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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天涯行》第四十九章 穷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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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第四十九章 穷尽

虽然身体周围没有风声,但白山敏锐的六识却已经捕捉到来自那大汉肘上的压力,还有右侧的危险,两种感觉同时向自己袭来。

黑水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现在可以确定小小这妮子并不是中了什么『淫』毒,而是一种他自己也搞不清的状况。这种状况倒好像是自己把自己魅『惑』了一般,现在除非是她自己能真正‘醒’来,要不然任凭别人怎么施为都是劳而无功。现在表面上自己是压制住了她身体的冲动,控制了她的手脚,但是她的心灵却是不会受自己控制的。而这次自己施术,时间只能维持短短的半个时辰,如果这半个时辰还找不到解决办法的话,那后果可就难以预料了。因为压制的时间越长,她的心灵激『荡』程度也就越大,如果一旦脱困可就不像现在这样好压制了。

对魅『惑』之术黑水也有所涉猎,他明白是用一种异术来控制对方心灵的方式。而让被魅『惑』的人解除这种状态,除非是施术人停止施术,或者是将被魅『惑』的人从自己的心灵幻境中带出来,但现在这种情况简直是闻所未闻。正在束手无策的时候,忽然从小小口鼻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脸上又涌起一层若隐若现的『潮』红。黑水心道,这绝没有可能啊,再不济也可以压制她半个时辰的?这时耳边又传来阴阳怪气的一声呻『吟』,黑水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让小小发生变异的——罪魁祸‘手’。那个原本在小小一侧躺着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手又攀上了小小的腰际。

看到这一幕黑水脑中如灵光一现,心道:莫非她们二人的情况是‘反噬’?心里这么想,手下却不闲着,三根金针从衣袖里激『射』而出,在接近高娃身体的时候变幻了各自的角度,一支『插』向高娃的脚底涌泉,一支『插』向百汇,一支『插』向了会阴。

此时黑水方才留意到,小小旁边这位却是货真价实的男子。而三根金针『插』入那男子的身体后,他浑身一阵抽搐,攀上小小腰际的手臂一软,终于耷拉下来。而三根金针的功效此时方真正体现出来,高娃的身体由软变硬,最后竟慢慢变成了枯木一般,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活的气息。而他的手一离开小小的身体,小小脸上若隐若现的『潮』红才慢慢褪去,又回复了刚才一副萎靡的样子。

这个人身份可疑,周围也许还有强敌四伏,所以黑水下手也没有留情,直接施针让高娃陷入了‘眠’的状态。这是黑水从冬眠的动物身上研究出的一种办法,可以让人陷入‘假死’的状态。这个办法对眼前这种局面应该是最有用的,但对被施术者本人的伤害也很大,甚至在醒来后还会损失三分之一的寿命和功力,睡的时间越长这种伤害也越大,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对小小使用。

黑水经过一场虚惊后,对小小的症状依然束手无策,白山这边却已经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关头。那大汉的拳头砸向的目标虽然还是张世,但白山感觉那虎臂给自己的传来的压力却越来越大;张世仿佛已经完全不认识自己,虽然同那大汉一样,他挥刀的目标仍然是大汉,却也隐隐将自己另一半身体当成目标罩了进去。

这当口上,白山眉头一拧想出一计来,虽然放在霸天肘下的那只手掌不能动,护在右肋的左掌为了防备张世的突袭不敢动,却不代表他别的地方不能动,甚至成功了还可以左右逢源,将两只手互相策应。

只见他左右两臂上各自蔓延出一道七『色』的云锦,两道云锦向中间涌起,仿佛要连在一起一样。只要它们连在一起,不但能大大抵消左右两臂上的压力和牵制,还能继续那引势导力的想法。

想到这里白山微微一笑,因为眼看着那两到云锦就要连在一起了。就在这时,白山突然感觉到左右两边的压力暴增。原来左面的大汉,和右面的张世仿佛在突然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一般,各自放弃了彼此为目标,锁定了白山一人。

庄稼把势般的老拳,砍柴似的片刀,就在无声无息里向白山同时袭来。任白山全力施为,那道云锦还要差一点才能连到一起,而左拳右刀已至眼前……

看起来很普通的招式,白山身临其境才感觉到其中的可怕。眼看着霸拳,怒刀将至,白山心一横,将舌尖一咬,一道血箭向那云锦的缺口处喷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片七『色』云锦连成一片的时候,霸天的拳头和张世的刀同时击到。

