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从水桶中起身，一手拿过屏风上的亵衣穿好，一边揉着潮湿的头发走出。

正坐在椅子上晃荡着小腿儿吃果子的雨雪见此，啪嗒跳下来，笑嘻嘻的一指苓翠，“姐姐，你看，好多漂亮的衣服。”

沐清华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脸，看去，苓翠一旁还站着两个小丫头，每人手上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光泽照人的衣裳首饰。

苓翠福了福身子，依旧怯怯的，“这些都是家主让人为您特意准备的，不知您可还喜欢。”

沐清华略扫了一眼，随手捡起一见月白长裙，“就它吧。”

“是。”苓翠不敢多言，急忙把手上的托盘递给一旁的丫头，“奴婢伺候您更衣。”

沐清华抬了抬手，“不必。”

苓翠咬了咬唇，求助的目光看向雨雪，雨雪眨眨眼，不明白她为什么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想不明白就不想，于是，回头继续吃果子。

抖开衣裙，长裙及地，上面是银线绣着百蝶穿花，蝴蝶姿态万千，或卧或飞，活灵活现，花蕊以粉晶石相缀，低调奢华，青玉石玉带束腰，另有一件鲛纱薄衫，上绣云纹。一一穿好，将搁在一旁的纳戒戴上，方出了屏风。

苓翠迎上，暗叹一句，这表小姐身材高挑，面容如玉，姿色虽不属上乘，但也当的起小家碧玉。这件月白裙衫稍素，但有百蝶应和，在加腰间束带，到不寡淡，这一身装扮，俏皮中带着清雅，很是合适。

见她看过来，忙取过托盘，“小姐配哪条环佩呢？”话落，沐清华不答，便又壮了壮胆子，指着其中一条，“您看这条比目双鱼戏红莲冰玉芙蓉佩怎么样？”

纤指拂过，语气淡淡，“就它吧。”

苓翠顿时喜上眉梢，双手取过替她系在腰间，“真好看，小姐想梳个什么发髻？飞仙髻可好？”

淡淡嗯了一声，苓翠急忙扶着她坐下，笑呵呵的看着镜子里年纪不大的少女，虽然不说话的时候是有点吓人，但一点也不像外院做洒扫的小河子说的那般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呀！“小姐皮肤真好，白皙细腻，吹弹可破呢！”

说着取过牛角梳，纤细的手指在墨发中飞快穿梭，又涂好头油，不大一会儿便梳颇具仙气的飞仙髻。

挑了一对丹凤朝阳滴翠流苏玛瑙今簪斜插在发髻上，又在发髻端上插了两支荷花玉蝶小簪。

“薄粉敷面即可，小姐这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着，自顾自取过妆匣。

沐清华轻笑一声，“你倒是有趣。”明明怕她怕的要死，却还敢壮着胆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苓翠身子一僵，“呃……小姐……”

沐清华拿过一支银簪，挑起一块口脂，以手晕开，“今日特殊，做到不失礼就可，我平日不喜这些，你们也不必日日在我身边伺候，我需要时一叫就到便可。”

说罢，起身，“雨雪，走了。”

雨雪点点头，嘴上啃着一个，手上还另拿了个红彤彤的果子，沐清华也就叫不出名字，看着像西红柿又想红苹果。

到了门口，她又一指苓翠，“除了你，其他人该回哪去就回哪去吧。”

苓翠长大了嘴巴，直到身旁的丫头撞了撞她胳膊才回过神，这表小姐倒也不那么可怕嘛！刚要谢恩，却发现早没了沐清华的踪影，一时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