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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天涯行》第四十七章 蓝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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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第四十七章 蓝冰

而女儿最大的变化却是她更像一个女孩子了,和以前完全判若两人。但看到她那双手的时候,王太师的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她的手有些扎人,手心里有不少茧子,一定是吃了不少苦。

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女儿对自己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爹,我要嫁人!”令王太师目瞪口呆,却又破涕为笑。他心里早就想通了,要女儿喜欢的是个乞丐,这次他也不会反对了,由着她自己做主。

遂开口道:“没问题,他在那里?”

女儿却嗔怒道:“你不是都给我张罗好了吗?”

王太师这才明白过来,将手一摆,又怜惜的扶着她的肩头道:“乖女儿,还生爹的气呢,放心吧,你不是不喜欢他吗?爹再不会难为你了。”

“不用我喜欢他,只要他喜欢我就行了。”……

就这样,虽然直到现在王太师也不知道她失踪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还是按照她的吩咐为她张罗起婚事来。

此时‘锦园’楼台上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正扶着楼台上的栏杆看着夜幕。她的眼睛好像在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树,但却看的出心思根本不在这棵树上。就这样似看非看着,直到两滴热泪夺眶而出。丫鬟一瞧小姐伤心了,赶紧上前扶着小姐回到绣楼。小姐一进闺房,连衣服也没脱,一头扎在牙床上。丫鬟们一看都不敢多说话,悄悄地站在一边呆望着。

床上的小姐思『潮』滚滚,她想的很多、很远。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青衣长发的面容,心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但她却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嫁人了。

乒乒乓乓声中,张世的刀越劈越急,却让霸天『逼』的节节后退。此时他有些急了,心道:“如此刀枪不入,难道非得自己以血为媒不可。”想归想,却始终没有付诸行动,以鲜血为媒触发怒斩,威力虽大,但弊端也太多,尤其六亲不认更是最大的弊端,因此不敢轻易犯险。旁边的高娃和小小久久听不到动静,张世心道聪明如小小,一定早就把信号发出去了,这样再撑个一时半刻,黑水、白山、金三他们也就该来了。而小小同样陷入苦战,根本没有时间发出信号,却是张世不知道的。

不过在节节后退的过程中,虽然刀劈无功,却让张世发现霸天的身体特『性』来。果然就像刚开始看他翻跟头的时候一样,他的身体里真有一种奇怪的内力。忽刚忽柔,刚到极处,刀砍不进;柔到极处双臂竟似能无限延展一般。此时霸天双臂抡起的风车比初时已大出两倍有余,所以给张世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听他之前说曾让人废去一身硬功修为,第二次和那人比试的时候却将那人的兵刃搅碎。搅——莫不就是用这人肉风轮搅碎的?如果现在有来定义。我们可以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绪。就像金窟里那一次次考验,一次比一次凶险,只因为有这种情绪才让张世继续前行着。虽然他可以看淡生死,但那区区一年的生命其实在他眼里比一般人却要珍贵上许多,所以他告诉自己不能死。但在这个不能死与不得不死之间,加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绪篡动,就让他陷入一种困境,而这种困境恰恰就是他的缺陷造成的。

危险可以摧毁一个人,但意志坚定的人往往能在危险中激发自己的身体潜能。只所以叫潜能是因为这些东西平时根本不会出现,需要一个媒介才能激发出来,就像怒斩的真正威利需要张世的鲜血为媒才能触发一样。而困境也同样能激发人的潜能,张世现在就是如此。说潜能其实也是本能,对血月之上风光无限后功力全失的张世来说,这种本能要远远超过一般人。就像与炎融合的他,现在虽然不能释放火灵力,将手放在烛火之上同样不会被有灼烧的感觉一样。但此时能在困境中帮到他的却不是这些本能,而是来自于那些天道的感悟。

如果说霸天是蓄势待发,那张世就是厚积薄发了。其实张世自己也不明白他对那些天道的感悟积了有多厚,什么时候才能发。但在霸天那一拳袭来的时候,竟然很自然的就被激发了。

四周虽然有风,但在张世和霸天周围却一丝风都没有,整个广漠无边的草原上,只有他们脚下的草闻风不动。尤其在怒斩触到霸拳的那方寸间甚至感觉连生机都没有了,死气沉沉,刀是死的,拳是死的,持刀的手是死的,挥拳的手是死的,人也是死的。这种感觉并非张世一个人造成的,而是在触到霸天的拳后无意造成的。不过霸天的拳只能越来越死,沉浸在天道感悟中的张世在混沌中见过消亡与再生,在幻冰壁前见过湮灭与复燃的他,却可以将这种死转化为生。

