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梁晨更快一步地拽住程琳的手臂，“别走。”

程琳脚步一顿，正打算挣脱时，听见他又说：“周平向我推荐，你是你们事务所里一等一的王牌律师，这个案子非你不可。”

一等一的王牌？

这种内线交易案，她不是高手，也没兴趣，学长这么推荐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琳略显不耐，还是忍住性子，尽量语气平和地说：“梁先生，这类的案子，我们事务所里多的是能处理的律师，并不是非我不可。您还是另找高明吧。”

说完这话，她的目光刻意扫向被他握住的手臂，意思明确。

梁晨见状，识相地松开手。

随即，他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西裤兜里，嘴角却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嘲弄地说道：“程律师该不会是怕了吧？”

“没的事。我怕什么？”

“怕我。”

“你……”

简单的两个字，竟然让程琳一时词穷了。

有股烦躁从她的心底忽地窜起，就像一头猛兽似的，压都压不住。

可问题是……

他根本就忘了她是谁，她又怎么能自乱阵脚。

不论当年那件事情，带给彼此的影响是什么，程琳此时此刻，绝对不会承认，也绝对不会退缩。

更没有所谓的“怕了”。

她抬眸，晶亮的眼底布满自信，光彩耀人，让她的双眸美得令人转不开目光：“梁先生真是说笑了，我只是评估了下这个案子的情况，想起事务所里还有更擅长这类案件的同事，才想把案子转交出去而已，何来怕了一说？”

“所以，程律师的意思是说，我的面子还不够大，不足以聘请你来担任我的辩护律师？”

闻言，程琳微微眯起双眼，不明白，怎么话锋一转，瞬间又变成是她的问题了。

为什么非她不可？

他到底在想什么……

程琳的心底隐隐浮起一抹不安和焦躁，她不喜欢这种快要失去控制的感觉——

尤其是在面对他的时候。

梁晨没有忽略掉那双美眸所散发出来的怒意，她动怒了，隐隐地。

虽然态度上依旧不亢不卑，语气里却夹着隐隐的火气，淡淡的烟硝味充斥在两个人之间。

刚才，他确实不专心，整个人的思绪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不可自拔。

然而现在，面对她的离去，显然他得采取些行动来阻止她才行。

梁晨只好摊了摊手，略带歉意地说：“程律师，我道歉，请你留下来。”

程琳：“……”

她自认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但是，接下这个案子就代表着必须和他接触。

那正是她最不想要发生的情况。

于是，程琳软了态度，转过身，直面梁晨，认真地问道：“梁先生，您是否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我接下这个案子不可？”

这是个犀利的问题，他完全没有空间回避。

一如既往，正是她向来质问人的风格，犀利明快、不拖泥带水，这么多年来，一点都没变。

梁晨的目光紧紧锁住程琳的，抿着唇，思索着该如何回答这一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