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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野战连》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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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晴朗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六连全连战士集合在连队驻地的简易靶场上,在连长刘志远的指导下,进行战前实弹打靶训练。刘志远严肃认真地给战士们讲解:“同志们,在实战中,要沉着冷静,要学会利用稳固的障碍物为依托,提高射击精度,同时也更容易对付多个移动目标,要尽量减少暴露的身体部位,要善于隐藏自己,否则就会成为敌人的靶子,轻者中弹,重者会被打成马蜂窝。战场上是残酷的,是生与死的较量,也是是生与死的博杀,稍有疏忽都将是致命的错误,会导致严重的后果,一旦失误,是没有第二次生存的机会给你的……”

一辆绿色吉普车飞快地开进训练场,“嘎”的一声紧急刹车停了下来,团部通讯员急忙跑到连长刘志远面前:“刘连长,团部通知开会,命令你和指导员半小时后团部报到。”刘志远跟副连长安德海交待了几句,和指导员坐上吉普车赶往团部。

副连长安德海让大家原地休息。战士们聚拢在一起,谈笑风生。王长贵独自一人盘腿坐在地上,他嘴里嚼弄着一根青草,遥望蔚蓝的天空,若有所思。战士李宝全凑到了王长贵跟前:“长贵同志,是不是想卫生所的小护士了,听说那里面的护士长得可带劲了,一个比一个漂亮,而且都很温柔,很体贴,你下面挨了一枪,倒饱了眼福了,艳福不浅啊!”“想饱眼福,那还不容易,你下面也去挨一枪。”王长贵笑着说,旁边的战士们一阵哄笑。张福林此时也凑了过来:“兄弟,以后你在战场上就专打小越南的裤裆,绝他们的后。”战士们又是一阵哄笑。

安德海神情严肃地走了过来:“注意纪律,全体集合,五公里爬山越野,现在开始!”战士们迅速集合成松散队列跟着副连长安德海开始越野爬山。

漆黑的午夜,静悄悄的,天上不见一颗星星,偶尔一阵轻风吹来,树木哗哗作响。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战士在卫生所大院门口站岗值勤。

一行七人组成的小股越军特工身着解放军军装,巧然无声地穿过树林,悄悄靠近卫生所大院门岗。

警卫战士发现了不远有人影晃动,握紧了手中的钢枪,并且拉上了枪栓,刺刀闪着寒光。“站住,不许动,什么人?”其中一名警卫战士厉声喝道。“我们是巡逻的。”一越军特工用十分标准的中国话回答。“口令!”另一名警卫战士大声问道。隐藏在两旁的越军特工迅速从后面冲上去勒住两名警卫战士的颈部,用匕首割断了俩人的颈动脉和喉管。

卫生所值班室门口冲出三名持枪警卫战士。越军特工端起枪向三名战士射击,两名警卫战士当场身中数弹牺牲,剩下一名警卫战士中弹倒地后打出一排子弹,一颗子弹击中了一名越南特工腿部,随即另一越军特工打出一排颗子弹击中这名警卫战士腹部胸部,被击中腿部的越南特工瘸着腿走到这名受伤的警卫战士前,掏出手枪,朝其胸部开了三枪,又在其头部补了两枪。

值班室的一男军医听见枪响,未来得及穿上外衣就急忙跑出来查看究竟,见一排子弹扫射过来,他迅速躲开又跑进值班室,刚拿起电话,还未等他开口,就被一排子弹击中,男军医倒地牺牲。

越军迅速冲进医疗所内各房间,见人就射击,不论男女,不论是伤员还是医生。一番血腥屠杀之后,越军向卫生所内扔下多颗手榴弹和爆破炸药,引爆后迅速逃逸,剧烈的爆炸燃起雄雄大火,染红了漆黑的夜空。

野战卫生所方向传来连续沉闷的爆炸声,传到了十几公里之外的六连驻地,惊醒了正在睡觉的王长贵。此时,紧急集合的军号响起,六连战士们迅速起床穿衣提枪集合。

连长刘志远全副武装站在操场上,布置紧急任务:“同志们,野战卫生所遭袭击,情况不明。上级命令我们火速支援,三排就地警戒,一排二排向右转,方向卫生所,跑步前进!”战士们在连长刘志远的带领下火速前进。

六连战士赶到野战卫生所时,越南特工早已逃之夭夭。眼前的卫生所已成为一片废墟,断壁残垣仍在燃烧着,战士们在废墟里寻找着烈士遗体,一具具烈士遗体被抬到空地上并排放着,王长贵发现了护士方晓红的遗体,她早已牺牲,上身军装被血浸透,满脸都是喷溅的血液。王长贵用手擦去方晓红脸上的血液,将她抬到空地上。

战士们木然地看着眼前的几十具烈士遗体,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王长贵手里握着白色绣花手绢,眼里含满泪水。

几辆军车开到野战卫生所门口,警卫部队接管了防务。

晚上,六连连部简易竹屋里点着几盏马灯,将不大的房间照得通亮,此刻正在召开连干部会议。全连副排级以上干部全部到会,一排长朱喜才和其他几位排长坐在空炮弹箱上,连部文书正在给每个参会人员的糖瓷缸子里热水。

