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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皇劫》第004章 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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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老见八老敌不得众童子人锁魂阵,忙将鱼缸祭起,那鱼缸落地,渐渐变大,有丈许方圆,那双鱼身子亦随着变大有尺许长短,双鱼沿着缸壁,在缸中游弋不停,渐渐在缸心生出一个巨大的旋涡,那旋涡中竟似有一股极强的吸力,吸的众童子的锁魂网不住向缸中落来。

石老等人这才松了口气,向水官真君笑道:“你们三官九府向来势大,想不到却也难逃此劫。”他此时虽是身受重伤,却似是毫不放在心上,尤有心开玩笑,水官真君倒也佩服他的豁达,只是他向来心热,忍不住急问道:“你们九老向来与世无争,何故也有此劫?”石老笑道:“你便沉不住气。”微微一顿,向水官真君说出了原委。

原来,当日“瀛洲九老”正在瀛洲仙府悠游闲玩,忽地来了一群红衣人,为首那红衣人神态傲慢,开口便让九老让出仙府,一言不合,众人动手斗法,没想到那人年纪不大,一身真火却着实厉害,竟已炼到神光内敛,不露不散,返朴归真的至高境界。

本来修炼神通之士,最讲究的是调和阴阳五行,五行调和,运转不休,方可臻至大成,极少有人独修一脉,盖因孤脉修炼,一脉独盛,五行大乱,一个不慎,便会走火入魔,修炼进境也是艰难异常,瀛洲九老入道已久,个个渊博多知,一个照面便看出那人体内南明真火独盛,修的乃是火性一脉法术,当年女娲娘娘造人,参照天地之道,内通而外达,内有盛衰,必现于外,九老见那人修的乃是南明真火,体内火脉独盛,火性外浮,必定通体燥红,但那人却是面如白玉,九老见他年纪又不甚大,只以为他神通尚浅之故,那料到他那火性神通另居一功,小小年纪,却已修到了神光内敛,返朴归真的境界,那人下手又狠,瀛洲九老一个大意,竟被他瞬间连伤八人,鱼老眼看不对,忙使展“移天换地”的大神通,撕开虚空,护着八老逃走,一路逃到这里,却又被红衣人追着。

瀛洲九老向来心性淡泊,虽遭此败,也不如何放在心上,石老口中说来,只如述说寻常往事一般,水官真君却自来心热,万年苦修,终究还不能达到太上无情,万事不萦于怀的至阳境界,听得石老如此说,心下更忧,心道:“这些红衣人大杀四方,不知主何吉凶,如今天地一元将尽,一元又生,天地将生大劫,难道上天要借这红衣人之手来完此劫吗?”一时间不由的忧心重重。

他数万年修身养性,早已到了心清神明的境界,亦能知过去末来之事,只是如今一元将尽,一元又生,天地变幻,竟大异往常,他竟难以推算出其中奥妙。

葫芦公见他沉思不语,知他心意,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担心也是无用,自来天威难测,纵是我辈神通之士亦难尽知,更何况如今一元将尽,一元又生,正是旧去新生,天地变幻难测之时,我等既不能推算出天地真意,焦燥也是无用,倒不如安心守命,收养真神,以待天时。”那葫芦公手中一只紫金葫芦,原是当年天地初开,一阳初生之时,天地间阳和之气渐生,一日那天阳之地,一丝阳和之气忽地化而成形,转瞬间生藤结蔓,生出这个葫芦,乃是天地一阳之宝,葫芦公无意间得此宝贝,又得此宝之助,修成长生之体,炼成神通,水官真君向来佩服,只是此时看那葫芦却也被烧成焦黑一团,日后不知尚须多少功夫才能炼回原来威力,但见他却似毫不放在心上,心下更是佩服。

水官真君见葫芦公如此,不由的暗暗点头,心道:“我倒是浮燥了。”当下静心清虑,他重伤之下,连番恶斗,原本神气困顿散漫,此时这一收心静虑,便觉伤势稍轻,药翁自那盆中摘下两枚火枣,两枚交梨,递给水官真君道:“我这火枣交梨虽无有起死回生之效,却也能固本培元,对伤体最有好处,可惜,给这些童子的南明真火烤了,沾上了火气,效果大不如往日,不过也还有效。”

水官真君见药老虽然说的轻淡描写,却也知道药老这交梨火枣乃是天地初开时生成的灵根,大有固本培元之效,治病疗伤大有奇效,他向来和药老极熟,当下也不客气,接了笑道:“你这老儿便是小气,区区几颗火枣,几个交梨也如此看重,便不多给一些。”药老道:“虚不受补,你真元耗损厉害,我这火枣交梨又沾了火气,吃得多了,反为不妙。”水官真君知他所言不假,当下自己食了一枣一梨,又喂地官真君食了一枣一梨。他本来重伤之下,又连番恶斗,真元耗损厉害,食了一枣一梨,也觉精神稍震。

