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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秦疆》第十章、朝堂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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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鹿放在胡亥和百官中间,有侍卫专门牵着。.鹿天生胆小,此番面对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看着,更是惊惧恐慌,不住的乱跳,但被侍卫强行禁住,踢跳一会,或许知其不幸,老老实实的趴在了地上,将头埋在腿间,只偶尔探出头来,可怜兮兮的飞快扫上一眼众人。

这一眼里,胡亥甚至看到了它眼中隐约的泪光。

众大臣惶动。

寻常宝马大多性烈,且常有识人之能,平常人等想驯服一匹也难比登天,但一旦被它看上,便会死心塌地的追随主人。战场上更会成为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至交兄弟。

别的不说,项羽和乌骓宝马的故事就是例证。

熟读史书的胡亥原来读到指鹿为马的故事,也没有觉得什么特异之处,此时自己亲身体会,却不得不佩服吕不韦天马行空的想象。

宝马和驯鹿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动物,一种天性狂野,一种天性驯良。以一个极致来替代另一个极致,用最明显、最荒诞的错误,来考核属下的忠诚度,这要放到现代社会里,怎么也得是个经营管理的绝对精英啊!

起码能够轻易区分出三种人才:精英、中庸者、拍马溜须无能者。

胡亥正胡思乱想,不知所谓,吕不韦又淡淡道:“不知陛下对此宝马可还满意。”

胡亥定了定神,心道戏还得照常演下去,好在自己熟读史书,知道台词,无奈笑着说:“丞相错了,把鹿说成是马。”

说罢,又转头对着百官道:“诸位爱卿说说,这是鹿还是马啊?”

胡亥的识相,吕氏父子大感意外,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言语,冷冷的看着百官议论。

胡亥又何尝不是如此,心道:老东西,这套把戏,你挑你的,我挑我的,我们各不相干,既然你要搭台,老子便陪你唱。

亦是大瞪着双眼看着群臣。

很快胡亥便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这人四五十岁,略显干瘦,面目清冽有神,一身朝服稍显阔大,套在身上,竟也不以为忤。静静的站在吕不韦身后,除了刚刚牵出鹿来的时候,他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其余的时间都是微闭双目,摆出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

在他身旁亦有三人,像他似的,静静站着,不说话,不讨论。他们四个人聚在一起,就好像游离于朝堂之外的生人。

其他的百官则迅速分成了两派,一派说是鹿,一派则信誓旦旦表明这就是马,一匹从西域进贡来的汗血宝马,几个腆着大肚腩的,红光满面的官员更是博古通今,从多方考证这匹“汗血宝马”的血统是多么优良,体质多么优异。

悄悄拍了拍身旁的妲己,胡亥将嘴附在她的小耳边上轻声道:“亲亲小美人儿!”吕布安插四大祸害在他身边,本来是要检视,魅惑与他;但以他手段,不过用了区区两个晚上,这是个美人儿便被他哄的昏头昏脑,不知东西南北了。

“那个闭着眼,好像很吊的是谁?”胡亥装作不满,拿嘴悄悄一努。

妲己亦是飞快的扫了对方一眼,咯咯娇笑,小手捂着小嘴,小声道:“他是太仆,臣妾还真认识他,叫做什么李纲,他是养马的,臣妾还跟他讨过一匹马儿玩儿呢……”后面妲己还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心中剧震。

李纲!太仆!

这时代还真他妈的不是一般的乱。李纲是谁?南宋名将,数度起落,抗金勤王,如此具有传奇性的英雄人物,竟在这儿做了个养马的官。

这不整一个现实版的“弼马温”吗?

但这货现在学精了,面上声色不动,手在妲己翘臀上狠狠揉了一把,又附在她耳上悄悄道:“那你说,是朕好骑啊?还是那马好骑?”