所以就产生了两种很奇怪的现象,仿佛霸天那一拳是飞蛾扑火一般的向张世的刀上撞去,虽然知道会是死的结局,却不得不死;又好像是霸天的拳一动不动,再任张世的刀砍到拳上一般。不过不论是那种现象,霸天这一拳必会败在那一刀下,已是定局。

这时更惊人的事情发生的,一切看似是那么自然,又处处透着诡异……

这时更惊人的事情发生的,一切看似是那么自然,又处处透着诡异。霸天的拳头,被那一刀生生分成了两半,每一半上还连着粗长的肉条,应该是霸天的手臂吧。见过做麻花的人,知道麻花搓好后会留一个结在里面,现在霸天的臂恰似那一个麻花,而张世挑开的就是那个结。随着那个结挑开,张世的刀生生将看似拧的很紧的麻花恢复了本来的面目,成了两根肉条。每根肉条上还连着两个肉球,那两个肉球竟也是拳头的模样。

虽然那被分成的两个拳头,比刚才来势汹汹的一个拳头要小上太多,但每一个拳头还是要大过一般人的拳头。

斗大的一个拳头又变成了两个醋钵大小的拳头,张世微微一愣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一拳竟也是刚和柔的完美结合。

那个风车是霸天的两只手臂造成的,当他击出这一拳的时候,两个风车都同时变小,越变越小,但击向自己的拳头却只有一个。一个硕大的拳头,被张世像麻花一样的解开后,他才明白为什么那个手臂像是麻花一样了。因为那一个硕大无比的拳头竟是霸天的两个拳头糅合到一起的,那一个手臂也是两个手臂糅合到了一起的。

刚柔结合到如此地步的确称的上完美了,而就在张世这一愣的功夫,那个硕大的拳头消失了,霸天的双臂也终于恢复正常,和之前一样。张世有些后悔,因为这一愣,已经让他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本来在破开霸天那一拳后他可以一鼓作气,用这刀锋劈开霸天的胸膛,但是就是那微微一愣,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霸天也并非泛泛之辈。

何况张世在思维一滞后,觉得自己又活了,又是个人了,他知道那灵光一现的感悟也消失了,不由苦笑了一下。说来刚那趋于完美的一刀只能算解围,而不能算破敌了,因为霸天现在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心道要是高娃之流,也许在见过那一刀的威势后也许会惊走,即使没有惊走也会对信心造成极大的打击,那种心灵上的打击更胜过**上的伤害。

但是现在他面对的是霸天,这个人看似鲁直,却绝对不能以常人视之。他绝不会惊走,更不会对他的信心造成什么打击,只会让他越——挫——越——勇!

虽然是第一次交往,但张世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他对霸天这个人的评估!果然在张世『露』出那个苦笑的表情后,霸天也仰天大笑了起来,甚至在张世面前连翻了几个跟头才停下,张世已经知道自己所料不错了。

正如张世所想,霸天笑罢,将左臂在胸前一横,右臂向后一摆,对着他施了一个匈奴的正式的礼节后,双目灼灼道:“好汉子,刚才你对我留情,我小巴领你这个情,但我小巴从来不会在手下留情。不过你放心,既然我说过领你这个情就一定会还的,杀死你后,定为你厚葬。”

张世心道,果然让自己猜中了,这莽汉子绝对不能像常人一样看待的,自己所谓的‘手下留情’,却让他激起了更高昂的战意。想来接下来的就不是一场恶战那么简单了,也不知道小小将信号到底发出去了没有,黑水,白山,金三他们为什么还不来?心里这么想口了却道:“那样最好!不过只怕你是还不了这个情喽。”说罢哈哈一笑。虽然知道霸天战意高昂,不过他却没有听出霸天叫自己小巴的意思。小巴和老刀是巴特和鲁原彼此之间的称呼,虽然老刀称霸天小巴,但霸天从来没有在口中叫过自己小巴。在和张世的打斗中,从认为他和鲁远很像,现在在霸天心里已经升到一个和鲁远一样,甚至高过鲁远的地位了,由此可见霸天对张世的重视程度。

