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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穆桂英》第八章 牛笔仁的李代桃僵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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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的估计没错,这牛府正是牛笔仁家。

原来,被穆桂英梦引上梧桐树后,这位大方块牛少爷可算是遭了罪了,那么高的地方,恐惧加上绝望,屎尿齐流,就好像一块大腊肉挂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下来。幸亏他那些狗腿子中还有一些是会爬树的,乍着胆子溜下树,急忙跑回牛府把牛笔仁的老爸牛得很喊了来。为了把牛笔仁弄下树,牛得很绞尽了脑汁,各种办法都用了,都没效用。牛笔仁实在是太胖了,没三百五也有两百五,没人能托得起他。最后牛得很没办法,只能叫人现做了一架人字云梯,叉得天开地开伸到牛笔仁脚底下,这才把他接下树来。云梯是现做的,当然不可能眨眨眼就完成,这么长的时间牛大少挂在树上,又是地心引力,又是恐惧压力,累得筋疲力尽,从树上一被救下来,他就虚脱,晕了过去,直到今早上才醒过来。不然,穆桂英昨晚上在小城里如何住得安稳。

牛笔仁遭此戏弄,对穆桂英恨不能吃肉喝血,找还找不着呢,现在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岂能放过!

当下牛笔仁带人把穆桂英和明智午团团围住,这位大方块恶少狠狠地盯着穆桂英,咬牙切齿地说:“臭婊子,你耍得少爷我好苦!”

穆桂英笑了笑说:“谁叫你那么好色,想调戏我。”

牛笔仁蹦地一下跳起来,吼叫道:“调戏?少爷我不是想调戏你,是想**你。来人啊,给我把这小妞抓住!”

那三、四十个恶家丁平常欺负惯了人,一碰到这种事浑身就痒痒,手痒痒脚也痒痒,听到牛笔仁的话,马上呼啦往上一闯,就想来辣手擒花。

穆桂英呢,其实也是好动的人,这种事很容易让她处于兴奋状态;可是……自己现在是在情郎哥哥面前哪,要是凶相毕露把那些狗腿子打得满地找牙,会不会吓着他……考虑再三,穆桂英还是决定不自己动手,而是把这事交给自己的宠物。于是,她用蛇语对大常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说时迟那时快,那三、四十个家丁扑了上来,大常迎上去,粗大的蛇尾巴贴地先来了个扫蹚尾。大常有三十多米长,以一半十五米作为半径计算,这一扫出去直径就是三十多米,这是多么大的扫荡面积。扑通扑通扑通声中,当即有七、八个冲在最前面的家丁被扫得头下脚上,狂吻地面。接着,大常伸出它那灵活的头颅,倏地一下绞住了一个家丁,然后把这个家丁当肉锤,甩起来抡流星一样挨个去捶打其他的家丁……这些家丁只不过是富户人家的打手而已,又不是上阵杀敌的战士,他们手里拿着的,无非是一些棍棒,面对大常的这种肉锤捶击,如何挡得住,噼啪劈啪噼啪,只是一会儿的工夫,就被捶得纷纷倒飞出去,好像飞散开的烟花炮,把个牛笔仁都撞得仰面朝天翻到在地。一旁的明智午明秀才看着这情景,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惊呆了!惊得眼珠子都掉在地上。

那牛笔仁没想到自己的手下这么不禁打,从地上爬起来,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班耗子妈生的,这么多人连条蛇都搞不定,我爸平常养你们,是养了猪养了狗哪!给我上!”一个一个地用脚去踢那些倒在地上的家丁。他还不知道呢,因为怕吓到明智午,所以穆桂英没让铁背花出动,如果铁背花扑出来,情况还会更严重,估计这些家丁不全死光,也是大部分要报销。都说不到黄河不死心,这小子是到了黄河也不死心,一句话来说就是,不知死活。

不过不知死活归不知死活,他还没到该死的时候,穆桂英现在是在情郎哥哥面前,当然不想造成血腥的场面,当然也不想无休止的纠缠下去。看着他这样子,看着这挨的打还嫌不够的落水狗的样子,穆桂英知道,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罢手的;想让他罢手,就得让他知道真正的厉害。穆桂英于是仰头向天,对着在天空中翱翔飞行的天鹅白大褂打了一声呼哨。