房间里烟雾缭绕气氛严肃,几位排长不停地吸着烟。刘志远在会上发言:“同志们,根据上级敌情通报,这次野战卫生所遭袭,是越军314师25团的一个特工小组所为,他们手段残忍,破坏性强,经常越境收集情报和袭拢我边民,现在已摸清这个特工小组就潜藏在老君山鸡冠岭一带,上级把除掉这颗钉子的光荣的任务交给了我们连,要求我们连组织一支精干的突击队,按预定方案穿插到老君山鸡冠岭以东15公里处的骆驼峰一带伏击敌人,打掉这颗钉子。”

指导员宋国兴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喝了口水,顿了顿嗓子说道:“同志们,上级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连,是对我们连的信任,我们连是光荣的英雄连,尖刀连,能打硬仗,敢于啃硬骨头,这次任务是艰巨的,也是光荣的。上级指示,突击队的成员必须是党员,政治可靠,个人技战术全面,组织上决定执行本次任务的突击队长由副连长安德海担任,大家讨论一下副队长和突击队员人选。”

朱喜才大口大口地吸着烟,香烟烧到了手指头,他才赶忙将烟头掐灭,又接着点上了一根香烟。二排长高强和三排长陈建勋争着表态要求担当副队长。

刘志远喝了口水,他看了朱喜才一眼,见朱喜才坐着一旁不说话,他沉默片刻,说道:“大家静一静,朱喜才同志你有什么想法和建议,说说看。”朱喜才扔掉了抽了一半的香烟,坐直了身子:“本人要求参加突击队,坚决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个人生死不重要,胜利完成任务最重要。”宋国兴插话道:“胜利很重要,但战士的生命也很重要,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拿战士的生命开玩笑,这次任务很特殊,无故的伤亡,要减少到零。”“是!”朱喜才答道。

刘志远和宋国兴交换了下意见,刘志远示意大家静一静,他接着说道:“现在我宣布突击队副队长由一排长朱喜才同志担任。”二排长高强一听副队长由朱喜才担任,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连长,我坚决要求参加突击队,论个人技术考核和作战经验,我不比朱喜才差。再说,我是已婚,睡过女人的,已经播下了革命的火种。朱喜才同志到现在为止还是个光棍汉!还没播下革命的种子,留下革命的后代,这是一个需要认真对待的问题,也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因此,我认为让朱喜才同志担任突击队副队长是不妥的,也是不合适的……”宋国兴制止道:“高强同志,这是会场,严肃点!”高强坐了下来,朝朱喜才做一鬼脸。

三排长陈建勋也不服气地站起来,要求参加突击队:“连长,我虽然是未婚,还没娶老婆,这个并不重要,可是要论野外打伏击,我有经验!”宋国兴摆摆手:“同志们,大家静一静,任务以后有的是,会更艰巨,更危险,大家随时都要有做好战斗的思想准备。”他在刘志远耳边低语了几句,统一了一下意见后,继续说道:“现在我宣布突击队队员名单,队长安德海,副队长朱喜才,队员元郎,向怀阳,李宝全,张福林,陈立昆……,元郎同志会说越语,对那一带地形很熟,明天由安德海同志带领大家去团部领取作战物资。”

朱喜才站起身来:“指导员,我有个请求,能否把我们一排三班的王长贵安排进突击队,他现在是副班长,枪法准,有实战经验,可作为狙击手,再说他是城市兵,高中文化,脑瓜子灵活,是个人才。”宋国兴示意朱喜才坐下:“王长贵这位同志我们也考虑过,个人技战术比较全面,而且是团里的射击标兵,也有一定的战斗经验,是个全能兵,不过,他目前还不是党员,所以我们没有把他编入突击队。”朱喜才小声嘟囔道:“打仗也不能光靠政治挂帅。”宋国兴紧皱眉头,表情变得严肃,刘志远连忙打圆场:“这样吧,为了圆满地完成这次任务,就破一次例,让王长贵同志加入突击队,火线入党。”宋国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好!”安德海也表示赞许。

朱喜才朝高强笑了笑,高强眯着一只眼,用左手比作手枪姿势对着朱喜才指了一下。

团部作战室内摆放着一沙盘,硕大的沙盘上面山头林立,标注着敌我阵地和众多雷区,执行作战任务的二营六连共十二名突击队员正和团首长们围坐在沙盘前,此次特种任务的目的就是要震慑敌人的嚣张气焰,打掉越军的这个特工小分队,血债血还。团长林震向突击队员们传达此次作战的意图和要求,认真分析行进路线上的地形地物,如何排除地雷,如何避开敌人火力点和雷区,以及如何设立有效的伏击圈和完成伏击任务后的撤退路线。

林震年近四十,身材魁梧,腰板硬朗,目光如炬,一脸永远剃不干净的络腮胡子,他声音洪亮:“同志们!这次作战行动特殊,任务艰巨,困难相当大,行进路上地形险要,你们要尽量避开雷区,秘密到达伏击地点,你们12名突击队员,后天晚上出发,争取拂晓前到达预定区域潜伏,发现目标后,速战速决,在敌人援兵之前撤出战斗区域。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克服困难,圆满地完成任务,等你们凯旋归来时,我们同饮庆功酒!”

