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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动的黄昏》第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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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中,尚鸣谦和交行的王行长进行了两次会谈,敲定了底价。然后又和老赵讨论了购房合同的一些细节,最主要的是确定了付款方式和进场装修时间。

等一切都谈妥以后,尚鸣谦觉得是该和韩正谈谈了。这天下午一上班,鸣谦就直接走进了韩正的办公室,虽然几位新贵都在场并主动和他打招呼,可鸣谦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尤其是夏琳好像格外地热情,鸣谦心里骂道,你先得意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这娘们,你在背后捅我刀子,老子就在背后干你。不过此时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都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了,因为一切都要结束了。

鸣谦没有理会新贵们的热情,而是直接告诉韩正,关于交行购买公司房产的合同已经谈妥,就等他拍板了,然后递上文本,就在韩正的对面坐下。

韩正看上去很高兴,他仔细地阅读起来,鸣谦知道韩正对文字性材料的理解能力远远比不上口述的速度,他知道老板要好一阵才能看完合同。于是拿出香烟点上一支,翘着二郎腿逐个地将新贵们扫了一眼,那感觉似乎又回到过去大权在握的时期。

他看着赵志刚胖乎乎的圆脸突然问道:“赵总,夏部长给你找到女秘书了吗?”

赵志刚愣住了,他没想到鸣谦会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语气问这种问题,但片刻后他就拿出总经理的派头说:“尚助理,公司的规定必须执行,希望汤秘书尽快到总经办报道。”

鸣谦朝他吐出一口浓烟道:“韩总,这恐怕不可能了,因为今天早上汤秘书请了一个月的病假。”

“一个月?这么长的病假谁批准的?”赵志刚气愤地质问道。

“我。”鸣谦一副悠闲自得地晃着腿说。

“你?你没这个权利!”赵志刚激动得居然站了起来。

鸣谦看着赵志刚的样子笑了起来,幸灾乐祸地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汤秘书一个月内是不可能到总经办报道了。”

“夏部长,”赵志刚转向夏琳命令道:“通知汤秘书明天照常上班,否则开除。”

“赵总,汤秘书是公司的老员工,又跟了我这么久,让我亲自辞退她还真不忍心,还是赵总有魄力呀。”鸣谦脸上一副真诚的样子。

赵志刚又愣住了,他原以为鸣谦会和他大吵大闹,没想到这么轻描淡写,觉得自己的拳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一时竟摸不着鸣谦的用意。

这时韩正看完了合同文本,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听见两个人的争执。韩正对合同只关注对方的付款方式和付款时间,其他条款并没有过多关注。鸣谦解释说:合同的总标的是三千二百万元,合同签订后,对方支付二百万元的定金,并派人进场装修,等我方将产权登记手续办好以后,对方一次性将余款付清。所以对方付款期限的长短完全取决于产权证的办理速度。

开始,韩正对定金有异议,认为太少了。鸣谦说这是王行长定的,赵处长也没办法,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回旋余地。韩正考虑了一阵就关心起产权证的办理期限。

鸣谦说:“最快也得两个月吧。”

韩正说:“哪用得了这么长时间,太长了。必须争取二十天办完。”

鸣谦说:“这也不是在办公室里说了算的,还是听听具体办事的按揭部的意见再说吧。”

于是鸣谦打电话叫来了按揭部经理杨萍。韩正开门见山地对杨萍说:“杨经理,我限你在二十天之内把大厦一、二层的产权手续办下来。”

杨萍听了睁圆眼睛惊讶道:“二十天?不可能,光是产权交易所的整个流程走一遍就得一个月,这还不包括银行方面的手续。另外,二层还在抵押期内,还得办理解压手续,约产权交易所的人来现场测量还要排队,最近交易所的电脑系统不稳定,每天正常工作时间还不到三小时……”

鸣谦边听边拼命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不由地想起一位智者说过的一句话:俗人的斗争武器,实际上是一种蔫坏的暗器。这话一点也不假。

韩正不耐烦地打断杨萍竹筒倒豆子似的诉苦,提高嗓门问道:“那你说最快要多长时间?”杨萍嘴里念念有词地扳着手指算了一通说:“最快也得三个月。”这个回答让鸣谦都吓了一跳,心想,这娘们也够大胆的,糊弄老板也不打个草稿。

果然,韩正一拍桌子怒道:“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办不好你就可以回家了。”

鸣谦插话说:“杨经理,你们还是把别的工作放一放,集中精力先把这件事办了,回头我约一下产权交易所的张主任,你们一起吃顿饭沟通沟通。”瞟了一眼赵志刚又补充道:“你没见赵总天天都窝在董事长办公室要钱吗?急着呢。”

韩正这才缓和了语气说:“人情方面的事情就让尚助理替你疏通疏通吧,一个月内一定要把手续办好。”

杨萍听了就一脸委屈地出去了。

这里,鸣谦就对韩正说:“我还想和你谈一下往行长的事情。”说完故意朝新贵们摆了一下头。

韩正就说:“你们先忙去吧。”

鸣谦等新贵们都走了,低声问道:“王行长和赵处长怎么打发?”

韩正说:“你只负责赵处长,王行长那里你安排我们吃顿饭,不要有其他人参加。”

鸣谦拿起桌上的铅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个数字,韩正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才说:“就这么办。”

鸣谦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回过头来问韩正:“韩总,我听说在我和交行谈判期间,你私下接触了一下商业银行的段行长。”

韩正似乎想了一会儿,一拍脑门道:“都快忘了,当时怕交行靠不住,夏琳介绍来的,谈了两次。”

鸣谦道:“光是谈谈又有何妨?只是我听说夏部长和段行长签了一份意向协议,其中有最低售价。都是银行系统的,如果有一天这份协议被一些圈内人知道了……”

韩正从大班台后面站起来,走了几步气愤地说:“我根本没让她签这份协议,盖得还是行政公章,行政章可是你管的,你说怎么办?”

