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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镜鸿蒙》第164章 炼鬼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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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有好戏看了。”严昱边说着,边把程卿拉到角落安全地带。

云伯安和黄士季也都机灵得很,紧随着程严二人退至墙边。

于是,在万分紧张的局势之下,这四个帮不上忙的人,居然如热爱吃瓜的围观群众一般,蹲在角落,围成一圈,等着看仡濮大战黑幡的好戏。

只见仡濮招来的那些影子,慢慢汇聚成了一片,然后突然加快了速度,游移到了那团黑血之下。

那黑血本来就停止了移动,被影子包围之后,原本耸出地面的部分也逐渐向下沉去,就像是被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向地下拉扯一般。

眼看着黑血被越拉越平,影子们似乎是占据了所有的优势。可就在黑血即将被拉平之际,意外再度发生了。

原本被仡濮劈成两段掉落在地上的黑幡,竟突然双双颤动了起来,随后,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住了一般,“唰”地一下飞向了黑血与影子缠绕的地方,并将其团团绕裹了起来。

“这情况...好像有点不对...那仡濮,看来是未必能赢啊。”云伯安皱着眉毛,低声说道。

他观察着四周,想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但是让他失望的是,这塔内十分空荡,根本没有任何可做遮挡的物事。

“不对!糟了!这是炼鬼符!糟了糟了!是炼鬼阵啊!”一直紧盯着黑幡的黄士季,此刻突然大叫了起来,带着万分惊恐地伸手指向黑幡。

只见那黑幡之下,不知何物在不断耸动着,而原本漆黑无奇的黑色道幡上,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符咒,那符咒忽明忽暗,看起来极其诡异。

“什么炼鬼符?什么鬼东西啊?”严昱问道。

“我是听一个游方道士说起过...古时很多道士降妖,往往是用一个器物先将妖邪之物困住,或用玉石,或用其他法器。然后再想办法销毁。”

黄士季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可并不是所有道士都会把邪物毁掉的,或因道行不够,或是出于私心,他们会留着法器。差不多就像刚才仡濮扔出去的那个玉佩一样,那个玉佩里困的,想必就是他养的邪物。”

“说了半天还没说炼鬼符是什么?”严昱双眼紧盯着耸动的黑幡,对黄士季的磨磨蹭蹭说不到重点很是不满,再度发问道。

“后来术士们找到了驱使这些邪物的方法,便更加乐此不疲的养鬼。甚至有一些教派,为了让所养的邪物更加强大,会使用一种炼鬼阵,用类似养蛊炼毒的方法,让邪物们相杀相融,最后炼出一个鬼王以供驱使!”

黄士季不敢怠慢,一边死死盯着黑幡,一边用极快的语速说道。

“但是邪物越强大,克制其的道法也需要更强,否则很容易被反噬。所以在绝大多数的门派,这种炼鬼阵都是被明令禁止的!只有极少数道法高强的术士才能成功做出这种阵,但是那些道法高强的术士,一般都是出自名门,对于这种邪魔外道的法术是及其鄙视了,所以这个阵,已经失传了近千年了!”

黄士季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塔内空间狭小,仡濮都尽收耳底,不过他僵硬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波澜。

“呼啦。”黑幡突然停止了耸动,塌了下去。

众人登时屏住了呼吸,齐刷刷地看向那黑幡。

半晌,不见动静。

仡濮阴沉着脸走了过去,其他人想阻拦都来不及。只见他走到近前,一脚踢开黑幡。

只见那黑幡之下,什么都没有,之前纠缠着的影子和黑血都不见了踪迹。

“什么情况?毒液和影子们同归于尽了?”严昱皱眉。

“呵,此塔就是一个大炼鬼阵,想将我们都炼成鬼。”仡濮沉着脸说道。

他那阴森的表情和语气,辅以当下的气氛,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心怀忐忑四下张望的众人,很快就看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知道了仡濮并非是在危言耸听。

只见四周原本泛灰的墙壁,竟渗出了血水,一道道血痕在墙上越拉越长,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整个塔是一个炼鬼阵?”黄士季倒吸一口冷气,“那现在怎么办?!”

