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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鞭唤》第九章 另一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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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陈唤将赵月奴拉回两人所住的石室,此处有一天窗,可以引入光线,但今日天气阴沉,室内十分昏暗。陈唤便让赵月奴坐下,转身去取烛台,忽然赵月奴从背后将他一把抱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陈唤心知赵月奴一定又想起了惨死的赵仲珩和翠桃,方才在书生面前苦苦压制,此时只有他们两人,却再也按捺不住哭了出来。他转身抱紧赵月奴,想要开口安慰,但一想到赵仲珩和翠桃,他的心里也充满了无尽的哀痛和仇恨,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惟有住口不语,只是不断用手轻拍赵月奴的背脊。

“陈唤……”赵月奴抽泣着道,“大哥……翠桃……他们死得好惨……”

“赵月奴,”陈唤强忍住悲痛,颤声道,“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我会给他们报仇的!”

赵月奴哭道:“陈唤……你知道么,这是我平生最大的一次打击,比当年父母去世还要大……大哥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这些年来要不是他支持我,我早过不下去了……现在他死了,我孤苦伶仃一个人,再也没有亲人了……陈唤,陈唤,我只剩下你了……只剩下你了……”

陈唤终究是个孩子,即便内心强迫自己坚强,还是忍不住流下两行眼泪,颤声道:“赵月奴,舅舅去了,你还有我,咱们两个早就说好了,以后生死都要在一起。你放心,无论多大的事,都有我给你撑着,你别怕,以后谁要是敢碰你,首先就让他踏过我的尸体,咱们两个怎样也不分离。”

赵月奴渐渐止住哭泣,凑嘴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道:“嗯……我记着……我记着。”

陈唤见她平息下来,便让她坐下,取来烛台点燃,石室内顿时显得光明而温暖。

赵月奴此时分外像一个无助的弱女子,片刻也不想离开陈唤,拉他到自己身边坐下,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紧紧依偎着他,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陈唤心中涌起万般柔情,也不说话,只是挺直了身子,让她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坚强,值得她依靠。

良久良久,赵月奴终于从沉默中回复过来,抬头注视着陈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沉『吟』半晌,像是下了某个决定,鼓足勇气开口道:“陈唤,我想……想告诉你一些……你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陈唤奇道:“什么事情?”

赵月奴微一沉默,便已下定了决心,正『色』道:“是有关你身世的一些事。”

“我的身世?”陈唤更感奇怪,道,“我的身世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想了想,又恍然道,“哦,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那个亲生父亲的事?”

赵月奴点点头,道:“是的,本来这件事我早和大哥大嫂他们商量过,至少要等到你成年后再让你知道,如果你这样过得好、也不会有何变数的话,就是隐瞒你一辈子也不打紧。但是现在我不想再瞒着你了,大哥就这样匆匆而去,我和你也身陷虎口,随时可能遭遇不测,我怕我万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就再也无法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世……”

陈唤制止道:“不要说这种话,你知道我不会一人独活的。”

赵月奴展颜一笑,心中颇感暖意,便伸手将他搂住,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即使我们都不久人世,我也应该告诉你,因为你有权知道你自己的身世。到时候咱们一起上路时,总也走得明明白白。”

陈唤搂紧她的身子,笑道:“好了,那你说吧,我支撑得住,哪怕你说我那个没良心的老爸就是当今的皇上,我也不会听晕过去的。”

赵月奴不禁笑了起来,见他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十分柔顺,心头怜爱又起,在他额头吻了吻,柔声道:“你放心,那个狗皇帝可不配给你做老爸,恰恰相反,他还正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陈唤大讶道:“此话怎讲?”

赵月奴垂头暗自整理了一番思绪,又过良久,才终于抬起头,注视着他,道:“你不妨回忆一下,从我带着你这十三年来,我都给你讲过一些怎样的故事?”

“你指民间传说故事吗?”陈唤道,“这个可多了,一时间哪里尽想得起来。”

赵月奴道:“那么我对你讲的故事里哪个重复次数最多,这总还记得吧?”