鸣谦苦笑道:“人力资源部也管起销售的事情来了,还能怎么办,想办法把协议收回来吧。不过,这次你得叫夏部长配合我一下。”

韩正道:“这没问题,你抓紧时间。”

鸣谦离开董事长办公室,到财务室签领了两张支票。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杨萍正坐在他的位置上摆弄他的笔记本电脑,鸣谦关上门就咬牙切齿地说:“你把老板当傻逼呢,哪里有一个证办三个月的?”

杨萍一脸无辜地说:“你不是说拖的时间越长越好嘛。”

鸣谦笑着说:“都怪我没给你交代清楚。”然后拿出一张支票放在她面前说:“交易所主任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吃饭,这顿饭就你想办法替他吃了吧,五千以内随便吃,超过部分自己掏。”

杨萍就笑着来拿支票,鸣谦一把按住说:“记住你的诺言,十天把东西交到我手上。”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杨萍故作生气地说,然后指指门外神秘兮兮地说:“她呢?今天怎么没见。”

鸣谦往外推着她说:“怀孕了,生孩子去了,满意了吧。”杨萍就大笑着出去了。

已经是下班时间了,鸣谦半躺在椅子里闭着眼睛,他要梳理一下头绪。十天办完证,再在北京南路储蓄所趴十天,还有十天。时间是足够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细节了。今天晚上先把夏琳摆平再说。鸣谦拿起电话。

“夏部长,我晚上请你吃顿便饭,一来呢,这么长时间都没请你吃顿饭,心里过意不去,毕竟是地主吗,不管怎样,这地主之宜是要尽的。二来呢,就是关于商业银行的那份意向书,老板很生气,我想借此机会商量一下。一个小时后我在下面车里等你。”

放下电话,鸣谦就用对讲机呼叫袁明,让他马上到办公室来。

鸣谦脱下西装,在室内来回走着,他需要酝酿情绪,一种愤怒的情绪,他知道对付袁明这样的屠狗辈不能用和风细雨的方式,必须要有雷霆手段。

正酝酿着就听见敲门声,鸣谦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拿起那本《危险的关系》看起来,一边说道:“进来吧。”

袁明进来的时候鸣谦头也没抬一下,眼睛只是在书上。

“二哥,你找我。”袁明的声音好像没有平时的底气足,鸣谦也不理他,只顾自己看书,也没听见袁明的声音。心里有鬼的人是最怕寂静的时候,在寂静的时候那鬼就会在他的心里扑腾,让他站立不安,掌心发汗,袁明此刻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足足有三四分钟,鸣谦才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见袁明就像一名军人一样笔挺地站在房子中央,一米八几的大块头仿佛占去了屋子的大半空间。

“去把门锁上。”说完鸣谦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说道:“以后你不要再叫我二哥,你好歹也是保安部经理,这样叫着我听了心里别扭。”

鸣谦注意到袁明的脸开始发红,额头那层亮闪闪的应该是细细的汗珠子。

“今天叫你来不为别的,还是正泰小区那件事情,你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详详细细地给我说一遍,不能有一点遗漏,你现在可以说了,不要停,我听着呢。”

袁明似乎心里有疑问,可见鸣谦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就打消了询问的念头,咽了口吐沫说起来。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们五个人去的,十一点半的时候到了超市外面,因为里面还有几个人在买东西,我们就坐在车里等着,一直等到十二点多一点,里面的人走完了,可外面还有两个老太太在聊天,所以又等了十几分钟,这时就看见那个女的从超市里出来,好像是拉卷闸门要打烊。曹新民孙忠就赶快下车装着要买东西,他们就进去了,过了几分钟,我看店里的灯熄了,就留了一个人在车上,带着另一个人进了店里。”

袁明不停地吞咽吐沫,好像嗓子眼里有刺似的。

鸣谦睁开眼说道:“你坐下说,越详细越好,要跟你在部队向首长汇报敌情一样。”

袁明退了两步,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开口,鸣谦说,“你怎么不抽烟,边抽边说,不着急。”袁明就微颤着手点上了一支烟,猛吸了两口继续说道:“我进去一看,那女人躺在地上,手被胶带反绑着,嘴上也粘着胶带。我们就把门从里面锁住,坐在那里等了二十分钟。”

“你们等什么?”鸣谦忽然打断袁明的话。

“这是……这是我自作主张,我知道上次在小区协调会上,那个店主把二哥……的西装扯坏了,就想等他来收拾一顿,可等了二十多分钟也没见人来。这时……曹新民就蹲在地上,把女人的裙子掀了起来,摸……摸女人那个地方。我以为他只是吓唬那个女的,就没管,后来他就把女人的内裤脱了。我就说,女人不要动,他说,把女人干了效果会更好,我来不及阻止,他就把那个女的给干了。后来,孙忠也……”

鸣谦突然伸出一只手阻止袁明继续说下去。“我只问一个问题,你干了没有?”

这时袁明头上真的冒出了汗珠子,无力地分辩道:“没……没有……”

啪的一声,鸣谦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用手指着袁明道:“你当老子是傻逼,就你也来欺骗我。是谁把那个女人的衣服脱光的?是谁把她按在啤酒箱子上从后面干的?你他妈的在那女人的洞里戳了几下我都知道。”

袁明一张脸胀得通红,油油的汗珠子从脸上淌下来滴在衣服上。鸣谦坐回到椅子里喘着粗气,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你以为你是谁,你叫那几个人不要说,他们就听你的?我现在让那四个人把你宰了,他们不会有一丝犹豫。另外,去干事之前谁让你们喝酒的?这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的结果,我要你们去砸店,没让你们轮奸妇女,我平生最不齿的人就是强奸犯,当然,我倒忘了,你是轮奸犯呢,知道法律对轮奸犯是怎么判的吗?只有一个字:死!”

