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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辉煌》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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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炀帝雷塘土,『迷』藏有旧楼。谁家唱水调,明月满扬州。骏马宜闲出,千金好旧游。喧阗醉年少,半脱紫茸裘。

秋风放萤苑,春草斗鸡台。金络擎雕去,鸾环拾翠来。蜀船红锦重,越橐水沈堆。处处皆华表,淮王奈却回。

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天碧台阁丽,风凉歌管清。纤腰间长袖,玉珮杂繁缨。拖轴诚为壮,豪华不可名。

自是荒『淫』罪,何妨作帝京。”

扬州瘦西湖边有两个青年男子悠闲地沿着湖畔柳荫缓缓而行,打头一少年书生低声轻呤,仪态舒闲自若,显是兴致极佳,后面跟着的那位褐衣少年亦步亦趋可就有点『性』急的样子了。

“少爷,我们在这扬州呆了十几天,是不是收拾收拾也该走了?”“急什么?”“可老爷说了要您一定给京师刘老爷拜寿,算算日子也没几天了,我们还是别在这晃悠了行不?”书生轻轻一钝,停下脚步,眉头皱了皱道:“福临,你看过老爷准备的寿礼了吗?全都还在不?”“您放心,都在客栈里搁着呢,我昨还清了一次。”褐衣少年回话后心想:我当你玩过头了,没想还记着。“扫兴!那好,我们去定船,明早出发。”说完,两人转身往运河码头行去。

刚到城门口,突见前面一片混『乱』。一黑衣人飞奔而来,将路上行人纷纷撞得东歪西倒,另有几名差役追在后面。不及细想,黑衣人已奔到面前,见有人挡路,伸手就拨。书生心中火起,扎住马,立定了不动。再用左手一切,架住来人的手臂,把对方封开了去。黑衣人一愣,接着拳脚并用,飞身而上,瞬间两人已在城门洞中换了几招。眼看差役就要赶到,黑衣人心里着急,发出一声长啸,腾空而起在空中连踢数脚,势大力沉。少年虽然奋力招架,却不得不连连后退,给『逼』出了门洞。黑衣人刚刚冲出城门,正要寻机摆脱少年的纠缠,突然城门左侧人影闪动,兔起鹘落,黑衣人大骇之间已被人点中背后数处『穴』道摔到在地。

黑衣汉子瞅着背后偷袭的家伙破口大骂:“秦绝,你这卑鄙小人,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那人嘿嘿一笑,却并不理会他,反而转头打量起少年主仆二人来了。这时几名差役气喘嘘嘘地赶至,忙着先给那人请安行礼后,上去了几个人,用锁链将黑衣人牢牢捆起,趁着便宜又来了一顿拳打脚踢。

看着这光景,心中觉得甚是没趣,计较着没自己什么事,少年转身欲走,“这位公子且慢。”那位秦大人赶上一步,“请问大人有何吩咐?”“鄙人秦绝,乃御前三等侍卫,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李济。”

“我家少爷是福建巡抚李大人的公子。”福临急忙接道。

“哦,失礼失礼,刚才多亏李公子帮忙,可否由在下做东以示感谢?”秦绝看着不象有假,一下热络了起来。

“不过举手之劳,怎么好意思让秦大人在心,当我请才是。”李济虽然鄙薄其刚才的偷袭行为,可估计此人武艺高强,又算是天子近臣,不愿无缘无故得罪他。何况对方也是好意,想结交自己,忙换过笑脸来应付。

秦绝命人将黑衣人押走,然后领着李济.福临进了运河码头边的一座酒楼。当先上到二楼,李济只见面河临窗有三张桌子,南面一张坐着三人,为首一青衣汉子,三十上下,国字脸,双目往自己这里一扫,有如实质,让人觉得身上像刀锋掠过。不由得站下仔细观察对方,只见此人身型挺拔,动作干脆有力,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英气,心中顿时起了结交的意思。可惜对方看到随后上来的秦绝,立马将头扭到一边,大概不愿与之打交道。正盘算着,就被秦绝拉到了靠北的空桌坐下。

叫了酒菜后,那秦绝笑道:“少兄此次可是要北上赴京赶考?”

