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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本是道》第七章 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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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听得乔子玉喝止自己,那店小二不禁微微一愣,不知面前这位奇怪的道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乔子玉却没有再去理会于他,只是满脸喜色紧盯着那男童看,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奇异的珍宝一般。

“道爷……”眼见乔子玉这般模样,那店小二不禁轻声开口唤了一声。但乔子玉却是恍若未闻一般,只是那般紧盯着男童看,似乎生怕一个眨眼便会丢了一般。

那男童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不禁有些害怕,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孩子,你的家中……真的没有什么人了吗?”乔子玉开口问道。

小男孩儿面色一黯,低下头轻声道:“我从小就没有亲人,后来是爷爷奶奶收留了我,可是去年……去年他们都死了,家里的房子田地,也都被李财主他们给抢了去了,我实在没办法,这才……”

讲到这里他有些哽咽,不争气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随时都要掉落的模样,只不过这孩童年龄虽小,性格却是坚韧异常,且又是从小遭难,这才没有如同龄孩子那般哭出声来,不过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只是强自忍住罢了。

听到这些,刚才还凶神恶煞般地店伙计轻声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却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了?

乔子玉却仿佛没有听到这些一般,只是凝神望着那孩童,心中却是不禁一喜。

原来,方才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店小二身上,再加上那男童躲在黑暗之中,一时没有看清,待男童抬起头来望向他的时候,乔子玉却情不自禁地心头一惊,待抚摸着男童的脑袋之后,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推测。

这男童天庭饱满、骨骼奇异,且性格刚毅,虽然遭到那店小二的恫吓,却是丝毫不肯服输。尤其是他那一双眼睛当中,隐隐地泛出阵阵奇异的耀人耳目般地光泽,却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习武奇才。

想那乔子玉何许人也,半生痴迷武学一道,收徒眼光更是天下知名,面前这男童身上的种种奇特之处,岂能看不出来?待听到那男童更是个孤儿,家中了无牵挂之后,就更是喜上心头,已然动了将其收录门下的念头。

“孩子,我来问你,”乔子玉柔声道,“方才我向你提起的那些,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呢?”

眼看男童怔怔发愣的模样,一旁的店小二却是比他还要着急,不住口地开口劝道:“傻小子,还不快些跪下磕头谢谢道爷啊!”

男童低头想了一想,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抬起头向乔子玉道:“那……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店小二急道:“不知好歹的家伙,这位好心的道爷如此这般帮你,你还要向他老人家提条件?你不会是失心疯了吧?”

乔子玉却没有计较,只微微一笑,道:“但说无妨!”

“你得答应让大黄和我一块儿上山去!”男童大声开口道。

“大黄?什么大黄?”乔子玉奇怪地问道。

“是我养的一条大黄狗,”男童答道,“前年我在雪地里发现它的,当时它生病了,都快要死了,是我把它给救回来的!”

“哈哈哈哈……”乔子玉抚须长笑,道:“好,好,这又有何难?稍后你便把它带过来,今天晚上我们先在这店中歇息一夜,明日你便随我上路便是。”

男童大喜,道:“真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然是真的!”乔子玉笑道。

“好,那你等我啊!”男童说完,转身向后面跑去,一溜烟地便跑的没影了,想是去找他口中的那个“大黄”去了。

乔子玉微笑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转身向店小二道:“小哥,劳驾请给备上一桌饭菜,再开上一间上房。”

“好嘞,道爷您里边儿请!”店小二高声答了一声,领着乔子玉向店内走去。

没多大一会儿工夫,那男童便领着一条大黄狗来到客栈,由于看在乔子玉的面子上,那店伙计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伺候这一老一少加上一条大黄狗用饭,之后又带二人进房间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乔子玉便带着那男童上路,由于那男童不会丝毫武功,不能如乔子玉一般御剑而行,两人只得慢慢地徒步而行,虽然慢了一些,却也没有误了什么事。

待事情处理完回到山上之后,乔子玉便禀明修阳真人,将那男童收在了自己门下,也直到此时他才得知,这个孤儿甚至连自己姓氏名谁都不知道,平时身边的人都是以“小叫花子”来称呼他。