“二哥,我……”袁明竟啜泣起来,没想到外表如此粗狂的汉子内心竟这样脆弱。以致鸣谦也没心思再说下去,只好缓缓语气道:“要不是我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你能过得这么安稳?我今天警告你,这件事情不是闹着玩的,就是你亲娘也不能说,更不要说外人。”

袁明急忙说道:“二哥,我什么也没和夏部长说。”喘了两下又道:“她找我好几次,说是韩总让她找我谈的,说保安部要独立出来,还说你干不了几天了。另外她还说,以前保安部出的所有事情责任都在你一个人身上,和我们无关。”

鸣谦听了笑起来,说道:“你要是把刚才的故事告诉那个女人,她就不会这样说了。她到底让你做什么?”

袁明看了鸣谦一眼,低着头说:“也没干什么,她让我找了一些报道那件事的报纸,还让我……写个东西……不过我什么也没写……”

鸣谦往椅子上一躺懒洋洋地说:“你就是写了也无所谓呀!你和她上过床了……”

袁明赶紧摇着双手说:“没有……没有……”见鸣谦用怀疑的眼光盯着他,就不好意思地说:“那次,她请我吃饭,我喝多了点……就摸……了她的奶子……”

鸣谦就笑了起来说:“她奶子大吗?”

袁明见鸣谦一笑居然也跟着笑道:“还可以,就是奶头太黑了……”

鸣谦就说:“好呀!你要是能把她干了也算你有本事。”

袁明听了这话居然红颜无耻道:“她说喜欢我这样身强力壮的……”

“好了,好了,总之一句话,管住自己的嘴,你去吧,改天再和你说。”

看着袁明的背影消失,鸣谦自言自语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鸣谦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韩正的办公室还有灯光,就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办公室里只有韩正一个人,在电脑上忙活着,鸣谦不用看就知道韩正在网上斗地主,除了这个别的他也不会。看见鸣谦进来似乎有点惊讶。

“韩总,小区那件事情你准备打官司还是准备去自首呀!”

韩正听了吃惊的张大了嘴。“你在胡说什么?”

鸣谦愤怒地说:“是我在胡说吗?你未来的助理又找报纸,又整材料,研究的可仔细了。我还以为韩总要聘请她做辩护律师呢。另外,在公司里你是我的老板上司,可在这件事情上,你我的法律地位是平等的,我能下地,你不一定能上得了天呀!整材料我也拿手,你要是需要的话,我明天就给你写一份。祝你晚安!”鸣谦没等韩正说话就出了办公室,让那个老东西今天一晚上睡不好。

出了办公楼夜幕已经降临,站在门口往停车场四下看了一眼,没有夏琳的影子,正准备朝汽车走去,就闻到了一阵兰桂的幽香和一个软绵的声音。

“尚助理可不守时呀!迟到五分钟。”

鸣谦回头一看夏琳就站在自己背后,也不知是从那里冒出来的。“你怎么像个特务似的,该不会是躲在保安室吧。”

夏琳推了她一把。“怎么说话呢。”

鸣谦就嘿嘿笑着朝汽车走去。“尚助理请我到哪里吃饭呀!”

鸣谦说:“自然是隐秘所在,害怕了?”

夏琳不屑道:“切。”

由于避开了上下班的高峰期,街上的车辆已经不那么拥挤了,鸣谦开着车故作轻松地哼着小曲,夏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韩总……我……”

鸣谦瞥了一眼接电话的女人,似乎听见了韩正咆哮的声音,老板还是个急性子,连十分钟都没熬过,如果他知道此刻夏琳在他的车上不知会怎么想。

“韩总是你……我……”然后是一片沉寂,好像韩正已经把电话挂了,可女人还愣着忘了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

“我们这个老板不好伺候呀!”鸣谦无限同情地说。

转头看了女人一眼,就见双眸在车灯的映照下亮闪闪的,鸣谦嘴角露出微笑,感谢董事长的配合,这个女人今天一晚上都骄傲不起来了,但愿她乖得像一只羔羊,那自己就会好好安慰她一下,毕竟女人不是用来痛恨的。

鸣谦在皇城公寓酒店要了一个小套间,里面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夏琳刚在电话里被韩正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神情沮丧,情绪低落。她甚至都没有注意一下周围的环境,只是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想着心事。韩正刚才在电话里的一句话极大地刺伤了她的自尊心。“你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摆不平,还配主管人事部?”这一句话使夏琳的心凉了半截,心里委屈的只想哭,对公司的事情不禁心灰意懒起来,不由地生出了打道回府的念头。

鸣谦趁夏琳想心思的功夫在电话里点了酒菜,然后坐在她旁边抽着烟,也不说话。

夏琳抬头看了鸣谦一眼,苦笑了一下说:“你也不用多问了,我是在背后搞过你,你想怎么样吧,我们也不用再兜圈子了。”

鸣谦听了,就知道女人此时已斗志全无,一心只想解脱,图个心里轻松。其实自己也没必要再和她斗下去,刚才在路上还想着要好好教训她一下,此刻又软下心来。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哪,何况又是个穷途末路的美人,自己不救她也就罢了,再对她下刀子实在是于心不忍。

“我只想请你吃饭喝酒,谈谈心,不想怎么样。”

夏琳狐疑地看了鸣谦一眼,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你还是审问完了再吃饭喝酒吧,不然怕影响了你的胃口。”

