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生气了，”那人抬头，掐着她手腕的手微微动了动，“凭你的良心，你敢动一个比你年长的大人嘛？虽然他没什么法力，没什么习武的功底。但我却相信你动都不敢动！”

“何以见得？”顾成竹反问。

“因为我了解你。”

男人忽变一女子形态。

披着长而柔软的发，脸上扑着少量的胭脂水粉，唇色动人。

顾成竹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轻声道：“娘……”

“是啊，是娘啊。成竹，这女孩子是坏人，你可是同她一伙儿？替娘杀了她吧，好好地证明你自己，让你娘看看你的实力。”

“顾成竹，成竹……不要。”

“成竹，娘不会有错的。来呀，杀了她吧。”

“成竹！”

顾成竹狠狠的摇头：“别说了，你不是我的娘。”

女人掏出了一条手链，随手丢在地上，一只手突然往汤筱缘的脖子上掐，对着顾成竹说：“怎么不是你的娘！这条手链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是我从你身上扯下来的！是我当年亲手给你戴上的！不要动！”她喃喃道，忽然把脸对着汤筱缘，“我可不能保证你这细细的脖子会不会被我掐断。”

见她的脚离地面距离越来越远，顾成竹冲上前，猛得一推：“不，娘……就算是我的娘……也不会的。她是好人，她汤筱缘也是好人！”

好人？哈哈哈！

女人忍不住笑起来，那样好看的她却是特别的滑稽。

眼睛一圈是红肿的，细细地眯在一起，几乎是看不见了。嘴巴总是怪异的勾起，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你啊，”她放手了汤筱缘，腿软的她自然是缩在一旁。女子步步紧逼着顾成竹：“怎么就听不懂娘亲的话呢？”

“来到这里，听不懂娘亲话的人，一个一个，都死了！你要想一样吗，成竹？”

她猛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指着顾成竹叫道：“你还有剑呢？为什么不来刺娘亲啊？你若是刺了娘，你想要的东西，可自然到手。当然，刺了她汤筱缘也可以得到！来啊，快啊！”

“不，就算你不是我的娘，汤筱缘不是汤筱缘……我，我也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做不出来。”

“好孩子。可惜的是，你的良心是致命弱点。”

她一掌就把比自己小的多的顾成竹推的老远。

只觉得脑袋一阵晕乎乎的，嗓子里又甜又涩。

完蛋了！这病……

“呼呼……咳咳，顾，咳……顾成竹，你还好吗？”

“还有心情关心别人？被束缚绳困着还敢动弹？你们两个今天都得死！”

女子四处张望了一下，拖起倒地的顾成竹，就把他腰间的那把剑抽了出来。这剑上泛着寒光，尖利的刀刃似乎轻轻一划就可以让人一命呜呼。

一把好剑啊！

女子一抹隐不去的笑容，抬手就往汤筱缘的身上捅去。

这下，她才是真正感觉到了，一瞬间的绝望的滋味。

带着温度的水轻轻溅到了她的脸上，随之滚落，哽咽的声音有说不出的难受。

她睁开眼。

顾成竹愣在前面，嘴角一丝血迹，一往有神的眼睛，此时只剩下一层朦胧的自己。

女人不见了。

那把剑落在地上，使之各处，满是血迹，像一朵又一朵绽开的罂粟花，分外刺眼。

她的手微微松动，很显然，束缚绳已经随着那女人一并消失了。

“顾成竹？”

他哪里还有回应的力气？两个膝盖往地上“咔啦”一跪，就把重重的头磕在了墙上。

她慌忙扶起顾成竹。

一股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顾成竹？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

“顾成竹，你怎么了？”

还是没有回应。

“成竹，你还是不是成竹？”

这是一个十分可笑的问题。

如果是以前，顾成竹一定会笑嘻嘻地告诉她想要的答案；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面前的，确确实实是顾成竹，一个满是血迹的顾成竹，一个仅仅只剩半口气的顾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