那牛笔仁正在踢地上的家丁,突然就觉得头上一紧,头发被什么抓住了。古代的中国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跟脑袋一样重要,是不剃的,所以男人的头发也跟女人一样长;但是男人平常会戴帽子。而刚才翻到在地,牛笔仁的帽子已被摔掉了,长长的头发暴露在外面,很容易就可被抓住。揪小辫子揪小辫子,也是中国古人发明的词汇。牛笔仁正在暴怒,突然又被人揪住了“小辫子”,更怒,他骂了一声:“哪个王八蛋?!”抬头往上面看去。这一看才发现,感情揪他“小辫子”的不是人,而是昨天那只白天鹅。这只天鹅大呀,两翅伸展开来足足有两丈宽,那巨大的鹅嘴正在他头上方,显然是叼住了他的头发。牛笔仁这个气呀,连只鸟也敢来欺负他。“臭鸟,死鸟,快松嘴!”挣扎着想用手去抓鹅嘴。白大褂则扇动翅膀往上飞,想把他叼起来。

白大褂也许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带起一个人,把他提向空中,可是小小一撮头发经不起牛笔仁这几百斤的体重啊,噗地一声,头发被拽掉了,牛大少浓密的发间留下一个小小的空缺。长了几十年的头发突然被硬生生拽掉,这个疼痛可真是要人命哪,牛笔仁疼得哇哇暴叫,双手捂着头,蹦蹦蹦一眨眼跳了十六跳,直跳得尿都震出来了。

白大褂受了主人的命令,自然不会只叼一下就放开,它吐掉嘴里的毛发,呼地冲下来对准牛笔仁的头上又是一嘴……白大褂一次一次地往下扑,就这样一嘴又一嘴,牛笔仁头上的头发被一撮一撮的拽掉,那情景,就好像现在的花草师傅在拔地上乱长的杂草,只不过“这块地”在乱叫唤而已。这情景太怪异也太新奇了,牛府的那些家丁看着,一个个目瞪口呆,木头一样竟然没有人做出反应,只知道看热闹,瞧新鲜。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牛笔仁就被啄了个周围一片大沙漠,中间几根芨芨草,除了头顶心还留着几根杂毛外,其它的头发全部被拔光了,弄得和尚不是和尚,秃子不是秃子,极为滑稽。牛笔仁到此再也承受不住了,他大叫道:“死妞儿,臭妞儿,贱妞儿,快叫你的死鸟住嘴,不然我把它烤成烧全鹅!”

扑哧!穆桂英忍俊不禁,笑了。不但她笑了,连明智午也笑了。以前他这个表兄穷凶极恶,无人敢惹,今天可算是碰到克星了。

穆桂英说:“你还想调戏我吗?”

牛笔仁说:“我从来没想调戏你,只想**你。”

穆桂英说:“那你就这样**吧。”对大常说了几句别人听不懂的话,大常昂头挺胸翻过那些家丁,以一种饿了要吃人的架势向那恶少游过去。对付这种恶贯满盈的家伙,心慈手软真不是明智的选择。

别看牛笔仁在骂家丁们的时候把大常说成是一条小毛毛虫,好像完全不当一回事,可是真要让他自己面对这小孩一样粗的巨蟒时,这小子比谁都怕得要命,大常才刚刚游动起来,这家伙就嚎叫道:“快叫住你的鸟宠物,我对你没恶意!”没恶意还那么凶?看来,再凶恶的恶人也是知道害怕的吗。穆桂英止住了大常,白大褂则飞向了高空中。一场奇怪的争斗暂时宣告结束。

看看凶恶无比的恶物不再发威,牛笔仁和那些从地上爬起来的家丁们总算稍稍安心了些。狠狠地又剜了穆桂英几眼后,牛笔仁死沉着脸对明智午说:“你来干什么?”他老爸喜欢这个表弟,他可不喜欢;因为据说他老爸想收这个表弟做儿子,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在家里的地位岂不是要受到威胁。最好这小子马上死掉。

明智午也知道这个表哥不喜欢自己,所以他并不与他计较,而是问:“舅舅在家吗?”

“不在,下乡收租去了。有什么事吗?”

明智午有心不跟他说,可是想想,自己家里又暂时回不去了,能怎么办呢,总不成在外面到处游荡吧……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牛笔仁一听要把这凶妞儿带到自己家里来,当即怒火就翻开了锅:你想让我家变成野兽场啊!可是当他的目光掠过穆桂英那漂亮的脸蛋上时,一股强烈的**又不可遏制地冒了上来。说白了,除非他死,否则这小子对穆桂英的邪念不可能断绝。“这是什么大事,还要等我爸来。我家不就你家吗,你们想住多久都行。”把穆桂英和明智午让进家中。原来这小子打定了主意,要用阴暗的手法把穆桂英弄到手。明智午是个没有心机的人,料想不到他有这种歪心眼;而穆桂英,在自己的情郎哥哥面前,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自己暗中多加小心罢了。

故事以这种怪异的方式进入下一个阶段,这与穆桂英来说,是有很大的干系的。如果穆桂英不是碍于情郎哥的面子,一切该说则说,该做则做,那么牛笔仁再想耍什么花招,也逃不过她的法眼。但现在穆桂英坠入了情网,而情网把她的很多手脚都给束缚住了,这个就叫:情呀情网网,最呀最难闯!

