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这样就走了，哼，”安雪琪看着绝尘而去的警车和清理路面的工程车，“当街拉拉拽拽的不像个警官的样子，还把冰露叫做小姑娘，真是个目中无人的糊涂蛋，……”她推开自家书店的门进去。

“小琪好久没来呀。”书店里，戴着老花镜的老太太把眼镜取下来擦了擦。

“找冰露有点事情。外婆好呀。”安雪琪笑笑。

“恩啊，很好啊。你记得经常来就好了，”

“好的，外婆，我知道了，那我上去了？”

“小露回来以后一直在楼上，刚才她说外面有油罐车的爆炸事故，让我先关起门，这会事故已经过了，可以开门了吧？”

“可以了，外婆，我来开，您看书就好。”

“对了，小露现在已经放假，她打工那家网球店跟你住的地方很近，不如今天晚上就让她去你那里住？”

“我会和她说的。”安雪琪应付了一声，走上楼梯。这家书店一层是卖书，二楼则是家居。安雪琪边上楼边想：“这个……也许不太可能，冰露对我的意见还是很大。当年为了学习，把她赶过来跟外婆……”

“社会犯罪——的课题吧。”绝美女孩林冰露的声音冷冷的从二楼传来。

“冰露，怎么这样说？我是想……约你出去有点事情。”安雪琪颇为尴尬，想：“也许……我是的确想找冰露帮忙我假期实践的事情，但我主要是来找她和好的啊……”

“什么？”

“我想一会出去说可以吗？”安雪琪进到二楼林冰露的房间。林冰露匆忙将手上玩弄的什么东西放进抽屉里，关上。

“……”安雪琪看到她的动作，当然知道她在干什么。

“请敲门。”林冰露懒懒地道。

“哦，不好意思。冰露，去竹叶湖公园吧，我很久没跟你在一起了。”

林冰露的眼神里闪了一丝诧异，又恢复了平常的冷，站起身来侧一下头。

“据说这个季节又会是客房的旺季，胡总马上又能大发一笔了！”雷警官把自己的杯子倒满XO，一饮而尽。

“就……是，昨天新……闻说又有什么火星卫星发射……我发完财，我也来发……射卫星，请大家也去火星、水星、金星、银星、钻石星去发……财，不会忘了兄弟们……”做东的胡老板喝得很醉，却还示意小姐再开2瓶路易十三。

“不错不错，大家到时候都发财！”清阳探长陪笑了一会，想：“雷老哥倒是满直性子的，有什么烦恼的一喝酒全忘记，还能不喝醉。胡老板是他兄弟，怎么地这么快就顶不住了。”

“哈哈，再努力！胡兄弟啊，当哥哥的最近又破了件大案子，抢银行的……”雷警官借了酒兴谈兴倍加。

包厢的房间门响，两名男生进来。先前的一位长身俊美，年轻人特有的那种潇洒在他全身流动不止，偶尔还会包裹着他腿脚上颠动的足球。后面的男生面做长方，看起来也是帅气大方，让人觉得是个诚恳宽容的人，他一进门便到了胡老板身旁：“老爸，我今天晚上就不去工作了，来和你说一声。”

“去吧去吧！”胡老板很不耐烦。

“老妈说让你少喝一点……”

“谁说我在喝酒的，我在跟大家商量重要的事情，去钻石星开一家连锁。来，敬各位人民警察一杯。”胡老板的酒精含量全部化成了想象力。帅气大方男生便举杯向警官们一推手，一饮而尽。

“小子来的正好，过来陪叔叔们干一杯。”雷警官叫先前一个俊美男生到桌前，倒了一小杯路易。俊美男生呼了一口气，叹道：“遵命，父亲大人。祝各位叔叔工作顺利。”很礼貌地一拱手，抓起倒出了一小杯路易的整大瓶酒，一仰头，咕咚咕咚喝得干净。除了清阳探长，所有警官都大眼瞪大瓶地望他。俊美男孩啪地把酒瓶放回桌上，指了一下小杯：“只剩一杯而已哟。”后脚在地下略微一铲，颠着足球便出去了。方脸男生也出去了。清阳探长看着两个男生，稍微开怀了一些：“小海和小伦，比几个月前都又长高了。年轻人真是生命力旺盛。”