团参谋长肖克俭表情严肃,锐利的目光从每个突击队员脸上扫过,然后大声说道:“同志们,这次特别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有没有信心?”突击队员们齐声道:“有!”

中午,团首长在团部食堂宴请突击队员,几个大方桌拼成了一张大长条桌子,桌子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各式蔬菜、水果及各种罐头,香槟酒围绕着长桌摆了一圈,每瓶香槟酒边放着一包中华香烟,大家围着桌子坐成一圈。

一排三班副班长向怀阳看见桌上这么多酒菜,抑制不住脸上的兴奋,悄悄将头偏向朱喜才,压低了声音:“排长,今天好多菜啊,还有酒,怎么搞得这么丰盛?”

朱喜才抽出一支中华香烟,向怀阳连忙划着了火柴给排长点上,朱喜才吐出一缕青烟:“这是壮行酒,也是断头酒,当然要丰盛些了!”“断头酒?”向怀阳一脸迷惑,见排长不吭声,他自言自语道:“那俺今天要多喝它几杯。”

向怀阳看了看桌上的酒菜,欲言又止,可他还是止不住地将头偏向朱喜才:“排长,俺想问你一句话,行吗?”“行,想问什么就说吧!”朱喜才说。向怀阳低声问道:“如果俺在战场上光荣了,俺家能拿到多少抚恤金?”朱喜才瞪了向怀阳一眼:“还没上阵地,你小子就开始怕死了,我看你还是回家种地算了,战场上子弹专往怕死的鸟身上钻。”向怀阳摇摇头:“排长,俺是农村来的,命贱不怕死,咱老家穷,地薄,没日没夜的在地里刨个一年也只能是勉强嗔饱肚子,俺十岁前没见过白面馍馍,村里看俺家困难,才推荐俺当了兵,俺是到了部队后才顿顿吃上了饱饭,俺爹死得早,俺娘身体也不好,得了软骨病,干不了重活,家里就靠俺哥支撑着,俺哥都三十出头了也没能娶着媳妇,俺娘为这事都愁死了。”朱喜才同情地看了向怀阳一眼,沉默了片刻,说道:“抚恤金也就是五六百元吧!”“五六百——”向怀阳有些惊讶地提高了嗓音。“小声点。”朱喜才说。向怀阳压低了声音:“这笔钱在咱农村都能盖房子了。”朱喜才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别说了,团长要讲话了。”

团长林震环顾了突击队员一圈,他站起身来:“同志们,在座的各位是我们团的骄傲,作为军人,我为你们感到自豪,打仗是我们军人的天职,是我们的本份,军人不打仗,还叫什么军人,不如回家种红薯,军人能够上战场扬眉杀敌,是军人的造化,是军人的福气,应该仰天大笑,只有在战场上才能体现出军人的价值,我们军人就是为打仗而生的,为了祖国的利益,为了人民的利益,为了胜利,也为了我们军人的荣誉,在战场上英勇杀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是**说的好,‘唯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勇士们!兄弟们!我等你们凯旋归来再饮庆功酒!”说罢,林震端起盛满香槟酒的搪瓷缸子,亲自给每一位突击队员敬酒。

吃过中饭,一队风姿窈窕的文艺女兵排着整齐的队列走进了食堂,女兵们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演唱了一首《我的祖国》,美妙的歌声在空中荡漾,突击队战士们听得入痴入醉,一曲唱罢,女兵们接着又演唱了一曲《血染的风采》,在场的战士被这首深情的歌声感动的泪眼迷离。

歌曲演唱完毕,林震和战士们热烈地鼓掌。林震走上舞台:“下面,我宣布联谊舞会开始,在座的每位突击队员同志都要跳,如果不会跳,也行,那就当众表演一个节目。”

轻音乐舞曲悠然响起,文艺女兵们主动大方地邀请战士们跳舞。突击队员中有几个不会跳的也只好硬着头皮红着脸和女兵跳起了交谊舞,元郎、向怀阳、李宝全从来没有跳过交谊舞,初次上阵,动作滑稽,身体僵硬机械地转圈,不是踩着对方的脚,就是撞着别人。向怀阳更像是机器人走正步似的,动作迟钝,表情呆板。

晚上,突击队员们回到了连队驻地,领回了作战物资,此刻,大家都聚集在营房里检查各自的装备,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着手榴弹、81—自动突击步枪、弹匣、子弹、军用匕首、钢盔、导爆索、TNT炸药、急救包、压缩干粮等作战装备,王长贵仔细地擦拭着手中的79式狙击步枪,检查枪保险选择杆,弹匣,校正瞄准镜,标尺,这时连长刘志远和副连长安德海走了进来,仔细地检查每一位突击队员的装备情况。刘志远嘱咐大家:“同志们,明天晚上行动时路上一定要小心谨慎,速度慢一点不要紧,千万不能暴露目标,到达预定地点后迅速秘密潜伏。今天晚上可以晚点睡,但一定要休息好,明天早上延迟三个小时起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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