乔子玉略微思索了片刻,为其取名“战无双”,意寓其资质非凡,日后修为不可限量,期盼有朝一日能够冠绝群豪、天下无双。

数月之后,乔子玉才命凌飞羽行拜师之礼,排名于战无双之后,为乔子玉关门弟子。

在收录凌飞羽于门下之后,乔子玉便昭告天下,现如今,落剑峰门下弟子已呈“七星耀门”之势,自此之后,除非遇到千古难得一遇的习武奇才,否则,再不开门收徒。

而他的独生爱女乔雪儿,则由夫人兰子君平时带着,不列入自己门下。

相比于其他几位师兄,由于年龄悬殊,凌飞羽从小便与乔雪儿相交甚好,从小的玩伴。凌飞羽虽然仅仅比乔雪儿大上不到三岁,但依旧是表现出了一个大哥哥的风范,处处相让。

而乔雪儿也与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师兄很是交好,落日的余晖下,经常可以看到两个幼小的身影在偌大的落剑峰上追逐嬉戏,众人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看着凌飞羽这般开朗,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自己身世的困惑,乔子玉与夫人也不禁深感欣慰。

当然,有关于他的身世,隐仙派上下一致,表示在他**之前,绝不透露半分。

……

“飞羽哥哥,什么时候我才能当师姐啊?”落剑峰后山,乔雪儿稚嫩的嗓音响起。

“你不在师父门下,所以不能按序排辈。”凌飞羽以一种老成深重的嗓音答道。

“我不管,我就要当师姐!”雪儿小嘴一瘪,就要落下泪花。

“好好好……”凌飞羽连忙轻声安慰,“等到师父再收弟子的时候,你不就能当上师姐了吗?”

“可是……”雪儿一双妙目望着远方的晚霞,“可是那太远了,爹爹说过,他不再收弟子了。”

“不会的,遇到根基好的,师父肯定还是会收录门下的。”

“飞羽哥哥,要不……要不你叫我一声师姐吧?”

“啊?这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啊?你又比我大不了多少!”

“那也不行!再说这不是按照年龄排的,你看二师伯的年纪不就比大师伯年长一些吗?不还是照样得叫大师伯师兄?”

“那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这是规矩!”

“反正现在也没人,你就叫一声嘛!”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告诉爹爹和娘亲,说你欺负我!”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啦?”

“你就是欺负我了!”雪儿小嘴一瘪,看样子又要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来。

她知道,每次只要自己一哭,凌飞羽绝对会立马上来哄自己的。

果然,凌飞羽连忙摆手安慰,不迭道:“好好好,我怕了你了。别哭了,我叫还不成吗?”

“嗯,那你叫吧!”雪儿的脸上瞬间“多云转晴”,露出了一丝顽皮的娇笑。

“那你得闭上眼睛。”

“为什么啊?”雪儿忽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奇怪地问道。

“因为你睁着眼看我,我不好意思叫啊。”凌飞羽笑着解释道。

“那……好吧!”雪儿把一双小手往后面一背,紧紧地闭上双眼,开口道:“好了,我闭好眼睛了,飞羽哥哥,你快叫吧!”

……

“飞羽哥哥……?”雪儿依旧听话地紧闭着眼睛,开口轻声唤道。

……

雪儿好像察觉出了哪里不对劲,但她还是不愿放弃这一次当师姐的感觉,不敢违背飞羽哥哥的命令,只是悄悄地把眼皮睁开了一点点……

凌飞羽将要跑远的背影出现在了她的眼中。

“飞羽哥哥,你又骗我!”

“哈哈哈哈……谁让你那么贪心的?还想着要当师姐?哈哈哈哈……”凌飞羽大笑着跑远。

“你!哼!”雪儿恼怒地在地上一跺脚,旋即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看我追上你怎么收拾你!”

