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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桥千古月》第七章【渔江唱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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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还在撒娇似地哭着、捶着,显然已经发泄的好了,文子逸却越加心乱,刚刚已经言辞拒绝了父亲,难道现在还要厚着脸皮去求父亲?

四娘终于渐渐的不再哭闹了,文子逸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气,四娘这时才发觉到自己正在文子逸的怀里,在发泄过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急忙离开了文子逸的胸怀。

虽然四娘的情绪是稳定住了,但文子逸还是不敢怠慢,这样一个烈性女子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次爆发,自己说出的话是不能更改了,而且自古以来子纳父妾都是忤逆之举,为天下所不齿。

现在自己真是骑虎难下了,如果自己没有出现的话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

四娘见文子逸举止不定,脸色更是一会儿阴一会儿阳,只道是这位少主人在自己和父亲之间难以取舍,本就通情达理的她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心上人陷入左右为难之境,想了一会儿,四娘开了口:“郎君不必再为这件事头痛了,四娘刚刚只是一时之气,现在已经好了!”

文子逸见事有转机,忙道:“那就好,子逸还有一事!.......”文子逸开欲开口,却又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四娘擦干了眼泪,望着一时语噎的文子逸不禁有些好笑:“郎君有什么要紧话还要遮遮掩掩的?”文子逸刚刚还怕自己的话一说出口,这位刚刚消停下来的四娘不答应,没想到这小妮子变脸比变天还快,心中便少了一丝担忧,顺势开口道:“气也发过了,子逸也就放心了,只是,子逸还想求四娘一事,既然爹爹没有怪罪,四娘可否不离开文府!要不然子逸一辈子都会心中有愧!”

文子逸说完期盼地看着黄四娘,黄燕莺看到文子逸那一脸期盼的表情心中泛起一丝慰藉,心道:“虽然不能与文郎长相厮守,但只要每天能见到心上人就足够了!”但因为心中仍有怨意,所以故意卖了一阵关子。

这边文子逸的心可是备受煎熬,怎么还不说话?莫非是不愿再在文府滞留了?文子逸再也沉不住气了:“四娘,怎么不说话啊?”

四娘见到文子逸对自己的去留如此挂怀,心中的怒意也早已烟消云散了,开口道:“看你急的样子,贱妾不走便是!”

文子逸的心里豁然开朗,像是吃了蜜枣一样,顿时眉开眼笑道:“四娘真是吓煞子逸了!这样就好,呵呵,四娘开心了,子逸的心事也就结了,四娘好好休息,逸儿告退了!”文子逸说完也不逗留,恭敬地倒退出门去了。

四娘一见文子逸离开了,心中真是又气又悔,气的是自己,悔的还是自己,悔自己不该那么早就答应他.......

三个贴身膏药对刚刚屋内所发生的事儿一清二楚,见少主人走了出来,旺财和德福都强忍着笑低下头去,文子逸一见这两个小家伙那副压抑的表情,便有些责备地也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做什么?”

两个家丁一见,连忙正经八百地道:“没什么,少主人,我们去柴房劈柴了!”说完就见两个小家伙一溜烟儿地跑了,文子逸不知其解,又无辜地看向了梅儿,希望梅儿能给自己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谁知梅儿脸色一红,过了很久才吞吞吐吐地嗲嗲道:“哥哥羞死人了!”说完也羞答答地走了,只留下文子逸一脸无奈地站在那。

.........

吴江之上,文子逸终于摆平了所有的不必要的麻烦,在府中呆着都快生锈了,这才想起来了这么久好像还没有去吴江之上太湖之滨游玩过,那可是以前自己看古书时一直神往的啊,什么长桥美人儿、飞升天府的传说自己都快背下来了,可就是一直未曾有缘得见。

天气还算晴朗,湖面之上水波瑟瑟,来往船只络绎不绝,比前几天更加热闹,文子逸一人租下了一条小舟,又叫船家请来了两名小厨,独坐在舟头自斟自酌,安逸无比,而且还能与捡草的渔家女搭讪嬉戏,神往不已。

时至傍晚,江面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夕阳之下,只有几条稀疏的小舟和归鸟来往前行,看着红如烈炭的夕阳,文子逸真的就是流连忘返了,想自己在后世活了二十余年,见到的最多的便是楼宇交错、华灯初上的都市,这般景致却只有在梦中才见过。

酒至半酣,一丝晴雨席上了船头,江岸之上的酒家内传出了悠悠的琴声,那声音十分优美,比起钢琴曲更好听十倍,但美中不足的是曲调当中透出了一丝哀怨,看样子是位身世凄苦的歌伎所弹,大致内容是一位望夫归的女子心声。

文子逸的脸颊泛起微红,醉意盎然的他又不觉想起了身在后世的茜儿,以往自己出差的时候,她又何尝不是盼望自己归来,盼望自己能够多陪陪她,相恋七载,自己却只有在大学时才有时间跟她在一起,留给她的,除了欺骗还是欺骗,自负地认为能让她衣食无忧,可........直到自己破了产,养不了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欠她的有多少!