张世在笑,霸天也笑了,虽然从两人的眼中都看不到一丝敌对的情绪,甚至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但格杀中的惺惺相惜往往有着更深刻的涵义,那就是都视对方为真正的劲敌,现在两人就是这种惺惺相惜。

霸天将两脚一并,双臂展开,做出与之前老鹰抓小鸡截然不同的一种架势来,整个人像一个‘十’字;而张世却两脚虚虚浮浮,身形摇摇晃晃,手腕前伸,刀尖斜指,看他的样子比不会武功的样子还不如,就仿佛一个第一次拿刀的人一样。

虽然两人的样子都古怪非常,表情轻松,却不知道这是他们都施出了各自最拿手,最完美的起手式,心里的认真更胜过往昔每一次恶斗。

两人的第二次真正交锋即将展开,就在此时耳边却穿来一阵悠扬的歌声,婉转动听,如空谷幽竹,黄莺出谷,泉水叮咚……这美妙的歌声令交锋前夕的张世和霸天都不由向旁边看去,一看之下两人都是一脸的惊诧,互相对望了一眼,又将头转过去,注目着歌声的来源。

张世诧异的是很难想象,那美妙的歌声却是身着艳红的罗裙,说话阴阳怪气的高娃发出的,而看到站在高娃对面的小小,张世脸上的惊诧已变成了一片肃穆之『色』。隐隐已经想通了其中的环节,因为小小现在在跳舞。

看样子是高娃给小小唱歌,而小小正给高娃跳舞。如果这里有什么值得欢庆的事情也就罢了,偏偏是在这前后见不到人的荒原上,又在这敌对的氛围中,那这歌舞就真的有几份不协调了。

令张世诧异的当然不仅仅是这些,而是小小的舞姿让他有些熟悉,那舞姿里有着他曾经见过的天魔舞的影子。二女一歌一舞,这其中一定不简单。

只是令张世不明白的是,小小现在的舞姿似乎又不像是自己见过的天魔舞。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小小天魔一舞的时候,那时的小小风情无尽,魅『惑』无边。千千万种美丽,万万千种风姿,随着她缓步踏起,流水般变幻不休。那朦朦胧胧偏又清晰无比的奇异美感,足以令任何存在自心底,震撼感叹。舞姿变幻无穷,穷尽世间万象;舞步徐徐踏起,妖异魔魅无尽;舞蹈风姿无限,魅『惑』『荡』魄**。天地间的一切美丽,似尽归于那一舞之中,在飘渺舞姿中展示无余。而此时她这舞姿,说实话只能算的上平平,见过天魔舞的张世也并不觉得有多诱人。

再观高娃,她的歌声虽然婉转动听,但似乎那歌声里并没有一人的味道。张世明白有一种音功,能达到扰人心智的程度,但现在这歌声虽美,但说到诱人也只是泛泛。

但张世却忘记了武道中有返璞归真,更忘记了弈道中还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说。小小和高娃现在实是已经到了无比凶险的地步……

之前两人互相施展魅『惑』,媚『惑』之术,在眼功的较量中彼此不分高下,却让两人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境界。似乎是两人都没有被对方所『迷』,又似乎是两人同时被对方所『迷』了。诱『惑』之术是幻术的一种,主要用寻找对方心灵空隙的办法达到侵蚀人心灵,控制人意志和身体的目的。而施术者在施术中,一要保持心平气和;二不能让自己的心灵出现半点破绽,才容易成功。但是两人在较量中,小小对高娃含着怒意,还有一点点妒意,虽然初时尚能保持心平气和,到后来久不见功,一来担心张世的安危,二想到信号直到现在还没有发出,这个心灵的破绽就出现了;而高娃本来对小小颇不在意,在较量中才发现小小的诱『惑』之术竟不在自己之下,久不见功也难免有些心浮气躁,所以就造成了这种很奇怪的境界。

而两人越『迷』越深,越深越『迷』,不自觉的催化着让她们的争斗迈上了更高的一阶,也许是无意的,但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所能控制的了了。

因为彼此已经沉『迷』,所以那些诱『惑』之术中的花招,障眼法反而毫无作用了,一上手就是自己最拿手,也最高阶的『惑』术。小小长舞,高娃擅歌,天魔舞和『淫』靡音同时发起。

