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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天闋》三.封魔元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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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雄浑苍劲声音响起:「启禀主君,少君似乎抱走了一个小女娃。。」

风小刀只觉耳热,一抬眼,失声跌坐在地,此人竟是熟人白海青,白海青当日虽曾下杀手,但未留心於他的长相,又於黑暗之中,是以并不识得他,风小刀瞧这几匹马的模样,便猜与杀人离去的孩子是一夥,方才过度伤心,此刻才知害怕。

「他得手了吗?」说话这人座骑在中,两旁各有二骑,皆是倨恭持谨,低头侍立,此人语调阴沉缓慢,目光深遂幽远,一身华贵紫袍,冷冽冰厉,气势慑人。

紫袍人冷然续道:「还是…那女娃只是人子…」话声方毕,风小刀忽感有杀气冷然射出,竟是心头一震,全身不自主的哆嗦,他这几日迭遭奇遇,生离死别,本以为无论是伤痛或惊骇,最难承受之事已尽於此,但此时更是一股说不出的诡秘氛围。

白海青见主君眼露杀机,忙道:「主君,万万不会,魔界诫条不能相救於『人』,我想少君必是谨记於心的。」紫袍人道:「那麽他是得手了?」话中隐隐然有着欣慰之意。

右侧一骑,一身黑袍斗蓬,看不清脸面,透着森森阴气道:「恭喜主君。」

紫袍人淡淡低吟:「世无道,魔无情,乃敢与天绝——」这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声音却远远地传了出去,廻荡在「星子村」间。

白海青是何等人物,连风小刀最敬佩的君无言夫妇都不是对手,此时却没有往日逼人气魄,只是安静垂立在侧,不再多言。

紫袍人一开口,四周的空气便似凝结了起来:

「狐王,你去探探情形吧。」

左侧一骑,座上主人,一身白衣,低头做揖,领命道:「是。」手催银繮,双腿一挟,转身驰去,风小刀看不清此人面貌,听声音颇为细致,彷若少年。

紫袍人双目一闭,策马正要离去,风小刀见众人对自己视若无睹,以为又捡回小命,正自松口气时,猝然,一阵飒飒风响,暗雾中闪起一条疾如灵蛇般的光影,划空飞来,赫然击向自己心口,竟是右侧一骑之人,随手挥出蛇头金索,直取他性命!

他仰身向後一跃,踏出「移剑式」的八卦方位,身形灵动,左闪右避,堪堪躲过,惊见被金索击中处,土石飞扬。

「咦?」对方惊疑,正要离去的众人也纷纷回头,风小刀见数道目光正注视着自己,心知小命不保,想起寨毁人亡,伤心孤苦,去和父亲作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勇气陡生,大喝道:「你们这些坏人,要杀便杀,我可不怕你们!」

持长索之人面貌清瘦,两眼十分靠近,装扮怪异,最奇特的是皮相上似有一层薄薄鳞光,满头长细发辫,他眉宇微皱,却脸带微笑道:「小子,咱们可不是坏人,是魔者。」

风小刀一怔道:「魔者?魔者和坏人不嚒?」那人笑道:「自然不同,『黑风寨』才是**掳掠的坏人,可魔者啊…只做份内之事。」

闻言,风小刀脑中轰然,分辩无语,「原来『黑风寨』比妖魔还恶吗?」这疑问直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此人忽地手腕一抖,再次出招,他方才见对方只是一孩童,连头也不回,反手一扬长索,想必登时能了结他性命,谁知这小子身负武功,步法奇特,轻巧躲了去,在主君跟前,实有损颜面,这一出手再不轻敌,星流电掣,挟着呼呼风啸,直扑风小刀命门,想一招以毙之风小刀不及思索,

眼见这奇形金索,如灵蛇出洞,变化难测,弯转曲折,伸缩点击,自己身法再灵动,毕竟功力相差太远,眼见就要腰骨断折,一命呜呼,他只能双眼紧闭,静待天命!

蓦然,「嘶!」蛇头金索竟是倏地缩回,风小刀睁眼一瞧,但见众人脸色一沉,目不一瞬地盯着自己,他实在不解,正想提起手中匕首,

忽听得耳後脚步声响,回头一望,身後茫茫黑雾中微染昫昫清光,缓缓现出一身影,手持三尺拂子,朴灰道袍,鹤骨仙风,暧暧内含光,对着他颔首微笑。

风小刀一见是个长须白发的老者,心中大是焦急,纵身一跃,挡在老者身前道:「爷爷,这儿万分危险,您快快离去。」

这老者见风小刀和自己贴身而立,左手一捻法诀,右手拂子一挥,顺势将他里在自己所圈清光之中,风小刀顿感周遭温暖明亮起来,不再阴冷,精神一振,持起匕首,横在胸前,双眼直视前方众人,不敢轻忽,

对身後老者又道:「爷爷,我挡住他们一会儿,您趁隙快走。」他牙关紧咬,声音已微微发颤。

老者不疾不徐道:「今日咱们终是会面了。」风小刀心中暗暗叫苦:「原来爷爷和这些坏人也是旧识。」

身旁三骑主人,纷纷亮出兵刃,作势欲护主君,紫袍人一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缓缓道:「素仰若水上人乃是化外修真高人,怎会仙降於此?」

若水长袍飘动,手捻白须道:「老朽在修真之时,感受此地魔气冲天,便过来瞧瞧,原来是幽鬿魔君光降。」

幽鬿湛光倏忽即逝,随即淡淡地道:「也罢,人魔相争千百年,终是要有一个结果,我明白…你是专程来此会我。」

若水轻描淡写地道:「魔君言重了,此处本是我修真之地,你率群魔而来,自有其原由,老朽当得尽地主之谊,请各位前去坐坐。」

他言词不愠不火,其意却明。

众魔一听,手上兵刃再起,黑袍斗篷之魔,使传音入密道:「主君,少君应已得手,十二年後,大事必成,咱们暂且忍耐,先走为上。」

白海青更是策马踏上一步道:「你们先走,我来断後!」

持长索者纵马与其并肩道:「大哥,我来助你。」白海青点点头道:「咱鹰蛇联手,还怕他牛鼻子!」

若水微微一揖道:「原来是『鹰王』白海青与『蛇王』蔺什郎,二位大名,如雷贯耳,若水候教了。」

「且慢!」幽鬿深深地望着若水道:「既到上人地盘,不亲自拜候,岂不失礼?」

他心知此道虽隐逸甚久,实是当今不世出高人,今日现身於此,绝非偶然,无谓让下属平白犠牲,因此决定亲自迎战。

若水拂子一挥,将风小刀身加封印,凌空送至十数丈开外,以免他遭累,风小刀身子腾起,暖流入体,虽觉惊讶,却并不感害怕,只因在「黑风寨」後山,已领略过君无言的身手了。

若水意态洒然,足下轻点,腾身而上,凭空停步,如履云端,手中拂子在他灵力催动之下,拂芒暴长十数倍,直入云霄,霍然开展如屏,炫起灼灼白光,有若当空烈阳,天华四射,刹那间,犹如天光撕开幽暗夜幕般,天地间团团黑雾遽然散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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