粗看那块连成一片的云锦和罩在白山身体的彩蛋并无大异,唯有在那云锦上的七『色』光彩流动的时候,才能看出来那云锦上的红光流动要比别的颜『色』稍微滞后一点,而且那红光中带着一种血『色』的味道。

云锦一成,拳刀齐至,白山的两只手也终于动了。还是那双秀气的手,手指纤长,掌『色』红润。一双该去写诗的手,一双该去作画的手,现在却要用这么一双手来接下那霸道的拳,无情的刀来。更何况那拳,那刀里都隐隐藏着一个‘臻’字。所谓‘臻’就是趋于完美的一拳,近似无缺的一刀。这双秀气的手,真的可以接下来吗?

已经看不出是白山的两手接下了刀风,拳劲,还是拳砸到了他的右手,刀砍中了他的左手,两两相交之时竟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那安静,是一种近乎于死气沉沉的安静。没有拳劲,刀风,没有衣袂之声,没有骨骼碎裂之声,没有皮开肉绽之声,甚至没有三人的呼吸之声……只是那么一瞬间,仿佛已经跨越千年,成为了永恒的古迹。

在那同时,从张世和霸天眼中抹过了一道金『色』毫光,金光过后两人的眼中居然多了一种深沉。那种深沉在那安静的一瞬中蕴含着一种深邃的味道,他们的眼神已非之前那般『迷』茫,仿佛是一下领会了太多,又仿佛是从一个深渊坠入了又一个轮回,这里面的一切也许连张世和霸天本人都不能说清。只是他们隐隐能感觉到,自己好像是醒来了,却又仿佛是半梦半醒的。

而那安静只存在了一瞬,就被一个细微的声响打破了。张世和霸天齐齐转过头去,正好看到彩蛋里的白山嘴角抽动了一下,一丝血迹从嘴角滴到了白衫上,如同冬雪中绽放的一朵红梅,鲜艳夺目。血滴到衣服上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不能瞒过此时的张世和霸天的耳目。

如果之前的张世和霸天像‘死物’一般,那这一看,一转头,就算是‘动’了。这一‘动’,一看之下,两人的眼瞳居然又发生了变化。

霸天的眼瞳变成了紫『色』,看起来幽深如古井,却偏给人一种清澈如静泉的感觉,这双眸子让本来看起来有点粗笨、鲁直的霸天竟带上了一种高山仰止的味道。

而张世则更为诡异,他的眼瞳呈血红『色』,非怒斩激发的时候那种金红。乍看之下那双血红的眸子让人会觉的像一双野兽的眼睛,但仔细看下去那眼睛却并没有那么可怕,那眼中仿佛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看到了一个满身血污的佛祖,一个无害的凶兽一般。

被两道目光注视,白山将头微微一抬,乍看到那两双眸子心头不由一震,身子在这一震之下也微晃了起来。刚张口欲说什么,随着一声咳嗽,一大口鲜血又吐了出来。随着这一咳,身子一晃,那包裹着身体的彩蛋仿佛再无力维持一般,扭动起来,不停的变幻着形状,而那七『色』的光彩,也从七『色』,变成三『色』,最后直接变成了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白『色』。

这时突然霸天发出怒雷般的一声大吼道:“杀!”

同时从张世口里也蹦出两个字来,“不好!”

白山心头一惊,刚才虽然被自己导引去了一部分力道,但别的都透过防御罩结结实实的打到了自己身上。现在已经无力再布起防御罩,更无力承受他二人的合力一击了。看两人的眼睛不知道其中又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看来今遭是免不了一劫了。白山生『性』开豁,当下索『性』将那个淡淡的,若有如无的防御罩也一并撤掉,闭上了双眼……

等了半天,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意料中的拳刀都没有落到自己身上,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遂睁开眼一看,却又是一惊。

刚在自己面前的霸天和张世真都凭空消失了,而且更为奇怪的是自己站立的地方竟然已经不是刚才的地方了。

脚下已经不再是草地,一根草都没有,而是松软的地面,四面雾蒙蒙的看不出有多大。刚开始白山以为自己回到金窟的幻境了,但很快他就醒悟过来,自己并不是在那个幻境里。那里的雾是真正的雾气,而这里只是造成了一种雾蒙蒙的感觉,却并不是真正的雾气。他方才用心体会过了,空气里并没有一点湿度。所以说这里雾蒙蒙的感觉只是一种假象,如果说‘镜心轩’里的是幻境,那这里就完全是一个假的,虚拟的空间,只骗的过人的视觉,却骗不过人的触觉。