方脸男生出门把包厢门关了，吩咐服务员不要再给这包厢送酒，又看着俊美男生胸前：“纵海，算你厉害。”

“都醉成那样了，不发现是正常的。只是让天伦家的店损失了一瓶原装好酒。还你吧。”叫雷纵海的俊美男生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鼓起的热水袋交给叫胡天伦的方脸男生。

“今天换个地方开练？”胡天伦道。

“到今晚要去的公园好了。你可真是乖孩子，做什么事情都请示。”雷纵海一脚射门，足球飞出20余米打在包厢走廊尽头弹回来，胡天伦用头接住了，接着颠。

“雷翔老兄虽然酒量广博，也不是铁打的，万一晚上又有什么紧急任务，这不就要误事么……”清阳探长看着雷警官和胡老板在交通部余警官、治安部徐警官、消防部卢警官和几位副手的捧场下越喝越有劲头，暗自担心：“总觉得今天两件案件还没有完的样子，零号组织突然如此急于解决那个小头目，其中必有原因。”问副手：“法医鉴定的结果出来没有？”

“结果表明是服了剧毒药物胶囊。”副手把刑事鉴定结果报告给清阳探长。清阳探长看了前半段，报告就被一个人拿走了。

“道士，你今天逃掉一劫，现在不多喝点庆祝，还想这些不高兴的事情？”身高190公分的身材象竹竿一样的警官余兆德把报告纸叠好揣在清阳探长的口袋里，又把酒杯交到他手上。

“老余，你后来抓着那面包车没有？”清阳探长和余警官干杯。

“车是逮到，跟道士你说的特征完全符合。不过那车被发现的时候是停在步行街前，估计人丢掉车逃进了人群里。别想那么多，道士你法力高强，画个符就能把那家伙逮到的。”余警官拍着清阳探长的背。清阳探长摇头苦笑了一下：“我可只会‘鬼画符’。”

“反正他是早晚跑不掉的。你是我们这级别里最年轻最有本事的，你自己保重好才是关键，哥哥们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出事。”余警官把酒饮干净了。

“人跑了，车上还有其他线索没有？”清阳探长问。

“我们仔细查了，那车上只有几本Playboy，连个年检的证的都没，整个一个黑车。估计走私进来直接给交给他们的。”

“……其他的连一张纸都没有么？”清阳探长思索一阵。

“这个，纸倒是有，那是小孩子涂鸦的纸，”余警官从兜里掏出张纸递给清阳探长，“这纸掉在驾驶座下。”

清阳探长将纸平展，那张纸不过是五寸见方的大小，上面绘着奇怪的图案，左上角是一只鸭子的外形，不过是翻转了90度，鸭嘴向下。右上角是一个瓶子，看起来象矿泉水的瓶子，不过造型很独特。下方是一个火炬。正中央是一个圆圈里画了只鸟。纸的右侧有个9芒星的图案，看起来好象是盖章盖上去的。

“9芒星……按我们所掌握的情报，零号组织是国际刑警组织编号为000的总部和宗旨未知的国际犯罪组织，该组织所有成员以星名为代号，而星的角（芒）数也就是其职位高低。9芒星代表的就是帮派的最高首脑，那这张纸……我记得的，有人提过。而老余则是交通部的，当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清阳探长推了一下雷警官。

“哈，道士老弟要跟我干一杯么？来来来满上……怎么了？这张纸，不就是我们抓那银行连杀14人冷血大盗身上搜出来的么？那家伙早被炸碎了，别去想了，喝酒喝酒！”

清阳探长将酒饮尽，道：“我没什么酒量，这就先回去了。”

