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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娇纵》第一章 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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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的一个边陲小集镇,紧挨辽东,住户密集,是少数民族和汉人混杂居住的地方,周围是群山环绕,植被丰厚,水源充足。

这里周边的人们多以打猎为生,而集镇住户则以小买卖维持生计。

几天一次的逢集,猎人拿来动物皮毛换取食盐,米面,如有盈余再买些生活必需品,然后匆匆归家基本在小集镇不作逗留。所以一次集会上半天时间就完结了,然后各自预备下一次集会的需要。

集会一散,街道显得空旷起来,除了那些在集镇打尖住店的过路人还在张望着,好像渴望看到点什么新奇的事件,好给平淡来点小小的刺激。

就在一家以打铁为生的街边住户家里,却在上演一幕凄惨的打人后的事件。

屋里乱七八糟摆放着废旧烂铁,就连空气里也带着陈腐的铁锈腥味。

两间房,在前面稍大一点的房内,有女人压抑的嘤嘤哭泣。

这妇人四十来岁,一看便知久病在床,瘦弱单薄,一脸的憔悴,一身粗布衣的外表看上去更显沧桑。

再仔细看去,发现这妇人蛮有风韵,脸上虽有皱纹显露额头眼角,但眉眼间的清秀岁月并未抹去,想必年轻的时候定是个大美人。

妇人跌坐在地上,呼吸急促,一旁的地面上躺着脑袋流着鲜血的女子,妇人恨恨的咒骂着,顺着妇人的眼光,看到不远处的床上躺着个粗陋的汉子,打着雷鸣般的呼噜声。

妇人泪水成线,滴落在粗布衣衫上,努力的要把躺在泥土地面的女子抱在自己怀里。

躺在地面的女子面颊惨白,气息不存,随着妇人搂抱着的上半身,手臂像脱节般晃悠了几下,没有一点自主的撑力,显然不是死了就是晕厥了过去。

“该剁千刀的畜生啊!你打死沙粒啦!粒儿,醒醒啊粒儿,你走了,为娘的也不想苟活人世了!”

妇人颤颤巍巍放下刚抱在怀里的女儿,浑身打着冷战,虚弱的样子风都能刮倒,费劲的抓起一把砍刀,就要砍向自己的脖子,一声“妈呀”使妇人手里的砍刀“哐当”掉落在地上,砍刀随惯性摇摆着刀身,很快就静止不动的横成在地面。

妇人原本呆滞的瞳孔瞬间放大,噤声,胸部起起伏伏,紧盯着坐起身来的女儿,不敢相信眼前戏剧性的场景。

只见地面上的女子摸着自己的脑袋懵懂的坐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头好痛!”

摸着脑袋的手感受到黏稠的裹在发丝里的液体,沙粒急急的看向自己的手,是鲜红的血,自己在流血!

而且还是脑袋上的血,天!这是在哪儿?

睁大眼睛随着疑问,沙粒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妇人。

病歪歪的妇人看见女儿醒过来了,似乎有了些力气,几步挨近沙粒,如同经历了长途跋涉显得气喘吁吁。

“粒儿,你没死?为娘的以为女儿死了。”

妇人再度嘤嘤哭泣,带着伤心的喜悦仔细的盯着沙粒,真怕自己一眨眼变成了幻觉。

哭得沙粒脑袋嗡嗡如千万只蜜蜂在飞,看着身边的妇人。

再环顾四周,突然被眼前看到的残破屋子吓了一跳,还有那个妇人的话,听见妇人叫自己“粒儿”,还“为娘的以为女儿死了”,这,不是幻听,于是急急的看向妇人问。

“你是我娘?”

妇人哭得更厉害,还伴着一阵喘不上气来的咳嗽。

沙粒急忙伸出手向下摩挲着妇人的脊背,妇人的身体摸着瘦骨嶙峋,像钢琴的琴键,只是弹奏出来的是咳嗽,有些枯槁了,音色有些接近死亡的悲鸣。

“这剁千刀的把你打傻了?是啊,你是我女儿,沙粒。”

沙粒奇异的盯着妇人看,眸子精光闪烁,努力回忆怪异事件的前后。

自己明明是一个扔人堆就不见了的大龄28岁剩女,生长在单亲家庭,仰仗妈妈老同学的交情有一份公务员的工作。4月1日和未婚夫相约在山峡广场见面,却被未婚夫陈谦把两人一起时录制的沙粒的玩笑视频,搬上了这广场宽大的水幕!

