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你，是我妈妈倒霉。”沈依依心情一下子变得很低落，从沈盛昌的手里抢过成绩单。

“制造事故的人都得到了报应，你放下吧。”沈盛昌对于当年的事情也很抱歉。

“你还没有得到报应，如果不是当年你花心，我妈妈就不会每天关在房间里哭，自从咱们家有钱之后，你回家睡过几次。如果不是因为你和酒家女纠缠，那个黑道大哥就不会找你麻烦，我妈妈就不会死。”沈依依压抑的多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当年是人为制造的意外，爸爸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妈妈，爸爸只有你妈妈一个人。”沈盛昌在今天才知道女儿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怨气，依依妈妈虽然在外人面前是大姐大，但是在有了依依之后回归家庭，外面的风风雨雨，打打杀杀已经不是刚刚入行的样子。带着兄弟们尝试转行，交际应酬应接不暇，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依依的妈妈越来越不理解。夫妻之间的争吵变多，猜疑丛生，依依妈妈的眼泪开始让沈盛昌烦躁，更加不愿意回家。

“这一切现在已经没有了意义，妈妈已经不在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的错。”沈依依跑到二楼眼泪鼻涕一起留下，卧室门砰的一声刺耳。

这不是快乐的一天是最糟糕的一天。

第二天不会因为你的坏心情就来的晚一点，太阳照常升起，阳光明媚也照不进人心里的灰暗。

沈依依哭肿的大炮眼让陶方安问不出口，沈依依躲避的眼神让陶方安只是默默结果依依的书包，不在把眼神飘向她。

史晓红看到沈依依的眼睛，凑到沈依依的脸前，“这是最新的化妆方法吗？实践证明不好看，还是算了，楚楚可怜不适合我们这种青春美少女。”史晓红的搞怪自恋，让沈依依低沉的心情一下子见到了一丝光明，破涕而笑。

“对，既然无法回去就只能这样了。”沈依依给自己打气。

“什么意思？”晓红不适合任何感悟的东西，听不懂。

“意思是咱们要上课了，如果被抓进秃头哪里，就回不来了。”沈依依拿出课本，心情的乌云在散去，但是心底的记忆不是那么轻易抹去的。

在和沈盛昌大吵一架之后，沈盛昌对待沈依依多了一份讨好，每天沈依依放学回家，晚饭已经准备好，当时是从饭店买回来的，都是沈依依喜欢的。早上叫沈依依起床的时候也温柔了很多，不再是威胁加恐吓。沈依依还是没有和老爸说话，每次想到妈妈在夜晚哭泣的声音，到嘴的话就说不出口。好像这样是对妈妈感情的不忠诚。

沈依依知道就算是自己不原谅老爸，他还是自己的爸爸。爸爸对自己没有任何不好，虽然有的时候严肃一些但是应该给予自己的温暖和爱都在付出。心里的这道坎总是过不去，如果在那天没有说出来，如果自己没有对老爸提起，这一切就在心底就好了。现在一切都不知道要怎么往前走。

沈依依的生活在继续，好像一切没有变，周一到周五的学校生活，周末的武术课多了一个学生，只有和呆子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才会放心的笑，忘记了对妈妈的愧疚。

沈盛昌工作忙，总是不回家的时候，沈依依只是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有点无聊。现在每天只有回到家就能看到老爸，反倒是不愿意早早的回家了。

沈依依到办公室上交全班的档案资料，小白兔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直响，小白兔拿起手机一次一次的挂掉，还总是躲避着沈依依的视线。

“老师，你先接电话好了，我一会给你汇报上交情况和大家填写中的问题。”沈依依就这样站在小白兔的桌子边，等着小白兔接电话，衣服体贴老师的样子。

小白兔在沈依依的注视下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电话刚刚接通，最快的速度抢话“保险我不需要的，我很健康也很幸运。谢谢。”小白兔的语速加快。

“娜娜，我是妈妈。你在说什么？”电话那边的嗓门也不小。

“妈啊，我是因为这几天总是接到推销电话有点烦。妈妈你有什么事？”小白兔紧张的肌肉突然放松下来，用手抓抓头发。

“我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啊，生了个女儿和没生一样，一年见不到几回。”刘妈妈的嗓门未减。

“到底什么事情？老妈我在办公室。”小白兔已经放松的神经开始绷紧。

“对老妈就这个态度行，对你男朋友一定要温柔，好不容易有人看上你这个糊涂蛋，这个怨大头一定不能放过。”这位刘妈妈对女儿有众多意见。

“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吗？我现在是学生的老师，不是小时候的糊涂蛋，我已经长大了。”小白兔镇定的脸色开始龟裂。

