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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少年》第五章:晏辰的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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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不约而同的看着晏辰,每个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晏辰仿佛没有发现众人的异常,几步走到篝火旁,拿起一串架在火上,已经烤的熟透正在往火里滴着油的鸡腿便吃了起来,嘴里一边吃还一边说道:“嗯,正好,我中午没吃饱。大汉,我什么时候睡的?怎么完全没有印象?我记得我一般下午不睡觉的啊?”

高小汉干笑两声,道:“你喝酒喝醉倒了,然后就睡了。”

晏辰点点头,自语道:“喝醉了就会睡觉啊,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那老家伙还念念不忘的想喝酒,也没啥好喝的。”

高小汉再次干笑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老三悄悄走到高小汉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怎么办?翼虎的事怎么说?”高小汉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又听到晏辰说道:“咦,我不过就睡了一觉而已,大黄怎么跑这么远去了?而且这么晚都还不回来。牠胆子这么大的吗,等牠回来恐怕得收拾一顿才行,不然我下次再睡一觉,牠不得直接回山里去了。”

话一说完,心中有鬼的高小汉一伙乎吸顿时一窒,唯恐晏辰知道了什么,这话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事已至此,高小汉也没空多想,看了看周围兄弟们埋着的脑袋,知道这事只能自己去给晏辰说了,于是拿出那袋装了十多亮碎银子的口袋,硬着头皮对晏辰说道:“翼虎牠恐怕回不来了。”接着就把下午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反正就是说王大公子家实力有多强,王大公子本人又是有多么的恶贯满盈,又说自己实力卑微对他也无可奈何,小镇上所有敢和他作对的人坟头草都有一丈高了。说完,怕晏辰山里出来的人理解不了什么叫做仗势欺人,还把他比作山里狼群的儿子,有一个实力强大的爹,就可以在自己爹的领地里面为所欲为,没有人敢干涉。

晏辰接过高小汉手里装着碎银子的口袋,摇了摇头,啼笑皆非的说道:“所以牠就是被人买去了,对吧。那好办我去把牠赎回来不就好了。”

高小汉大汗,这哥们儿怎么是脑残还是装疯卖傻啊,这是你去不去赎回来的问题吗?这是你赎不赎得回来的问题好吗!高小汉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道:“小哥,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那王公子就是想要这头翼虎,给了点钱说的好听一点,叫做买。其实他就是来抢回去的。”

晏辰满不在乎的说道:“那我也可以去抢回来嘛,有什么关系?”

高小汉翻了个白眼,说道:“那王公子在小镇上势力很大,一头翼虎而已,反正也不是你从小养大的,大不了你再去山里抓一头不就好了。”

晏辰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翼虎事小,但我狂面四郎面子事大。如果区区一个小镇县丞的儿子就把我给欺负了,那我以后行走江湖还怎么混?九国之中多少小镇,每个县丞的儿子都能欺负我一顿,看上我什么东西我就得让给他,那我不如回山里待着算了,还出来干什么?”

高小汉叹了口气,问道:“混江湖,江湖在哪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江湖,为了一个所谓的名誉,难道你就要赔上自己的性命吗?”

晏辰嗤笑一声,说道:“我无意伤害你,只说一个事实,就是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心气”,所以你在超凡境停留这么久也跨入不了引灵境。俗话说,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我若在这里让一步,以后我也就不可能再有什么成就了。而且你恐怕搞错了一点,凭什么你就认为我会死在他们手上,就凭你看见的那几个引灵境的人?说实话,我从小到大都是同妖兽作战,还没有和人打过架呢,今天正好睡也睡够了,我就要去看看,这和人打架和跟妖兽打架有什么不同!”

对于晏辰所谓的“心气”,高小汉不敢苟同,俗话还说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呢。明知会死还要去,那是愚不可及的表现,为了遥不可及的两个字赌上自己的性命,那不是莽夫是什么?至于自己的境界问题,高小汉一直都认为那不过是因为自己天赋根骨不足,又没有名师指教而已。高小汉没有因为晏辰的话生气,但却对他的行为感到愤怒,只听高小汉低声嘶吼道:“名誉,志气。有什么用?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是,我们境界不如你,没资格在修炼一事上和你多说,但你有天分不是更应该珍惜吗?等你练出绝世武功再去闯荡江湖,不是更好?”