地官真君自方才喷出一口地黄真气退了敌人,又自昏迷,此时服了交梨火枣,微见好转,悠悠醒了过来,道:“嘿嘿,瀛洲九老也难逃此劫。”瀛洲九老与他早已相熟,听他话中颇有揶揄之意,知他向来如此,也不理他,回头看那些火衣童子个个手捏印诀,念动咒语,指挥锁魂绳,天空中百余根锁魂绳飞来飞去,蔚为壮观。

水官真君知道那些锁魂绳的厉害,见状不由的暗暗担心,却见鱼老浑如不觉,只不住念动咒语,那缸中阴阳双鱼被他咒语所催,在缸中游动更快,渐渐地首尾相连,在缸中化成一道白影,一道红影,红影白影动处,搅动缸水在缸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越来越深,忽听“蓬”的一声轻响,旋涡见底,缸底露出一座金桥,金桥上金光大放,映的天地皆明,那些锁魂绳一遇金光,竟然转动艰难。

为首那童子先见鱼老祭起阴阳双鱼,虽觉那旋涡中吸力厉害,但也不如何放在心上,满拟这次要擒了九老,立个首功,想不到那缸底却另有机关,他不知道那阴阳双鱼乃是开启缸底金桥的钥匙,当年鱼老初得此缸,见那阴阳双鱼生的古怪,灵性非常,每日吞吐天地灵气,连带的他也沾了不少光,竟尔修成真身,自此对这对鱼更是宝贝异常,平日无事时,便常常对缸研究,渐渐发现,那缸中之水亦是一件宝贝,本来那缸扁肚圆底,不过尺许大小,高底不过七八十寸,缸中水亦及清幽,但自外看去,却是清水幽幽,竟看不见底。

鱼老不由的大呼奇怪,待要倒了缸中的水,看看内中倒底有何玄机,谁知那水竟是倾之不尽,他此时已自得道,悟得天地玄机,知道神通之士,小小一件铍盂,只须在里面炼出虚空空间,便是盛尽五湖四海之水,亦非不可能,可是查看此缸时,却不见有何虚空空间的痕迹,心中十分纳闷不解,直到后来女娲娘娘炼石补天既毕,他与其他九老隐居瀛洲仙府,无意间破解缸壁上的古怪字画,这才发现缸底玄机。

此时缸水见底,现出金桥,金桥上金光大做,诸童子只觉锁魂绳上压力骤增,重如山岳,但却丝毫不慌,为首那童子笑道:“好,好,不亏是前辈上仙,手段当真是层出不穷。”话声末完,忽地喝道:“布阵。”诸童子听他号令,各自挥动法诀,催动锁魂绳向一起骤拢。

水官真君见识过诸童子绳阵的厉害,见众人锁魂绳向一起骤拢,忙喝道:“小心他们的绳阵。”鱼老笑道:“还用你说?”一时间金光更盛,那些锁魂绳被金光陷住,诸童子竭力催动法咒,却是转动困难,这才骤然色变,那锁魂绳一被金光陷住,鱼老念动咒语,逆转五行,只见锁魂绳上红光越来越弱,竟渐渐被金光吸去灵力。

便在此时,却见远处一行红衣童子驾云而来,正是方才追击水官真君的诸童子,那此童子见诸童子锁魂绳被金光陷住,忍不住笑道:“火十七,你真是无用,这许多人,竟被他金光陷住。”

为首那童子名字正叫做火十七,他此时陷于敌手,闻言不敢争辨,只道:“火元儿大师兄,大家都是为师父做事,出了事情,须是大家面上尽皆无光,你还不出手相助?”火元儿笑道:“好,看在师父面上,我便助你一臂之力。”他身边那白衣童子忽地道:“好一件水门法宝,火师兄,你只擒他人便可,休要坏了他法宝。嘿嘿,他这一件法宝不以虚空之术,竟能蓄储无尽之水,当真灵妙。”

火元儿应了,祭起锁魂绳,他见机极快,不待那金光陷住锁魂绳,便轻声呼喝,其他二十二名童子应声各祭锁魂绳,一时间二十三根锁魂绳已连在一起。

二十三根锁魂绳布成绳阵,登时威力大增,金光竟陷他不动,那绳网缓缓移动,一遇到锁魂绳便吸了过来,一时间越聚越多,威力也越来越盛。

鱼老心中微震,知他那锁魂绳每多骤一根,威力便增大一分,当下催动真言,那缸中双鱼越游越快,缸底金桥便越来越大,金光也越来越盛。

那锁魂绳先时被金光吸去了不少灵力,此时虽又骤数十根,但威力却大不及平时,那绳阵竟也渐渐被金光陷住,旋涡金桥中发出一阵吸力,要将一众锁魂绳吸入缸底,那时以水灭火,便可将之炼化。