“正是,秦大人真是慧目如神。”李济客气地回答。

“哪里,少兄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那怎么行,您比我家少爷大,少爷就叫您秦兄好了。”福临在一旁『插』嘴。

“正是!”李济马上顺水推舟。

“客气,客气,即是如此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秦绝脸一下红润起来,“我拖大就叫你一声兄弟好了。兄弟,你刚才和白莲教匪交手用的是南少林的咏春拳吧?”

“是啊,我自幼随父亲在广东福建任上居住,和些地方武师学了些拳脚,到让秦兄见笑了。”

“兄弟真是文武全才。”

“哪里,哪里。秦兄谬赞,小弟和您相比可是有千里之遥啊。”

客气了一阵,两人就着酒菜,开始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李济一时忘了一旁那青衣汉子,至于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双方的底细两人都想法子『摸』了个大概。去了初识的戒心后,交谈就比较热切随意,最后倒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双方都还想再相互深入了解一下,俩人就相约第二天一同坐秦绝的船前往北京。

在酒楼门口和秦绝分手后,夜『色』中,福临扶着有了酒意的李济,沿着运河边的城墙,慢慢走向自己寄住的客栈。刚过了码头西转,突然从河里一艘船中跃出五条人影,手持利刃朝他俩直扑过来。李济骤然一惊,顾不得姿势风度,就地一滚,躲开打头直奔自己杀来的两人,而福临则挥舞着随身包裹,抵挡着另外三人,双方打作一团。两人虽自幼一起习武,身手不弱,却是赤手空拳,又喝了酒,就显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一时险相寰生。出手对付李济的两名杀手刀法娴熟,下手刁毒,李济一会就被『逼』得贴住了城墙。眼见马上就要给穿肠破肚,不由心胆欲裂,后悔不该撑能多管闲事,以至招此杀身之祸。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河畔青影乍现,嗤嗤两声轻响,就看见对面两名杀手的刀随声而落。那两人相互对望了一下,一声‘扯呼!’,会合了其余三人,飞速消失在黑暗中。

李济惊魂未定,正要上前感谢搭救之恩,却只依稀看到一个背影,象是酒楼上的那位青衣汉子。心中油然产生一股热『潮』,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

次日一早,李济和福临带着行李来到运河码头。才出城门,就看见秦绝正指挥着一群挑夫,往两艘乌蓬大船上搬运货物。

他俩赶忙上前招呼,秦绝将主仆二人引到一旁,笑道:“兄弟在这等一会,等我干完了我们再走。”

“您忙您的,不急。”

李济闲着没事四处观望,发现码头上气氛有点诡异,数十名大汉佩着兵刃在四周游晃,神『色』不善。一会,一群侍卫簇拥着两人来到码头,秦绝快步迎去,给其中一位五十岁上下的老者打了个仟,低声说了些话,李济相隔甚远,没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见老者听完点了点头,与另一个全身裹在大氅里看不清面目的家伙上了一艘乌蓬官船,待其余众人分别上船坐定后,秦绝在岸上看着船缓缓离开码头,顺着运河驶向北方。

等那两艘船一开走,秦绝明显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对着李济走来,远远就笑道:“不好意思,让兄弟久等,我们走吧。”说完带着两人上了一艘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中型河船。

船驶离扬州已有半个时辰,李济.秦绝二人清静下来,在船头支起茶具,一边品茶一边观赏两岸的风物。秦绝见李济若有所思,心里已明其理,轻笑道:“兄弟是不是奇怪我为何没坐前面那两艘船?”

此话正好点中李济的心思,忙着应道:“是啊,秦兄可否告知一二?”

“其实我这次出京本来是到江宁织造司为嘉亲王府买办一些用物,谁知回到扬州却碰到了一位上司,就是刚才那位,给点了差,替他打几天杂。不过这也是老天见咱们有缘,要不怎么能遇上兄弟你呢?”