只不过这所谓的高阶天魔舞和『淫』靡音在张世和霸天眼耳中却并非那么可怕,看起来只不过是普通的舞蹈,平常的歌声。

张世看着小小的舞蹈,听着高娃的歌声,眼神时而『迷』茫,时而有金光闪过,仿佛在想着什么。此时小小的舞中虽有天魔舞的影子却并非当日他见过的天魔舞,而现在小小的舞蹈清新,处处透着一种自然的味道,如春风拂面;而高娃的歌声竟让他仿佛忆起竹林琴姬的琴声,虽然没有琴姬的琴声中将自然的味道阐释的那么清澈,已隐隐有几分味道。再观两人,感觉小小竟已经不是那个妖艳魅人的小小,高娃已不是那个放『荡』媚人的的高娃,从她们身上却能看到一种纯洁的味道。看的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嗨,别看这些娘们了,咱们还打不打了?”轰雷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世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个劲敌霸天呢。幸亏霸天不是心思叵测之辈,要不然刚自己心神失守之下,他骤然发难,可就难以应付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霸天的时候,张世就觉得这样的人值得相信,虽然他们现在是敌人,还是让他有这种情绪。看霸天眼睛,清澈的眼神如孩子一般,再将眼光移到到他肌肉隆起的双臂上,尚未完全从刚才的思考中醒来的张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冲着霸天大叫了一句:“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霸天不解道。

“武技一道,殊途同归,不管是什么武技,如何修炼,到最后都要回归自然。”张世目光闪烁道。

“不明白!”霸天挠着脑袋道,他现在真是有些怀疑对面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鲁原易容的,不但两人的气质,就连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

不过张世没有鲁原那么莫测高深,他也是刚刚才有点明白,现在给霸天解释也是一个让他自己更明白的过程,开口道:“你可知道你她练的是什么功夫?”说着向正在唱歌的高娃一指。

霸天想了半天道:“她学的杂,『乱』七八糟的都会一点,不过最拿手的还是轻功和唱歌?”

“呵呵,不错,想必你也知道她的歌是用来诱『惑』人的吧!”张世道。

“嗯,只是我觉得那些并没有什么用,我就没让她诱『惑』成过。啊,对了,你怎么知道,难道她也诱『惑』过你?”霸天嘿嘿一笑。

“那倒没有,我只是猜的。现在先不说你,只说高娃,你见过她施术的样子吧,你可觉得她现在和平日有什么不同。”张世引导道。

“不同,还就那样啊。”霸天朝高娃看了一眼道。

张世无奈一笑,心道,看来还是白费口舌了。突然又听霸天加了一句:“嗯,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以前总感觉她像个妖精,现在却觉得她正经了一点。”

“哈哈,这就对了!那现在再说你,你和人打架的时候为什么总是直来直去,招式也没什么变数,更没什么花样呢?”张世浅笑道。

“我觉得还是直来直去最有用!”这次霸天倒是回答的很快。

“那就是了,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殊途同归,一理通百理。师傅曾经给我说过武之一道大体分为三个境界‘先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然后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最后又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算了,这你也不明白,其实我也刚刚才有些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了。就是说最简单的,最直接的,最自然的,没有任何变化的,才是最有用的招式,也才是真正的大成境界。”

这次霸天没有说话,愣了半天后突然又在地上翻了个跟头,落地后却对张世道:“我们开打吧。”听到这话不由让张世有些哭笑不得,心道这家伙八成还是没明白,一心就记得打。

霸天话音刚落,就一拳打了过来。张世这一招架才发现,这看似鲁直的莽汉子却不是没明白,而是太明白了。这样的人弄不懂则以,要稍稍明白一点却比寻常人明白的更透彻。虽然也许让他解释他根本解释不出来,但让他做他随便就可以做的到。就像现在这一拳,没有一点学问,而这没有一点学问的一拳看在张世眼里却是大有学问。这一拳不是天,不是地,这一拳的名字叫——人!

不是天上的神仙,不是地下的修罗,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个人看似渺小,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普通的不能在普通,而这一拳也是如此,却偏偏给人一种和天地并存,无人可以轻视的感觉。

张世相信这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一拳的确有这个实力!

说旁观者『迷』,当局者清。也许张世从小小和高娃那里看出了什么,甚至还得到了一些极朴素但极有用的感悟,但两人现在的凶险却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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