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们三个人在海大进修美术，从公司出来后还能有机会聚在一齐，她们都很开心，她们用心地学习，虽然不为出人头地，为了一个机会，对她们来说能够重返校园是一个值得珍惜的机会。菁姐把学校里画的油画拿到家里来，陈金福有点不太愿意面对这两幅油画，因为上面是没穿衣服的女人体，菁姐说：“这有什么，这是艺术，难道你在画画的时候，还在想着这是没穿衣服的女人吗，艺术是没有一点私心杂念的，有了就不是艺术。”地

菁姐跑到街上买了一只缺口的陶瓷瓶来，她把它摆在写字桌上，菁姐的丈夫陈金福怎么也搞不懂，他问菁姐为什么买一个缺了口的花瓶来，“我们不是买不起不缺口的。”

棠姐笑死了，她回家去跟丈夫说，她的丈夫作了总结：“海南人见的世面比较少。”棠姐的丈夫自小耳濡目染大家庭生活，受过高等教育，工作以后又独闯海南，算是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菁姐的丈夫是当官的，当官的虽然比起平常人来说见的世面算多，但比起棠姐的丈夫来倒不一定，棠姐的丈夫说这样的话也是对的。

菁姐也是工作后独闯海南，算是经验丰富的类型，也算有资格嘲笑海南男人与女人，但她说着说着就说到那个不要脸的海南女人，陈金福的前妻，她说她现在还以是陈金福的前妻为荣，当别人问她你就是陈金福的前妻吗？她的嘴角马上往旁边一咧，端起了架子，菁姐在马路上停下来，对橙子学起陈金福的前妻端架子的情形。一辆车子从她们身边擦肩而过，里面探出一个头，冲橙子们调皮地笑。菁姐瞄了一眼说，海南男人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开了车子满街里瞎逛，被骗了钱也是回家烧一柱香就了事了，内地的男人肯定要气掉半条命。橙子深有同感，因为她的男友也是海南人，橙子与男友的初初相识的时候，也是与菁姐有同样的感触，也许是一道海峡的阻隔，会有许多原生态的东西保留下来。菁姐与橙子因为与原生态东西保有肌肤相亲的关系，不象棠姐，始终是隔了一层，她们也笑，但她们的笑是接纳式的笑。像橙子这样的女人也许要吃了苦头之后才会明白一点，也许在吃了苦头之后仍是要坚持自己的感受的，橙子永远不会象菁姐一样为了将来不可捉摸的东西而自生烦恼。

菁姐念念不忘陈金福的前妻，是有原因的，陈金福的前妻还在想着要与陈金福复婚，她常拿女儿的事去办公室找陈金福，这件事当然令还没有举办婚礼的菁姐气恼。她一直想着要举办一个体面的婚礼，可是这事要征求陈金福家里人的同意，这需要时间。而陈金福的母亲似乎已经在家里发话，说允许陈金福第一个老婆的坟迁回祖坟里。菁姐几个晚上闷闷不乐，显然她还是希望她与陈金福百年后，躺在陈金福旁边的仍然是她的一堆骨头，而不会多出一堆骨头，以后叫小辈们在清明时节上山烧纸钱时没有含糊，至少不会发生争议，这是谁，这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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