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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室嫡出》第十六章 事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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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姨娘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克制住心里的怒火,不去理会斟好的茶,而是眯着眼仔细认真地打量对面的语蕊,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点点一寸寸,那眼神恨不得将她一层一层剐了。

换做死去的前身见她这么凶狠的目光,早吓得躲开了。语蕊却任由她看,再凌厉的眼神也不可能识破自己,她无所畏惧!抿着嘴端起茶碗慢慢品起来。

对面那淡然自若、优雅稳重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精心培养十几年的语蕊,李姨娘狠狠的咬住嘴唇,连血丝渗出来都没发现。

脑子里回荡着刚才去看巧蕊时她说的话,如今又见语蕊如此陌生的模样,李姨娘肠子都悔青了。后悔昨儿早上为什么不多一个心眼儿,为什么发现异常没有追究,如果昨儿发现这些,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她多年的谋划也不会功亏一篑,她恨啊!

语蕊越平静,她就越生气,连嘴唇上滑落血滴也顾不上。右手猛地一挥,将语蕊刚斟的茶碗扫落在地。

“哐当!”茶水四溅,茶碗也碎成几块儿,碗盖子滴滴溜溜转出好远才停下来。

借着一声巨响,李姨娘一双血红的眼怒瞪着语蕊,厉声喝道:“是不是你,这一切是不是你故意的!为什么?为什么?”

最后一个为什么几乎是吼出来的,同时发泄般挥舞着双手,将桌子上的茶壶茶碗全给扫到地上,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稳稳端住手里的茶碗,语蕊无语地看着一地的狼藉,昨晚是她女儿来大闹了一场,今儿当娘的又来闹,真不愧是母女俩。

如此大肆发泄一番,李姨娘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眼里的猩红色随之褪去不少,再次深吸几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不去看满地的茶水碎片,紧盯着语蕊一字一句冷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切,却还装傻骗我,为的就是报复我,报复你姐姐?”

口气很冷,李姨娘的心却很紧张,眼都不敢眨一下看着语蕊,如果她的反应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根本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语蕊是她一手打造的,从小到大的一切行为爱好、思考处事都是按着她的设计再走,直到上个月发生的那场示爱,一切都很完美,完美到她根本不用再设计什么,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却不想贤王爷的意外出现,打乱了她布的局,眼看成功就在眼前,她绝对不允许出现意外,正在苦思冥想对策,这个一直听话的人又出现了异常,完全不一样的行事风格让她产生一种恐惧。

从小到现在,语蕊根本没有机会去接触其他人,接收的全是她灌输的东西,不可能受其它影响突然性情大变,除了她爹云鹤轩。

这个猜测让她很恐惧,如果真是他给语蕊说了什么,那他肯定已经清楚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云语蕊作为家族的嫡女,竟然被她一个妾室如此对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可饶恕的,自己的下场会怎样,李姨娘根本不敢去想。

昨晚挨了那一巴掌让她现在都还觉得疼痛,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晚根本没有睡,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又听闻女儿巧蕊被禁足,她急急忙忙赶去看望,却被女儿昨晚的行事吓了一跳,又听到她说起桃花会的一切,这才觉得心如刀绞,谋了十几年不就是想给女儿找个好婆家,有个幸福的未来,却不想一切都砸在自己手里,看着女儿歇斯底里的指责和哭闹,她彻底崩溃了,出了女儿的院子就直奔这里来,她要弄清楚一切,才好重新打算,尽量弥补这个过失。

敏感的捕捉到李姨娘心里的恐惧,语蕊轻轻地笑了,刚想说什么话刺激她一下,灵宝却突然出声,“有意思,你那便宜爹来了,正在院子外面跟那两个老婆子说话呢。”

李姨娘这会儿全副精力都在语蕊身上,加上屋子离院门有一定距离,她自然没有听到院门处传来的短暂的惊呼声。

语蕊却听得清清楚楚。他也来了,真有意思!看来老天爷也希望在她走之前将事情真相亮出来,至少让她这个便宜爹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她可得顺应天意了。

原本想刺激李姨娘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的咽下,脸上挂着戏谑的神情反问道:“我知道什么?为什么要报复你们?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见她如此表情,李姨娘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苍白的脸色转为一片死灰,果然知道了,那个男人也知道了,她该怎么办,巧蕊该怎么办!

