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此接人的机会林德贵去探望了一下范鹏书记，与领导汇报闲聊一阵后看下手表他告辞走了出来，冷寒同他一起下了楼。“林书记，您在东生乡干多少年了？”坐在车里冷寒对坐在副驾驶上的林德贵有话没话地说道。

“当小伙时就在那，二十七、八年了吧。”

“那林书记是东生乡老人啦！现在，乡里忙不忙？”

“忙啥？总那样。”林德贵边说边歪身去掏烟，“林书记，你抽我这个吧，”见状冷寒忙掏出一盒软中华抽出一支递了过去，“你也抽烟？”扫眼烟盒又看了眼冷寒林德贵伸手接了过去，“不总抽，就是没事时候鼓着玩，”冷寒嘿嘿讪笑一声同时抽出一支递给司机，其实他不抽烟，这盒烟他是特意买来给重要人准备的，见林德贵这样问像被人看透心思似的脸不由得红起来，“我不会，”司机向他摆摆手，林德贵笑了笑，不说话把夹着烟的手一动不动地停在嘴边，难道这是在等着我给点上？验证自己到底会不会抽烟还是在装前辈？要是前者这心机也太厉害了！要是后者也太过份了！虽然是东升乡老人那又怎么了？！大家不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嘛，给支烟抽就不错了！冷寒真想置之不理把身子抽回去，脑筋快速地转过几个弯后最后他还是掏出火机给林德贵点燃了烟，深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后林德贵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其实他是故意的，一见到冷寒他心里就升起一股要予以刁难的**，虽然知道自己儿子这次竞聘落选跟眼前这个年轻人没什么太大关系，凭儿子考的那点分数，即使不是冷寒上来也轮不到儿子，但憋在心中的这口气却始终咽不下，“行啊，中华，家里条件挺好啊，”把弹下烟灰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不是，开会前碰见个同学给的，”冷寒忙遮掩道，给别人准备烟的人兜中一般没有火机，刚才自己及时拿出来就证明自己确实吸烟，但将来拿出的烟不是中华便会被人传为笑话，所以这事必须说清楚。

司机有意无意地瞥了冷寒一眼，林德贵不再说话，把身子落下去整个人半躺在座位上。原本要把整盒烟索性扔给林德贵，但见他一副不阴不阳的样子，冷寒遂打消这个念头，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他便把头转向窗外。天上下着小雪，雪花乱舞着，路两旁的景物慢慢开始变的陌生起来，看着看着，冷寒脑中忽想起刚才管志宏在办公室说过的那句话来，转过头看眼前面的林德贵，对自己即将去的新工作单位突然生起一种莫名的忧郁。

东生乡离市里并不算远，车大概跑了十几分钟。一栋楼的大门两旁挂了很多块白底黑字的牌子，其中一块上刻有东生乡人民政府的字样，冷寒随着林德贵径直走到三楼书记室，推开门屋里有许多人，“正好！人都在这呢，这是乡党委牛存孝书记，这是乡政府史宝强乡长，这是——”林德贵向冷寒逐个介绍道，冷寒忙走上前一一握手，“这是区委分到东生的冷寒副乡长，这次公选的。”临结束时林德贵回身指着冷寒说道。

“我们正在开会，说点事，你先坐一会儿。”眼角瞟下冷寒牛存孝指下墙边的沙发说道，“牛书记，刚才那事你说咋整呢？”扫冷寒一眼乡组织委员韩丽红把头快速又扭了过去，会议继续进行，众人七嘴八舌地议着┅冷寒有些失意，现实中的样子跟自己预想中的差距很大，原以为即使没有鲜花及专门的待见会，但遇见的人至少也应该热情一些吧，自己毕竟是副乡长啊，没想到现在却没人搭理，不过转念一想，在座的不是书记就是乡长，都是副科级以上领导干部，资格都比自己老，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很正常，作为一个新人的自己前面的路还很长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这样一想烦躁的心情慢慢消失了，听了一会儿后他明白了，原来这是一次各包村领导的工作汇报会，但说的事却有些听不太懂。

会议没开多久就散了。“牛书记，我向您报到来了，”等人都散尽之时冷寒站起身走到牛存孝面前，“冷寒是吧，第一天来有啥感觉？”看眼冷寒牛存孝哦一声像把他忘了又忽然想起来似地说道，“牛书记，对乡镇工作我是个新兵，今后还请您多多领导批评，”不知他所说的感觉指的是什么的冷寒略想想后快速地答道，牛存孝是东升乡一把手，今后不仅要在他手下工作，而且自己部分命运都掌握在他手上，作为下属必须对他尊重，而对于他问的这个问题如果自己思考的时间过长，便会显得呆板和没经历过世市面。