文武百官面前这么**裸的**,妲己还是第一次,饶是以惯经风月也是粉面微红,小手伸到胡亥腰间软肉轻轻捏了一把,微嘟着小嘴,扫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那娇憨妩媚的姿态却是撩人至极。

吕氏父子看二人窃窃私语,妲己又是如此情态,都不由心中暗想:这货果然是天生做鸭子的料,调戏女人另有一套啊!

胡亥被挑起**,看底下众臣也分出了泾渭,达到了老狐狸的目的。便转头看向吕不韦试探道:“吕爱卿,这匹马朕很喜欢,便让人送到宫中罢了,朕要好好赏玩。”

“如此微臣遵命。”吕不韦向吕布施个颜色,吕布一挥手,那侍卫牵着鹿走出去了。

“行了,今天早朝到此结束吧!”胡亥站起身来:“朕累了,要去歇息。”

搂着两大祸害,刚要跨出龙座,却又突然响起一事:“对了,赏吕爱卿……”这货电视剧看多了,知道此时该打赏吕不韦了,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应该赏什么来,愣在了那里。

还是褒姒聪明,看出他的窘态,纤手微扬,向他摇了摇手中的杯盏。胡亥茅塞顿开:“就赏美酒百坛吧!”

至于具体是什么酒,一坛子有多大,他就不操心了,反正也不知道,总不能高喊“赏茅台百瓶”吧!这个他倒是熟悉。

拍了拍二女的**,胡亥道:“走了。”二女听话的转身。身后却响起噗通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砸了地上,然后便是歇斯底里的一声长嚎:

“陛下!老臣请您开开眼哪!”

胡亥惊愕的转过头来,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跪在地上,以头抢地,额头已是血迹淋然。胡亥心中恻然,差点便要抢上一步,跨下抬去,扶起他来。但眼角余光正好扫到吕布阴狠的目光,不由警然,伫立不动,心中却在不住的滴血。

他不认识这老人,更和他没有丝毫感情,但他知道这是弘股之臣,是真真正正的忠臣,是真心为江山社稷考虑的无私臣子,而他却必须看着他必死的结局。

谁的错?

举凡历史,他真的有点看不透了。

“先祖啊!你睁开眼看看吧!看看你这些不屑的臣子啊!他们都想谋夺你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啊!”老头磕的累了,额头滴着鲜血,盘膝坐在地上,满头白发披散下来,朝服也撕了开来,露着瘦骨嶙峋的胸脯,双手拍在地上,就如街上耍泼的妇女。

“这哪里是马啊!这明明是鹿,这指鹿为马的把戏,猪狗不如啊!”

……

吕不韦静静的站在那儿,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仿佛老者哭诉的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李纲也还是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微闭着眼,不言不语,他身后的三人则面现愤愤之色。吕布冷冷的看着老者,面露凶光。

胡亥将手放在妲己身后,骨节捏的灰白,心里已是暗下了决心:这笔账老子一定要和你们算。此时他才真的将自己代入到了二世的身份之中,开始直面吕氏父子篡位之心。

“马廷尉!依我大秦律法,不知喧闹朝堂该当何罪?”

吕布见吕不韦淡淡的向他打个眼色,转头对着东边第二排的一个穿着廷尉服的矮胖子冷冷的道。

马廷尉吓的一惊,从吕不韦身后快步趋了出来,噗通跪在地上,一张肥脸上雨滴似的汗水淌了下来。

“回陛下!”难为他这么胖的身材,圆滚滚的跪在地上,两只肥手也不顾的擦汗,肥厚的嘴唇打着哆嗦,可怜巴巴的回到:“回……陛下,喧闹……喧闹朝堂……依律当斩!”

胡亥心中纳闷,这胖子刚才明明是对吕不韦最为支持的一个,也是对“汗血宝马”考证最为详细的一个,这会不就要杀个人吗,咋这么害怕?

难道吕氏父子,真的权且朝野,是魔鬼的化身?

“哼!”吕布却一声冷笑:“马廷尉……”

【不好意思,更晚了。明日请早:泛舟渭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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