鸣谦轻笑一声道:“是你想审问我吧,我可没那个意思。不过在吃饭之前我可以给你先吃个定心丸。”看着夏琳迷惑不解的眼神继续说道:“你千里迢迢,背井离乡来到b市,无非是想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你前一阵和我作对也无非是想巩固自己在公司的地位。我今天就和你交个底,如果你真想在我这个位置上干,要不了多久,我定让你心如所愿。不过,我还有个更好的建议,那就是离开公司,接受我给你推荐的一个职位。”

鸣谦说完这句话心里就有点后悔,自己怎么瞬间就随意改变几经推敲的计划呢,但愿夏琳不要接受才好,想着自己刚才一番话慷慨激昂的,而此刻又虚心假意就不免有点脸红。看看夏琳的表情是一副沉思的样子。

服务生送来了酒菜,鸣谦就叫放在茶几上。转头问道:“你能喝点酒吗?”

夏琳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说:“我能不能喝酒你难道不知道?别装了。我能喝呢,今天特别想喝呢。”

鸣谦笑道:“你这种情绪可不适合喝酒。”说着还是端了一杯给她,夏琳接过来也不说话就一口喝干了。

鸣谦就说:“你们那里都是这个喝法吗?来,祝你今晚好心情。”说着也一饮而尽。

鸣谦没想到夏琳竟如此不堪一击,酒量和心灵一样脆弱。才喝了四杯酒就说头晕,将身子靠在了鸣谦身上。

鸣谦暗想,是不是故意装的,于是就试探道:“这么快就不行了,就是给你下迷药也不会这么快见效吧。”

夏琳抬起头说:“这不正称你的心吗?”

鸣谦暧昧地笑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夏琳晕着脸说:“不是看出来的,是闻出来的。”

鸣谦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你真勇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夏琳闭着眼睛说:“我怕老虎,可又觉得刺激。再说,是我先搞你的,你搞了我咱们就扯平了。”

鸣谦干脆把女人揽进自己怀里,让那兰桂的香气更浓郁一些,一只手在她的小腹上活动着。

“你和赵总……没事吧。”

夏琳像睡过去似地喃喃道:“我和男人睡过越多你就越兴奋是吗,你是不是想我和韩总也上过床?”

鸣谦大笑起来,笑得夏琳从他怀里支起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鸣谦说:“你说和公司哪个男人睡觉我都相信,唯独韩总我不相信。”

夏琳伸手在鸣谦脸上摸了一把,似乎来了兴趣。“为什么?”

鸣谦就把手伸进她的t恤衫里,按在乳房上轻轻揉着。

“这几年我对韩总的风流艳史做过研究,后来发现一个规律,我画了一个坐标,以b市为中心,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距离这个中心最近的是三百公里。后来我明白了,韩总的老婆和你一样有着比猎狗还要灵敏的嗅觉,我估计方圆三百公里是她夫人嗅觉的极限。你没领教过韩总夫人的醋劲吧。我只见过一次,结果是韩总半个月没露面,害得我差点登寻人启事,那个女的就差点从二十八楼跳下去,好几年前的事情。”

夏琳似听得津津有味,好像没感觉到鸣谦的手已经钻进了她的胸罩,握住了那柔软的一团。“韩总为什么如此惧内?”

鸣谦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说:“汉高祖刘邦为什么怕老婆你知道吧,因为事业自创始阶段就被老婆干预的太深。”

夏琳仿佛此时才觉察到男人玩弄自己的手,似乎难受地扭动着身子说:“你总是这么随心所欲地玩弄女人吗?”

鸣谦的嘴贴着她的耳朵说:“不,只玩弄那些离我太近的女人。你如果待在那个遥远的小村庄里,我怎么能玩弄你呢。”

夏琳娇哼一声道:“强盗逻辑。”

鸣谦拉着夏琳半躺在自己怀里,伸手解开她牛仔裤上的皮带。“因为强盗逻辑最简单,也最容易学习。”说着就将手从裤腰处插了进去。忽然低声惊呼道:“我真是太佩服你了,脸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可下面已经水漫金山了,如果换做洋洋,早就叫得快断气了。”

夏琳就感到男人的手指扣进了自己的淫靡处,实在忍不住就呻吟道:“我就是……不想让你太兴奋……”

鸣谦一把搂紧她的身子说:“那现在就让我兴奋……”

夏琳翻身将鸣谦压倒在沙发上,喘息着说:“让你这样的……男人兴奋……只有一个办法……让我来操你……”

鸣谦坐在蓝玉餐厅无精打采地吃着早餐,也没心思像往常一样欣赏女老板的屁股,虽然女老板已经扭着骄人的屁股来回走过好几趟了,可就是提不起劲来。他弄不明白夏琳早上匆匆忙忙离去的原因,心想总不会是去向韩正报告说,昨晚狠“操”自己一顿吧。烦恼的是夏琳还开走了他的车,自己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呢。于是,就给汤洋拨了个电话。

“洋洋,你今天就去把房子过到你的名下,别再拖了。”

汤洋在电话那头忸怩道:“哥哥,你真要把房子过到我的名下呀!你是不是想娶我了?”

鸣谦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动动脑子呢,我要娶你的话应该将你的房子过到我的名下,而不是相反。”

汤洋笑道:“那就是我要娶你了?”

鸣谦就调戏道:“好好,你今晚就来娶我,我遮着红盖头等你啊!”

黄宗诗的老婆听了鸣谦的话,怀疑这个男人是在寻自己开心呢,三千万买老黄的石头,这不是天方夜谭吗?这个男人不会是神经错乱了吧。

“尚总,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再说详细点好吗?”

鸣谦吸了一口烟心想,就是要你先糊涂一阵呢。“嫂子觉得雅石怎么样?”

