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所决定的第一件武器,与火药直接有关,但并不是炸药包。.炸药包太扎眼,而且被太阳晒几个小时就随时会炸,他可不想自杀。
也不是炸弹,没有现代**这种安全措施,他是不敢冒险沾手炸弹的。
他想做的是一杆枪。
听起来有那么点夸张,不过**其实很容易做。枪支的原理并不难理解,就是由火药击发,将子弹射出去而已。它的结构与大炮十分相似,最早期的火枪,就是从火炮演化过来的。
杨易花了两天时间画了张草图,然后带着图来到老王的打铁铺,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解释了一番图上画的是把敲山核桃用的新式锤子。
“啥?敲核桃?敲核桃干啥要做空心的?”老王一脸的不相信,也看不出杨易画上的东西和普通锤子比起来有什么优势。
杨易只得再一次爆发自己的童心,用耍赖撒娇蛮横哀求等手段,很快就征服了老王那颗脆弱的心。
“唉,好吧好吧,俺拗不过你。不过得过两天,这两天得帮颜冰那小子打几件阵盘。”老王将图收好后,不经意地说道。
杨易听了,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阵盘。
《阵法概略》。
颜冰真的在研究幻阵啊。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管他呢。
达到了目的的杨易欢天喜地地走了。
他并不知道,一场暴风雨,正向颜家村渐渐笼罩过来。
而他,也会被卷入其中。
很快,又过去了一个月。
这个月,杨易主要干的事情有两件。
首先是到处骗钱。
打造武器是需要钱的,所以他必须继续爆发自己的童心,去善心的张大娘、李大婶、颜奶奶那里骗点小钱。经过大半个月的努力,也将钱凑得七七八八了。
第二件事是收集火炎草。
枪支是他在未来数年内唯一的武器,因此作为消耗品的火药,他当然也要常备一些在手。
问题是,颜伯那里的火炎草数量也并不多。这种草药在附近山里根本没有,颜伯手头的一些还是从青牛镇上收购的。
而他身为一个毛孩子,要那么多的火炎草,在所有人看来,都只会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瞎胡闹!
没有人会把他的需求真当成需求看待的。
杨易为了从颜伯那骗到火炎草,可谓使劲了浑身解数,只恨不是在冬季,要不然杨易一定会把自己弄得满身冻疮,好骗取一把。
经过了一个月的努力,他也只搞到了一棵。
这一棵,还是他趁着颜伯不住意,从铺子里抢的。之后颜伯便对他格外提防,他再也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一个月后,老王就把他那把新式锤子打造出来了,果然与他草图上的一模一样。杨易去收时,发现老王正拿它试着敲核桃,不过当然很不称手。
杨易将钱付清后,便向老王提了第二个要求。
这个要求很简单,老王也很容易接受,那就是铁弹子。
他跟老王说,是为了和大壮他们打弹子玩,老王便相信了,一点也没把弹子和刚刚打造的新式锤子联系到一块想。其实就算联系在一块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因为老王不知道火药这回事,也就不会知道他在帮一个六岁的孩子做一件可以杀人的物品。
他要是知道,他说什么也不会帮杨易打造的。
这回,老王一口就答应了。
这回仅过了两天,老王就交货了,一共一百弹。
他还顺便替大壮打了一百弹,好让他们一块玩。
杨易听了以后,心里偷偷发笑。
万事俱备后,杨易独自登上傻瓜崖。
这边正好处在下风口,崖上某处还有块石壁,挡在山坡和村子之间,因此可以将声音掩盖到最小,不被村子里的人听到。
杨易准备的火药实在不多,只试验了数次,勉强掌握了一次击发所需要的火药数量,便已经消耗怠尽。他将最后的一小撮火药按适当的量平均分成三份,一份直接填入到**中,还有两份分别放进两个小布袋,各装入一粒铁弹,以方便取用。
收起小布袋,将一枚铁弹封进**中,杨易将它在山崖阳光最强烈之处搁了两个小时,确认不会因高温炸膛后,才放心地把枪收进了怀内。
这**要靠点燃引线才能发射,并不是靠扣动扳机,因此倒不担心走火的问题。
有了**,杨易顿时觉得自己安全了许多,即使再碰上绿眼狼,也能有点自保能力了。
这天,万里无云,风和日丽。
杨易起床后,早早来到了颜法长处。
他终于满七岁了,可以开始修炼《颜氏修心录》了。他激动得一个晚上没睡着,一直美滋滋地幻想着自己叱咤风云、傲视群雄、红颜环绕、逍遥自足的场面,当然了,他更没有忘记修仙界活雷锋的远大志向。
而这一切,眼看就要从今天开始了。
他激动地练完了颜法长规定的书法,抬头一看,颜法长正望着窗外,一副苦思的模样,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他该不会忘记了吧?
