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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辉煌》第三章 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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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计划,李枫要见几个人,自己的亲生父母中的一个,他或是她。.总之不会是两个人都见,也许是尴尬,也许是无法再回到从前了,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李枫坐上了王秘书亲自开来的车,他要护送李枫到见面的地点,亲手将他交到某个人手里,剩下的事就是静静的等待结果了。

车停在了一家高档的茶馆面前,跟前世时一模一样,王松远没有下车,在有人将李枫领入大堂时,王松远的车车悄悄地开到了另一家咖啡馆前停好,关上门径直走了进去。里面有人在等自己。

一个刚毅魁梧的男人开的门,等着服务生退下,才笑着打量着眼前的李枫--自己妻子的孩子,跟她前夫的。这时李枫也在打量着眼前挺拔的男子。很阳刚,也很能给女人安全感。是做丈夫的佳选之一。

“来了,请进。”干净利落,军伍出身,职务应该不低。

微笑,身体前倾,缓步走入房间,一切按着20年前的样子。像是在表演模仿剧,而模仿的对象恰恰是自己。

走入房间的一刹那,李枫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喘气声,转而不见。不知道20年前有没有,那时自己真的很紧张,自己在坐下后好大一会儿才平复了怦怦直跳的心脏,当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声音。因为紧张而造成短时间心跳加速,心肺工作加快,呼吸不顺畅。

自己的呼吸依然如在车上那样平静。而张志平,那个女人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的中年男子,中气十足。因此这声短暂的声音是第三个人发出来的,是谁?李枫知道,又或许不知道,总之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他或她是谁,李枫不在乎。

“我叫张志平,是你母亲,周雅楠的丈夫,现任丈夫。”双方坐定后,男人作为此次交谈的全权代表首先做自我介绍。不过最后的语气却有点加重,是在强调还是...示威。

去你D,你就算是给另一个男人戴绿帽子老子也不在乎。你D,不知道为什么李枫就想冲着他骂娘。

“你母亲今天有个紧急会议,不能亲自来,所以全权委托我来跟你谈。”声音依旧纯正,好像恢复而状态,就像在跟他一个下级做工作一样,向他的下级做工作,让他下级叫他的妻子妈妈,叫自己爹。哈哈,想到这李枫心中一阵快意,嘴角也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而张志平那个跟他下属做工作的男人却误会了李枫的表情,以为在嘲笑他,因此惶惶然有种恼羞的感觉。同时对妻子逃避的做法感到一阵烦闷,哎呀怎么把这种劝人的事交给我这么个大老爷们儿,他要是我的兵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劝不动就命令,命令他叫周亚楠妈,叫自己,叫自己...恩,TD叫自己爹。一下不就完事了。可偏偏不是,这样的人你说有说不动,骂又骂不得,更别说打了。真叫人头疼。

李枫不知道张志平心里在想什么,但是知道他一定很头疼。而李枫更不会说什么,他今天来只是一个看客,一个观众,来看一部由自己出演的模仿剧。或者说客串一个历史轨迹的卫道者,让历史按着原来的印迹走完这一段。

“你一定在怪你父母为什么当年要将你留在农村吧。”不知道说什么的张志平恍然间想起妻子曾经的嘱托向李枫解释一下当年抛弃他的原因。

而李枫依旧没说话,友情出演嘛,虽然没钱给,但咱也要有职业素质不是。一切按剧本来。

好像张志平没有奢望或者也不希望李枫回答什么,而是自顾自得继续说道:“当年你父母因受牵连被下放到了稷州农村,这种事情你虽然没见过但该听说吧,我也是被禁锢在家中不能出去,最后逃出来了,你妈已经被送上了火车,否则我死也不会让她去农村受苦,也不会发生...”张志平的话语中一直充斥着对那个女人的愧疚,同时也仿佛在辩解着什么,不是他当年不救李枫的母亲而是被禁锢家中不能出来。但最后去说到了李枫,虽然没有说出口,这位高级军官才收住口,猛然想起了什么,小心的望着李枫的表情。

李枫并没有任何异样表情,仿佛在听一件完全不关乎自己的事,甚至李枫连自己是一个听众的觉悟都没有。张志平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的烦闷,突然有种想快点结束这种谈话的冲动,因此并没有再去看李枫,而是用一种近乎作报告的语气陈述下列的事情。

心灰意冷的周亚楠被分配到了稷州的一个农场,恰好遇到了同样原因被下放的莫子云,也就是李枫的亲生父亲。相同的遭遇,共同的心情,以及对未来的无助。两个对未来没有任何打算,想着过一天是一天得过且过的不负责任的**就结合在了一起,并很快就有了小李枫。但是在李枫三岁的时候一股春风吹到了农场,两人几乎同时收到了来自家人的消息,并要接他们回去。不过女方派来的人不是周家的人,周家当时还没有平反,来得是张家的人,那个与周家有着婚约的张家,有着周亚楠青梅竹马的张家。最后两人商量,就此离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离婚的过程是平静的甚至带着喜悦的。但是最后却有着孩子的问题,两人都不想带着孩子,一个不想带个孩子去娶那个初恋女孩,一个更不想带着孩子去嫁自己的青梅竹马。最后两人决定谁都不要了,就扔给了邻家的一户农民李栋山李燕红夫妇。两人各自回家找属于自己的怀抱去了。

