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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重光》第三十一回 洛阳城 樊大帅金蝉脱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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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樊崇碾转反侧,彻夜难眠,绞尽脑汁,左思右想,欲图化险为夷,谋取脱身之术。

次日一早,又有随从禀报:“寓馆内住进可疑之人,门前也出现不少带刀之士。”樊崇仅以一笑了之,若无其事,只带三、两个随从上街东游西逛。

樊崇逛至南大街花楼前,见此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妖女艳妓成群,人群熙熙攘攘,顿时*性起,一头扎了进去,整日纵乐,一连三日,夜不归寝。

有密吏报于王匡、王凤,两人闻后,相视一笑,只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索性命心腹随从找了三、四名艳冶美姬送到寓馆。樊崇得了佳人,也不再上街去寻花妓,权且十数日不出门,在寓馆里整日随翠袖歌姬花天酒地,与红裙舞女天天欢娱至深夜。

过了将近月余,密吏慌忙来报王匡、王凤,说是樊崇突然不知去向。二人大惊,急带军士去寓馆去寻,只见那几名美姬被捆在客房床前,嘴里塞满破布乱麻。军士搜遍寓馆旮旮旯旯,那见樊崇人影?就连随来的一班部从,皆消失得无踪无影。

匡、王凤大怒,即查问馆吏和那几个宿在馆内眼线。馆吏、眼线皆惶恐万分,急急巴巴说道:“晚间还象平日一样,樊崇与妓欢酒至夜阑,然后灯灭,以后便不知所以然。”又审问那几个美妓,早吓得缩成一团,哆哆嗦嗦讲不清楚。王匡令军士将馆吏、馆卒、眼线及美妓统统用绳缚住,押至卫尉衙门,交卫尉胡殷去细细查问。

王凤见樊崇等所用坐骑皆拴于寓馆马厩,料其还未走远,便立即上马,率部众五、六百人,驰出东门,急忙忙前去追赶樊崇。

樊崇乃是有勇有谋之人。当萌生离去之意后,便暗暗告戒自己,如脱虎穴,须小心谋划,万万不可大意。樊崇佯装胸无大志,贪图享乐之人,见花街可利用,便借以**为幌子,一头扎入美人窝里,尽自纵欲,象似乐不思还之状。王匡、王凤所遣密吏、眼线,先是不敢大意,时间一长,皆已麻痹,监视松懈,暗饮偷睡。樊崇见装痴卖傻之计果然凑效,便突然趁一月黑夜深之际,将美妓一一缚紧,人不知,鬼不觉,带部从潜出寓馆,从城墙上系绳坠下,故意往南而奔,然后折向东,绕道北去。

王凤带兵追出东门,一路连夜寻到郾师。当天已蒙蒙亮起时,王凤并未见樊崇等一人,不禁生疑,便令人找来郾师县令及城门兵卒问之。县令及兵卒皆说昨日暮色郾师就早早关了城门,任何人进出不得,也不曾听到半夜有人呼叫城门。王凤好生诧异,疑是寻错了它向,于是定下心来,仔细盘算一番。暗自思量道:“樊崇若往西去咸阳,那里汉营连连,陈兵数万,他若前往,去难存身,定然不会妄行。若是往北面走孟津,因黄河阻隔,非有渡船不可,且两岸皆有重兵防守,也料其不会自投罗网。既东、西、北皆不为,那樊崇定是出了南门,过伊川,折道向东,再转北,绕道奔濮阳而去。”王凤暗暗叫起苦来,责怪自己大意,几乎中了他的金蝉脱壳之计。便令军卒折转,沿伊河向上游搜索,欲在途中截住樊崇。

伊河在洛阳南面五十里,顺伊河再往南前行二十里便是伊川县。樊崇等从洛阳南城坠城出来后,趁夜急走,行至三十余里时,天已放明。樊崇心想,我等仅凭两腿而行,一日不过七、八十里,如被汉军察觉,定会撵上,岂不被擒受侮?若想走得脱,非得借助骡马不可。

樊崇见前面二里之处有一小村,仅六、七户人家,便领众进村,分头敲门,去寻马匹。

此处名李村,村上人家都姓李。李村人一大早就见有二、三十个带刀壮汉闯进村来,以为来了盗匪,吓得东窜西躲,大哭小嚎。樊崇寻来村主,取出金银要买村中骡马。村主战战兢兢说道:“小村人家哪来马匹?仅有三、四头牛而已,且为耕作之用,焉能骑用?”樊崇不信,变色喝道:“刁民,毋多言!”命军士满村去搜。

斯须,军士在半里之遥土窑后搜出三头驴来。樊崇怒起,命人把村主绑于树上,用鞭抽之,村主负痛嗷嗷乱叫。樊崇又找来几个村妇做饭,与随从饱食一顿后,牵驴就走。庄稼人视牲口为养命之本,怎肯松手?哭哭泣泣,苦苦哀求。有一不知死活的后生趁隙溜出,欲逃去报官,又被逮住,拖至樊崇跟前。樊崇恼羞成怒,喝令军士把那后生、村主一并杀死。樊崇出村后不敢走大路,骑着驴,傍着伊河河道向东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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