陈唤点头道:“那当然,不就是呼延家将的故事么,早已倒背如流了。”随即笑了笑,打趣道,“你可别告诉我,我就是呼延家将遗留在世的后代,呵呵。”

赵月奴定定地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陈唤的笑容顿时凝固,呆坐半晌,小心翼翼地道:“赵月奴,不会……真是这样吧?”

赵月奴竟然点了点头,道:“是的,你正是呼延氏的后代,千真万确,绝无半分虚假。”

陈唤此时的表情当真是生动精彩之极,脸『色』千变万化之后,终于讷讷地问了一句:“难道我的父亲,就是那个……那个京城有名的霸王……敬山公呼延丕显?!”

赵月奴不由笑了起来,连连摇头道:“怎么会是呼延丕显?他那时都、习武练气、还是跟人勾心斗角互相算计,总是虎头蛇尾,开个好头却没个好收尾,以前我不能理解,现下全知道啦,原来我只有一半的优良血统。我姆妈把最好的留给了我,可是被我老爸那种差劲的血统一掺和,就什么优势都没啦!姆妈呀,儿子让您失望啦!您别怪儿子,要怪就怪那个混蛋老爸吧!”

赵月奴只笑得直不起腰来,索『性』抱着陈唤滚入石床,两人笑作一团。

嬉闹一阵,赵月奴方才想起正事,忙道:“不闹了不闹了,听我继续说下去。”说着就要坐起,陈唤却兀自搂着她的肩膀,于是只好半躺在床上,伸手支着自己的额角,道:“你好好听着,别捣『乱』。”陈唤便依言不闹了,抬头注视着她。

赵月奴尽量使自己严肃起来,清了清嗓子,道:“那时候大哥在京城经营玉器铺子,你也知道,京城里有的是王公贵族纨绔子弟,生活从来奢侈糜烂,我们的玉器品质精良,自然颇受他们的欢迎,往来顾客颇多。呼延守勇乃是当时京城里最有名的花花公子,身边从来不缺美女陪伴,因此对玉器首饰之类的物事需求量相当大,因为要随时赠送给中意的女人嘛,否则怎能让人家对他留下印象?如此一来二往,呼延守勇就结识了我大哥,那时我才十四岁,比你现在大不了多少,也就不像大嫂那样回避后院,经常去外厅走动,便也认识了呼延守勇。说句大实话,呼延守勇的外表是极为俊美的,他能受尽京城女子的青睐,自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你舅舅的长相已经非常之好,当年也没这么胖,到哪里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可是和呼延守勇比起来,却还是差了几分。”说到兄长赵仲珩,她心头又是一阵悲哀,鼻子有些发酸,便住口不语,令自己平静下来。

陈唤心知肚明,连忙岔开话题,笑道:“幸好你当年只有十四岁,否则以你的样貌,呼延守勇肯定动心,少不了要来『骚』扰你,那可就烦不胜烦了。”

赵月奴闻言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你以为他没有『骚』扰么?心情为之略好,便继续说了下去:“那时候你妈妈陈惠枝也刚来京城投靠我们,平时没什么事做,大嫂本想教她刺绣,她却主动提出要去看管玉器库房,大哥也正好缺一个像她那样又识货又沾亲带故的人,就让她做了库房主管。住了半年不到,呼延守勇便来了我家,他买玉器首饰从来大手大脚,也不讨价还价,只求货『色』精美,大哥和他熟络以后,觉得跟他做生意十分爽快,便索『性』让他自己挑选货『色』,一月结帐一次即可。这样大哥和呼延守勇接触便少了,每次他来我家,基本都是我接待他,然后我便带他去库房选货『色』,陈惠枝就这样认识了他。你也知道,陈惠枝是何等优秀的女子,哪怕只是看守库房,也自有她独特的气质和风韵,她在那千百件珠宝玉器间一站,可不是给珠宝做陪衬的,而是珠宝玉器衬托了她,即使再珍贵的宝贝,和她比起来,也要黯然失『色』……”

陈唤心花怒放,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姆妈可不是凡人!”一边说一边遥想陈惠枝当年的绝代风华,不禁悠然神往。

赵月奴点头道:“确实如此,你妈妈虽然年纪不小,已近三十,但她身上那种既神秘莫测又淡雅和煦的气质,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抵挡住她的魅力。呼延守勇虽然阅尽美『色』,但初见你妈妈的时候,还是明显地看呆了眼,想必也被你妈妈的风采给震撼住了。可是你妈妈却连正眼也不瞧他,好像在她眼里,那些玉石远远比呼延守勇要有吸引力得多……”

陈唤更是喜得眉飞『色』舞,连道:“就该这样!嘿嘿,就该这样的!”