李秀梅也不去猜测男人问雅石的用意,因为一想起雅石她就生气。“能怎么样,不就是老黄花钱买笑的场所,白花了那么多钱,早晚要亏进去。”

鸣谦凑近她问:“你没想过把它卖了?”

李秀梅苦笑道:“那就不是个做生意的地方,谁会要?”

鸣谦道:“要是有人要,多少钱肯出手?”

李秀梅沉思了一下说:“算遗产的时候估过,也就七八百万吧,可当初装修时老黄贴进一千来万呢。现在算上几年的房租也就值那么点。”

鸣谦说:“我一个有钱朋友很喜欢那里,他愿意出一千万买下来。”看着李秀梅的神情,鸣谦继续说:“当然有两个小小的条件,一个就是我刚才说的,签一份3000万的石头购买合同,给你的户头上打3000万的资金,你给拿出2000万的现金,剩下1000万刚好是雅石的款。”

李秀梅道:“可那石头怎能值……”

鸣谦打断她的话说:“嫂子,你没玩过石头。”说着站起身从架子上拿起一块褐色的棒状石头继续说:“这快石头在平常人看来一分钱不值,可在老黄的眼里就值一百万呢,石头无价。”

李秀梅道:“说了半天你到底是要石头还是要雅石。”

鸣谦笑道:“买石头是假,要雅石是真。”

李秀梅道:“那还要拐那么个弯干什么?”

鸣谦坐了下来说:“生意上的资金腾挪很复杂,一时也说不清楚,总之跟你没关系,你就是卖了3000万的石头,即使卖一个亿只要有人出钱,谁也管不着。”

李秀梅问道:“那雅石呢?”

鸣谦说:“这就简单了,执行老黄的遗愿,雅石作为财产赠送了。”

“赠给谁?”

鸣谦笑道:“还有谁呢,是谁服侍了老黄那么多年。”

李秀梅叫道:“你说是那个狐狸精?”

鸣谦道:“嫂子,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紫惠现在和你任何关系都没有,她就要和我的朋友结婚了,朋友想将雅石做个礼物送她,你只管收钱就行了。再拖下去你只能亏损的更多。”

李秀梅愤愤不平道:“这狐狸精怎么就那么命好呢。”

鸣谦道:“她命再好也没你好。”

李秀梅就呸了一声道:“你小子替朋友这么卖命图什么?”

鸣谦站起身说:“还不就在雅石图个吃吃喝喝。”

李秀梅就说:“你小子也吃了老黄不少吧!”

鸣谦一脸冤枉道:“这不都还给嫂子了吗?”

李秀梅用手指点了一下鸣谦的头说:“算你小子有良心。”

鸣谦笑笑说:“我先走了,钱打过来我通知你,你可要准备好现金呀!”

李秀梅说:“你就不怕我把钱黑了。”

鸣谦嘿嘿冷笑道:“那可要出人命呢。”

汤洋办完房产过户手续,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直愣神,鸣谦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离开自己?这房子就是对自己的补偿?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鸣谦在公司不会再待多久了,可她不明白鸣谦为什么还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照自己的意思早就可以拍屁股走人了,晚走不如早走,何必在那里天天看别人的眼色呢。也许鸣谦自有打算,自己又何必去操这份心呢。让她担心的是哪一天鸣谦会突然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那是她无法接受的。自己与鸣谦虽没有名分,可这些年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虽然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圆一个梦,可这种愿望好像并不强烈,如果不发生意外哪怕就这样生活一辈子也未尝不可,婚姻不就是一张纸吗?能有多少约束力,再说靠那张纸维系的婚姻真能给人带来幸福吗?凭心而论,这几年自己是幸福的,因为能够感觉到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分量,以及那份关爱。当然,鸣谦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有些花花肠子,也听到过一些传言,即使都是真的,那也算鸣谦对自己有心了,因为他从来没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打扰过自己的生活。再说,哪个女人能保证自己的男人一生忠于自己,如果真有那样的男人也没什么值得稀罕的,她还是喜欢鸣谦玩世不恭的样子,甚至有时还带点邪气,可就是喜欢他这种永远折腾的活力,不像有些打工族男人,整天死气沉沉的,看着就没劲。

想着鸣谦一天到晚东跑西颠的瞎折腾,汤洋的嘴角就不禁浮起一丝微笑,极力控制住要给他打电话的念头。猛然想到鸣谦早上说的话,就觉得自己今天该做几个男人爱吃的菜,今晚他可是自己的新媳妇呢。想着鸣谦头上盖着红布的样子,汤洋就窃笑着出了门。

中午,尚鸣谦赶回公司,就见楼门口围着一群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交行老赵带人来测量现场,准备进场装修。鸣谦就知道二百万定金到账了。

“老赵,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走,办公室喝茶去。”鸣谦和老赵打着招呼。

“我马上要回行里开会,你晚上干什么。”

鸣谦道:“自然是陪老婆了。”

老赵笑道:“你小子有老婆吗?”

鸣谦边往楼里走边回头说:“老婆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我多着呢。”

老赵听了就大笑起来。

刚进办公室,夏琳就追进来说:“韩总找我们呢。”

鸣谦道:“我没接到他的电话。”

夏琳竟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说:“我这不是在通知你吗。”

鸣谦心里叹道,女人和男人的距离实际上就等于那玩意的长度。昨天还是仇敌,今天就又捏又掐的。

夏琳见鸣谦不说话,急道:“要是韩总问起意向书的事情怎么说?”

鸣谦露出一副惊奇的神情道:“意向书你不是今天拿回来了吗?”

