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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湮传说》第二章 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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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小妹妹,我已经为你点上我们玄衣教护法的标志,除了我没有人能把它除去……对,就是那儿,你的眉心。开 心 文 学 ”那个姑娘轻轻的笑,悠闲地看着阮映雪用手死命擦拭眉心,“是金sè半月形……在你的眉心显得很好看。”

阮映雪恨恨地抬眼:“这位姑娘,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一命,你不报答也就算了,为何又要陷害于我?给我点上这劳什子金sè半月?我不想当什么护法!”

“小妹妹,我很喜欢你。”姑娘正sè道,“我虽然是玄衣教的教主,但是下面的教众对我都是惧怕加尊敬……你相信么,从我坐上教主之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跟人聊过天。”

天!这个从树上掉下来的美丽姑娘居然就是传说中下手狠辣杀人无数yīn险狡诈穷凶极恶的邪教教主……

念及此,阮映雪不禁暗暗自责,早知道真的不该给她吃天香丸救她,不,根本就该在看见她从树上跌落之时就溜之大吉,把慈悲之心统统抛诸脑后。

“小妹妹,我叫花依,你叫什么名字?”姑娘温和地问,伸手在目光依然呆滞的阮映雪面前晃了晃,镶满银丝的手环互相碰撞,叮叮当当清脆地响。

“莫离,阮莫离……咦,你的名字很奇怪……奇怪也与我无关,我不会答应当什么护法的,你好心放过我吧。”忿忿的声音,怨气冲天从脚边抓起一把枯枝落叶用力扔进火堆。

一时间火焰“蓬”地旺起,炙烤得阮映雪的脸生疼。

“我是苗人,是上任教主的养女。”花依好奇地扳正阮映雪的脸,“莫离,我就叫你莫离了,你很讨厌我么?”

“……”阮映雪忽然间愣住,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自从懂事以来,除了身边的丫鬟,几乎没有亲近的人,爹爹一直很冷淡,自己也习惯了,在这样安静、波澜不兴的十九年岁月里还真的没有什么讨厌或者喜欢的人,或者是,从来没有敢去想过这样的情绪,也没有资格去讨厌或者喜欢,毕竟自己才是家里最不受欢迎最不受宠的人。

“你为什么想让我当你的护法?”阮映雪摇摇头撇开那些不请自来的伤感,认真地望向花依。

“我喜欢你,莫离,你像一个小孩子,满眼的倔强,让我想对你好。”花依轻轻叹口气,“可是你似乎不愿意。”

“世人都说玄衣教做事狠辣,伤天害理,我若是做了你的护法自然也要背上这样的骂名。”阮映雪壮了壮胆子,握紧腰间的匕首。

花依皱了下眉头:“你呢?你觉得我怎么样,像是那样的人么?”

阮映雪看着花依,半晌无语。

花依抬起头,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面对着火堆:“你知道么,我这次来临安府,只是来看看号称天堂的临安究竟有何等的美丽,可是……”

阮映雪慢慢松开握紧匕首的右手,静静听着。

“可是现在的临安,有钱有权人家仗势欺人,当街强抢民女为乐,官府不闻不问视而不见,世风rì下,**的气息简直糟蹋了江南的山清水秀。”花依拨了拨火堆里的枯枝,恨恨地说,“我的伤,就是因为救了一个被临安知府家少爷强抢的姑娘,被武当的掌门牛鼻子白石一掌打伤的。”

武当?武当一向不管江湖是非……“你对那个强抢民女的少爷做了什么?”阮映雪提心吊胆地问。

“呵呵,莫离妹妹果然聪明……我给他下了三rì断魂,让他天天当街撕抓自己,三rì后七窍流血而死。”花依妩媚地笑,“结果他死的那天我戴了面纱去看,还是被经过的武当牛鼻子发现行踪,他理所当然认为是我下的毒……当然,我并不否认。”

“然后你们就动手了?”阮映雪稍稍挪了挪身子,靠近花依。

“恩,我不敌牛鼻子老道,背后被结结实实打了一掌,好容易逃出城找了棵树躲着……幸好遇到你,不然就算回到教里少说也要疗养半个多月才能好。”

“哼!贪官污吏做坏事没有人敢出头惩戒,我只是给他们一点教训,居然要我挨这一掌,五脏六腑足足疼上两天,天理何在!”花依望着火堆,恨恨地冷笑,手一翻一捏,刚刚还在手中的手腕粗细的树枝立即化为粉末,飘向燃着的火,溅起一蓬火星。

阮映雪蓦的心里一惊,好俊的功夫!