李济听了这话看着秦绝觉得顺眼了许多,想想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结交了此人也还不错,“大哥说的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以后还要您多多关照才是。”

“别,我们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好不?”李济赶紧点头称是。

喝了一会茶,李济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大哥,您那位上司旁好象有个人,有些古怪,不知是什么人?神神秘秘的。”

秦绝一楞,想了想说:“具体是谁我不太清楚,他们也没跟我提,不过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件大事,**不离十与之有关。”

“哦!”李济忙给秦绝把茶满上,“兄弟可知我那上司是谁?”秦绝端起茶轻轻一茗,淡淡地问。

“没见过,不太清楚!”秦绝看李济的样子是真的不知道,也就详细地说了起来。

原来那人是秦绝的顶头上司:御前侍卫副总管海风卿,总管粘竿处侍卫(史称血滴子)。大约两个月前,天地会有一位堂主偷偷回家探亲,不想走漏了风声,给海风卿带人拿了个正着。那人看着一家老小,再想想血滴子的手段,就投靠朝廷,当了内线。月前在镇江,海风卿在此人的帮助下,趁天地会总舵主与江北各堂堂主相聚一起会商会务,将这些人团团围起,想一网打尽。双方一阵『乱』战,天地会的人虽然不多,武功却高,拼死力战下,为首的大多都跑了,只死了十几个执事弟子。可天地会总舵主在断后时,被海风卿等人围攻,虽然没被抓住,相传也受了重伤。天地会的人怎么咽得下这口气,现在江北各地会众到处在找海风卿和那个叛徒,一定要杀了那个叛徒报仇,海风卿身旁的家伙十有**就是此人。

李济听到这,大概已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心里却隐隐有些疑『惑』,就是一直想不到是什么。

黄昏时分,李济他们的船到了一个小县城的码头,与先到的那两艘乌蓬船并排停靠在一起。秦绝忙着过船去招呼,让李济不用等他吃晚饭。

福临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李济轻轻笑着说:“此人虽功利心重了些,却无可厚非,谁不想往上走,只不过是手段的高低,格调的上下而已。你少爷我上京赶考,还不是为求个功名好光宗耀祖,一样是为了追逐名利。”福临听了心里突然想起在福州时偷听到老爷和老夫人的对话,想到老爷认为少爷文采不够,底气不足,读书不求甚解,不使些奇招恐难上榜,不由得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晚饭刚刚做好,两人正准备开动,却见秦绝掀帘而入,脸『色』阴沉,闷闷地往桌旁一坐,看样子是受了点气,心里有火。李济让福临给他满满地倒了碗酒,也不出言相劝,只是一味让酒。秦绝是来着不拒,连着三碗下肚后,长长出了口气,骂道:“一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迟早要这班***好看。”心中气愤下草莽本『色』遗『露』无疑。

李济笑笑,亲手给他加满酒,“大哥,你我相处虽不久,但我觉得您做事深谋远虑,干净利落,不忌毁誉,能忍他人所不能忍,实在是个做大事的人,日后定能平步青云,何必跟这干子小人一般见识。”福临一旁心想说来说去不就是老『奸』巨滑,心狠手辣,死不要脸。而秦绝听了,则拍着李济肩膀大称知己,一时两人你来我往,杯来盏去,不亦乐呼。

时至午夜,酒后正睡得酣畅的李济突然被一阵激烈的打斗声给惊醒。爬起来听了听,探身从舷窗往外望去,只见隔壁官船上人声鼎沸,数十名侍卫高举火把将一群正在打斗的身影围在船头。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大响,两条人影给打飞到一旁,人群闪开,留下三人背靠背站在圈中央。李济一眼就认出是酒楼上的三人,为首的正是救他的那位青衣汉子。正在恍惚间,肩膀突然给人拍了一下,随即听到秦绝低低的声音,“贤弟在船里呆着别出去,我去看看。”此时那边船上从船舱中走出两人,一个是海风卿,另外那个披着大氅的家伙『露』出了面目。

青衣汉子盯了他一眼:“铁掌开天汪嵩。”“正是。”海风卿接道。“赵无疾,你上当了!”