“道士老弟，回家陪弟妹么？弟妹脾气是最好了，这我知道的，她不会管你喝酒的！要不，马上打电话叫弟妹过来，一起喝。”雷警官一把把清阳探长拉回来，然后开始拨手机。

“不是不是，我有点私事要办。”清阳探长摆手道。

“快去快回，办完就得回来，这是命令，不回来明天罚你喝一箱酒。”雷警官说完，周围的人和胡老板都笑：“就是就是！该罚的！”

清阳探长出了酒店想：“不把这事情搞明白，有什么心情喝酒？这张纸是什么意思，我不清楚，不过连续2次出现于零号组织匪徒身上，该不是偶然。零号组织冷血大盗虽然只是4芒星，加入组织未久，但他知道这纸的含义，同伙才要在我们审讯得到什么情报前救他出来，实在救不出来就干掉灭口。幸而这纸还是被我注意到。若我所料不错，这纸的含义，是一个零号组织近期重大犯罪计划任务，且是由最高层直接下达的任务！”

虽然正值夏季，天上却没有如火骄阳，倒有些许清风送爽。安雪琪跟林冰露说着自己在大学里一些奇遇和有趣的传闻，林冰露却几乎只是听，没有什么回答。

“那，我们找个机会也去看那样的晚会，你说怎么样。”安雪琪道。没听见林冰露的回答，她转头去看，林冰露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不在她旁边。她一个人在远处湖边看风景。安雪琪跟了上去。

“湖很大。”林冰露头也不回，幽幽地自言自语。安雪琪“恩”了一声，侧脸去看林冰露。林冰露纯白上衫洁净无瑕，天蓝短裙流转生华，直与青天碧湖粉莲翠柳浑成一体。安雪琪看着她的大眼睛里流露着丝丝忧郁和重重心事，想起了以前的生活：“这里，妈妈还在的时候，会经常带我们来，那时候虽然也很艰辛，但日子过的真的很快乐。如果不是后来……妹妹，那段时间……对不起了。”

“走。”林冰露仍用不带温度的语调说话。

“冰露，我们今晚去看快乐约会特别节目的专场流行音乐会吧？”安雪琪掏出了两张入场券，“过1小时就开始的，离这里也很近，就在北门竹叶湖剧场。”

“不喜欢。”林冰露的声音还是没有掺入多少热量。

“那……过会再说吧，”安雪琪突然想起来可以先说点林冰露喜欢的话题，“对了，冰露，你知道今天在外婆家门口现场推理的那个警官吗？”

“‘清阳子道长’。能现场就作出正确推理的，警方没有第二人。”

“很可惜呢，今天本来……想让你认识他的，不过你回店太快了。”

“是的，他是老师，但我不敢认识他。”林冰露突然停住脚步。

“为什么？”安雪琪却从来不知道林冰露的这个想法。

林冰露长出了一口气，“我能，他也能——一眼认出我吧？”

“图上画的，看起来是鸭子、火炬和矿泉水。但这是3样毫不相干的东西，会是代表什么含义？”在公安局的办公室，清阳探长冥思苦想着，“无论如何，这张纸的重要性是不容怀疑的……”

清阳探长的手机响了。

“喂……心澜啊，我在局里。没什么事情，晚上应该回去吧。好，再见。”清阳探长挂了电话想：“心澜看中的那款鞋，这附近的店买不到，等我搞清楚这张纸的事情一定会陪她去更远的地方看看，问题是……什么时候能搞清楚？”

“首先，确定这纸上的内容，是有关犯罪计划的时间、地点、还是安排？鸭子、矿泉水、火炬……实在想不出会是什么日子。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没几天了。如果是犯罪计划……也不可能，冗长的犯罪细节是没有办法用几幅图案说明的。最可能的，就是地点了。但是鸭子、火炬、矿泉水的意思是……同时有鸭子、火炬、矿泉水的地方？……连百货商店也没有。看来，必须从其他角度考虑，找其他突破口。”

清阳探长拿了杯子想到饮水机接杯水喝，却发现没有水了。

“先不喝了。继续考虑。假设这是一起大案，一般会是：银行抢劫、大宗毒品、军火交易、黑社会火并、制造恐怖、行刺……等等。要搞清楚这点，最近的案件记录里，说不定会有可参考的线索。”清阳探长打开了电脑。