夏琳莫名其妙道:“我什么时候拿回来了。”

鸣谦笑道:“没想到你还挺老实,韩总要问你就说拿回来了,怎么,你还怕他亲自去调查。”说完就往外走。

夏琳又伸手在鸣谦的腰上掐了一下说:“怪不得都说你能干呢,原来……”

鸣谦回头看着她正色道:“你想摸就摸一下,不要用掐的。”

韩正心烦意乱地来回踱着,他刚刚把赵志刚轰出办公室,抬头看见鸣谦和夏琳进来就骂道:“工程进度像蜗牛,天天就知道要钱,一点办法都不想,当年我们欠工程款一欠就是半年,不也照样施工,可现在欠一个月都不行,一点手段都没有……”猛然想到听众里有尚鸣谦,就及时打住了。

“意向书拿回来了吗?”韩正是对着夏琳问的,所以鸣谦没出声。

“拿回来了……我和尚助理一起去的。”女人就是小心眼,总忘不了拉个垫背的。

韩正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坐回到椅子上直楞神。鸣谦道:“催工程款不过是几个包工头急着兑现,我们集团什么时候也没黑过工程单位的钱,一向信誉都是不错的,怎么就等几天都不行。总经理和工程部的人是干什么的,如果只知道伸手,那还不入到银行做催贷员呢。”

鸣谦的火上浇油使韩正更加窝火。无奈,对鸣谦说:“你催杨萍加快速度,尽量早一天进账。”

鸣谦靠在床上抽着烟,身上只穿一条内裤,汤洋还在卫生间里没有出来。他从床头柜上拿起那块褐色的棒状石头看着,就想起紫惠来。原本打算今天约她谈谈,可后来又改变了注意,根据自己的时间安排,他决定把见面的时间退后几天,毕竟现在和紫惠来往过多对今后不利。此外,从今天韩正的样子来看,他是真的着急了,这只能使韩正对那笔钱盯得更紧,这无形中会给他的计划带来影响,好在目前还没有太大的变数。

“你在哪里买的石头?”汤洋裹着浴巾走了进来。

鸣谦把石头放回到床头柜上,笑道:“不是买的,是偷的。”

汤洋爬上床来钻进他的怀里,将脸贴在鸣谦的胸膛上。“告诉我在哪儿偷的?”

鸣谦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黄宗诗家里偷的,这可是老黄的宝贝呢。”

汤洋只当鸣谦开玩笑,也不深究,抬头看着鸣谦道:“今晚你可是我的新娘子。好好表现。”

鸣谦就拉开她的浴巾,在她的一只乳房上亲吻。汤洋咯咯地笑起来说:“哪里有这么厚脸皮的新娘子,你总要装得娇羞一点嘛。”

鸣谦说:“你娶的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知道水浒中做人肉包子的马二娘吗,我就是那样的人。”说完就在汤洋雪白的胸上一阵乱拱。

汤洋笑岔了气,挣扎着嚷道:“这个媳妇我不要了。”

鸣谦道:“明媒正娶,哪能说不要就不要。”

两人调笑了一阵,鸣谦说:“洋洋,我给你找了个新工作。老黄的那个忘年交你还记得吧。”

汤洋软绵绵地趴在鸣谦身上,微微喘息着说:“记得,叫紫惠吧,怎么了?”

鸣谦坐起身子说:“老黄把雅石留给紫惠了,我想让你去那里上班。”

汤洋好像对工作并不热心,只是说:“没想到老黄还真怜香惜玉呢。”忽然醒悟道:“那你干什么去。”

鸣谦好一阵没说话,最后故作可怜兮兮地说:“我是你媳妇,自然在家里待着靠你养活了。”

汤洋只把男人的话看做玩笑,一把将鸣谦推倒在床上媚声说道:“现在乖乖的别动,老公要替你开苞了。”说完就在鸣谦的身上添起来。

鸣谦将手伸到她胯下一摸说道:“你连那玩意都没有怎么替我开苞,还是我来吧。”说完就将汤洋压在下面,只一会儿功夫就抽的汤洋喘不过气来。

转眼已经是九月的中旬,待在城市里感觉不到季节的变迁,可在离城市不远的郊外,一丝秋色已经悄悄地抹上了树梢。紫惠看着面前的男人,虽然他曾进入过自己的身体,可仍然有着一种陌生的感觉,也许自己永远都进入不了他的内心世界,永远只能听着他嬉笑的言辞,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神情,在真真假假的幻像中不能自拔。想着刚才他对自己说的事情,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鸣谦边说边沿着一条小径走去。

“你告诉我实话,你究竟要干什么,你就不能对我说句实话吗?”紫惠走到鸣谦面前拦住他。

“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你怎么就不相信呢。”鸣谦伸手拨弄着紫惠的一缕秀发说道。

“鸣谦,我可不是你的女秘书,像只波斯猫似的抚摸两下就会在你怀里打盹。这些年我跟着老黄也见过一点世面,你刚才的话我是一句都不相信。”

紫惠一双乌溜溜的双眸紧盯着鸣谦,看得鸣谦心里不自在。就想开个玩笑。“我怎么听着话里有酸味呢。”说完又继续往前走。

紫惠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和你在一起。”

鸣谦盯着紫惠看了许久,说道:“好吧,我打算去杀个人,你就替我放哨吧。”

“你……”紫惠的眼中泪光莹然。

鸣谦伸手将他拉进怀里,情意绵绵地说:“我以后自然会有事情叫你做,就怕到时你不敢呢。”

紫惠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见老黄去,我正要找他算账呢。”

鸣谦嘘了一声悄声道:“小心老黄听见。”

紫惠被逗的笑起来。鸣谦就说:“走,到前面的庙里给老黄烧住香。”

紫惠说:“你还信这个。”

鸣谦说:“不是因为信,而是因为不信。”

