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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舞蓝天―羽翼》第二章 在部队的第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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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行学院吃的第一顿饭是晚饭,饭吃得并不自在。第一脚踏进空旷的食堂让我想到了父辈他们常提到的人民公社,很多桌子,案板上垒着高高的盘子和碗,大桶里装着米饭和馒头,还有几个小桶里盛着不同的菜,样子看上去就令人有厌食心理。按照中尉的指引,我们一班八个人围着最顶头的那张圆桌转了一圈,每人对正一条椅子,没有中尉的口令,谁也不敢坐下。

中尉等着全队人马按部就班的对正了桌椅,走到最中央的一个桌子旁,对大家道:“大家看好了,我教你们放凳子的方法。我们的桌椅是相连的,当我说‘放凳子’,你们猫腰把凳子掰下来,提在手上;等我说‘好’时,你们再松手放好凳子后,立正站好;我说入座,你们才能坐下。”说着按步骤放了一次,凳腿“啪”的拍着地面铿锵作响,令我们兴奋不已,我们亟待着挥洒豪情和热情。

“一个要求,那就是大家动作要统一,步调要一致。”中尉一定要我们一百个人按他的口令和步骤把放凳子的声音统一到一个音符。凳子和圆桌本身就是连体的,肯定存在着机械的原因,偶尔的一个“啪!”的杂声让这位中尉感觉很不爽。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大喊:“收凳子……放凳子!”

我倒是服了他的耐性。

不协调的音调总会在每次集体放凳子后延迟三分之一秒出现,声音很脆,脆得让你的心跟着咯噔一下,然后所有人都露出愁眉,转头寻找不协调音符的来源,怒视着他!我在心里骂那个家伙一点头脑都没有,既然落后了,你便轻轻地放下完事了,非得显示你有多大力量似的,故意“啪”地弄出一声响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落后了!

“猪,真是猪!”我听到旁边的孙马超嘴里骂了一句。

就这样,放凳子这个动作练了不下四十遍。半个小时过去了。桌上的饭菜都凉了。我倒不是心疼桌上那些饭菜有多可口,只是一个下午都在捋被罩上的皱褶,把我累坏了,再不给肚子补偿点能量,说不定意志力薄弱的胃壁招架不住,弄出个“关节胃”麻烦就大了。

“哐-哒――”一声巨响过后,饭堂安静了。耳朵里只有刚才放凳子砸地板的余音在嗡嗡作响。如果你没有当过兵,你绝对体会不到一百个人将放凳子的声音统一到一个音符的那种雄壮!虽然谈不上气势恢弘,但是也会让你感到地动山摇,整个二楼的地板都为之震动。这个声音让食堂里的每个人都兴奋了。连那个中尉也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坐下!”他的声音带这些功夫不负有心人的兴奋,用眼神赞许我们这帮“驴子可教也”!。

一百个人刷的端坐在凳子上,食堂再次变得安静,只有因自来水龙头没有拧紧,“吧嗒吧嗒”落下的滴水声显得食堂更加空旷。我不敢相信桌上粗糙的饭菜也能勾引鼻子的嗅觉,引得嘴里的口水在涌动。

“打饭!”中尉的声音依然清脆。十个桌上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一个人,拿着饭勺给桌边的人添饭。轮了一圈,饭打完了,他们寂静地坐下。

“开饭!”中尉又是一声令下,所有的人拿起了碗筷。“巴咂、巴咂”的声音顿时充斥着整个饭堂。每个人都吃得很香,似乎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米饭,饭菜其实可以说很难下咽――大锅饭、大锅菜。

晚饭后,便是领取各种统一的物品:夏季短袖、体能作训服、八一大裤衩、黄军袜、三接头皮鞋、黄胶鞋和迷彩胶鞋,还有一只看上去很酷的黑皮箱。能免费得到这些东西,所有人都很兴奋,还兴致勃勃的一一试穿这些色调单一的服装。接下来的时间便是按照统一的标准整理内务以及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儿。“高标准、严要求”便是我们的口号,所有的人都很认真。要将软绵绵的布条叠成方方正正、有棱有角的豆腐块,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挑战,前所未有的挑战。我笨拙却很细心地做着每一个动作,尽量让被子的每一个棱角和我的信心一样坚定不移。

晚点名很壮观。坐在台前的孙强教导员、队长付海强少校和干部区队长杨志伟中尉,表情严肃。台下的一百个人坐得很端庄,聚精会神地听着三位领导训话。

队长付海强站起来点名,所有的人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唰”地站起来、声嘶力竭地喊“到!”连续而洪亮的声音、此落彼起的流水作业让人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同时也让我感到身处军营的威武和自豪。

教导员等队长点完名后才说话:“今天是我把大家接到学员十三队这个光荣集体的,你们应该对我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所以在此也就不再作自我介绍。”他看着在座的每一位同志,伸手介绍队长道:“你们的队长,付海强同志,军事教员出身。他将带领你们在这里度过快乐的两年时间……”教导员的声音还未落下,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队长付海强站起来向学员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教导员接着介绍区队长:“我们的杨区队长,杨志伟同志。他将负责你们的衣食住行。今后,他的任何一个口令都代表着我们十三队党支部,他的意志就是学院的整体思想,希望你们无条件地服从我们杨区队长的全面管理,同时我也希望你们能和他成为好朋友!”

杨志伟区队长应声起立,向学员们行了个军礼。学员们再次爆以热烈的掌声。

教导员将双臂抬起,示意掌声停下,道:“我们进行接下来的议程。首先由我向大家介绍我们飞行学院的光荣历史。”他看着大家,马上进入侃侃而谈的状态:“作为空军主体战斗力生成的唯一源头――你们所身处的这所飞行学院。她的历史并不悠久,却为祖国的国防事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卓越贡献。她的总目标就是要把在坐的你们培养成为具有扎实的科学文化基础、良好的领导管理能力、拥有军事专业理论基础和军用飞行驾驶技术与战术基础、懂得航空兵分队战斗的初级指挥员。同时,她也要求你们拥有强健的体魄、良好的心理素质、能够适应向信息化部队转型的全能人才。记住,你们是打赢未来信息化战争的合格初级指挥军官,你们将是未来空军建设的主体。”他的话把我们推向了与祖国、与人民的利益紧密相连的第一线,令在座的每一位学员都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然而,你们接下来将走的路程却是艰辛的,因为她有一个残酷的手段,那就是全程淘汰。不合格的人将会被淘汰出局,飞行学院时刻体现的就是一个非常精锐的群体。所以,当你们踏入这所飞行院校的大门,你们的命运将由空军把握,你们所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将自己最优秀的一面展现出来,只有这样才能适应这个优胜劣汰的环境。”教导员敲击着桌子,明确自己的观点:“请你们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他继续敲击,意味深长:“接下来的时间,在你们的大脑里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服从,做到令行禁止!”

这是一堂生动的思想政治教育课,我能体会到这种红彤彤的政治思想。从一开始,我便准备好了服从。

队里的熄灯哨要比军号早十秒钟。当我老实地躺在床上寂静的听着那嘹亮而深远的熄灯军号时,我的思绪又随着它飞舞。我想到了彩璐,想到她那张俊俏的笑脸。她考取了南方一所军事科学技术院校,再过十天,她也能听到这悠扬的军号声……伴随着耳塞里的《Onlylove》,我进入了深深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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