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欢声线发颤，眸子泛酸，顷刻间，酸涩的泪水便夺眶而出，打湿了她绝美的面庞，愈发衬得她的绝美倾城之姿。

彼端，渺渺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自楼下传来，“妈咪，妈咪——”

“去吧！”院长的背脊一下子弯了下来，仿佛在眨眼间便苍老了十几岁，满是无奈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苍老。

她极力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堪堪平复了胸间过快的起伏，唇间轻轻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笑得比哭还难看，随即摆摆手：“别让孩子等得太久。”

乔云欢转过身，缓缓走了几步，脚步微微一顿，回眸看了一眼有气无力的院长，用力吸了吸鼻子，夺门跑了出去。

“妈咪——”渺渺小姑娘一见乔云欢跌跌撞撞跑了出来，心脏顿时揪成了一团，鼻间带着浓浓的鼻音，冲她跑了过来。

乔云欢看着渺渺小姑娘脚下异常明显的虚浮，心，猛地一下子提紧，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渺渺——停下——”

话音方落，便见渺渺摇摇晃晃地直直朝后倒了下去。

乔云欢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在看到渺渺小姑娘倒下去的那一刹那，她只觉得她的整个世界轰然倒塌，放眼望去，一片灰暗。

院长听见乔云欢的尖叫声，急急忙忙跑出来的那一刻，见到的便是眼前的一幕——

眼看着，已经离渺渺只有一步之遥了，乔云欢脚下一个踉跄，浑身瘫软在地。

她磕磕绊绊地摸索着地面，连滚带爬地将渺渺小姑娘抱进了怀中，十指陡然间收紧，骨节泛白。

“欢欢！”院长垂眸迅速扫了一眼不醒人事的渺渺，心中“咯噔——”的一声，脸色一沉：“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救护车！”

院长的话宛若一地惊雷，顷刻间将乔云欢的理智拉回了些许。

她将渺渺小姑娘紧紧地抱在怀里，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嘴中振振有词：“救护车——对，叫救护车！”

院长看了一眼心急如焚的乔云欢，心知她算是指望不上了，便从衣兜里拿出一部老旧的手机叫了救护车。

“欢欢！”院长余光瞥见渺渺的小脸上那抹不怎么正常的灰白，沉默些许，还是开口问道：“渺渺这脸色不太正常啊！”

“渺渺——”乔云欢一把擦去面上的湿痕，心中的痛楚却并没有随之减少半分，她哽咽了良久，才缓缓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院长，悲痛欲绝道：“渺渺有先天性心脏病！”

“你——”院长气得太阳穴突起，斥责的话语到了嘴边，终究化为了一句：“作孽啊！欢欢，你让我说什么好？你糊涂啊，你糊涂！”

夜里。

乔云欢伸手替渺渺小姑娘捻好了被角，看着她不减半分灰白的面色，心中的酸涩顷刻间愈发的浓郁了起来。

“渺渺！”乔云欢修长纤细的手指一笔一笔的描绘着渺渺小姑娘精致的眉眼，“妈咪是不是太自私了？”

乔云欢垂下眸子，摇了摇头：“都是妈咪的错！如果不是妈咪太过于自私，想一个人霸占着你——”

乔云欢眸间一酸，深吸一口气：“也许回到了你爹地的身边，渺渺就不用跟着妈咪到处受苦受罪了。”

五年前，虽然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那个男人的真容，但是凭着那个男人滔天的权势和雄厚的财力，渺渺的病于他而言，肯定不会如此棘手。

乔云欢不敢想，如果她再这么一味地拖下去，渺渺的病情到底会恶化到什么样的地步。她不敢赌，也不能赌，更是赌不起——

她无法想象她的生活中如果没有渺渺会怎么办。

乔云欢缓缓阖上眸子，一遍又一遍地暗示自己，她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了，苍白纤细的手指陡然间将衣角绞紧。

她垂眸轻轻抚了抚渺渺小姑娘光洁饱满的额头，在渺渺的额间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心道，渺渺，妈咪肯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妈咪！”

耳边传来渺渺小姑娘虚浮无力的声音，如同一束明媚的春光，将她完完全全包围在其中，顷刻间，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感觉。

“渺渺！”乔云欢惊呼一声，连忙站起身，将床头的呼唤电铃一把扯过，用力一按。

“还有哪儿不舒服的吗？”下一秒，乔云欢随手将电铃放下，将渺渺小姑娘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疼！”渺渺惊呼一声，苍白的唇瓣中缓缓溢出的字眼就好似一声声猫叫，低若蚊蝇：“妈咪，渺渺好疼！”

乔云欢心间传来一阵阵抽痛，她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渺渺小姑娘苍白的小脸，俯身柔声道：“渺渺乖，妈咪明天带你去见爸爸，好不好？”

“不好！”渺渺小姑娘赌气地撅起小嘴，冷眼看了看乔云欢，决定不再理她，迅速翻了身，选择背对着她。

“渺渺！”乔云欢强行佯装出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缓缓绕过了病床，在渺渺身前站定。

她深吸一口气，过了良久，才试探着叫了一声：“渺渺！不只是爸爸一个人哦，还有跟渺渺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呢！”

乔云欢不敢笃定地说那个孩子长得跟渺渺一模一样，不过，既然是双胞胎，那么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同卵双胞胎吧。

渺渺小姑娘仿若未闻，仍旧没有反应。

乔云欢沉默不语，她知道渺渺现在根本睡不着。

她垂眸看着渺渺小姑娘病怏怏的笑脸，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悄然在心间蔓延开来。

她的渺渺，她又何尝舍得忍心送走？只不过，到了现在，她已是穷途末路，完全没有了任何选择的余地。

乔云欢轻轻别过脸，狠下心不去看渺渺小姑娘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渺渺！”乔云欢满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修长的指尖贴上了她冰冷的小脸上，诱哄道：“爸爸那里有好多好多玩具和小蛋糕呢！明天，我们去找爸爸和哥哥，好不好？”

“不好！”双眸陡然间睁开，渺渺稚嫩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尖锐，“啪嗒——”一声，将乔云欢的手指狠狠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