“那叛徒大概是从陆路跑了。”

“不错!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

听到这里,李济心中赫然大悟,难怪他觉着有些不对劲。此人既然要蒙得严严实实,以避人耳目,为何却大张旗鼓地由海风卿率众人护着上船,原来是假扮的。

“赵无疾,你今天『插』翅难逃,还是束手就擒吧。”汪嵩活动了下身子往前站了站,

“就凭你!”回答声中透着一股轻蔑和傲气,寒人心魄。话音未落,只见赵无疾往后一靠,使背后两人能借自己的力,顺势发劲,腾空而起,向岸上冲去。赵无疾则再借两人后撑之力,径直扑向海风卿和汪嵩。

十几名反应快的侍卫见状,跟着远去的两人追上了岸。

海风卿一边交手一边指挥:“再去几个,一定不要让他们跑......”话音未落,已被『逼』得和赵无疾连对数掌,胸中热血翻腾,退了几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赵无疾根本不理会身后的汪嵩,继续追击海风卿,看势是要拼着背后挨上几掌,也要先解决了他。

几名侍卫赶忙上前,扶着主子往船尾退。赵无疾一路击伤数人,追至船舷中部,突然身子打横,撞碎船窗,冲入舱中,又从另一边穿出跃至第二条船上,接连撞破船壁和船窗,‘哗!’地一声飞入了河中。

“快追,他中了我两掌,负了重伤,跑不了多远。”汪嵩咆哮着驱赶那些惊魂未定的侍卫。

“会水的全部下去『摸』,其余的举着火把沿岸搜。”海总管缓过气来吩咐属下。

李济看得惊心动魄,浑然不觉自己只穿着小衣,手脚冻得冰凉,早在一旁的福临赶忙伺候他穿上外袍鞋袜。这时岸上『乱』哄哄地回来一批侍卫,其中几人抗着一人,另有数人受了伤,相互扶着,打头的却是秦绝。“你们抓到人了吗?”“启秉大人,贼人在岸上伏有援兵。我等正要拿获两人时,被其用弓箭偷袭,伤了不少兄弟,让其中一名跑了,未免另一贼子逃逸,卑职不得不下了重手,未能捉得活口,还望大人见谅。”秦绝上前行了礼从容回答。

海风卿打量了他一会,哼道:“你今晚不错,好好干,有前途。”

“谢大人夸奖,卑职自当尽力。”

这边船上李济听到秦绝的声音,复又探出头去观望。一双明亮的眼睛却从对面船舷下的河水中映入了眼帘,李济微微一惊,心中念到:好厉害的心计,好大的胆子。

此时那边官船上有人看见了李济,大声喝问,让海风卿等人闻声望了过来。李济朝水中轻轻笑了笑,抬头扬声招呼秦绝,秦绝见是他,俯身和海总管说了几句,大概是在介绍他的身份。

“兄弟,总管大人请你过船一叙。”秦绝一会走过来相请。

李济看了看河中那双眼睛,跺着方步,笑咪咪地出了船舱,走到秦绝跟前,对着海总管行了一楫。“晚生李济拜见总管大人。”

“免礼,世兄是从衡阳老家来?”

“大人可是记错了?晚生祖籍长沙,自小一直跟着父亲在任上寄居,没在湖南呆过几天。”

“哦,老夫糊涂了,世兄莫怪。”

李济笑着应是,心中暗骂:老狐狸,你管着粘竿处,我家的底细你还不清楚。

海风卿有意无意又问了些家事,没问出什么问题。去掉了疑心也就道乏安歇去了,大概是受伤撑不住了。李济告辞回到舱中,再往河中观望时,却只剩下青绿的河水轻轻地在凄『迷』的月光下微微『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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