牛存孝重新打量下冷寒，显然对这样的反应和回答都很满意，“一会儿，给你接接风。”他说道，自己虽是副乡长，但按刚才开会的样子看，在十来人的领导班子中或许只能排到最后，何德何能让一帮子人陪着自己吃饭？“谢谢牛书记，不用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向你请天假，我那头在学校干的是会计，还没办交接，我要回原单位办这事。”冷寒忙推脱道。

刚才的话牛存孝也只是站在自己所处一把手的位置简单客套一句，要办的事情很多，哪有什么时间请眼前这个年轻小孩吃饭，不管有没有背景以及有什么样的背景，到了自己一亩三分地就要绝对归自己管，而冷寒的回答正好合乎他的本意，没再客气他边合上笔记本边说，“也行，给你三天假，三天后来上班。”

从书记室出来后想都没多想冷寒径直走向乡长室。党委书记虽是一把手，但自己却归政府口，直接领导是乡长，怎么说也得单独去报到一下，两头都不能落过，关部长的那句话提醒他要时时加以注意，当然，这样的做法不能对牛存孝说，因为这压根就不是可以张扬的事，而且在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还要尽可能地不让牛存孝知晓。

二楼乡长室的门开着。“史乡长。”在门口冷寒很礼貌地喊了一声，“是你，快进来！”似很惊喜的史宝强从围着他身边的几个人中走出来一把握住冷寒的手，“真挺好！你来，我多了一个得力的助手，学什么专业的？”

“我后学的是企管，企业管理。”

“年轻，好好干！有事尽管跟我吱声。”史宝强握住冷寒的手一直不肯松开，按散会的时间算他知道刚才冷寒一定是在书记室，心里虽有丝不快，但他也能理解，换做是谁都会按照组织程序来，要怪只能怪自己只是乡党委的第一副书记，“史乡长，您这里还有不少人，哪天再来向您汇报，我想回去办工作交接去，跟您请个假，三天以后来上班行不？”不想在这里再过多地耽搁看眼里面冷寒装做十分懂事似的说道，原本想说这事已向牛存孝请过假，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一来再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二来同房间里几个人的事还没说完，听到这话史宝强暗暗高兴很痛快地说，“行！有啥不行的？！不着急，啥时事办利索了你啥时来上班。”

从东生乡回到市里已过中午，冷寒在街边找了一家小吃部，胡乱吃了一口便回到家里，学校的工作早在两天前就完事了，也就是区委常委会结束的第二天下午，伴随着校长霹雳一声雷声响八中诞生个副乡长的调侃声他与出纳员在区教育局会计的监督下办理了工作交接，这两天中该喝的酒喝了改办的事办完了该听的好话也听过了，而刚才撒谎的原因却很简单，一上午都过得很压抑郁闷，他心理需要时间做调整，恰好现在开口请假的理由又很充分。

晚上领着女儿回到家的王文霞看见放置在门口的鞋时觉得有些意外，怎么回来这么早？难道中午喝多了？见丈夫躺在床上什么话没说她带上卧室的门走进厨房，其实一整天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区委集体谈话会谈怎样，结束后能不能就直接到乡里去，原本想打电话问问又担心那头在忙，可恨的是直到下班时也没接到冷寒发过来的半点消息，原以为他今天或许会回来很晚，想不到却已在家中。

躺在被窝里冷寒向王文霞说起管志宏对自己说过的话，“这样说，这次竞聘她帮了咱的忙？这不是用话在点咱嘛，哪天你找个机会去感谢感谢人家得了，”思考了一会儿王文霞说道，冷寒轻摇下头，“为啥？咱也不缺那几个钱，她还能要多些咋的？意思意思不就得了嘛！”王文霞不解同时也有些急，“不是媳妇，你看，咱们这次事是成了，要是失败了管志宏一定不能对咱说这话，或许连面都见不到她，区委常委领导多了，现在要是每个人都对咱这样说，应该感谢谁去？都感谢也感谢不起啊，”冷寒忙解释道。

“你不是还没听到别人说嘛，既然人家都说了，咱也不能得罪她啊，再说，朝里有人好当官，跟她处好了，将来有事啥的咱再找她不就好说了嘛，”王文霞说道，觉得她说得在理冷寒禁不住点点头但没多久又摇摇头，“媳妇不对，组织部长的作用确实很大，但再大也大不过区委书记去，这次咱的事，要是书记不点头，什么副书记部长都白扯，其实咱最应该感谢的是马书记你说对不？”他说道，“哪天你去看看他，要不还以为咱不懂事呢，”王文霞如梦醒一般地轻嗯一声，冷寒笑了，轻拍下妻子肩膀说，“放心，该去的时候我一定会去该说的话我一定想法说，不着急，马书记需要的不是这个，要不咱这次就上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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