白山现在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了,怀疑这个空间里的自己是否是真实的。因为刚才明明和张世,还有那个大汉站在一起的,现在他们却都凭空消失了。直到感觉到刚才受拳、刀夹击的内伤还隐隐作痛,胸前的血迹历历在目,他才相信自己并不是虚幻的。那就是说,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突然被传到一个未知的地方了。

白山并不着急去探究这里,反而仔细回忆起在这之前那大汉和张世所说的话来。自己当时心神恍惚,震惊于他们二人眼瞳的变化,但两人最后所说的话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那大汉喊了一声:“杀!”而张世却喊了一声:“不好!”既然现在自己好好的,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那这一声‘杀’有可能就不是对自己喊的喽,那这个大汉打算杀的又是什么人呢?而张世说的‘不好’,又是指那里不好呢?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两人突然清醒了,大汉要杀自己,而张世同时也认出了自己,并及时阻止了那人的行动,还把自己传到了这里,避开了大汉的雷霆一击。

但第二种可能,白山怎么都觉得不是很合理。首先,惊异于张世眼瞳的变化,虽然和他变身的时候有些不同,但那种颜『色』却绝不正常,所以说张世清醒的可能仍然很渺茫,具体内情如何,白山也看不出来。况且即使认同了张世是清醒了,认出了自己这种可能,如果要将自己传送到别的地方,那需要多大的能力他还是清楚的。虽然这次见到张世,知道他也许是另有奇遇,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但运用传送的力量,那是需要有创造空间的实力才能办到的。本门中现在只有死老头和另一位前辈才能做到,如果说以张世的年纪,现在就拥有了这个实力,他还是不能信服的。

所以现在白山心里隐隐倾向于第一种可能,就是在自己心神恍惚的时候,也许他们发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所以大汉喊了一声‘杀’,张世叫了一声‘不好’!如此想来倒是觉得合理了许多,因为白山没有忘记,从地面上一直跟随着自己和黑水那个危险的感觉,也许……

整理好思路,白山终于决定探一探一个地方了。刚一迈腿,胸口觉得一疼痛难忍,原来这轻轻一动又牵扯到了内伤。他那双集天地灵秀之气,清澈却又永不见底的双眼中布上了一丝痛苦之『色』,脸『色』也顿时变的无比难看。其实为了抵挡张世和霸天那一次合击,实已让白山此时的身体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草原上唯有这一隅显的鬼气森森,方圆几十丈都笼着一层蒙蒙大雾。大雾的边缘站着一人,虽然是一身普通的布衣,但那一双虎目,浑身散发出来的豪霸之气显非俗人。脸上的铁『色』,和那种惊而镇定的气质更是要在血雨腥风的洗礼之后才能体现的出来,正是原本与张世小小一路的金三。

与两人分道后金三快马扬鞭,很快和潜伏下来的骠营众人取得了联系。但见面后却是喜忧参半,数百人的骠营金三只见到了几十人。据骠营指挥使谭建武所言,其它人均被卷入了一场罕见的大雾中就离奇消失了,他们这些人本来也要跟进去的,但收到了金三的信号,才滞留了下来。

没有打探到三天行踪也罢,又离奇的损失了这么多人马,金三怎么不急。当下让谭建武带他来到那些人消失的地方,奇怪的是并没有看到他们所说的怪雾。但人马凭空少了许多却是不争的事实,此时由不得金三不信。

当下想到张世,小小的处境,心道也许他们会遇到危险,忙发出独门联络讯号,却迟迟收不到回音。又联系白山,黑水二人也同样杳无音信,这下金三才真正着急起来。安顿剩下的骠营众人,暂时按兵不动,自己单枪匹马开始了茫茫草原上,漫无目的的寻找。

金三其实还是有些策略的,他从兵士消失的地方,顺着风向开始寻找。在他想来,要是真是雾,要么就会随风散去,要么只会随着风向漂移。就这样骑马跟了下去,没想到还真让他来到了这里,并看到了骠营众人口中那‘可怕的雾’!