“修道讲究感悟体会,心到了,境界自然便到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道。那能如你所说,窝在山里就可以练出绝世武功。也许有,但那不是我的道。”晏辰摇摇头,说道。

高小汉这么激动的劝晏辰不要去找王公子的麻烦,甚至不惜得罪晏辰都要阻止他,当然不是因为怕晏辰敌不过王公子家的势力而吃亏那么简单。他最主要的是怕晏辰如果死掉之后,王公子还不肯放过他们一伙来找他们的茬,自己一伙因此而受牵连。而且就算晏辰实力更加强大,能够要回翼虎全身而退,但他毕竟不可能在小镇上久居,到时王公子惹不起晏辰,却可以那他们出气啊。最后的结论就是无论晏辰能否讨回翼虎,自己一伙必然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无论如何高小汉都要阻止晏辰去县丞府找王公子的麻烦。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就算晏辰于他们有恩,但若是要在自己和恩情之间做个选择,高小汉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报恩也必须是在对自己没有任何危害的前提之下的。

晏辰深深看了高小汉一眼,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激动,但他并不怪他,老头子老早就对他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晏辰不会因为高小汉的举动而生气,于是晏辰接着淡淡的道:“大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外乎就是怕你们收到我的牵连?你大可放心,我是要成为天下第一的人,不会栽在这种地方。我走后他们绝不敢来找你们的麻烦。”

被戳破心事的高小汉尴尬的愣在原地,见晏辰如此坚决,也了解自己肯定无法阻止对方了,只好言不由衷的说道:“希望如此吧!”

晏辰“呵呵”轻笑两声,转身欲走,没踏出两步又突然回过头来,看向高小汉身后的一伙人,突兀地问道:“你们呢?跟他的想法一样?”

面对晏辰扫来的目光,每个人都低下头不敢说话,在夜幕下那团不停跳动的火光的照耀下,此时的众人却是显得如此的卑微。

晏辰点了点头,不喜不悲的说道:“行,我知道了。”说完,转身走进了黑暗中。

高小汉家距离县丞府还有一段不算近的路程,循着意识里对于翼虎的感知,晏辰一路慢行过去。穿过最初的一段小路,慢慢再次走近小镇的中心,看着路边房屋开始变得密集,劳作一天的人们回到自己家中享受片刻的清闲,听见家家户户家里传来的带着人气的吵闹声,有淘气的小孩的嬉闹声,也有大人们坐在一起聊着一些家长里短的话语声。看到亮起的百家灯火与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相呼应,初入世俗的晏辰第一次感觉到“这就是平凡人的江湖!”和老头子说的差不多呢。

小镇不大,即使晏辰已经放慢了脚步,但依然很快便横穿而过。和来时不同的是白天有很多开着的店铺,也有很多来往的人。但晚上却没有,每个店铺都紧闭着大门,接上很难看到第二个人影。不过这样静谧的大街却也让晏辰感到一种异样的美丽,毕竟对于晏辰来说,陨神森林外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等待着自己去探索的。老头子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在山里能教自己的都教了,剩下的就得自己去游遍九国,自己去体会了。

九月的蜀地还没有完全散去夏天的热气,晏辰行走在夜幕下,阵阵晚风吹过带来丝丝凉爽,晏辰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高小汉一伙的表现。要说完全没有感觉,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不管是谁遇见这样的情况,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一点心凉。但要说有多不平衡,其实也不至于,毕竟老头子早就给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过,山外面的人大多是自私且软弱的人,面对强权,他们都会选择忍气吞声,被人扇了一耳光,也只能隐忍。自己必须要多加防范,要切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会遇见高小汉这样的人只是早晚得问题,所以晏辰虽然不爽,却也不至于恼怒,最多也不过是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像书上所说的人人和睦,无欺无诈果然是不存在的。但这样也好,也算是提前给自己上了一课,让自己知道不是江湖上也不是人人都是行侠仗义之辈的,江湖可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只要坦荡荡的走四方就可以的,还有很多尔虞我诈呢!还好这次没什么损失,只要去修理一顿那个恶少就好了,若是以后遇上也能多长个心眼。不过酒是万万不可再喝了,那也太厉害了,只是一碗就能将自己放倒,而且是再无知觉的放倒。

随着对翼虎的感知越来越强烈,晏辰不知不觉中便来到了县丞府的门口。

只见一座占地足有两三亩,红墙绿瓦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了眼前。一排三四丈高的围墙包围住了里面的华美建筑,围墙的中心开着一个可供四五人并行而入的大门,木质的门口顶上挂着一块木匾,上面刻着“县丞府”三个大字,木匾左右两边各挂着一个写着“王”字的灯笼。大门往下是几阶台阶,台阶往前几步的左右两边又各立着一个几个成年人大小的石狮子。整个县丞府光从外观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大气磅礴的感觉。

晏辰现在门口左右打量了一眼,猛的一脚发力踹开木门,大声喊道:“有人吗?谁是王公子?我来找你赎翼虎了,你不是说要和我好好说道说道吗?我现在过来了。”

县丞府的管家刚刚服侍完府上的几位主子,正在和几个丫鬟厮混,突然听见一声巨响,好不恼怒,正想说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县丞府撒野,接着就又听见晏辰嚣张的说话声。麻利的叫上府上的几个下人,就直奔门口去,想看看这小镇上到底是哪个不要命敢来县丞府讨教训。

不一会儿,管家就带着几个勉强有超凡中期,拿着木棍的下人来到了门口,看见始作俑者晏辰坐在被踢下来的门板上,刚想开口呵斥几句,说点狠话,可是又被对方抢先道:“在下晏辰,江湖匪号“狂面四郎”不知阁下可就是那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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