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凡。”宇铭叫道，向宇凡走过去。

“大哥。”宇凡应道。

宇铭刚好走到了宇凡的面前，他望了一眼那个黯魂间，然后对宇凡说道：“你还锁着那个天使？”

宇凡没说话。

宇铭将手搭在宇凡的肩膀上，说道：“还是早点放了她吧，万一被天使族族长发现可不大好。”

“不可能。”宇凡倔强地说道。

宇铭叹了一口气，说道：“宇凡，不是大哥说你。天使族与我们种族本来就不相来往，你却非要那样与她纠缠不休，甚至还要去蜕变自己。你所承受的痛苦她未必能想象，为了一个天使，你觉得值得吗？”宇铭说完，下意识去看他那双淡蓝色的双眼。

宇凡低声说道：“大哥不用再劝我了，我都已经在这条不归路上了。更何况，她也是痛苦的，被我锁在这地狱。”宇凡扭头，看了一眼那小房间的门。

“既然痛苦，又何必逞强？”宇铭紧皱眉头，说道，“宇凡，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宇凡摇摇头，说道：“大哥你别再说了。”

宇凡一向和宇铭比较亲近，以往宇铭的话他都会听，可是这一次，他听不进去。不管是谁劝他，他都决意要去承受那蜕变之苦。

只要熬过去，一切都会变好的。

他做这一切为了什么，他没忘记。

而在天使族这边，那个叫羽柔的天使正蹑手蹑脚地朝那个坐在亭子里发呆的天使走去。

“逸轩！”羽柔大叫一声，把那个叫逸轩的天使吓了一跳。

逸轩白了她一眼，说道：“羽柔啊，你要吓死我啊？”

羽柔哈哈大笑，一个飞身跃进了亭子里，坐在了逸轩的身旁，说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发什么呆啊？”

逸轩摊了摊手，轻声说道：“没什么啊。”然后他看向羽柔，笑着说道：“你又偷懒？”

“你不也是！”羽柔用手托住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就我们最懒，当了守护天使以后还老是回来偷懒。倒是姝芩啊，快一年了都没回来一次，真是个恪尽职守的守护天使。”

逸轩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看着远方，低声说道：“是啊，成年以后，我就没见过她了。”

“真是没心肝的朋友啊。”羽柔开玩笑地吐槽着。

逸轩望着天堂边界不断升起的薄薄的云烟，眼睛眨了眨。真是有些想念姝芩那丫头了。

要不要感应一下她呢？

这是天使族之间的能力。成年以后的天使可以感应另外一个成年以后的天使，听见那个天使心里在想什么，甚至可以与其进行短暂的心内对话。但这个能力是会付出代价的，每用一次，就会失去两根羽毛。翅膀对于天使族是很重要的庇护工具，每丢失一根羽毛，意味着天使在遇到危险的防御能力降低两个系数。一旦羽毛掉光，天使也将死去。

犹豫再三，逸轩还是决定感应一下姝芩。丢掉两根羽毛而已。

当他双手合十放在心前的时候，一旁的羽柔似乎看出了他想做什么，伸手打掉他合十摆在心前的双手，有些诧异地说道：“逸轩，你该不会想要感应姝芩吧？”

“嗯。”逸轩点点头，重新摆上姿势，却又在一秒后双手被人按下，羽柔表情严肃地说道：“你傻啊，有必要么？想见姝芩以后有的是机会，羽毛丢掉了就没有了！”

“两根羽毛而已。”逸轩轻描淡写地说道。

她依然维持着按压着他的双手不让他动弹的姿势，逸轩无语地说道：“松开啦羽柔。”

“我不。”羽柔的态度挺强硬的。

逸轩这才无奈地笑了笑：“好啦好啦，我不感应就是啦。”

“你保证。”羽柔一脸不太相信的表情。

羽柔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在每件事情上只要是好的她便会坚持，不好的她便坚决反对。她是个重情义的天使，逸轩知道，她也是为了自己好。

于是他笑着说：“好好，我保证。”

羽柔这才松开了他的手。

“不知道姝芩那家伙这一年都过得怎么样了呢？”逸轩的语气很平静。

姝芩，你还好吗？

“不好。”姝芩停止了感应，而后低声说道，“我不好。”

她抬头看着窗外不停溅起的火花和一阵接一阵的可怕的尖叫声，不禁觉得头皮发麻。

地狱确实是可怕的，不像天堂那么安宁祥和。

刚刚听见逸轩在心里说着，姝芩，你还好吗？她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来了。

他们多久没见过面了。过去的日子真的很美好，美好到她现在一想起来就想哭。她想念那个无忧无虑的天堂，她想念所有的朋友，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