它就在那里,聚而不散,又沿着一定的方向平移。金三跟了一路,心里有几分狐疑。因为看起来这雾绝对不像是自然的天象,说它不像是因为它多了一股阴森之气,又少了一股湿气。更不可思议的是这雾并不是一片的,而是团状的,并不扩大,也不缩小,始终保持着原来的大小运动着。速度虽然不快,但同它庞大的体积相比起来,每一次运动的范围也相当可观了。虽然没有见那些骠营众人是怎么被吞噬的,但听过众人所述的离奇后,金三也并不想轻易涉险。所以跟了一路,都和那怪雾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金三心道,莫非张世,小小,黑白二人,加上那些兵士全被这浓雾‘装’到里面了?看这雾的体积之大,要装下这么多人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这是三天他们搞出来的,那看来自己还是太低估这三人的实力。

金三倒愿意自己只是虚惊一场,也许他们几人正在某处和三天斗到一起了,更分不出心来给自己回信。但那几百兵士的失踪,却由不得他不多想。

一时之间,竟在这区区一块雾区前踌躇了起来。闯,还是不闯?

突然坐下的黑马扬起了前肢,嘶鸣起来,仿佛预知到了什么危险一般。金三勒住马缰,定睛向四周一看,原来此时风向一转,那团雾竟朝着自己这边涌了过来。

动物都是通灵的,它们也有自己感知危险,或者预知危险的能力。对天道有独特感悟的金三更相信这些,他相信刚才的马嘶一定说明这团雾里蕴藏着某种未知的危险。心道,还是先避开风头的好。

摇了摇马缰,而跨下的马儿竟仿佛知道现在主人是让它躲开危险一般,不用金三抽动马鞭,就向另一个方向自行跑去,脚下甚欢。直到行出百十丈远,金三才收勒住马缰,停了下来,因为他还要观察这团雾气,所以不敢行的太远。而跨下的黑马竟第一次不服金三的指挥,四蹄不停在草地上走了走去,显的躁动不安。最后捺不过金三神力,才停了下来,然后又是一阵短嘶长鸣。

金三心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当下还是压下心头的好奇,转头向那团雾气看去。一看之下,神『色』大变。不由扬起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又看了看地上的草头。片刻后,将马头一拽,向另一个相左的方向奔去。原来那团雾气这次却并没有随着风向移动,竟隐隐向自己这边移来,并且速度要比之前快上许多。

又狂赶了一路,一路疾奔,一路不时朝后看。这其间金三一共换了三次不同的方向,而那雾气竟仿佛是拥有自主意识的,又仿佛是有人『操』纵着一般,不论自己往那个方向赶,它就向那个方向移,仿佛认准了自己一样,和自己不停的兜着圈子。草原上根本就没有路,更难分出东南西北,所以金三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那里,只是一味的躲开那浓雾涌来的方向。

这时突然又是一阵马嘶,金三忙转过头来。原来迎着马头的方向竟‘飘’过来一人,那人脚不沾地,全身笼在一片黑纱里,看不到面目。而让金三更目瞪口呆的是,他竟迎着自己身后不渝数丈的雾气飘了过去。

马在那一声长嘶后,依然疾奔不止。金三目睹着那人‘突然’的出现在眼前,又突然的飘到了那浓雾中。

那人弗一进去,就再看不到黑影了。而雾气移动的速度却比刚才慢了一些,雾气也更浓了起来。知道自己并没有脱离危险,所以金三也不敢停下,只是不时扭头看上一眼。看那浓雾是否还在尾随不止,所幸马根本不用自己赶,就能自己选择离危险较偏的方向跑,让金三觉的比较欣慰。

“啊……”这时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从身后传来。马上的金三心头一震,因为那声音正是从自己身后不远的浓雾中传来的。心道,莫非是刚才那个飘进雾中的人遇到了不测?

正在狐疑的时候,又从那浓雾中传来一声大喊,金三在听到这声喊后脸『色』变了几变,硬生生把马头勒住。

原来后来传来那个声音竟依稀有些熟悉,而那人喊的那一句让金三更肯定了她的身份。是小小,一定是小小,因为那一句是:“师兄,救我……”

马上的金三犹豫了片刻,拉转了马头,毅然向那『迷』雾中奔去。说来也奇怪,跨下的黑马似乎知道他的心意一般,现在虽然金三只是轻轻一拉马缰,它竟就向那初时躲避还来不及的危险迎了上去。

