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了，乔菲和程家阳从单词的用法讨论到了语法的连贯，从段落讨论到篇章。困意一点一点涌出来，慢慢的，乔菲越来越睁不开眼，抬头看看程家阳，却突然乐了。

乔菲：家阳，家阳！

程家阳也发困，艰难地抬起头：怎么了，乔菲？

乔菲贼兮兮地笑开了花，她指着程家阳的脸不说话，眼睛却在程家阳脸上不住打转。

程家阳：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一问，这下好了，他觉得乔菲的嘴角笑得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程家阳越看越莫名其妙，刚想摸摸自己的脸，乔菲就一把拍开他的手。

乔菲：别动，别动啊，等着，我去拿手机来拍张照。

“咔嚓。”

乔菲喜滋滋地打开照相机，压住程家阳想要添乱的手，给程家阳拍了一张大头照。这才满意地放开程家阳。

照片里的程主任简直表情满分，清清楚楚把“不明不白”几个大字写在了脸上。当然，最突出的，还是那双闪亮的大……

乔菲惊喜地大喊：主任，你变成双眼皮了！

程家阳：。。。

（哈哈哈，主任太困变双眼皮了，好想看黄轩演这段~~）

凌晨3点的钟声终于敲响。

程家阳放下资料对着乔菲说：乔菲，已经3点了，该休息了。

乔菲耷拉着头，却强撑着精神道：家阳，你先睡吧，我不睡了。

程家阳把乔菲手里的资料拿下来：乔菲，人最低也要保证3小时的睡眠时间，否则你牺牲的就是明天一整天的效率，今天就到这儿吧。

乔菲：我觉得我去洗洗脸还是可以撑下去的。

乔菲从椅子上站起来，却突然头晕，脚下一软，差点摔倒。程家阳急忙扶住她。

程家阳：磨刀不误砍柴工，该睡觉的时候就要去睡觉，明天6点我们准时起床。

乔菲觉得越来越晕，好像自己的大脑快要罢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和平常不太一样，看来真的需要休息了，只得点点头：好的。

程家阳扶着乔菲到了卧室，乔菲晕晕乎乎地靠在他身上，眼前的东西开始打转，好像喝醉酒了一样。

程家阳关切：怎么了？

乔菲伏在他肩上摇头：没什么，可能今天太累了吧。

乔菲拖着虚浮的脚步走的歪歪扭扭，程家阳不得不搀着她的腰。

两人一路拉拉扯扯地走进卧室，程家阳一边扶着乔菲一边还得防止她撞到东西，终于幸苦地把乔菲搬到了床上。

乔菲在床上躺好，紧闭了一会儿眼睛，才恢复过来。

程家阳用手指蹭蹭乔菲的脸颊：你怎么像喝醉酒了一样。

乔菲：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没吃什么东西啊，难道是咖啡的问题？

程家阳：明明是你身体虛，还怪咖啡，每天还不肯跟我锻炼，非得我拿人魔的身份压你才行。

乔菲撅嘴：哪有，我只是今天突然累了而已，以前可不这样，睡一觉就好了。

程家阳：好，那就好好睡一觉。

程家阳温柔地注视着乔菲，乔菲闭上了眼，又忽然睁开。

乔菲：家阳，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程家阳：什么问题？

乔菲：其实，我一直想知道，那一天，你为什么会留下来？

程家阳：你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对吧？

乔菲点点头。

程家阳轻抚乔菲的头发：我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就像你说的，我也喜欢和你斗嘴，喜欢和你工作，习惯了和你在一起的时间，甚至习惯了你的指手画脚。

乔菲：我哪里有指手画脚？

程家阳笑：你那还不叫指手画脚？天天替我帮倒忙，脑袋里整天想着一堆不着边际的鬼点子。

乔菲：我还不是看你那时候喜欢文老师却不一直敢说，替你急得慌，我是真的想帮你。

程家阳逮住重点：你为什么想帮我？

乔菲：我，，

乔菲一时语噎。

程家阳：那好，我换种方式问，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乔菲：准确地说，我是欣赏你。一开始，你是程人魔，我觉得你特别自大，但后来成为你的实习生，我又慢慢发现你这人其实心不坏，从你身上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虽然你在工作上对我没那么友善，别人都觉得你在刁难我，但对我来说这反而是一种激励。