“慌什么!”仡濮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是这邪门的道术厉害,还是我仡濮家的秘术厉害。”

“我们要先想办法出去...外面的人不知道怎么了。”程卿现在更担心的是在外面的官云衣。

他们被困在塔内,外面却毫无反应。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外面的人也遇上了麻烦,甚至很有可能已经...她不敢再往下想。

严昱也是同样焦急,以老肖的身手,不太可能被悄无声息地干掉...可为什么他们被困到现在,外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先破了这个阵,只怕咱们谁都出不去。”黄士季环顾四周,“大家小心那些黑血。”他提醒道,只见墙上淌下的黑血正在悄无声息地接近他们。

之前分散靠墙的众人,此刻已为了躲避那些黑血而汇聚在塔底正中,黑幡所在的位置了。血流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触碰到众人了。

仡濮以掌心印地,在众人四周画出一个圈。说来也怪,那些黑血流到了他画出的圈上,就冒出一股白烟。黑血在圈外不断汇集,可就是进不了圈内。

“连我这火灼之术都破不了,还敢妄称鬼王!”仡濮冷笑了一声。

“可就算它们破不了你的火灼之术,你不是也同样破不了这炼鬼阵,彼此彼此,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黄士季吐槽道。

“哼,既然它们奈何不了我的火灼之术,我只需要将这火扩散出去便可。”仡濮冷哼一声。

“扩散?你莫不是要用神火咒吧?”黄士季倒吸一口凉气。

“又有何不可?”仡濮冷笑道。

“你疯了么?神火咒是同归于尽的招数,你想陪着这些东西一起死在这,可千万别带上我们!”黄士季不满道。

“你要是敢用神火咒害了我们,我立刻拉了包里的手雷,毁了此间所有的肉身,把你也困死在这。什么狗屁神镜,你更是想也别想!”严昱冷声说道。

“呵。”仡濮露出个僵硬的笑容,似乎是对严昱这自伤一千损人八百的威胁让了步。

“不能施神火咒,那就只剩一个方法了。”仡濮对着严昱诡异地一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打在他背上,将其击出了自己所画的保护圈。

这袭击来得太过突然,严昱没来及反应,就向外摔了出去。

程卿伸手想去抓他的安全绳,却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他摔向了那团黑血。

“你做什么!你疯了么!”云伯安惊叫道。

“救他!!!”程卿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

她求助地看向黄士季,后者却叹了口气避开了她的眼神,她心一横,便要自己冲出去,却被身后的云伯安一把拉住。

“云伯安!你放开我!”程卿喊道。

“不能去!”云伯安摇了摇头,手仍死死抓着程卿,以防她冲出去救人。

就在这时,那仡濮却径直从圈内走了出去,一抬手,从黑血中捞出了正在挣扎着的严昱。

严昱看起来可怖极了,一如之前的仡濮,七孔流血,惨烈异常。

仡濮将严昱抓起来,那些黑血便也顺流而上,迅速将两人围住,更可怕的是,那浸在血中的黑幡在此时突然扬起,又似先前一般,将一切都紧紧包裹在了里面。

严昱绑在肩上的头灯隐约透出些微弱的光芒,让众人能够勉强判断出他们的位置。只见那黑幡越缠越紧,里面的两个人似乎在不断挣扎着。

“完蛋。”黄士季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被炼了之后,就轮到咱们了。”

他来回绕了两圈,不行,他可不想坐以待毙!纵然无用也要一试了!黄士季想着,拔出匕首,这是他身上唯一的法器了。他一咬牙,在手上又多割了一刀,然后忍着疼痛,用血在仡濮所画的圈内又增画了一些符咒。

程卿和云伯安的注意力全在黑幡上,只见那黑幡之中似乎有一股极大的吸力,将所有的黑血都吸了进去,印在黑幡上的血红符咒越来越亮,之前还在挣扎的严昱和仡濮,此刻也已经完全没了声息。

程卿的心已经凉透了,她不想活了,彻底地不想活了。

已然疯癫,在疗养院里苟延残喘,生不如死的父亲;被困死在荷叶镇,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的母亲;胆小怕黑,却为了保全她而毅然放掉绳索,沉入那黑暗寒潭里的钟义;外面那个完全没了回应,凶多吉少的官云衣;加上眼前这个必死无疑的严昱...

她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有了!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不是被云伯安拉着,她早就冲过去与严昱一起死了算了。

绝望使她放弃了挣扎,她一动不动,麻木地看着那个黑幡。如果不是云伯安支撑着,她此时早就摔在地上了。

“啪!”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响起。

严昱的头灯,那黑幡之中仅存的微弱的光亮,熄灭了!

紧接着,众人身上的头灯也在忽闪了几下之后,全灭了。

一片漆黑...

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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