“你追不上我的,哈哈哈哈……”

两个略显稚嫩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转眼间,离上次崆峒灭门一事,已闪过了近二十个年头。

这二十年来,隐仙派修阳真人将观中俗务交予大弟子秦慕枫打理,自己则终日闭关修炼,不问世事。

在修阳真人闭关之后,魔教突然也偃旗息鼓,仿佛一夜之间从这世间消失掉了一般,再无半分音讯。

江湖中,又回复了久已未见的平静局面,一切好像都已经过去了,纷争、鲜血、杀戮,似乎只是存在于人们脑海中一抹永久的回忆了。

对于这种局面,正道中各大门派不少人心中均是疑惑不已,魔教当年好生兴旺,魔头左冷寒雄心壮志,意欲天下武林归于一统,自己为万人之王、武林盟主。

其左右二使嗜血冥王及逍遥子,更是不世出的奇才,威名赫赫。当年魔教凭借一己之力与七大门派为首的数十大正道门派抗衡,凭借这两员圣使的相助,不仅未露丝毫颓势,反而有愈发强盛之势。

只是,不知为什么,二十年前,魔教举全派之力入侵中原,却仅仅将一个无足轻重的崆峒派灭门之后便就此退至西域,再无半分音讯,难道……他们中间起了什么变故?抑或是魔教内乱,就此灭亡、不复存在了?

不过想归想,魔教不再作乱,天下一片太平,不管是对于江湖中这些习武之人来说,抑或是对于寻常百姓来讲,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千古幸事。

由于多年太平,正道一些门派也便逐渐放松了警惕,认为当年声名狼藉的魔教可能已经真的不存在于这世间了。渐渐地,修真习武之风渐淡,贪图享受等不正之风大有抬头的趋势。

这其中,自然有一些有识之士,眼看着天下的局势,忧心忡忡,可惜,毕竟是少数,天下又有几个人会相信他们的“鬼话”呢?

平静的背后,又有几人会记得当年的鲜血与荣耀呢?

……

这一日,春光明媚,和风阵阵,乔子玉闲庭漫步于后花园中,突然,从练武场方向传来“嗬……哈……”的声音,并伴有兵器相撞之声,不时地有阵阵如烟花般绚丽夺彩的光芒越过围墙,直冲九霄。

乔子玉微微一笑,他知道那定是自己的女儿乔雪儿与六弟子战无双在习武练剑,而那些彩色的光芒,定然是两人所用功法所致。

在战无双拜入乔子玉门下之后,眼看着如此一颗好苗子,乔子玉自然是喜上心头,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期望他有朝一日能够名扬天下,为隐仙派,也为自己脸上贴金。

战无双果然不负众望,不仅天资聪颖,且知道下苦功,再加上乔子玉的尽心栽培,没多久便已贯通了“隐仙剑诀”的全部,大有提前修习“剑傲心诀”真谛的趋势,隐隐已成为同门中的翘楚。

对于弟子的出众表现,乔子玉看在眼里,喜上心头。

但这战无双却有一个缺憾之处,那便是城府较深,整日里冷冰冰的,除了苦心钻研武学秘籍,便是陪自己带上山来的那条大黄狗悄声说话,除了这两件事,似乎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能够引起他的兴趣了。

这样下来,没有多长时日,与同门中的众位师兄弟们关系也便渐渐冷淡,大家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去招惹于他。

况且他从小便历尽人间凄苦,大家也就不好与他一般见识。

战无双,直是人如其名,冷酷、霸气。

战无双进展神速,乔雪儿却也差不到哪儿去。

乔雪儿自小便追随自己的母亲兰君子习武。兰子君原是峨眉派静心师太的得意弟子,琴棋书画、刺绣剑法无所不精,被江湖中人冠以“巾帼豪杰、女中君子”的称号。

她年轻时在江湖中也有些名头,所以才得到江湖中人如此的称谓。后来,在嫁入隐仙后便不在江湖中走动,安心于观中相夫教子。

峨眉派世代只收女弟子,女性较之男子于气力上稍显不足,所以峨眉派武功便讲究以柔克刚,重点在于一个“缠”字上,虽比不得别派武功刚猛霸气,但在武林中却也是独树一帜,对女子而言,却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乔雪儿自小便对刺绣书画不感兴趣,却对剑法情有独钟,从小便随母亲习剑,时至今日,大有青出于蓝的阵势。