程家阳：刁难？我有那么坏吗

乔菲翻了个白眼：你想装作不记得？

程家阳：我确实不记得了。

乔菲打了个哈欠：我也不记得了，我困了。

程家阳盯着乔菲：我也困。

乔菲有点心虚：你睡床，我睡地？

程家阳的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你不怕我半夜又掉下去？

乔菲：也对，你睡觉不老实，要不然，你睡地，我睡床？

程家阳不说话。

乔菲的眼神不自然地飘向别处，迟疑了一会，一字一顿地开口道：不然，，，一起睡？

从程家阳躺到她身边起，乔菲就开始不淡定了。程家阳的胸膛伴随着呼吸起起伏伏，也把乔菲的心跳扰的乱了调。

不过乔菲可以明显地察觉到不淡定的绝对不是她一个人。程家阳的的呼吸声显然比平时要重。

乔菲能感觉到他在竭力地调整呼吸，想把紧张给压下去。不过，他没有成功，这是显然的。

两个人，性别不同，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而他们的关系还恰好是情侣——热恋中的情侣。

齐了！

乔菲想不多想都不行，何况这个注意还是她提出的。尽管那是乔菲在一时心慌中说出口的，但程家阳还是默认了。

这和上一次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完全不同，现在他们是完完全全的恋爱关系。

乔菲心中像有万千头马奔过：万一擦枪走火？

乔菲面红耳赤，天啊，我在想什么。要是被程家阳知道了……但话说回来，乔菲转动眼珠瞟向旁边：程家阳在想什么呢？

程家阳可以听到乔菲在不停地咽口水，他以前从没发现夜晚有这么安静，安静到程家阳的注意力不得不集中在乔菲的身上，每一点点动静都传递地特别清楚，乔菲挪动了一下身体，乔菲蜷了一下手指，乔菲的呼吸卡了一下，乔菲的头在黑暗中稍微向他偏了一点，乔菲，乔菲……

程家阳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一张床上，两个人故意睡得很开，一个在最左边，一个在最右边，完全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竟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炽热的体温。

乔菲真想拉起被子把自己埋起来，但她不敢动，只要一动，被子另一头的程家阳就会感觉到，所以她死死地僵着，程家阳那边也是这样，挺尸般地躺在床上。这夜，到底还睡不睡了？？！！！

两个人都还没睡，也没说话，但谁也没点破，彼此心照不宣地在那僵躺着。

马上都快要到四点了，明天还有一整天满满的工作。

程家阳终于忍受不了：乔菲？

乔菲一个激灵：嗯？

程家阳往床中间挪了一下，拍拍身旁的空位：过来一下

乔菲一点一点地往程家阳身边挪，挪一步，再挪一步，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指，程家阳一把抓住乔菲的手。两个人的掌心都热得发烫，沁出了微微的汗意，牵起来滑滑的。

手被程家阳握住，乔菲撑着身体的胳膊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跌在床上，程家阳乘势接住她，把乔菲拉到自己的怀里，两个人的姿势重新洗牌，乔菲发现自己被程家阳圈在怀里，窝在被子里裹住。

乔菲刚想说话：家……？

程家阳就按住她的手：别说话，也别动。

程家阳搂紧了乔菲：就这样，睡觉。

乔菲斜躺着搭上程家阳的胳膊，靠在他的肩窝上，发现现在确实比刚才僵硬的姿势要舒坦多了。

这样和程家阳躺在一起，反而不像之前离得开开的那么拘谨，乔菲又找到了平时和家阳相处时熟悉的感觉，心跳渐渐放缓，程家阳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乔菲的手背，乔菲的头发也蹭蹭程家阳的肩头，空气慢慢的流动，困意越来越浓了。

迷迷糊糊的，乔菲听到程家阳带着睡腔的声音低语：晚安

乔菲的嘴角带起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笑：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