『迷』雾很快就吞没了金三和他跨下的黑马,茫茫草原上本来就鲜有人迹,现在除了这团颇为怪异的浓雾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那团浓雾在金三连人带马闯进去后,又停止了运动。但不代表这团浓雾是静止的,它在原地不停的蠕动,仿佛是一个很大的胃一般,在消化着吞下的东西,直到仿佛消化了所有东西,它完全平静下来。

‘哈哈哈哈……’这时突然从浓雾中传出一串阴冷的笑声,从那浓雾中走出一个人来。正是金三刚才看到的那个全身笼在黑纱里,飘进浓雾的那人。

“五行虽缺,但仅此四行幻象就足以困住千军万马,只是可惜了老二和老三。”说完那人朝北方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磕完头又自言自语的说道:“吾主狼神,傲日幸不辱命,终于保住了我族最后的安宁,吾主可以安枕无忧了。”说罢,又俯首贴到了地上。原来此人正是草原三天的老大,无情天傲日。

更为奇怪的是,这时另一个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五行缺一,还敢说让我安枕无忧?”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很年龄不大,但他的语气中竟有种让人让人诚服、敬畏的感觉。

黑衣人听到这句话,慌忙又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头道:“吾主息怒,此阵你传给小的的时候,就说五行缺一,但却足以困下千军万马,所以小的才有安枕无忧一说。”

“那你还记得我让你什么时候使用吗?”那个声音又一次从天际传来。

“小的记得很清楚,让我只能在我族最危急的时候使用。前段进军王朝失败,眼下来犯的这些王朝人都不是普通人,有几个人的实力甚至和我不相上下,所以才斗胆用了此阵。”黑衣人诺诺道。

“那你还记得这阵何名?”那人的声音里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当然,当然,五行缺一,所以此阵名曰‘五行缺’,这是你说的原话,小的一直记着。”黑衣人此时俯首贴耳的样子更谦卑了,说话的语气也比之前更加小心翼翼。

“五行缺一,你可知缺的哪一行?”那人的语调不变,声音中的震慑力更胜之前。

“好像是木,不、不、不,是土,小的记着呢。”黑衣人的肩膀耸动了一下,似是为差点说错话惊骇非常。

这次那人出奇的竟一直没有出声,完全让人无法琢磨他在想什么。过了好半天后,才听到声音传来:“那我这次就把五行补全吧,你往右走七步。”

黑衣人战战兢兢的从地上起来,依言向右跨去,走了五六步后突然停了下来。唯唯诺诺道:“我为什么要走七步?”

“混账,让你走就走,那来那么多废话?”那人仿佛怒极,咆哮道。黑衣人站立的地上,草被吹成了一个旋涡状。

“哈哈哈哈,你根本就不是狼神?”黑衣人突然放声大笑。

“喔,何处此言?”没想到那人的声音竟听起来平静了许多,再没有之前咄咄『逼』人的味道。

“之前我从你的声音就有所怀疑,想到也许是狼神他老人家功力精进的原因。直到刚才我还是半信半疑的,但还是依言行事。但暴『露』你的,恰恰是你那句‘混账’!现在我可以确定你绝非狼神他老人家,所以别再装神弄鬼了,给你傲日大爷出来吧。哈哈哈哈……”黑衣人狂笑道。

“傲日,是吧?那里面那个大汉是巴特,那个妖精是高娃,对吧?你猜的没错,我不是你说的什么狼神,但是你现在得意未免有些过早了吧。”那个声音很平静,但这次那声音的来源竟不是天际,却仿佛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有种沉闷的味道。

“这是什么?”傲日在那人说完话后突然大叫起来,仿佛受到了什么莫大的惊吓。原来他站立的地方竟出现一圈若隐若现,仿佛火苗一般的东西,缠住了他的脚腕。

“这是来催你命的鬼魂……”那声音听起来多了几份阴森的味道。

“不,不要……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傲日得罪你了吗?”黑衣人大叫着,双足已陷到了土里,脚下如同有着无数双手在把他往土里拽一样。

眼看着傲日的身体几乎完全陷入土里,只剩一个头顶的时候,那个声音才再次响起:“不错,你我无冤无仇,但这阵里有人和我有仇,而这个人偏偏和你有关系。”这次的声音很清晰,仿佛就在眼前一般。不时从风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型,这个人型越来越清晰,直到那人活生生的站在了当地。而傲日已经无法看到这个人的样子了,因为他已经完全没入了土里。