李姨娘彻底慌了神,勉强撑起身子就要往外走。

云鹤轩快到门口了,这场好戏刚开始,怎么能这样就结束呢?

语蕊跟着站起来,举起手里的茶碗朝着她的脚边用力掷出去,嘴里高声吼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质问声伴随着茶碗的破裂声,如同炸雷一般在李姨娘耳边响起,吓得她打了个哆嗦回过神,盯着刚好摔在脚边的茶碗,愣了愣又扭头望向一脸讥笑的语蕊,心里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一张脸涨得通红,眨眼间又泛着青,呲牙咧嘴、挥舞着双手向语蕊扑去。嘴里还疯狂地喊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贱人!”

这就忍不住了,戏才开始呢!

语蕊扭动着肥胖的身体躲过她扑来的身影,嘴里却没停下,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盛怒下的李姨娘却像是听到什么好消息般哈哈大笑起来,很是得意的停下追逐的脚步拍拍手,狞笑道:“为什么,你想知道为什么,去问你那死去的娘,她带给我的耻辱,我要让你去偿还,哈哈哈哈……”

怎么跟死去的娘还有关系。语蕊皱着眉却没时间深想,云鹤轩已经到了门边,她立即追问道:“这么说你是为了报复我娘,才这么对我的?我变成现在这样也是你故意教的?”

李姨娘哪里知道云鹤轩在门外,想着院子外是自己的人,面对语蕊的责问立即大方点头承认道:“是啊,从小开始我就一直精心栽培你,如今看来效果真不错!”

说着还故意绕着语蕊转了一圈,“看看现在的你身材多么臃肿,相貌多么丑陋,喜好多么庸俗,举止多么粗鲁,简直是人见人厌鬼见鬼憎,你娘要是地下有知见你这样该多么心痛多么后悔当初对我做的事,我就是要全天下的人都讨厌你,嘲笑你,才算解我心头之恨!”李姨娘咬着牙说出这些狠话,透过语蕊幻想另外一个女人在自己跟前。

果然如此,语蕊心里明了的点点头,脸上却装出一副震惊和愤怒的样子,狠狠盯着她,“那我喜欢孟公子,在湖边求爱,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说到自己的得意之作,李姨娘脸上的狰狞瞬间化成了得意,看着语蕊愤怒的脸,嗤笑道:

“是呀,你从小在我身边,哪里知道什么是俊俏什么是丑陋什么是良缘什么是孽缘,我原本是打算将你嫁给酒色之徒,却不想我女儿巧蕊竟然喜欢孟公子,对于她来说,一个庶女最后只能嫁去做妾,一辈子都被正妻压着,我不想她走我的路,当然要好好谋划一番。”

话说到这,语蕊以前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全通了,见她止住没有说下去的打算,立即接口道:“所以你诱使我喜欢上他,一旦我嫁给他为妻,巧蕊为妾,我又如此不堪,巧蕊自然深受喜爱,你真是用心良苦!”尤其是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一个一个往外蹦。

见她如此憎恨自己,李姨娘更加得意,嘲讽道:“可你实在是太不堪了,孟公子家世人品都是上上选,怎么可能娶你为妻,所以我才引他到湖边,而你也听话的出去求爱,我趁着你们不注意的时候,推你们下湖,原本想以此逼迫孟公子娶你过门,这样他会更加憎恨你,那巧蕊就会更幸福!”

她话音还没落,“砰!”门被人猛烈推开。

一股春风吹了进来,却让背对着门的李姨娘打了个哆嗦,大脑瞬间清醒过来,想着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赶紧回头望去,云鹤轩手抱匣子,一脸铁青的站在门口。她脸上的慌乱神情再也掩不住了,扯着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颤抖着嘴唇结巴道:“老…老爷,你…你怎么….来了!”

原本是想趁着语蕊最后一晚,把该给她的东西给她,却不想听见这么骇人听闻的事,云鹤轩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爱着的女人竟然有这么歹毒的心思,整整十四年的策划,只是为了报复另外一个女人,还为此毁了自己的女儿。

这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云鹤轩心里存着一丝侥幸,朝李姨娘仔细望去,那一脸掩不住的慌乱,让他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怒火瞬间代替了震惊,没有理会李姨娘一张一合的嘴,云鹤轩大步跨进去,怒声喝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想要的只要我能给的我都给了,你还想怎么样,竟然对语蕊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可是我的女儿,我的亲身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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