这是她在这一年里第三次感应逸轩了。

每次她觉得孤冷的时候，她都好想跟逸轩说说话。可是三次感应，她都只是听着他的内心独白，没有开启心内对话。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她怕她会对他说出所有的痛苦，所以，她不能说话。

她不希望他为她担心。她也不希望他费力来找她。因为她与宇凡之间的事，她想要自己解决。更何况是她答应过宇凡的，她喜欢他，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两根羽毛缓缓地从她的翅膀上飘落下来，慢慢地飞舞着，直到落在冰冷的地板上，躺着不动了。姝芩静静地看着它们，这一刻平静得她心里没有了任何杂念。

姝芩轻轻闭上眼睛，天堂那缓缓升起的薄薄的云烟便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姝芩，找到逸轩没有啊？”羽柔把手搭在姝芩的肩膀上。

姝芩摇摇头，说道：“没有。都不知道他藏到哪里去了。”

“哎呀你真笨吖。”羽柔无语地说道，“他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啊？”姝芩一脸茫然。

这时一缕青烟从姝芩的后背飘了出来，晃了两圈，变作了逸轩。好家伙，他原来藏在她的背上。姝芩瞪着眼珠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哈哈，姝芩啊，你根本找不到我嘛。”逸轩得意地笑了笑。

“你们在干什么吖？”

三人循声望去，是羽柔的姐姐茉怜。

“姐，你又回来偷懒。”羽柔笑着说道。茉怜是已经成年的一个守护天使。

“哎哟，还不是因为想你了，回来看看你。”茉怜笑了笑，接着说道，“话说，你们在玩什么啊？”

“玩捉迷藏啊。”羽柔说道。

茉怜挑了挑眉，说道：“这么无聊哦你们。”

“……”羽柔给她一个白眼，说道，“不然你说玩什么比较好玩？”

茉怜笑了：“带你们去凡间玩？”

“好啊好啊。”三个小朋友兴奋地大叫起来。

“等等……”茉怜忽然皱了皱眉头。

“嗯？怎么啦，姐？”羽柔问道。

茉怜转头对着他们说道：“真是不巧，这次可能不行。我守护的凡人遇到了一点麻烦，我得去给他做做心理辅导。”

“哈哈，心理辅导？好吧。”羽柔说道。

茉怜摸了摸羽柔的头，说道：“下次再带你和你的小伙伴去凡间玩一玩。”

“嗯。”羽柔听话地点点头。

这一年他们才十岁，没能下凡。后来十八岁的时候他们才成功去了一趟凡间，正是那一次，姝芩遇见并认识了宇凡。

宇凡……又想到他了。

不管她从哪里开始回忆过去，似乎终点都是他。都是他。

姝芩睁开眼睛，眉头还有些紧皱。忽然间就看见了蹲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看的宇凡，她心底一凉，倒吸一口冷气。

“你……来了？”姝芩轻声说道。

宇凡面无表情地应道：“嗯。”

姝芩把头扭到一边，不敢去看他。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了，盯着她看了多久了。

两个人好像没有什么话说，空气里都是沉默的尴尬。

“你肚子饿了吗？”宇凡忽然间问道。

姝芩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

话音刚落，她的下巴就被勾起，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吻住了她的双唇。他用舌头撬开她的贝齿，她以为她又要被噬取和掠夺一番了，没想到他的舌带入的竟然是一股甘露。

很甘甜。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姝芩轻轻闭上眼睛，一边品尝着甘露的味道，一边用舌头去迎合那条在自己口齿之间狂舞的舌头。她的舌头与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互相缠绕。这个味道让她留恋。她甚至将舌头伸入了他的口中，想要索取更多。

直到那最后一滴甘甜流入她的喉咙，姝芩才收回了自己的舌头。她停下来，脸红着低下头。很久了，她很久没有那么主动地吻过他。

宇凡似乎觉得还未尽兴。于是他一把搂住她的腰，又吻住了她的唇。姝芩出于本能地挣扎着，那双雪白色的翅膀也“呼啦呼啦”地展露出来。

宇凡却并不松手，疯狂地吮吸着她口中的甘甜。

又来了吗？明明上一秒对她还那么温柔，现在又要变得粗暴了吗？

姝芩手撑着地板，她一往后挪动自己的身子，他的手就用力收紧她的腰，来自腰间的力量迫使她停留在他的怀里。

她往左摆自己的头，好不容易挣开他的吻，可是下一秒他的唇又覆了上来；她一边往右摆自己的头，在两个人的薄唇分离的瞬间叫他的名字：“宇……”还没叫完整，她的嘴唇便又被堵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而姝芩的额头上已经是汗水涔涔，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之间就连接个吻也需要很吃力了。

宇凡看着姝芩喘着气的样子，伸手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他看见了她展开的双翼，他不禁皱了皱眉：“你觉得我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