“我出城的路上听到说玄衣教下毒毒倒了很多武林人士……”

“还不是因为所谓的武林正派人士不知羞耻地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号聚众劫杀我教教众,我给教众留着防身的‘勿忘‘并不是一般毒xìng,如果他们不犯我们,我教教众必不会走到需要用药的地步。”

“可怜这批南下的教众了,他们本是江南一带的纯良百姓,金人进攻汴京时朝廷强制征兵过去的,开封外城失守后很多已经重伤,我玄衣教收容了大部分退下的伤兵做教众,并没有苛待过他们。这次南下原本就是为了让他们亲人团聚,安静的过完余生,谁知道就在这临安城外……”花依强忍着泪水,攥紧拳头,“这帮道貌岸然的败类,现在先让你们尝尝‘勿忘‘的痛苦滋味,总有一天我玄衣教要你们受尽折磨,血债血偿!”

阮映雪鼻子微微一酸,心软下来,轻轻抱住花依的胳膊,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花依姐姐,你不要这样,我以后跟着你会害怕的。”

眼前似闪过一道明亮的光芒一般,花依大喜过望。

“莫离?莫离?你愿意跟着我?你不问我为什么了么?你不怕我对你有其他意图么?”花依欣喜地回身看向阮映雪,手握紧了阮映雪的双肩。

阮映雪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花依姐姐,我在心里觉得你是个好人,虽然你杀人的时候下手狠辣了些,可是我还是有一点点喜欢你。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跟我说这么多真心话,还说想要对我好,我想我是逃不开了。以往我一直在逃,想逃开所有人,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下去,现在,除了我要去寻找的师公,我还有你……”这大概就是直觉吧,也是命,逃不开了。

花依欣喜地紧紧抱住阮映雪,欢呼起来:“我终于有个妹妹了,我终于也有亲人了!”

阮映雪垂着的手慢慢举起,也抱紧了花依,是啊,两个都几乎没有感受过亲情的人,在一起,大概就能相亲相爱了吧。

脑海中忽然闪过的师公的模糊影子,阮映雪轻轻推开花依:“花依姐姐,我现在不能跟你走,我还要去寻找我的师公,他是之前我唯一最亲的亲人了。”

花依一怔,正想问阮映雪关于她家里的事情,她眼里流露出的倔强和悲伤后让花依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又咽了下去。

“虽然我没有见过师公,但是我总觉得他应该是个慈祥和蔼的老人,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能找到他,跟着他过平静的生活,总也强过在家虚伪地强颜欢笑。”阮映雪伸手过来,掌心里有个小小的白sè瓶子,“花依姐姐,这个是剩下的天香丸,如果你的内伤还没有全好,继续服一颗,然后行功一周天即可。明早我就上路继续去祁连山,找到师公以后我有空会到开封去看你的。”

花依心里一动,祁连山么?

“莫离,我陪你一起去祁连山,一则我不放心你单独上路,反正临安之行我也败兴败够了,再者我新近制的毒药‘丹蔻‘的解药缺一味草药,只有祁连山有,我刚好顺便去采些回来。”花依妩媚的笑着,“以后你就可以把你脸上’生人莫近‘的牌子摘了,不要总是一脸厌世不愿与人沟通的神情了。”

这也被看出来了,有那么明显么?大概是脸太臭了吧,像这样‘生人莫近‘的脸sè和极端不耐的语气,迄今只有两个人仍然笑眯眯地愿意靠近,只有两个人啊,花依,以及……那个人……

“你明天说话的时候故意把声音放低沉些,头发也不要梳得太光亮,走路也要大步大步地走,对,就这样,昂首挺胸一点……想你今天跟我说话凶巴巴的,一副姑娘家的娇嗔样子,很难不让人看出你是个女孩儿……”

“还有,看人的时候不要躲躲闪闪,要直视眼前的人,千万不能露出胆怯的神情,不然别人会专门挑你欺负的……”

“恩,对了,把你的钱袋藏好……哇!好多钱……钱财不外露,不然会招来黑道上独脚大盗……”

“你这个小姑娘是不是第一次走江湖啊,怎么把这么招人觊觎的有名的兵器别在裤腰上……是泣血金匕吧,收到包袱里去!”

咦~她怎么认得这把匕首……

“还有……”

天啊,还有什么,不能一次说完啊,非得这样婆婆妈妈唧唧歪歪一点点分开来讲!苗人不是很干脆果断的么?

阮映雪心里不断哀号,想明天继续把“生人莫近的”牌子挂回脸上算了……

祸水,果然祸水啊……

“啊,忘了问了,莫离,你几岁?”

“十九。”

“不像……你确定?我觉得你顶多十六吧……”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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