杨易不禁担心。他怕颜法长不记得,还特意在练习书法前提了那么一句,今天是自己的七岁生辰。
当时颜法长还笑吟吟地摸了摸他的头的。
他将书法作业交至颜法长面前,并再次提醒了一句。
颜法长这才记起来,一拍自己的脑袋,笑呵呵地说自己忘记了。
杨易脸上不好看,正要耍耍越来越熟练的小孩脾性,表达一番自己的不满,忽然一个村民从街上奔来,匆匆忙忙地进了屋,对颜法长道:“法长,不好了,傻瓜崖那里着火了,烧死了一个人。”
“你说什么?!”颜法长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本有点不悦,闻言却起身惊问,满脸的震骇之色。一本书在他起身的瞬间从膝头滑落,他也没有察觉到。
杨易听完报信的村民的话,也是一脸的震惊。
“是颜伯一早上山发现的,说是山上烧了一大片林子呢,就不知道是啥时候的事情。村长已经让人去抬尸体下山了,让俺来通知你一声。”村民气喘吁吁地说道,显然是从村长那里一路奔到此处。
“烧死的是谁?”
“不清楚。”
“走,我们看看去。噢,欢儿,你就不要去了,留在这里看看书吧。”颜法长正要赶出去,忽然想起杨易,便转身向他交待了一句,才同那报信的村民一起匆匆地走了。
杨易当然想立即追出去,但略一思量,觉得这时候村子里肯定乱成一团,得到消息的村民一定都往村口赶。他若是这样跑出去,还没到村口,准被长辈们硬拉回家里去了。
还是等颜法长他们走得远些,街上没什么人了,他再悄悄过去,躲在远处偷看几眼比较可行。
于是他便留了下来,一回头,一本破旧发霉的书不经意地落入他眼内。
“咦?这不是颜法长上次在看的那本书么?”杨易立即认了出来,正是他想看一眼,但颜法长立即神神秘秘收起来的老书。
他喃喃自语地拾起书,看了眼书名,叫做《初级术法拾遗》。
随意翻了翻,书在其中某一页上被弯折得相当厉害,显然是长时间停留在这一页的缘故。
那页上记载的是种叫敛息术的法术。
杨易虽然十分的好奇,但看了一会后,便叹息着将书放了下来。他现在连《颜氏修心录》第一层功法都还没有得到传授,有法术书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虽然如此,他仍然怀着一丝好奇心,将那敛息术誊抄了一遍,带在身上。颜法长一直在研究的法术,肯定是好东西。
等他抄完,颜法长他们早去得远了。于是他便来到大街上,缓缓向村口方向走去,就怕遇上熟人。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街上异常的安静,一个人也没有。铁匠老王也不在打铁铺中,一柄正在打造中的铁器被搁在铁砧上,绕红的铁缓缓地黯淡下去,正失去最佳锤炼时机,看来老王也离开得很匆忙呢。
杨易一步未停地跑了过去,如果他多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老王正在打造的,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接近村口,喧哗声远远传来,越来越大,最后竟有点震耳欲聋起来。
杨易远远地躲在水井附近,生怕被大人们发现。因为他注意到,大壮和小梅都不在,黑子正被他爹拎着耳朵抓回家里去,显然他们被认为不宜参与此事。
所以杨易格外小心谨慎。
幸亏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同一处。村口的大树被无数惊慌失措、恐惧诧异的面孔包围得水泄不通。在嘈杂的议论声中,一声凄厉的恸哭传入杨易的耳中。
“孩子他爹……”
村民们骚动起来,人群中有人说道:“最近闹虫灾,听说李大山晚上不放心,出门去了趟地里就没回来,谁想会遭不测。这回李大婶可怎么办呀,还有个刚满月的娃。”
“唉,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剩下孤儿寡母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原来烧死的是李大叔,杨易的脑海中浮现出李大叔那憨厚善良的笑容,回想起两年前他还是个傻蛋时,李大叔见他被欺负,摸着他的脑袋柔声安慰的场景,心里不禁一酸。
“啥时候着的山火,咋都没人看见。”
“颜伯说山上烧了一大片呢,想是夜里烧起来的吧。”
“和几年前那次一样哩,又是傻瓜崖……”
“嘘,这事村长交待了不许提,你咋又提起来了。”村民们议论纷纷,几句不经意的话,传入杨易的耳朵里。说话的是村里的张婶,她说完了以后,边上的方大娘立即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俺能不想嘛,这事情透着蹊跷。你想,大半夜的人为啥都往傻瓜崖跑,而且又都是烧死的。这山火早不烧晚不烧,为啥偏偏在晚上烧哩?”张婶显然无法释怀,拉着方大娘低声嘀咕起来。
“可不是嘛,一定是有古怪,才不好提起。俺看啊,肯定是那傻瓜崖有什么问题。”方大娘刚刚还阻止张婶多言,转眼自个儿却忘了,露出了长舌的本性。
杨易本想再听几句,但张婶和方大娘压低了声音,而周围的嘈杂声又骤然响亮了一些,将他们的声音彻底盖了下去。
杨易吃惊地望过去,只见树下的人群正涌动分开,让出一条通路,两名壮汉抬着一具盖着棉被的尸体,在许多人的簇拥下,匆匆向李大叔家走去。那棉被中,一条胳膊露了出来,漆黑如墨,哪还有半分人体血肉应有的模样。
“孩子他爹,你看这傻瓜崖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咋都在那出事哩?”晚上躺在被窝中,杨易异界的娘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就将心中藏着的疑惑倾吐出来。
“嘘,当心欢儿听见,把他吓坏了。这事谁知道哩,你明天好好关照关照欢儿,千万别让他去傻瓜崖,这地方邪性。”异界的爹看了看杨易一眼,发现他双目紧闭呼吸均匀,一副酣睡不醒的模样,才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
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这只是一个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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