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复读机和鸽子吗？”

瞅着刚买来的二手平板电脑上突然跳出来的这句话，于乔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就突然有种窒息般的天旋地转感。

而在视野变得模糊前，他看到手中的平板电脑冒出了火星。

再也不用二手货了！

这是于乔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

二月二，龙抬头。

陈家老巷尾的于秀才又在犯傻了。

眉清目秀的少年秀才蹲坐在门槛上，背靠着自家的石狮子，木着脸，呆呆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犯傻。

只不过，秀才虽是功名之末，但可见官不跪，家中男丁不必服徭役，还能免赋税，享有平民百姓所不能有的特权，因此在这不大的琼山县，一个秀才，还是能让普通人敬畏起来的……

这不，这陈家老巷的街坊都知道这位于秀才在犯傻，但就是没人敢凑上来围观这位于秀才。

哪怕往日里和于家不对付的县衙前师爷陈老爷，这会儿都没出来趁机奚落两句！

“啊呜ヾ(=?ω?=)o，侬就不能看开点吗？”

忽然这时，一个轻微的少女声音，悄悄从于乔身上响起。

于乔闻声，总算是不发呆了，他收回目光，麻溜的翻了个白眼：“穿越过来十六年，都考中秀才了，才发现自己原来个是穿越者？你居然跟我说，让我看开点？”

“啊呜ヾ(=?ω?=)o，不然……咱说什么咧？”这个少女声音呆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于乔会这么说。

“你该说，我为什么还是一只只有自己心疼自己的单身狗呀！不是说好了穿越古代，就算不是三妻四妾，这十五六岁大多也都当爹了呀？”于乔的声音显得格外愤愤不平，“为什么我没当爹就算了，连个媳妇也没有？”

“啊呜ヾ(=?ω?=)o，就这呀？那关于这个，咱知道的咧！”少女声音略有些开心起来。

“你知道？”于乔一愣，然后赶紧追问：“那这是为什么呀？”

“啊呜ヾ(=?ω?=)o，因为侬不是穿越古代了呀！”

“不是古代？”于乔怔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身后。

这是他家。

青砖平房，外绕白墙。

门口还有在外为官的远房堂叔送的两只大石狮子。

这会儿在院子里扫地的张叔一身灰色长衫，穿着一双黑底黑面的布鞋，扫帚竹藤捆绑而成。

这不是古代？

睁眼说瞎话吧你！

于乔面无表情。

哦，忘记你个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的系统，没眼睛来着。

然后，于乔又想起了自从发现自己身上多了这么一个自称系统，但貌似没商城没背包空间，就连他的个人属性表都没有的玩意儿后，那一段时间的相处经历……

于是，于乔果断选择释然。

不然他会被气死。

“啊呜ヾ(=?ω?=)o，看起来像古代，其实是聊斋啦！”

“聊……聊斋？”于乔呆了一下，然后他两只眼睛一下子瞪大。

聊斋？

这是要死人的啊！

“啊呜ヾ(=?ω?=)o，侬不要害怕啦！有咱在咧！咱可是系统呢！”少女声音继续说道。

于乔这下真没法忍了。

“你除了名字叫系统外，你还有哪里像是个系统？”

哪怕给个新手大礼包，于乔也忍了，但问题是连个新手大礼包也没有！只会用一口带方言的普通话，小嘴叭叭个不停。

“啊呜ヾ(=?ω?=)o，不用像，咱叫系统，所以就是系统！”少女声音格外理直气壮。

于乔：这话好有道理，我还真无力反驳。

但是，有道理归有道理，他还是心里头慌得一批。

聊斋啊！

这是正经人该来的地方吗？

随随便便举两个例子，就够叫人头皮发发麻。

比如说，画皮和娇娜。

前者是被披着画皮的鬼怪给挖了心，最终结果在于乔看来，那是生死不知。

人无心之后，再生出一颗心脏？这不是天方夜谭嘛！

恐怕那不是人再生出一颗心，而是有尸伪装成人！

后者里面那位男主虽然没被鬼怪挖心，但都能与狐妖鬼怪相处其乐融融，还能让狐女娇娜生下他的儿子，这么不讲究生殖隔离，谁能确定这家伙还是人？

这么多细思极恐的地方，叫于乔如何安下心来？

偏偏，他还是个秀才！

聊斋故事里头倒霉最多的不都是秀才嘛？

看看那些聊斋故事主角的朋友，有几个不是秀才？而那些主角的秀才们最终有几个活着？

于乔觉得自己就属于那种主角的秀才朋友们……

“我怎么不叫宁采臣呢？”于乔一个头两个大，这会儿连自己为什么还是单身狗这件事都懒得去想了。

心中念头百转，于乔猛地想到他身上还有系统来着，于是赶紧问道：“除了聊天外，你还有什么地方能帮我的吗？”

听到于乔这个问题，系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像是深思熟虑的一会儿后，她的声音才在于乔脑海中响起：“呐，咱可以帮侬出主意呀！”

帮忙出主意？

？？？

(?｀?д??)!!你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啊！

之前于乔对于这个系统没有商城没有背包空间什么的，都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从来没有直接问过。

但现在，于乔可以确定了。

这就是个陪聊系统！

于乔内心槽点满满，真不知道这会儿说什么好。

所以他干脆直接跳过了这一个话题，免得自己忍不住吐槽。

然后，于乔开始安慰自己：虽说这个系统只能出主意，但是系统的见识想必非凡无比，高屋建瓴之下，她出的主意一定都是一针见血，对他裨益极大。

这样想着，于乔心里头顿时舒服多了，并且还有赚大了的幻觉出现。

然后，于乔就呆了一下。

这是啥？

他好像真出现幻觉了。

因为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于乔眨了眨眼。

这东西还在，这说明不是他出现了错觉。

“这东西怎么这么眼熟呢？”

拧着眉头，于乔有点诧异。

这会儿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蓝青色的人影。

这个人影此时微微展开双臂，好似要拥抱什么，而在这人影身上，还交织着几道青白色的虚线划影。

于乔想了想，却是没能一下子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来着，只觉得这东西非常眼熟，好像是他穿越前的某种事物。

但他就是记不起来这叫什么，毕竟穿越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