当然,相比于乔子玉的得意弟子战无双,还是有很大一段差距的。

乔子玉想起近段时间派中事物较多,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查验弟子们的武功了。自己前些时日下山处理一些杂务,今日才刚回山,也不知道弟子们的功力进展的如何了。

心念及此,他便踱着步子向练武场方向走去,来到门口,向场中望去。

场中二人并未察觉到他的到来,依旧在相互拆招。

战无双已尽得乔子玉真传,一招一式间无不透出一股大家风范,稳重而不失凌厉。

而乔雪儿此时已是刚过二八,正值芳龄。俗语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此话当真不假。现如今的乔雪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每日里追随在大家**后面撒娇的小女孩儿了,而是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芳龄美女。

只见她右手持一把软剑,如银蛇吐信、似九天落霞,映衬着一身鲜艳的衣裳,左腾右闪,不时地看准时机刺过去一剑,仿佛九天仙女一般艳丽绝伦。

遗憾的是,她每一次出手,眼看着堪堪就要招呼到战无双的身上,但都在间不容发之际被其险险地避开,斗了半天,竟然连战无双身躯周围三尺都未能近得。

反观另一方的战无双,同样使一柄长剑,却少了乔雪儿那般的妩媚柔弱,但却多出一分沉稳狠辣。

半天近不得战无双身前,雪儿恼羞成怒,右手将软剑向身后一背,左手伸出,捏一法诀,口中一声娇喝,一道七彩霞光从掌心射出,直奔对面的战无双而去,在那道霞光中心处,隐隐可见数道光束绫罗相互缠绕,透出一股祥和纯正气息。

正是峨眉派祖传心法“七彩绫罗”。

眼看着那道光束转眼即至,战无双慌而不乱,口中快速地默念法诀,一道虚影在其身后飘过,身形转眼间已挪开寸许,险险地避开了那道光束。

只听得“嗵”地一声,一阵青烟扬起,那道光束伴着呼啸之力打在地上,将地上坚硬的岩石路面生生打出一个数寸见方的大坑来,峨眉派功法之雄劲,由此可见一斑。

险险地避开那一击之后,战无双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同时再不迟疑,手中使出一招“剑刺万邪,”剑尖直取雪儿颈部。

眼看着战无双如此轻松地便避开了自己一直认为威力巨大的“杀手锏”,雪儿是又羞又怒,不过此刻却是容不得她多想,因为此时,战无双手中的长剑伴着呼啸的剑气已然袭了过来,虽然两人之间离着数十步,但对面的阵阵剑气却已经刮得雪儿脸上有些生疼。

雪儿微微一窒,反应迅速,脚下用力,身体急速向后飘去,同时手中一式“玉女引线,”将战无双注意力吸引到右手剑上来,左手化拳为掌向其肋部砍去。

见小师妹攻势凌厉,战无双也不肯示弱,使一式“夜战八方”,手中长剑疾速挥舞,在自己身前化作一个针插不入、水泼不进的“剑刃影阵”,以应对小师妹的凌厉攻势,登时便将雪儿的那套峨眉剑法卸去了不少。

雪儿心头恼怒,小嘴一撅,左手绫罗、右手软剑,一白一红两道霞光,如两条烈焰凤凰一般,从其手中脱缰而出,直取战无双而去。竟是恼怒之下用出了峨眉派祖传绝技“烈焰剑法”。

见此情景,饶是战无双冷静沉着,心下也是忍不住为之一惊,但其慌而不乱,双脚向下用力,身体直着向上冲去,身在半空的他捏一剑诀,一招“踏天灭地”向地面的雪儿刺去,眼看雪儿已避无可避。

乔子玉心中大骇,因为他心中清楚,这招“踏天灭地”乃隐仙派“隐仙剑诀”中最厉害的一记杀招,人体于空中借助下落之势挥剑直取对手首级,因下落速度之快对手很难提防。而一旦命中便是杀身之祸,绝无幸理!

现在战无双突然间使出这一招,而下面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叫他心中如何不惊?

但他现在离场中二人至少有五十步距离,纵使他出手相救只怕也是万万来不及了。

习武练剑,转眼间却好似性命相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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