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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对谁说》爱你就要离开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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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老师!求求你了!我儿子两天没回家了!你快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正在兴城南关市场闲逛的曾小欣忽然接到冯宇的电话。

“怎么回事?吵架了吗?”

“让他爸爸打了,不知道跑哪去了,打手机,他也不接!”

“你快给他打电话,他能接你的电话!”

“可是,我换号了,她能接吗?”

“能接!”冯宇已经慌慌张张了。曾小欣立即给徐野拨了电话,电话里嘈杂一片,好一会,才静下来。

“ 哪位?你找谁?”

“徐野!我是曾老师!你在哪?你这个臭小孩怎么不回家?”

“哦!曾老师。我没事,和同学唱歌呢。我爸不让我回家!我还回去干吗?”

“臭小子,别怄气了,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在哪。快点打!听话!回去,我请你吃饭”

“老师,我爸现在可烦人了,总不回家,回来就和我妈吵架。我真讨厌回去。”

“别再胡闹了,你爸妈急坏了!”

“快点吧!我在兴城呢,回去我请你‘肯得鸡’啊。”

曾小欣没有逛下去的兴致了,徐野的话让她放心不下徐向男。

已经试图离开徐向男的曾小欣又突然向往起来。即将变成灰烬的思念像是被一股强风吹得热烈燃烧起来。曾小欣用力去扑灭这熊熊之火。她惧怕这野火会伤害不该伤害的人。

曾小欣的突然隐匿,让徐向男暴躁如雷。家里的一切都让他心烦意乱。尤其让徐向男无法接受的是,冯宇居然烧起香来,每天都要罗罗嗦嗦地祷告。已经习惯了曾小欣的温情与淡定,习惯了曾小欣突然而至的惊喜,习惯了曾小欣简单透明的欢乐,习惯了曾小欣温柔悦耳的甜美,而曾小欣却从他的视野里一下子消失,徐向男一时无法适应。徐向男不能不恨曾小欣。徐向男无法再接受冯宇的浅薄无知。

曾小欣一直是徐向男心中的向往。徐向男注视着他的向往。一片湛蓝的天空里,有几缕白色的烟雾飘过,徐向男的思绪也就随着这白色的烟雾弥漫开来,弥漫到很远很远的世界,弥漫到很老很老的时代。徐向男向曾小欣讲述自己仕途的失败,讲述奥修的沉思,讲述叔本华的梦幻,讲述释迦牟尼的本悟。

曾小欣似乎并不明白这些,偶尔插上几句略显无知的话。但徐向男竟不觉得曾小欣的幼稚,相反,这幼稚竟强烈地吸引着徐向男,召唤着徐向男。仿佛是从长久封闭的屋子里走出来,立即有一股清新的空气沁入徐向男的心脾,让徐向男全身舒畅。徐向男贪婪地吮吸着这久违的芬芳。他早已厌倦周围成熟的目光,虚伪的语言,矫作的情感。徐向男一直在寻找一种真实,一种自然,一种单纯,一种善良。徐向男终于找到了这一切。

徐向男注视着他的向往。他听到一阵悠扬舒缓的旋律传来。这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空飘来,轻柔而纯净。他曾经平步青云,他曾经引吭高歌。到处都是他的听众。他唱权利之歌,如醉如痴,不知身在何处;他唱虚伪之歌,如梦如幻,不辨真假。他陶醉着他迷恋着。

直到有一天,他不小心弄断了他的七弦琴,他才发现他的歌声早已丢失了自己原来的方向,多少年来,他竟一直在传唱别人的歌。他痛苦不已,他疲惫不堪。他发誓重新寻找他的方向,即使千难万险,他也要找回自己的目光。他重新调好他的七弦琴,他想重新开始流浪,在流浪中,他要寻找简单的快乐。

而今,在他刚刚踏上快乐旅途时,曾小欣却偷偷地溜掉了,把他一个人丢在陌生的山林里。

徐向男居然像一个迷途的孩子,他需要曾小欣渴望曾小欣。

徐向男简直再也不能平静地面对冯宇,他更加厌倦冯宇。甚至不愿见到冯宇的影子。他强烈地期待曾小欣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记得刚冲出起点时,徐向男还是勇猛而强悍的。他冲在那些瞻前顾后的人们中间,让有些人畏惧胆寒。

徐向男自以为是地驰骋着,他大刀阔斧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他以为日行千里就会赢得主人欣赏的目光。可是,他错了!日行千里仅仅是参赛的一个基本条件,而决定胜负的竟然是主人的喜怒无常。

于是,徐向男被贬谪了。千里马的光环顿然失色,周围的一切随之变得丑陋不堪。他先是搬离装潢讲究的系主任办公室。接着,接送他的专车每天都会从他的身边视而不见地呼啸而过。人们对他的称谓也自然而然地在他姓氏前面加上一个“老”字。再没有前呼后应的场面,再没有接二连三的饭局。一切都万籁俱静,寂静得让他几乎窒息。

徐向男开始痛恨这千百年来的入仕之道。为什么成功的概念仅仅是功名利禄?他想到了李白,想像李白那样游山玩水,但他又不甘心退回唐朝。他甚至渴望主人把他流放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逃避这些庸俗冷漠的目光。像苏轼被放逐苍凉的海南岛一样,去品尝荔枝的甘甜。

曾小欣的出现,让徐向男找到一片丰美的水草。可是,曾小欣却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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