“三天前民丰银行被零号组织冷血大盗“ρCap”及2名犯人袭击，打死14人受伤12人，运钞车被炸。根据目击者线索，三小时后我与雷翔、卢传辉分头堵截，雷翔率领人马开枪击毙2从犯，抓获冷血大盗。消息传出后，市内各银行应该都已经加强了戒备，短期内零号组织应该不会再制造银行劫案。”清阳探长审视着几天前更新的资料，想。

敲门声。“进。”清阳探长道。

一个年轻的警察“嘿咻嘿咻”把一箱“樵夫山泉”牌矿泉水搬进来，报告道：“道长，这箱水就先给您搁在这里了。”

“啊，辛苦了，及时雨呀。小焦，现在你们可以随便叫我道士还是妖道，不过出去执行任务时要记得改口，”清阳探长站起来，“不过，怎么今天改成配发矿泉水了？不是原来都买桶装水么？”说着清阳探长指指柜子上的饮水机。

“嘿，道长，商界的事情您就不太了解了，”年轻的警察小焦道，“原先的桶装水公司被‘樵夫山泉’收购了。‘樵夫山泉’还够拽的，专门在那桶装水公司的旧址旁盖了栋集团大楼，从外表看上去跟他们生产的矿泉水瓶子一个样，够气派的。”

“饮水机以后都要下岗了？”清阳探长从箱子里取了一瓶出来，正要递给小焦，他的目光就定格在瓶子上了。

“也不是，下个月‘樵夫山泉’便会推出桶装水的业务了吧。道长，这水有什么不对？”小焦见清阳探长对手上的瓶子在沉思。

“没事。小焦，那栋大楼长的是跟这瓶子一个样？”

“啊对呀？”

“多谢了，这瓶给你，我现在查点东西。”清阳探长快步回电脑前，小焦出房间去了。

“‘樵夫山泉’大厦，找到了，离这里还挺远，看看更新的电子地图里有照片没有……有了。这大楼，果然跟瓶子的外观一样。关键的……那张暗号上，画的矿泉水就这个样子，莫非……‘樵夫山泉’大楼将成为零号组织的目标之一？”

清阳探长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探长好，还记得我吗，我是今天海洋大学的安雪琪。”

“啊，有事么？”清阳探长一边应付着，一边查询地图，想：“如果说这纸上的矿泉水代表的是‘樵夫山泉’大厦，那鸭子、火炬，也就代表某一地点了。可能是外观跟鸭子、火炬比较象的地点？……”

“我和表妹想约个时间见您可以吗？”……“琪姐，算了。”电话那边又传过来林冰露的声音。“明天可以吗，我和表妹去找您。”安雪琪的声音。林冰露在一旁道：“他，很忙的，以后了。我去奥运火炬灯了。”

“在哪？”清阳探长听到了火炬两字，立刻条件反射地问了出来。

“我？现在在竹叶湖公园南门……”

“好的，明天和我联系。”清阳探长匆匆挂掉电话，想：“我竟忘记这事情了。那奥运火炬灯是为了迎接奥运修的，外观上是一个火炬形没错！”清阳探长噼啪噼啪地打字，“找到了，照片也有，果然是个火炬的形状，在竹叶湖南门附近。难道，这个也会是零号组织的目标？？”清阳探长越发觉得蹊跷，他想是不是该推翻先前的推理……

“看来只有明天再说了，今天他是够忙的，”安雪琪挂掉公用电话，“明天带你去见见心目中的老师吧，我也顺便要点犯罪方面的数据统计资料，好写假期调查论文。”

“他会认出我的。”林冰露缓缓摇头。

“怎么可能嘛，难道昨天他看到你了？”

“没有。”

两人走了一段路，安雪琪突然问：“就算他知道，又怎样呢？”

林冰露似乎颤了一下。“不要。”