鸣谦接到按揭部经理杨萍的电话,就立即回到了公司。此刻,他手里拿着那份产权证感到异常的沉重,有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心中一阵恐慌的同时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虽然一切都已经谋划了很长时间了,可他觉得游戏此刻才算真正开始。

在一瞬间鸣谦的内心闪过一丝动摇的念头,但这个念头的力量过于微弱,就像是狂风中擦着的火柴,一闪寂灭。“我要过一种崭新的更加刺激的生活。”这个念头马上反扑过来,占据了上风,以压倒一切的力量催促着鸣谦马上行动。鸣谦伸手拿起电话。

“你可以放款了。东西就在我的办公桌上。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放下电话,鸣谦就出了门,他只想立即离开公司,他不想看见公司里的任何人,特别是不想看见韩正,准确点说是不想让韩正看见他。他觉得自己刚刚偷了别人的东西,心理上一时无法适应,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使他只想快快地逃离这个地方,找个隐蔽所在藏起来,以免被人发现。同时他也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劳,仿佛终于完成了一项艰难的使命,心力耗尽,那支撑身体与意志的魔力瞬间就消失了,他只想躺倒下来,只想有个人和声细语地和他说话,只想得到女人温柔的抚摸。找谁去呢?是汤洋还是紫惠。鸣谦在心里掂量了好一阵,他选择了紫惠,因为只有紫惠才能让他雄风再起。

鸣谦走进他以紫惠的名义买下的公寓,屋里静悄悄的,鸣谦就轻手轻脚的在卧室、厨房、卫生间逐个找了一遍,原来紫惠竟不在家。一阵沮丧伴随着对女人的一股怨气,本想打个电话,又赌气地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然后脱掉外衣和裤子一头栽倒在床上,感到晕晕沉沉的,没过多久竟睡着了。

紫惠和汤洋两个人此时正坐在闹市区的一家冷饮店里。一个小时以前是紫惠给汤洋打的电话,约她出来谈谈,起初汤洋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继而想到鸣谦那天晚上对她说的话,就觉得紫惠找自己聊聊也在情理之中,再加上女人的好奇心,她便欣然赴约。

汤洋叼着根吸管仔细地品尝着杯子里的果汁,紫惠看似两眼望着窗外,其实不时地瞟一眼汤洋。而汤洋眼角的余光也打量着紫惠。女人和女人之间永远都是用挑剔的眼光互相打量的,即使表面上感情很好的姐妹之间内心里也无时不在较劲,所以女人相互之间很难建立起真正的友谊和信任。

“鸣谦最近都在做些什么?”紫惠看着汤洋问道。

“我从来不过问他的事情。”汤洋平时不爱用脑子,此刻,心里却高度戒备着。她怎么关心起我老公来了。

紫惠微笑着说:“你总是以提问的方式来了解自己的男人吗?”汤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就反问道:“那你是用什么方式了解的?”紫惠就不说话了,她觉得再用这种方式谈下去不但不会有结果,反而会适得其反。不能再和她兜圈子了。

“我凭感觉来了解男人,当然是离我很近的男人,我现在就感觉到鸣谦在做着什么危险的事情。你每天和他在一起,一点都没有察觉吗?”离你很近的男人,什么意思?鸣谦离你很近吗?我察觉了什么就一定要告诉你吗?汤洋低着头搅动着果汁不做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等我把一切告诉你,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不过我请你不要把我当作你的……敌人。”紫惠谨慎地选择着用词,希望不要引起汤洋的反感。

两个漂亮的女人彼此谈了很久,最后两个脑袋居然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密谋了一个下午。

鸣谦发现自己正在雨中奔跑,后面是一片噪杂的声响,伴随着狗的叫声。一定是训练有素的狼狗,这种狗嗅觉灵敏,能追踪于百里之外,看来自己是跑不掉了。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栋楼房,仔细一看不正是自己以紫惠的名义买的公寓吗。就是死也要死在家里,他轻飘飘地走进电梯,可不管怎样掀动按钮,电梯的门就是合不上,急得他用拳头猛敲起来。正敲着就见一群人冲进来,乌黑的八一杠自动步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可就在这时电梯门慢慢地合上了。这时又从外面冲进一个人来,鸣谦一看却是韩正,只见他指着鸣谦大声叫道:“开枪,快开枪打死他。”就在电梯门将要完全合拢的瞬间,几个枪口喷射出强烈的火焰。鸣谦只觉得胸膛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他双手撕扯着胸前的衣服,大喊一声就要向后倒去,可奇怪的是却怎么也倒不下去,难道子弹没打中,自己没有死?他试着扭动身子还是倒不下去,这时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好像是汤洋的声音,不是,好像是紫惠在喊他,他艰难地睁开眼睛一看。面前有两张脸,正是紫惠和汤洋,于是惊喜地说道:“他们没打中我,我就知道他们打不中我。”话音刚落就忽然感到哪里不对劲,一瞬间意识回归,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个噩梦。

于是扭头看看汤洋,又扭头看看紫惠,怪不得自己倒不下去,原来自己靠在两个美人的怀里,这种情形只在他内心最见不得人的地方出现过,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好事,于是又向后靠的扎实点,闭上眼睛享受着两个胸部的温柔,那噩梦中的景象就瞬间消失了,只是他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一定是紫惠的注意。

汤洋和紫惠对望一眼,竟似商量好的一样,同时撤开身子,鸣谦叫了一声终于倒了下去。

汤洋把鸣谦的裤子扔在床上说:“穿好衣服到外面来,我们要审问你。”说着就和紫惠到客厅去了。鸣谦见两个美人小脸上严肃的神情,脸上不禁露出微笑。

鸣谦来到客厅,只见两个女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表情,就笑道:“开始吧,两位女法官。”

汤洋首先忍不住了,质问道:“鸣谦,你今天老实说,你到底在干什么。”

鸣谦笑道:“去给我泡杯茶来。”见汤洋坐在那里不动,故作生气地说:“别忘了,目前我还是你的上司,指挥不动你吗?”