“今天好像天气不错……”那人说了一句,也没见他抬头,只见他用鼻子在风里轻轻的嗅了一下。这时才看出他的脸庞上,眼眶空空的,竟是个瞎子。也是一身黑衣,但这身黑衣却比刚才傲日的黑衣要破烂百倍。要不是他那种旁若无人,静然处之的态度,光看样子几乎和一个叫花子无疑。

只听“噗”的一声,一粒石子从他指尖弹了出去,飞到了那浓雾中。片刻后,那石子又从浓雾中『射』了出来。瞎子拿起石子嗅了一下,复收入怀中。又见两片薄薄的嘴唇动了一下,大袖在地上一抚,从他站立的地方突然冒出无数个和把傲日拖到土里那样的‘火苗’来。他用破烂不堪的袖子扇动了几下,那些火苗状的东西就一股脑超浓雾里跳去。

直到那些小东西全都跳进了浓雾中,瞎子在地上坐了下来。又从怀里抓出一把碎石子,把玩起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有几颗碎石从虎口落下,掉到了地上。一颗接着一颗,直到他手里只剩下一颗石子。其它的那些石子都错落有致的落了一地,他方将手里剩下的最后一颗石子碾弄了一下,丢了下去。

那颗石子正好砸在地上的另一颗石子上,然后一颗颗石子都仿佛活了一样,跳起‘舞’来。更难得的是,在这些石子在跳动,互相撞击的时候发出的声音组合起来竟成了颇为动听的乐声。

瞎子咧着嘴,看脸上的表情,仿佛是惬意,又仿佛是在笑。只是有那两个空空眼眶做完参照,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在笑,反给人一种可怕的感觉。秋风吹动他的烂衫,能清晰的看到他胸前有一块仿佛是平板的东西,那平板上拓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符文。

一曲方罢,一曲又起,这时突然瞎子拍了拍脑袋道:“那妖人应该生不如死了,我风枫虽是盗贼,却也不是丧尽天良之辈。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才对,其它人还是给他们一条生路吧。孩子们,我们回家!”原来这瞎子正是在草原上受尽高娃蹂躏的风枫,当时在那种情况下,被高娃强迫着看过霖铃的身体,他才不得不做出挖掉自己眼睛的选择。后来他并没有回到王朝土地,而是在这里滞留了下来。

因为他要报仇,所以一直在留意着高娃的行踪,这其间他还另有奇遇,这是后话暂且不表。却说虽然他没有了眼睛,但他的鼻子和他的石子却充当了他的眼睛。现在他的这双眼睛,要比以前的眼睛看的更多,也看的更真。可巧今天终于让他找到了高娃的行踪,虽然他闻到这阵中有不少人的气息,但那更清晰的那种气息正是来自高娃。因为他是自己的仇人,仇人的气息也自然要比别人更清晰一点。

这时风枫从地上坐了起来,刚要做出一个挥动袍袖的动作。突然耳鼓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就冲你这句话,你不用死了。”

闻声见人,一个身穿红袍,头带面纱的人站在了风枫面前。虽然风枫看不到他的样子,还是却知道那人已经站到了自己身边。他的眉头皱成一团,仿佛在思考什么。嘴唇蠕动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而那红袍人在说完那句话后就再没有理会风枫,而是伸出右掌,冲着那浓雾虚空劈出一掌。那一掌带着呼啸的风声,而在那团浓雾上居然应声裂开了一道细缝,却并不合上。像一张人口一样,不停的蠕动着。

又见那红袍人冲着那道细缝,将右掌凝成爪状,向前一伸,又向后一拉。这一拉一伸下,竟从那细缝中冒出个人来。

那人生的眉清目秀,器宇轩昂,赫然竟是久困在那怪异空间里的白山,看着旁边的风枫和红袍人一脸的『迷』『惑』不解。接着出来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正是霸天,他的眼瞳已经回复了原来的颜『色』;然后是黑水抱着的小小,小小仿佛昏『迷』不醒,身上胡『乱』披着一件破碎不堪的红衫,只能堪堪遮住羞处。黑水,白山,霸天几人皆是面面相觑,一副茫然的神情。而后不待几人开口,已又从那浓雾中斜飞出一人,全身,下体溃烂,仿佛被什么灼烧过一般。更残忍的是那人还是清醒的,手正在下体不停的抓挠着,脸上却是一片红晕,满脸痴狂『迷』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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