“我觉得他不会说出去的。”

“昨天晚上这个火炬灯都亮着，现在不亮了。”林冰露淡然地望着高处。安雪琪也就不再问。默默地望了会20米高的火炬形灯，安雪琪对林冰露半开玩笑道：“冰露，你的眼睛是可以冻死人的。”

“……”

火炬灯已在竹叶湖畔。林冰露的目光追随着湖里的汽艇，被安雪琪觉察到了。

“冰露，你6岁的时候就想要开那种快艇，当时妈妈教训你，说你不象女孩子，还记得么？”

“当时，琪姐赶着回家——为看动画片。”林冰露似乎对安雪琪提起这个感到有点突然。

“呀，原来你记了10年的仇。好啊，今天让你报仇行了吧？走，”安雪琪拉着林冰露往租船屋去。“琪姐，这样走路……很难看呀。”林冰露挣脱了，然后快步走在了前面，想：“很了解我呢，琪姐。”

工作人员对两人详细解释快艇的注意事项。安雪琪见林冰露兴致很高，便让出了驾驶权。

“坐好，加速了。”林冰露操纵着快艇“嗖”的一下出去了。工作人员在岸上喊要她注意安全，连三公里外都可以听到。表盘上指针很快指向了40、50、70……林冰露眼观六面，熟练地避开了湖面上的游船、快艇、浅水区和浮萍。安雪琪见两侧景物飞掠后退，有点害怕。但见林冰露神色欢愉，心道：“好久没看到冰露这么开心，我也会高兴的。”脸上的血色却退了不少，闭上眼睛。

林冰露操纵船减速，停在了湖中心。“怎么了？”安雪琪睁开眼。

“对不起。”林冰露低着头。

“没关系，你高兴怎么开都好，”安雪琪说是这么说，脸色仍然很差，她怕林冰露会心存歉意，忙转移话题，“前面那个好象是新造的大型游船？”

“过去看看。”林冰露慢慢加速。眼前出现了一艘长约50米的船，共有2层，外观豪华气派，但可见船上走来走去的都是工作人员。

“在检修。琪姐……流行乐会，一起去吧。”

“好的。”安雪琪从林冰露的目光中，重新看到了妹妹对姐姐的感情，心中大是欣慰。

快艇划出两道欢快的浪线，轻灵离去。

“那艘船上坐的人好象是两个美女哦。”雷纵海突然道。

“哪儿呢？”胡天伦噌地转头向湖上看去，雷纵海起脚开球，足球直飞两树之间。胡天伦急忙反应，跃起凌空一脚把球直接踢转方向朝雷纵海把守的两树间假想球门踢去。雷纵海头球顶上天，落下来时用脚一踩停住。

“想骗我？”胡天伦哼了一声。

“骗的就是你，你说一定能帮我拿到今晚的票，结果呢？”

“这里不是？看我帮你拿到了7张。”胡天伦伸手进兜，掏了7张入场券。雷纵海也伸手入袋掏了7个信封出来：“这个就是你找到票的地方对不对。”他手上7个信封都是粉红色的，有的还贴着红心，信封都已开了。

“哈哈哈哈……终于被你发现了。”胡天伦笑得很不自然，雷纵海一咬牙，做痛恨到牙痒状：“居然敢去拆女生给我的情书……”

“反正你从来都不看……哇……饶了我……”

“我就砍死你……”

20分钟后，安雪琪和林冰露在剧场外四顾。

“真想不到，来了这么多人呀，”安雪琪扫了一眼周围，“要不我们回去算了。”

“很不容易来的。琪姐专门买的票。”林冰露一直在专注地看剧场外的剧场附近平面图。这个剧场是位于竹叶湖公园内靠近北门的地方，附近有若干片树林，东面是停车场。

“我们进去吧？”安雪琪把票给林冰露。

“7000人剧场，”林冰露看着剧场简介的牌子，又看周围的人群，“9000都不止。”