汤洋不情愿地起身给鸣谦泡茶。紫惠就说:“鸣谦,刚才做什么好梦呢,手舞足蹈的,说来听听。”

鸣谦点上一支烟,仿佛极力在回忆着什么,然后无奈地说:“刚才的梦还真挺热闹的,可惜一醒来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汤洋把一杯茶放在茶几上,对紫惠说:“别和他斗嘴。”然后对鸣谦说:“你今天不说我就不走。”

鸣谦奇怪道:“走哪儿去,这不也是你的家吗?”

汤洋红着脸急起来,站起身指着鸣谦大声说:“你……你今天是贫到底了是不是?”

鸣谦见汤洋真的急了,就说:“别激动。”转向紫惠说:“这么说你们两个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紫惠点点头。鸣谦把头靠在沙发上好像在沉思着什么,半天没声音。

屋子里一时静的让人发慌,两个女人就觉得这一刻异常的沉闷,潜意识里感到鸣谦要说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果真就听鸣谦用阴沉的语调说道:“我如果告诉了你们,那么你们这辈子都将和我绑在一起,并且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们,生死各半,你们还想知道吗?”

紫惠两眼紧盯着鸣谦说:“那天我已经对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想再重复了。”

鸣谦就把目光转向汤洋。汤洋冷笑道:“你也别危言耸听地吓唬人,我不知道紫惠对你说了什么,我只告诉你,我和紫惠的意思一样。”

鸣谦听了心里一阵感动,差点挤出两滴眼泪来。他一拍手说:“好,你们有情,我也不能无义,都过来,为夫给你们传授精囊妙计。”

两个女人也顾不上去扣他的字眼了,走过去一左一右的坐在他旁边,鸣谦把两个脑袋搂过来,眉飞色舞地说了一个下午。

鸣谦因为心里有鬼,不想在公司露面,干脆就向公司请了几天病假,整天卧在房子里研究股票,研究累了就和两个美人纠缠,开始大家都还有点拉不开面子,可这种事情就像一层薄纸,一旦捅破也就没有什么神秘感了。鸣谦真是想不到,在这个文明发达的现代都市里,自己竟过起了一夫多妻的生活,在感到刺激兴奋的同时,内心也有深深的不安。他想这不会是最后的疯狂吧。上帝想毁灭一个人总是先令其疯狂。可又一想,我这算得了什么,世界上比我疯狂的人多了去了,像希特勒这样的人才会引起上帝的格外关注,我这小打小闹,即使上帝知道了也不过笑笑罢了。

这天,汤洋回了娘家,紫惠逛街去了,鸣谦坐在电脑旁时间太久,感觉到昏昏沉沉的,就准备小睡一会,躺在床上正自迷糊,手机响了起来。心里窝火。原来电话是夏琳打来的,目的是探病。

“夏小姐架子好大,居然也用上电话探病了。”

夏琳在那边说:“别说没良心的话,谁知道你在哪个女人怀里呢,我敢去打扰吗。告诉你韩总出差了,专门让我告诉你一声。”

鸣谦听了心中一喜,老天真是眷顾自己,嘴里应付道:“好啊!好,出差好呀!”

夏琳娇嗔道:“什么好好的,是不是病傻了,不会是真的病了吧。要不要我慰问一下。”

鸣谦故作恐惧道:“求求你饶了我吧,你那劲头我受不了。”

夏琳将声音压的低低的说:“你是没尝过我的温柔呢。”

鸣谦也低声调戏道:“能不能先透露一二,我现在正在床上呢。”

夏琳娇媚地说:“不行哥哥,我怕你受不了。”

鸣谦厚着脸皮说:“别担心,我有消防队呢。”

夏琳幽幽道:“听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在电话里感受我的温柔。”

鸣谦暧昧地说:“那你把电话塞进裤裆里让我感受一下。”

夏琳微微喘息着说:“不行哥哥,那里没有信号。”

话音刚落果真就是一片忙音。鸣谦将手机一扔恨恨地骂道:操他妈的电信。

这时就听见外面开门的声音,鸣谦一骨碌就爬起来,跑出卧室一看,原来是紫惠回来了,二话不说,一把抱住就往卧室走。“好人,刚才有人挑逗你老公,快给你老公消消火。”边说就边把紫惠的衣服拔光了,搂在床上哼哼叽叽地在她身上乱舔。

紫惠挣扎着嚷道:“疯子!别咬呀!”

鸣谦道:“好紫惠,乖乖的,我有礼物要送你呢。”

紫惠就抱住他,不让他动。“礼物先拿出来,要是我满意的话……”

鸣谦就在柜子里拿出那块石头,紫惠看着石头一下就呆住了。鸣谦看着紫惠的表情,讨好地说道:“我从老黄家里偷出来的。那死鬼没了这个东西,你就彻底是我的了。”

紫惠听了就把男人拉到自己的娇躯上,泣道:“紫惠是你的,只求你别用那块石头。”

鸣谦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勃起上说:“哥哥用这个。”

紫惠抱住男人浑身颤抖着说:“哥哥,今天洋洋不再,你好好的……紫惠给你说淫话……”

鸣谦扛不住女人的淫媚,就进入了她的激情奔放之处。

2004年9月28日,这个被鸣谦命名为d日的早晨,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当b市的大多数人精神饱满,信心十足,开始一天工作的时候,尚鸣谦坐在蓝宇餐厅的一个角落里,看着街上来来往往,兴高采烈的人们,心里充满了愤怒和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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