双方此时斗法,都知性命交关,一旦落败,必定凶险莫名,各以本身真元催动宝贝,那鱼老更是盘膝坐下,眼观鼻,鼻观心,抱元守一,一阵阵古老而奇异的吟唱自他唇间流出,化做一片片灵力金光落入缸中,催动法阵运转,那些红衣童子也自半空落下,各寻石壁山间落脚,全力催动法力。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红衣童子自来仗着那锁魂绳阵无往而不利,此时忽遇高手,微一僵持,心下不免焦燥,便见不支,瀛洲九老和地水二真君看地明白,不由的齐齐暗叫一声“侥幸”,心知这些童子必竟沉不住气,再看鱼老时,只见他浑身上下汗如雨出,一遇微风,登时化做阵阵白气,众人都是此道高手,知道自来神通之辈修成长生之体,筋骨皮肉坚韧细密,那时气血神意内敛,化做九转金丹,内护元气不漏不泻,外护寒暑风煞不能内侵,不论何等酷热之境,也休想晒出他一点汗丝,此时鱼老汗如雨下,显是体内真元已催动到了极处,他此番纵然获胜,也必真元大耗,没有三五百年的功夫是修不回来了。

鱼老见众童子渐渐慌燥,也自心下暗道“侥幸”,便在此时,忽觉缸中阴阳神鱼发出一阵“嘶嘶”之声,声音怪异,与平日迥异,心下暗道:“奇怪,这神鱼我已养了将近五万年,可从末听到如此叫声。”他经年磨炼,这阴阳双鱼早已与他灵志相合,此时更查觉那鱼身上传来了一阵阵莫名燥动,忽然之间,只觉那阴阳双鱼身上竟生出一股股极强的气劲,竟是平日所末见,心下不由的又惊又奇。

这鱼缸神鱼原是他当年无意间得来,内中奥妙,便连他自己也难尽知,到他后来神通大成,也曾无数次将神念探入缸中,鱼腹查探,以希能尽解其妙,却又不见有何异处,然他心中总是隐隐觉得,此缸中另有大玄妙,但到底有何玄妙,却是说不出来。

此时双鱼燥动越来越是厉害,忽听得“轰隆”一声大震,天空中一个大雷打了下来,刹时间黑云滚滚,狂风骤雨忽地倾盆而下,众人都是神通之士,见这场雨来的古怪,心下各自惊异,不知主何吉凶,便在此时,双鱼“嘶”地一声怪叫,纵身一跳,竟尔跳起半空,双鱼跳起,缸中水无有双鱼搅动,渐渐平复下来,旋涡便自不见,旋涡既隐,那金桥便复又隐身水底,金光也自不见。鱼老不由的暗道:“该死。”只见金光隐退,半空中那锁魂绳压力顿失,登时又红光大放,渐渐结成一个大网,向众人罩来,众红衣童子不知何故,只以为是锁魂绳之功,各自大喜。

鱼老心下又惊又异,不知何故如此,那缸经他炼化,本已与他神意相合,虽不能尽查其奥妙,但平日做法,无不如意,今日不知何故如此,正自惊异,忽觉那缸底一股暗流涌动,便在此时,又见一条雷闪如山岳一般,电击而下,竟不偏不倚,正正击在那“八宝蓝玉钵”上,这雷电之力本是天地阴阳磁极所化,虽然威力无穷,但瀛洲九老个个神通深湛,自然御得,只是不知为何,鱼老此时只觉胸中神意燥动,神通竟然不听使唤,又隐隐觉得竟是缸底那暗流吸引着雷电击下,方叫得一声“不好”,那“八宝蓝玉钵”竟被雷电击的粉碎。

鱼老神意早已与此缸相连,此时“八宝蓝玉钵”受雷电轰击,便如击在他自己身上一般,只觉胸口如受锤击,“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登时萎顿在地。

原来,鱼老神意与那缸相连,那“八宝蓝玉钵”便如他的身体一般,玉钵既破,他身体便也受损伤,他一口鲜血喷出,那小小的“八宝蓝玉钵”也自四分五裂,说也奇怪,那缸中水平日不论怎么倒也倒不玩,但此时缸体裂开,那水却并不多,流下地来,遇土而没,转瞬间已没了踪影,更奇怪的是那缸破水流,那缸底金桥竟也没了踪影,众人依稀只见数道黑气一晃,随着清水流入地下,只是这个变故太过突然,众人只看的目瞪口呆,竟是谁也没有查觉。

此时风狂雨骤,只是众童子那锁魂绳乃是以真火炼成,大雨距那网阵尚有数丈,便化做阵阵白气,那锁魂绳失了金光克制,更向众人落下,众童子有意要戏弄众人,那锁魂网阵并不急急落下,只是缓缓一寸一寸落下,此时瀛洲九老和地水三官虽各受重伤,但必竟数万年修为,若是就此放弃,谁也不甘,各自手持宝贝,凝聚真元,要做最后一拼,便在此时,忽听半空中又是“波,波”的两声轻响,这两声响的虽轻,但却清脆异常,人人听的清清楚楚,抬头看时,只见那阴阳双鱼头上尾下,在半空中不住扭曲跃动,本来鱼儿乃是水中之物,离开了水便寸步难行,但这两条鱼竟似能凭空借力一般,每扭曲跃动一下,便上升数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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