“呵呵，你怎么，怕剧场被人挤翻过来？……”安雪琪话音未落，远处“啊——”的一声尖叫从人群中爆发出来，然后是有节奏的口号：“ANDY、ANDY我们爱你！”“燕子燕子我爱你，就象老鼠爱大米！”

“里面也那样？”林冰露秀眉微蹙。

“当然不会啊。”安雪琪拉着林冰露进了剧场。

“喂，拿着7张票，却要跑到这里来蹲点么？你什么时候能学会不要象小孩子一样追星，就会有女生给你写情书了。”雷纵海很不满意地跟在胡天伦后面。胡天伦叹息：“是真的？哎，那些女生真是没眼光，居然看上纵海这样每天对全市第一美女想入非非的人？”

“你在说什么，”雷纵海用眼角扫他，“什么全市第一美人，我才没兴趣，只不过是想抓住经常让老爸在记者面前很没面子的那个女孩子看什么样。”

“所以你才会当上什么研究爱琳组织会长吧。真是。你连爱琳到底存在不存在都不知道。”胡天伦走进了树林，雷纵海跟了进去。树林远处，传来歌迷们兴奋的喊声和欢呼。

“胡说，我现在就用第六感觉知道爱琳也来看演出了。”雷纵海挥手挡开一支拦路的树枝，“喂，不就是要文文的签名，不用这么费力吧。”

“我已经仔细研究过了这剧场的情况，就连整个竹叶湖公园，都在我的眼皮之内了，哈哈，我绝对确定这里就是文文一会化妆登台和卸装时的房间！想想一会也许文文会打开窗户透一下气……”胡天伦隐身在树林里停着的车后面，观望着竹叶湖剧场后台明星化妆间的窗口。

雷纵海对哥们那种仰慕的表情不屑一顾。他不断把球往树干上踢，练习射门准确度。

安雪琪虽然自己掏钱买了演唱会的票，毕竟也没有办法买到太好的座位，只能坐到7排靠近西南出口的座位。两人刚一坐定，幕便拉开了，两边烟幕弥散，台顶灯光闪动，流行音乐会便已经开始。从两边各有一个林冰露叫不出名字的歌星晶光闪闪地上台。

“是香港的ELVA和JACKIE，他们居然也来了，这场演唱会请到的明星很多呀！YU——HU！”安雪琪匆匆给林冰露扫了星盲，便加入了跟剧场里其他观众的欢呼。

“不吵吗……”林冰露额侧流下一颗大汗，把耳机又架回头上，玩弄着手上的小随身听，想：“该去买个真货，音量放最大。”

——“哇，COOL，FOG，水叮铃组合居然真来了！”

——“JAYZHOU和JOLINCAI都到了，太不可思议了！”

安雪琪忘情地融入观众，而林冰露拿着安雪琪剪下的报纸上节目单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收座位起身。

“恩……你要出去透气？那一会下一个节目结束时我试试能不能要到菲儿的签名，然后就找你。你在剧场平面图那里等我。”安雪琪站起来让林冰露出去时，还不忘记和着台上的旋律唱。

舞台前警戒线拥满了没有买到票的歌迷，一锅熟饺子一般挤在一起。若没有保安维持秩序，台上的歌星早就被疯狂的歌迷拖下来签名了。林冰露觉得太不可理解：“疯了吗。”

剧场简介的牌子下站着2个警察。“……探长老师？”林冰露向那里望去时，清阳探长也正将目光移到剧场出口。

“林冰露……！你怎么……和你姐姐来看流行演唱会吗？”清阳探长有些吃惊。

“探长老师……不，林警官，这里有事？”林冰露不小心将自己的心情说出去了，脸上一阵发烧。

“老师？……这女孩子为何这样称呼我。”清阳探长微感奇怪，也未在意。他脸色郑重：“还没发生，但有可能发生。林冰露同学，你坐的地方附近有出口么？紧急出口。有，对吧，万一剧场起火，千万尽快撤出，小心。”

“火？”林冰露大概可以估计出来看演唱会的人数。

“要感谢今天下午你的提示。”清阳探长默想，他想起了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