话说完了,并且向李枫表明周末两家甚至张家的态度,那就是李枫尽管提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三家甚至四家都会竭力办到,要知道能让四家合理办不到的事情,在中国还真的不多。

剧情到这里结束了,剩下的戏份就只有转身离去,然后说一句:“情份已尽。”那么大家的戏今生就算完了,大家可以收工回家,该做饭的做饭,该抱孩子的抱孩子。

如果当时李枫在坐进王松远的车里,或者在进门的时候心情发生震动,心跳加快,又或者在进门的时候打了个嗝,放了个屁,稍微弄出点动静,没有听到那声短促的喘气声。那么李枫也许会给他们一个机会。然而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那个声音。他也知道自己20多年前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她竟然来了,然而却没有见我,这是在摆高姿态吗?还真的搞不清楚状况哎,怪不得要老爷子拉下脸皮去求自己,原来那两个人一直都没弄明白他们错在了哪里。

突然李枫一手拉开里间的小门,李枫见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吃惊的看着自己。这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吗?小时候的印象早就没有了,李枫失望的发现自己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突然他想起了自己另一对父母,自己的亲人,想起了因为他们而受到伤害的那对父母,姐姐。李枫心中的愤怒再也止不住,一时间突然有种要毁掉整个世界的冲动。

“我知道你在里面,可是你却不敢出来面对我!你跟唤一只宠物一样将我唤到了这里,却又对我视而不见,你这算什么?怜悯?施舍?还是只是弥补你们微乎其微的愧疚?那近20年,7000多个日子你们是干什么去了?我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你们在哪?我爸我妈为了我能吃饱只能喝凉水,我姐姐宁愿挨饿都要给我省一口窝头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在吃大鱼大肉!还有我那个出生不到半个月就没奶吃的妹妹,你知道为什么吃不上奶吗?那是因为我妈为了给我挣读书的钱,累的的都没奶了!!!你们干什么去了,你们死哪去了!”

静,绝对的寂静。除了李枫的咆哮,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华贵女人被李枫的咆哮,质问,讽刺弄得呆滞了,直到最后李枫的咒骂,周亚楠像是条件反射式的挥动了胳膊。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后,整个世界彻底的静了。

李枫没想到她会打自己!

张志平也没想到,虽然李枫的话有些不礼貌,但是20年的郁愤把一切都磨平了。

周亚楠先是一愣。继而睁大双眼望着自己的右手,那支刚刚打了李枫一嘴巴的手。然后又望着李枫,眼神里充满了愧疚恐惧,还有歉意。

但是这一切李枫都没有看到,他紧闭着双眼,心中仿佛一块石头落地般,心情一下变得轻松起来,他知道禁锢在他心中前世今生四十五年的枷锁打碎了,被面前的女人一巴掌拍碎了。

“从此之后你我再无半点情分可言,你刚才已经把生我的情分收回去了。”

说完大步向门口走去,不带一丝的留恋。决然的李枫没有见到女人腮边划过的泪。

车子又驶进了一座独立的别墅,王松远只是安静的开着车,没有问为什么。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工作是什么,将人带到他该去的地方,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

大厅的沙发上,一个相貌威严,身形清瘦的老人正端正的坐着,锐利的双眼目视着前面坐着的年轻人,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一动都没有动过。李枫依旧随意的坐在沙发上,面对对面扑面而来的威慑,就像毫无感应般,略略上扬的嘴角显示出他的心情很不错。

最终老人颓然的坐回了沙发,苦笑道:“你这小子,也不知道尊重老人,你摆这个脸色是一个晚辈该做的吗?”

“谁说我不尊重老人了,刚才我还扶着一个老人过马路呢。我不禁尊老而且也爱幼哦,不像某个不良老头,一把年纪只知道摧残后后辈。”

“你小子,明明是坐车来的,怎么去扶老人过马路,我怎么不爱幼了,你也让我有这个机会不是。”说到这老人的声音有些堵塞,眼角微微眯起,像是在强忍着某种感情的流露。

“得得,不是我不给他们机会,“说着李枫指了指依旧有些泛红的脸,“这就是他们的爱。”

“这两个混蛋!”老人见到爱孙脸上的红印,怒火止不住的向上冒,老子舍了老脸将孙子找回来,这两个东西竟然...真是成事不足的玩意儿。

李枫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飘逸的性子,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可不如果让李枫穿上古代的服饰,跟一个隐士没什么两样,比电视里那些演员强多了。

“留在京城吧,财政部有个位子正合适你。”虽然是以一种商量的口气,但是不知不觉中长居高位的是气势又显漏了出来,听上去有一种不同拒绝的味道。

“我拒绝。别忘了我们之前的协议,你如果违约,我就马上离开大陆。”李枫断然说道。说完平视着对面的老人,没有一丝的退让,他要走出自己的路,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但无论如何也不如自己的小屋能遮风挡雨。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就是起点太高根基不稳,容易栽跟头。

“你...”老人的脸色霎时变得通红,这也就是面对他吧,如果换个人早就被老人乱棍打出去了。

“我想到下面去,靠的我父母近一些。”李枫说出了他的决定,他知道这也是对老头的拖妥协,如果把老头逼急了不顾一切的宣布他的身份,那他的计划就彻底打乱了。

“关系转到东海省委组织部,具体职务你去了再安排,放心做得很隐秘。”

“成交。不要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说过,我这辈子只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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