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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真情》第005章 相思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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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姓王﹐名佳振﹐是扬州城里边有名的主儿﹐其父王云在随先皇打江山时期﹐曾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与开国元勋同功论赏﹐是建泰皇朝当今天子龙浩面前的大红人﹐现定居京城﹐有房屋数百间﹐土地数千亩﹐府中男仆女佣数千人。

扬州城﹐只是他的老家。

几年前﹐佳振在扬州,乡试夺了魁,会试又中了进士,最后进了鼎甲,是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之人﹐一切也就形势使然﹐他稳当当地担任上了京城旁安子县的知县一职﹐据说在佳振幼小时﹐先皇曾允诺王大人﹐定好好栽培其独子佳振﹐可先皇于十二年前战死沙场﹐十一岁的太子龙浩登基﹐统治整个建泰皇朝十年有余。如今这官是当今皇上龙浩亲封的。皇上还亲手为其提了首诗﹐以此鼓励。

我姓湘﹐名飘飘﹐济南人士﹐芳龄十八﹐楼里的姐姐们都说我天生丽质﹐脸庞清秀﹐眉毛细长﹐肌肤白皙﹐乌黑闪亮的大眼睛里深藏着与青楼不符的忧郁﹐我自幼丧父﹐母亲随后郁郁而终﹐自十岁那一年起﹐就随着老伯父孤身来扬州谋生﹐意外被坏人骗买﹐以五十两银子的价钱被“送”进了“醉香楼”。

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没有了栖息之场所﹐于是我决定留下来﹐好在这里的姐妹们对我还算不错﹐顾老板也并不苛刻﹐我从小随母亲练得一手好琴﹐学会了各种舞步﹐那随琴声飞舞的摇曳身影常常让来这里的男人们沉醉﹐虽是身在这种风尘之中﹐但我的心并未被这种红歌莺舞所熏染﹐有原则地处事﹐买艺不买身﹐陪酒不陪客﹐使我成了“醉香楼”里的台柱子。

红姨曾说这“醉香楼”的生意有了我才更加红火。日久天长﹐公子爷们主动将“醉香楼”更名为“醉湘楼”﹐大家也就习而惯之。

在这里的日子﹐听我拉琴唱曲的客人算是最多的了﹐很受顾老板与红姨的青睐﹐难免也会招来姐妹们的妒忌﹐不过处处小心谨慎﹐除了给客人弹唱之外﹐基本上都是呆在屋里静读一些四书五经﹐三从四德之类的书。

记得那年冬天﹐寒风剌骨﹐佳振新官上任﹐在临走之时﹐张灯结彩了整座扬州城﹐百姓们欢呼着相送﹐还有不少读书之人﹐德高望重之士﹐撰联以贺﹐旗帜摇曳﹐大雪纷飞﹐鼓声震天﹑﹑﹑﹑﹑﹑

此场景﹐胜过扬州城里世世代代的大型庙会。

在繁闹声中﹐只有一年过八旬的老人﹐站在相送的队伍旁﹐迎着白雪﹐用沧桑之音﹐浓情地感慨了声﹕十年寒窗无人知,一举成名天下晓。

我听了﹐默默地为他高兴。从来好事天生俭﹐自古瓜儿苦后甜﹐这话又何尝不对?佳振﹐你走了﹐带着我的爱﹐带着我的情﹐带着我无尽的思念﹐离开了扬州。

在漫天的风雪中﹐我悄悄落下了一滴眼泪﹐祭我那悬崖边沿挂着的爱情。

佳振是个文文弱弱﹐低调沉默的年轻男子﹐他虽因读书而不常来醉湘楼﹐我却与他因一曲结下了朦胧的情谊﹐喜欢他举指言谈里的稳重﹐迷恋他书香门第中的潇洒﹐看好他淡泊名利里的追求﹐包括他身上淡淡的书香味儿﹐我都陶醉得不得了。

姻缘本是一根线﹐他是他﹐我是我﹐压根就碰不着边儿﹐都知他父亲大人曾到许多门当户对的官家里头为他提亲﹐又都被佳振一一给回绝﹐他总以读书考进士为目的﹐为推脱之理由﹐年年如此。我在一层又一层的希望上轻轻舞动。

这下可好﹐书读到了﹐官也当上了﹐就只差一个家了﹐他这一别就再无理由不接受父亲为他选的妻妾﹐在京城里﹐他定妻欢妾笑﹐儿女成群﹐我暗自苦笑﹐暗自祝福﹐暗自泪流。并也会暗自感慨﹐于是﹐我开始为他写曲子﹐为他歌唱﹐以此来解我深夜之寂寥。或偶尔借酒消愁﹐却也知愁极处消除是酒﹐酒醒时依旧还愁﹑﹑﹑﹑﹑﹑

泪水染湿了我为他绣的别离绢子﹐在离开之时﹐他是别样的风光﹐有大批侍卫隔风守护﹐我终只能站在街道旁﹐立于风雪中﹐挤在送行的队伍里﹐远远地望着﹐望着他的轿子渐渐远去﹐消失于我的视线﹐泪水模糊的双眼﹐却终究躲不过此别。

那条蓝色手绢﹐随风起舞﹐寄着我的思念﹐随之消失在风雪中。

那年的冬天特别寒冷﹐第一场雪已在腊六落下﹐我的心亦跟着寒﹐那是一段守望﹐一段彷徨﹐一段凄凉﹐久久地﹐没有了他的消息﹐他仿佛就随雪花融化一般﹐不再让我看见﹐我却无法停止想念。

春日花开之时﹐他离开我﹐三月有余﹐与往年一样﹐天空依旧蔚蓝﹐江水依旧碧绿﹐我又只能回到从前﹐听从红姨的安排﹐弹着小曲与带银子的客人见面﹐将他短暂地藏于心底﹐不再忆起﹐不离不弃。

佳振前些日子回扬州老家﹐向来“重情”的他竟也不忘来醉湘楼里“小坐”﹐来见见我这个曾在他生命里出现过的特殊女子。 来见见我这个为他日夜牵挂的风尘女子。

风尘里有真情吗?我深爱的佳振﹐你能告诉我么?你知道﹐你此次回来是在带我去一个怎样的万丈深渊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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