“别打岔!”赵月奴拍拍他的头,继续道,“从那以后,呼延守勇来我家的频率就更高了,几乎三天两头往我家跑,起初还要我接待,后来连我也懒得搭理,直接就往库房里钻,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买什么东西,只是和你妈妈说话。”说到这里不禁有些失落,便自己岔开了话题,问道:“陈唤,难道我真的有那么不起眼吗?虽然你妈妈很有魅力,我那时也年纪幼小,可也不该如此轻视于我吧?你说说看,我究竟是不是一个毫无吸引力的女人?”

陈唤笑道:“不一样的,嘿嘿,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赵月奴皱眉道:“怎么不一样了?我那时可也是左近出了名的美人,年纪虽小,却已和现在无甚分别,又精通诗词书画,见过的无不称赞夸奖。你妈妈再怎么出『色』,不也是个女人么,我自认长相学识还要略胜她几分,最多只是内涵和魅力有所不及罢了。你倒说说,我和她究竟怎么不同了?”

陈唤双手紧紧捧住她的脸,深深凝视着她,用一种成熟无比的腔调说:“唯一的区别就是:陈惠枝是属于呼延守勇的,而赵月奴却是属于陈唤的。所以你们两个不一样,对于陈唤来说,赵月奴就是唯一,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即使是陈唤的姆妈也不行。知道么?这就是我的答案。”

赵月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陈唤,良久沉默不语,似已痴了。

陈唤与她对视,眼中渐渐涌起柔情万种,正待开口,忽然赵月奴一把推开他的手,笑道:“又打岔了,咱们继续。”用力将他按回去,清了清喉咙,接着说道:“嗯……他们两个就这样认识了,嗯……慢慢地经常会面,后来嘛,嗯……后来就有了你。”

陈唤不禁苦笑道:“你打断我就是为了说这么几句没头没脑的话么?”

赵月奴『揉』『揉』头,道:“说了别打岔嘛,你总打断我的思路,叫我怎么说下去。”于是再次整理思绪,平复心情,过了良久,终于开口道:“反正是很突然的,你妈妈就这样怀孕了,后来呼延守勇就没再来过我家,开始我们都觉得奇怪,后来见你妈妈有剧烈的怀孕反应,便都知道了。呼延守勇的名声向来不好,这种事以前也听说过不少,大哥和大嫂都很气愤,要给陈惠枝讨个公道,但陈惠枝却说不用了,这事十分奇怪,后来我才搞明白,其实她压根儿就没把你父亲放在心里,她和你父亲相好,纯粹只是为了能怀上你,这个你也知道了,是不是?那时我却不明白,只觉得陈惠枝很可怜,一心要帮她,于是我亲自去敬山公府邸找呼延守勇,对他说明此事,当时他的表现也很奇怪,并不是做了坏事不承认的样子,相反他对一切都供认不讳,可是却仿佛很怕陈惠枝的样子,一提起她就很不自然,后来竟然精神失控,又哭又叫地赶我走,让我不要再提那个噩梦。我百思不得其解,回家后见陈惠枝反应痛苦,又生出同情心,等她肚子明显隆了起来,呼延守勇还是没有来看她一眼,我只好再次去找呼延守勇,大嫂也陪我一起去了,要他务必给个说法,当时呼延守勇和他的二弟呼延守信都在,呼延守勇死活不肯见陈惠枝,我和大嫂一怒之下,就吵了起来,呼延守信怕事情闹大,就在一旁劝解,于是呼延守勇只好将脖子里挂着的传家玉佩给了我们,说如果陈惠枝产下孩儿,就把这块玉佩戴上,他敢做敢当,绝不否认自己的亲生孩儿,但是他此生不会再见陈惠枝一面,请我们遵从他的决定,后来连呼延老夫人也被惊动了,事情闹到这般地步,我们得到玉佩做凭证,也算有所收获,便只好作罢,就此回去了。”

陈唤不禁冷笑道:“敢做敢当?这就是所谓的敢做敢当?真是笑话!”