无奈时过境迁,唉!

文子逸一把推开了一桌子的饭菜,提起了自己的身边的毛笔,在随身携带的白绸上挥笔写道:

“醉饮独欢青梅下,绒丝细雨荡檐崖;琴瑟**弦拨慢,太湖水波狼溅花!”

笔罢,文子逸对船家喊道:“再拿些酒来!”

但文子逸却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经被别人锁定成了猎物。

船舱内,两个身着麻衣背搭斗笠的船家向外望了望,看着这个立在船头发疯的富家公子,眼神中闪露出令人颤栗的狡黠,其中年龄稍微小一点却身材魁梧面阔唇红的人对另一个比自己大一些的汉子说道:“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个狂放的富家子弟,咱们这次是出师有名了!劫了他说不定还能落个劫富济贫的好名声!”

那年龄大一些的汉子点了点头,谨慎地道:“不知道他会不会武艺!”

另一个道:“看他一副书生打扮,应该不会什么武艺,就算有,也只不过是些三脚猫的花架子!大哥,做吧!”

年长的汉子咬了咬牙,点了点头,低身从仓中取出一口剔骨刀和一柄长剑,将长剑递给了弟弟,两个人缓缓地向文子逸走去。

文子逸还在船头之上尽兴地欣赏着自己的大作,等了一会儿,却不见船家出来,心中甚是好奇,所以将写有诗作的白绸放到了桌上,回过身看向了舱内,这一看不要紧,文子逸顿时醉意全无,只见两个刚刚还笑意吟吟的两个船家此时竟然如狼似虎地提着利刃看着自己,文子逸心头一震,暗叫不好,这是遇到剪径贼人了。

两个船家看到文子逸愣愣地站在那,年长的汉子阴邪地说道:“公子,玩儿够了吧?该上路了!”文子逸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是凶多吉少了,现在想跟这两个家伙和谈是不可能了,拉关系更是做梦,看情形只得拼死一战。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我!”虽然这样寻思着,但文子逸还是愤愤地问道,年长的汉子冷哼了一声:“你这个小子还真有意思,死到临头了还要刨根儿问底儿,那爷爷就告诉你,今天算你倒霉!可以了吧!”

文子逸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两个船家,习惯性地摆起了散打的架势,一边提高着警觉,一边四下里寻找着可用的武器,谁料这船头除了一张小桌、几只碟碗、还有那只毛笔之外什么也没有,看来这两个家伙是早有准备,文子逸除了叫苦之外还是后悔,今天真是倒霉,也罢,不能屈服,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

两个船家动作麻利地冲了上来,剔骨刀、长剑齐上,文子逸转身化了一个幅度不大的圈儿,顺势将桌子提了起来,又迅速转身挡住了两个人的利器,桌子也被击了个粉碎,文子逸真的服了,这都是什么质量啊,文子逸扔掉了手中残留的櫈脚,仅有的防具也没了,就只能投机取巧的拖延时间了。

两个船家似乎越战越勇,文子逸的长袍像是得罪了他们一样,被这一刀一剑刺得破烂不堪。

文子逸虽然借力打力让他们吃了不少哑巴亏,但自己也没好到哪去,西方一片复古红,夕阳下,三个人在船上的酣战,却也成了一道别致的风景,文子逸毕竟不是武侠大家,虽然凭着自己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终因力道不足而渐渐力怯。

折腾了一阵,文子逸等三个人竟然心照不宣地‘中场休息’了一会儿,三个人相视而立,年长的汉子讥讽地看着文子逸道:“想不到还有两下子!爷爷不陪你玩儿了,定要取你性命!”

文子逸叫苦连天,正当他几近绝望之际,远处忽然行来了一只不大不小的中等兰舟,舟头扬着红帆,华美至极。船舱处两个身着青衣婢服、风情万种的婢子翘首立在船头,还不时对文子逸和两个船家的精彩表演指指点点,舟内燕语莺歌,正好停在了文子逸所乘小舟的前方。

三个人不由得一起送目望去,隐隐约约听的舟内传出了了一阵笑声,不一会儿,两船已遥遥可望,又听的船内有人讥讽道:“三脚猫的功夫还在众目睽睽下献眼!可悲可叹!”

文子逸见两个船家被这话激的恼羞成怒,心中不由舒了口气,年长的汉子对着那船骂道:“谁敢在爷爷面前大言不惭!识相的快滚!惹怒了爷爷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对面船上闻言传来了一声低喝:“口气不小,本公子倒要会一会你!”

只见一个身影顷刻从那舟中窜了出来,直跳到文子逸的舟头,两个船家一见连忙操刀持剑准备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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