“三岁看到老，现在不是讨论你的时候，什么时候带你说的那个男朋友回家。他多少岁？做什么的啊？家里有没有兄弟姐妹？”刘妈妈八卦的心熊熊燃起。

“我现在有事先挂了，再过一个多月我就回家过年了，我回去和你说。老妈现在不去李阿姨家，一会打麻将就没有位置了。”小白兔使出以往的绝招。

“我晚上再和你说，时间到了。”刘妈妈生活的重点。

小白兔长吁一口气，每次应付完老妈都要斗智斗勇。“刘老师有男朋友了啊？”

刘妈妈的大嗓门让整个办公室的都知道了。

“老师恭喜。”沈依依对小白兔微笑，但是小白兔的反应有点诡异，只是看了一眼沈依依，迅速的低下头，假装很忙。

“老师，同学的家庭情况表已经全部上交，有一些涂改的情况，不合格的您再通知我。”沈依依看着小白兔一会拿这份卷子一会打开旁边的抽屉假装要拿出东西，没有平时的可爱活泼的对学生说再见。

这种情况沈依依在之后也遇到几次，只要沈依依过去交同学的作业或者资料。小白兔的手机只要一响起，小白兔就很紧张，不是直接挂掉就只会捂住话筒，不停地恩恩。

沈依依在心里想难道这就是恋爱之后的反应。沈依依和沈盛昌之间的关系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开始缓和。

沈盛昌给沈依依讲自己和妻子的爱情，生活和误解。孩子大了总有一天问起，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沈依依有一点理解但是对爸爸讲的事情有点存疑，爸爸和妈妈在自己童年的时候是那么的相爱，为什么时间可以改变这一切。一定是爸爸做了什么特别大的错事，妈妈每天晚上的眼泪不会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吧。

沈依依只有在长大后才知道一件无论多小的事情都可能变成恋人之间巨大的鸿沟。

沈依依的心情开始变好，虽然对于爸妈之间的事情不能确定自己知道的是真还是假，但是爸爸是很有可能当年没错。

期末考试马上就要到来，新年和寒假才是重点。考试前的突击当然是沈依依和陶方安这几天的日常，冬天的低温让沈依依和陶方安的放学后的突击地点改在了沈家大宅，这个有空调的地方。沈盛昌对陶方安这个孩子的稳重好学很是喜欢，这个孩子对依依眼光的追随，让沈盛昌好像看到了自己当年和依依妈妈之间的甜蜜。

沈盛昌对这一切都不点破，这就是青春的美好，悸动克制，暧昧含蓄。

陶方安每天帮依依补习完，沈家的司机会送他回家。这是沈盛昌的意思，晚上寒冷的冬风，孩子什么报酬都不要，安全一定要保证。

期末考试终于结束，高一的第一个学期也结束了。五天之后寄回家的成绩单就是后话了，假期才是这些孩子眼里的重点。

沈依依和陶方安，晓红约好了今天到最大的电影院看最新上映的文艺片，当然是沈依依请客。本来这次也叫了姜磊，但是姜磊假期要在家里的小店里帮忙，推脱了。说实话姜磊的家室距离远了一点，为了一场电影，坐三个小时的车有点不值得。

晓红牵着沈依依的手坐在公交车上的最后两个位置，陶方安站在座位的外面，一只手拉住上边的把手，一只手伏在沈依依的坐背上。三个人有说有笑，晓红就是笑料制造者，沈依依会给出反应，陶方安总是分析这个笑话不合理，还总是给出一堆科学依据。

“依依，那不是你爸爸的车吗？”晓红总是在沈家玩，沈爸爸的车和自己最喜欢的吴尊的座驾是一个型号的，全县也没有几辆的。

沈依依把脸凑过去，三个人都看向窗外。小白兔从车里下来，帮司机把沈盛昌扶到轮椅上，还帮沈盛昌把外套裹紧，沈盛昌帮小白兔把散下来的发丝掩在耳后。行驶中的公交车突然刹车，发愣的依依头直接撞到了前面的椅背上，额头上的血留下来，沈依依还是睁大眼睛没有反应。

“陶方安，咱们架住依依下车。”两个人把没有反应的依依拉下公交车。重新打车到医院，沈依依好像已经不在线了，眼睛没有了任何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