沙粒记忆犹新,就像刚刚才发生的事,只见水幕里,一个妙龄女子慵懒的一抬手,妩媚开口。

“哈嗳!我是沙粒,如你所见,这就是我。嘻嘻,喜欢吗?那么4月1日此地见。”

就听见广场的人们“哦,哦”的吵杂声,仿佛在找这个叫沙粒的大胆剩女。

羞愤交加,沙粒猛烈转身打向陈谦,然而身体被脚底的鹅卵石颠了一下倒向地面,香消玉损,疑惑着,就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

当看到妇人眼里柔柔的母爱,沙粒结合眼睛所看到的、听到的、瞬间明白了,自己这是脱离了原来的世界,来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

面前满脸慈爱却病怏怏的妇人就是自己在异世界的母亲,这个穷窟窿就是自己的家。

当循着呼噜声看向床上,一个粗陋的汉子四仰八叉酣睡着,呼噜打得震天响,那个人大概就是自己在这里的父亲了。

听得很明白,妇人叫着自己的名字,沙粒,对,还是叫沙粒。

妇人爱怜的抱住沙粒,哭声无法截止,有些断层接不上气,即悲切又暗藏欣喜,嘴角颤动着。

沙粒近距离的感受着妇人的瞬间悲喜和无比怜爱,此刻都交集在自己身上,不知道该欣喜还是该感到悲哀?

唉!既来之,则安之,想回去也回不去了,换个活法试试。

面对现状,沙粒乐观开朗的个性展示了对突变环境的应对。

沙粒看妇人身体虚弱,强忍着脑袋痛,小腿一用劲半边身子巨大的疼痛袭来,还是勉强的站了起来,扶着妇人坐在凳子上,瞅妇人和自己的衣着不是现代人的装束,脑袋疼得钻心,揣着明白装糊涂也要问妇人。

“娘,我这是怎么啦?现在什么年代啊?我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妇人听沙粒问话,知道女儿真被粗陋的老子打傻了,更是哭得悲切。

“粒儿,你是被你爹打成这样的。真是打傻了,现在是永历年间,这里是永和小镇。我是你娘,叫卓眉,你爹叫沙弩汗,你叫沙粒。”

卓眉说着恨恨的盯着床上的汉子,沙粒也随娘的眼光看过去,床上的粗陋汉子翻了个身,只能看见魁梧的脊梁对着她们。

“为什么打我?我做错了什么?”

沙粒问完紧挨着妇人坐下,眼睛游离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卓眉把沙粒半拥在怀里,为沙粒拨开了今天挨打的前后经过。

原来是沙弩汗喝醉酒,又赌输了银子,推开自家门,看见病怏怏躺在床的卓眉,又看见娇弱的坐在桌边看着窗外的沙粒,沙弩汗瞪着血红的眼珠,双手抓起沙粒的肩胛衣衫,暴戾的举起沙粒掼向泥土地面。

沙粒的身体就像提线木偶在半人高的空中晃悠了几下,然后被重重的横摔在地面,顿时半边身子剧烈的痛感袭来,恐惧的大声哭喊着。

“娘!娘啊!。。。。。。”

没等沙粒再出声,沙弩汗粗劣的大骂。

“小贱种!我让你叫!”

拳头雨点般砸向已经毫无抵抗力量的沙粒,拳头砸在沙粒身上沉闷的响着,沙粒蜷缩在地面无力的蠕动着,嘴里还在叫着,只是声音小得如蚊蝇,还有点理智没有抽离脑子,这世上只有娘是唯一的依靠。

“娘。。。。。。”

卓眉早已从床上不顾一切的奔来,赤着脚踩在泥土地上顾不得呼吸不畅,悲愤的扑向地面的沙粒,用自己的病体覆盖在沙粒蜷缩着战栗的身上,侧仰头哀告的乞求着沙弩汗,眼神里尽是殷殷期盼沙弩汗能有点怜悯心。

“粒儿爹啊!千错万错我卓眉的错,我给你跪下了,你打死我吧!别打我的粒儿,求你给她一条生路,她还小啊!”

卓眉悲怆的声音响彻空间,沙弩汗的某根神经好像突然被牵动了,傻傻的瞪着卓眉溢满泪水的眼睛,停下了手脚,转身之际又像想起了什么,沙弩汗暴突着眼珠,那神态凶神恶煞,一脚狠狠的踢在沙粒挨在地面头上。

沙粒不动了。

卓眉惊恐的低头看向地面的沙粒,鲜血从脑袋的一侧流向了地面,悲怆的用尽力气喊了一声。

“粒儿。。。。。。”

急得一口气吸不上来差点就晕厥了,抡起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胸膛,那口气才顺畅的呼吸。费力的脱下身上的布衫捂住沙粒流血的脑袋,这一系列动作已经把卓眉折腾得奄奄一息,只剩下不费力气的流泪。

伤心过度,阻碍了卓眉的呼吸系统,最后只能傻傻的搂着沙粒的头不让再流血,有一声没一声的呼喊,直到用手探没了鼻息,卓眉瞬间万念俱灰,有了想死的念头,刚拿起砍刀要抹脖子,被沙粒的一声“妈呀”惊醒过来。

卓眉刚讲完就压抑着咳嗽,生怕自己的咳嗽再次招来沙弩汗的暴戾行径,只是捂住自己的嘴,鼻翼扩张的吸气,然后一声接一声的咳嗽。

沙粒听完妇人断断续续的讲解过程,手不间断的摩挲着妇人的脊背,再抬眼看着床上那个粗陋的汉子。

魔怔了!

这是怎样一个家啊?把人当沙袋来锤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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