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定襄城中又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大军刚到便两战两捷，这座战场上首当其冲的边城中也因此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热闹场面。

元帅府的客厅中，阿水和老五分坐在一张八仙桌两侧，各自望向院中的花草，突然，老五开口问道：“向王副将放冷箭的蒙古奸细找到了吗？”

“找到了。”阿水心不在焉的回答，他似乎有些走神。

老五淡淡一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而且还事关蒙古奸细。”这句话被他这样说出来，让人丝毫听不出这件事算什么大事。

阿水抬眼看着他，突然哈哈一笑：“战场上还有人命关天的大事？”

“当然有。”老五轻轻叹息一声，眉头深锁，神情严肃了许多。

阿水也不再说笑：“你难道想不到吗，人是我杀的，蒙古奸细只是托词。”

老五抬起头来，脸上果然没有半点惊奇，只是紧盯着阿水，示意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沉默了片刻，阿水轻声说道：“起初我也认为是你派他去守卫北门，但后来我又想到既然你已经派了人去北门，为什么又让我去。而且，这位王将军在蒙军到来的时候试图打开北门，率领他那区区两千步兵出城迎战蒙古精锐骑兵，当时门卫告诉他我不许任何人出城，他却说你命他出城生擒蒙古将领，你会下达这样冒险的命令吗？如果你真让他那么做了，就不会派我去，蒙军夜袭，一定在城中有内应，虽然当时我还不能确定就是他，但他想开城，即便我去阻止，他也一定会抬出你来压我，如果我不射他那一箭，城门当时一定会开，后果可想而知啊。”

老五点了点头，说道：“几年前，有个蒙古百夫长率众投奔我，我怕他在军中会有所不便，就为他取了个汉名叫王勇，这次他随队出征，我也没怎么注意他，但昨晚酒席之上我却自始至终没有看到他，当时我就有些疑惑，后来想到他的部下都在北门布防，这才让你赶去北门，至于他是不是蒙古奸细，还要等查证后再说，如果不是，你这擅杀大将的罪名可是不轻啊。”

阿水点点头：“我明白，怪我太鲁莽了。”说罢，起身走出了帅府。

蒙军大营。听到夜袭的军队全军覆没的消息，正在帐中议事的蒙军将领一片沉寂，片刻之后，主帅阿连沙一拳击在面前的虎案上，起身一字一顿地说道：“号令三军，明天三更做饭，四更出发，务必在天亮之前开始攻打定襄城！”

阿水随意在城中走动着，眼前繁华的景象让他暂时从战争和他擅杀大将的苦闷中解脱出来，不由地想到了小鱼，自从来到定襄之后他经常会想起小鱼。这个柔弱的小女孩正是随他离开家乡，抛开了无忧无虑的生活，那么多年了，她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可是自己却忽略了她。这样想着，阿水不知不觉走到小鱼当年住过的地方，可是这块土地上却早已建成了县里的学堂，朗朗的读书声传入阿水的耳中，年少时和云儿老五他们一同在学堂读书的情景历历在目，阿水笑了笑，心中的烦闷也顿时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