赵月奴神情认真,想是接下来的内容比较严肃。只听她继续说道:“过了没多久,京城里就传出呼延丕显调戏后宫美人、遭皇上逮捕严惩的新闻来,我们吓了一大跳,连忙四处打听,才知这事闹大了,不仅呼延丕显一人,可能连整个呼延氏都要跟着遭殃,又过几天,便轮到那震惊天下的日子来临,呼延氏被满门抄斩,一家上下三百多口,全部斩首,并混埋入呼延府邸,铸成那众所周知的肉丘坟。我当时吓得险些晕倒,没料到呼延守勇前两天还活蹦『乱』跳,这么一下就被杀了头,连尸首也找不到了……”

陈唤终于勃然大怒,低吼一声,道:“入娘『逼』!赵侦这个天杀的老王八蛋!!”虽然对呼延守勇没几分好感,可他终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本来说起呼延家将的故事,最多不过有些愤愤不平,终究只是旁听者的心态,可是此刻听来却截然不同,一想到自己就是呼延氏的后代子孙,而爷爷『奶』『奶』、父亲叔叔等全家亲人就此惨遭仁宗毒手,尽皆死于非命,便忍不住怒火狂燃,满腔皆是滔天的仇恨。

赵月奴连忙按住他,摇头道:“别急别急,听我说完,你爸爸并没有死。”

“啊?!”陈唤大惊,急道:“他没有死!怎么回事?不是说都死光了吗?!”

赵月奴道:“其实呼延丕显身边一直都有几名护卫高手,皆是忠心耿耿的死士,一直藏于暗处,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呼延丕显乃是精明之人,那日遭庞媛陷害之后,感到此次必定『性』命难保,于是立即安排了身边几名高手回去通风报信,要他们护送自己的妻子、妹妹和两个儿子安全离开汴京,但是呼延老夫人和小姑呼延赤金却死活不愿离开,只要那几名高手立即将呼延守勇和呼延守信两兄弟带走,两人也不愿意,于是众高手将两人打晕,飞快送出汴京城,另有两名对呼延丕显誓死效忠的高手留了下来,化妆成呼延守勇两兄弟的模样,就此等待朝廷人马前来,直至当晚被庞籍带兵围困,全部斩首毙命。因此朝廷也不知晓,事后清点尸体人数,一个也不少,便即全部埋入肉丘坟。呼延守勇逃至京郊之后,命一名高手悄悄回城打探消息,顺便给我捎了一段口信过来,说明他和弟弟已然逃生,但家中遭遇惨变,大宋已难安身,必须前往大辽找寻其母亲的表兄、也就是大辽军中赫赫有名的马凯老将军,以求避难,想到京城还有一个亲生儿子,便要我们代为管养,等日后孩子长大,谨记去北国寻父,到时再图谋为家族报仇雪恨,等等。另外,呼延守勇还建议我们离开汴京,因为事情并非万全,可能会被查知他与陈惠枝之事,或者被发现那两名死者并非他与呼延守信,为免受牵连,还是及早离开为妙。就这样,你父亲匆匆北上,就此一去不返,十四年来毫无音讯。大哥大嫂听从他的建议,带着我和陈惠枝举家搬离,回到故乡杭州,直至今日。”

陈唤听得境况急变,呼延守勇兄弟竟然逃出生天,可谓天无绝人之路,忍不住大笑起来,道:“好好好!如此再好不过!呼延家将终究还是没死光,等老子长大了,就回去找赵侦那老王八蛋算帐,灭了他的大宋朝!哈哈!”