再说牛笔仁,把明智午和穆桂英安顿好后,这小子就动开了歪脑筋,他想,要想把那妞儿弄到手,首先得对付掉她那几只凶禽猛兽,不然,始终会碍手碍脚。而要对付畜生,用毒是最好的办法。想到这,他搞了一些肉,掺上毒药,让人去送给铁背花和大常吃。可没想到,不是穆桂英自己亲自来,别人给的东西,大常和铁背花根本不吃。想要用强,大常尾巴一甩,那些送肉的家丁就全被扫飞了出来,比扫地上的垃圾还快。牛笔仁连试了几次,都是一样,无法,只好让穆桂英自己去。穆桂英多聪明的人哪,看到那些肉,从头发上拔下一根簪子来扎了几下,就笑着说:“牛大少,你这下的什么毒?我怎么以前没见识过?”

牛笔仁被说得脸胀成紫茄子,无奈,只好叫人去换了无毒的来。

这还不算,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穆桂英刚把筷子伸进碗里,就随手扔在桌上:“大少爷,如果想下**呢,麻烦使用高级一点的;这种**别说我不吃,就算吃了,对我也没任何效用。”弄得明智午目瞪口呆地对自己的表哥说:“仁哥,你这什么意思啊?”牛笔仁表面上面红耳赤急忙辩白:“也许是下面的人瞎胡搞,我一定会严厉处置!”暗地里却恨得牙根直痒痒:死妞儿,刀枪不入啊你!

眼见得这种办法是不行了,牛笔仁只好另想别策。要说,这小子也真是疯狂,他撇开那些七拐八弯,直接找到明智午,直来直去地就说:“表弟,你是希望你家一直像现在这样富裕呢,还是希望马上变成穷光蛋?”

明智午吃了一惊,忙问怎么回事。

牛笔仁说:“你家的钱都是我家借的,如果我要回来,你马上就会一文不值。”关于这一点,明智午也略知一、二,那时他爸做海货生意,结果不幸遇上狂风巨浪,翻了船,所有货物送给海龙王,血本无归。那时他妈还在,就向自己的哥哥请求帮助。牛得很只有这一个妹妹,再说他也挺喜欢明智午,自然是不能不帮。所以说明智午家现在的财产,实际上全部都是牛家的。现在明智午的妈妈已经过世了,如果牛家想不认这个亲戚,那真是谁也没办法。

牛笔仁说:“如果你还想保住你现在的富贵大少爷身份,就帮我一个忙,把穆桂英那个小妞给我骗过来,作我的第十六个小老婆。”

明智午大吃一惊:“仁哥,你开什么玩笑,她是我女朋友!”

牛笔仁嗤地一声:“你是谁我还不知道?女朋友,什么女朋友,你们才不过今天刚认识。那妞儿是我先看到的,她是我的。”

明智午说:“可她先给我用飞鸽传书,我比你先认识她。”

牛笔仁蛮横地说:“我不管你那么多,你直说吧,愿还是不愿帮我这个忙?”

明智午拒绝说:“你这简直荒唐透顶,我不可能答应。”想不到他这个表哥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这不是抢男霸女抢到自家人头上来了吗,这让他这颗书呆子的脑袋一时间真有点转不过弯来。

显然,牛笔仁也不想马上就把事情谈崩了,一切没有挽回,所以他留了一点余地:“我也不逼你马上表态,你考虑考虑吧。”

所谓“考虑考虑”,实际上就是牛笔仁想法子从其它方面给明智午施加压力。

几天后,牛得很从乡下收租回来,牛笔仁把自己的要求向老爸提起。牛得很喜欢明智午是不错,那是别人的孩子,牛笔仁才是他亲生的;再说,牛笔仁与他年少时可说一模一样,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只是太爱闹事,他有点担心而已。

然后,牛笔仁又找到明智午的爸妈,晓以利害。明氏夫妇俩本就对穆桂英怕得要命,牛笔仁这一说,正好是去了他们的心病,岂能反对?夫妇俩马上举四手赞同。于是,两方面的巨大压力就同时压到了明智午头上。

应该说,我们的明秀才也不完全是毫无气节的混账王八蛋,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弱秀才呀,有多大的能力面对残酷的世界!书里写是写得好,那只是一些没意义的文字,当不了饭吃的。在巨大的压力下,明智午被压趴下了,被迫答应了牛笔仁的要求。只可怜穆桂英,陶醉在初恋的迷醉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被当成商品一样,做了人家买卖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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