赵月奴道:“将来你不单要去找你的父亲,还要设法找到你的叔叔呼延守信,呼延氏目前就只剩下你们三人了,所以你凡事不可太过冲动,要记着家族的血海深仇,以后创出一番大事业来。”

陈唤点头道:“赵月奴,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对我而言,现下最大的仇敌是那个书生老儿,我只记着舅舅和翠桃的血海深仇。那个呼延守勇没养过我一天,哪怕是我的亲生父亲,也远远比不上舅舅与我的感情。呼延氏的事情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弄死书生老儿、想法子逃出去。”

赵月奴嘉许地点了点头,道:“有你这句话,大哥九泉之下若是听见,也必定感到欣慰,不枉了他疼爱你这么多年。我将这些往事告诉你,主要用意就是为了让你明白,你身上不止一桩仇恨,还有更大的一笔血债,你肩负的责任委实不小。所以你一定要事事小心,考虑周全,哪怕我发生了什么意外,你也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勇敢坚强地活下去,将来积蓄了力量,再为所有的亲人报仇雪恨。”

陈唤摇头道:“赵月奴,这点你不需再说,总之你活着我就活着、你死了我也死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更改。我们的『性』命是连在一起的,这辈子都紧紧相连!”

赵月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眼神中透出无尽的温柔。

陈唤又道:“我现在再发一个誓:我陈唤……”说着顿了顿,问道:“我……是叫陈唤吧?”

赵月奴微微一笑,道:“你的真名叫做呼延唤,这是你妈妈给你取的,后来我们担心呼延这个姓氏太过敏感,朝廷可能会查找过来,便让你跟从母姓,改名为陈唤。”见他一手向天,就要当堂发誓,便伸手制止,柔声道:“不用发誓了,你的心意我明白,咱们一定不会分开的,你放心吧。”

陈唤总算作罢,低声将“呼延唤”这个名字重复几遍,不由苦笑道:“呼延唤这名字好生别扭,好像胡人的名字一样,还是陈唤读起来顺耳。”

赵月奴道:“我曾研究过呼延氏的发源,其实你的祖先正是胡人,古代匈奴人中有一个‘呼衍部落’,以部落名为姓氏,全部中人均自称呼衍氏,乃匈奴族四大姓氏之一。直至东晋时期,呼衍部落渐渐融入中原,和汉人生活在一起,于是改为呼延氏,一代代繁衍下来,直到如今成为你们呼延家族。今西夏境内有一个安定郡,汉武帝时期就是呼延氏的郡望,而中原新蔡县郡则是东晋时期的呼延氏领地。不过呼延赞、呼延丕显、呼延守勇这一脉却是源自山西,十四年前山西尚有呼延氏的祖屋,只是后来呼延丕显遭斩首,那片祖屋便被当地官员全部拆光了。以此推算,你的籍贯地乃是山西汾州,决计错不了。”

陈唤连连摇头道:“我生在杭州,长在杭州,母亲又是浙西人氏,山西汾州是个什么破地方!我不止没去过,连听也没听说过,怎能算汾州人?我自然是如假包换的杭州人,和你一模一样。”

赵月奴道:“籍贯都是按父亲来算的。”但随即想到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和自己拉近关系,不由又感欣慰,便点头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也无所谓。”

陈唤笑道:“本就如此,咱们都是杭州人,这点谁也休想改变。”说着不知又有了什么念头,便展开了联想,喃喃道:“赵月奴,你不妨想想,我妈妈是仙人后裔,我爸爸是呼延守勇,我爷爷是敬山公呼延丕显,曾祖父是双鞭呼延赞,我的血统何止普通优良?简直是优良得不能再优良了!”说着顿时兴奋起来,大笑道:“哈哈!我天赋异禀、自小不凡,看来果然是有原由的。我早说过无数次,像我这种高贵的血统,天下间能有几个?哈哈哈!老子将来若不一飞冲天,岂非连老天爷也看不过去……”说着已是手舞足蹈东倒西歪,飘飘然如在云端。

赵月奴苦笑道:“又来了。”话虽如此,但见他乐成这副模样,终究忍不住心中欢喜,扑过去和他抱作一团,再次嬉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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