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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五代十国传》第三回 林中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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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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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到了。”

掌车的下人撩开厚重的锦缎帘子,往车里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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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些是没错,可也没让你这么颠。”

正忙着端正华丽衣冠的员外,一边抱怨一边对着着急跳下了下车的孩童说道。

“慧儿,慢一点,小姑娘家,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等等爹爹啊。”

说完,扶着下人抬起的胳膊,费力的挪动屁股,迈腿踩上了放置好的脚蹬,小心翼翼的按着马车栏杆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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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爹爹。庆山哥哥还等着呢。”

“庆山哥哥,庆山哥哥,就知道庆山哥哥。哎……”

员外笑着,一边叫下人前去通报,一边抬头望着这不远处台阶尽头的朴素大门上方,偌大的漆黑牌匾上醒目的“孟府”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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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这安于山林深处,古刹近旁的清幽之地,虽是山阴之面,未及阳处那些皇宫贵族达官显贵的处所来的富丽堂皇,却也宏伟大气,古朴庄重。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若不是为密林环绕,隐匿其间。放在山下城里,这规模想来也就是皇宫王府也不过与之比肩而已。

不自觉的伸出手来盘算了一番,臆想了此处的地价和宅邸的规模。所得的数目,让员外自己也有点暗暗吃惊。放下手来,却又忍不住捋了捋下吧的一小撮胡子,一阵窃喜。就仿佛着眼前尽收眼底的所见全然都是自己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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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

“带小姐先进去。我这就来。……”

员外收起笑脸,眼看着面前着数十级台阶。很有点抵触的神情。无奈之下,只得提了提腰带,很是振奋的迈步上前,往上跋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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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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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

“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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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内一墙之隔的后身,已经站了良久站着的孟家头人和管家相对无言,却是挤眉弄眼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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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去吧。”

“还是你去吧。上次是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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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这次也还是你去吧。”

“……。当家的,还是你去吧。你在,我去不合适。”

“二当家,还是你去吧,你可以全权代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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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还是你去吧。……军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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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步入厅堂,已经饮过三盏茶之后的员外,呼吸已经较之前爬坡登阶时平顺了许多。府里进内院通报的下人已经去了快小半个时辰了。四下无人,员外只得自己斟茶,眼看着壶嘴里费力的滴出最后一两滴茶水,放下已经变凉的茶壶,员外这会儿也很有点坐不住了。一旁的慧儿还左顾右盼的张望着,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两只脚始终晃荡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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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儿。……”

听闻父亲招呼,不得已收了双脚,挪了两下,学着也端坐下来。眼珠子却还是转个不停。员外看在眼里,很有点伤脑筋的摇了摇头。没多久,便见女儿“噌”的一下子蹦下了椅子,一溜烟的往内庭里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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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我找庆山哥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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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女儿一路跑了,抬手欲言又止的员外,终于没再训斥什么。探头张望着女儿的去向,期待着什么似得张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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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苴佐!”

头人义正言辞的瞪了管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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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领命。”

管家也不动声色的附身抱拳,一脸严肃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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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此时,只见慧儿毫无征兆的一溜烟的跑了过来。让两个大人顿时有些猝不及防。

慧儿碎步奔的飞快,边跑边打招呼。

“孟叔叔好,庆山哥哥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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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呃……他在……”

头人话才说到一半,慧儿已经穿过二人,径直往后院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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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院林子里……练功呢。”

望着不见了踪影的慧儿,孟府头人才说完了剩下的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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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孟老弟吗?”

员外探出头,大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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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头人一开口,脸上就写满了沮丧。

回头只见身旁的管家正附身作揖,伸出手,俨然听得一个无声的“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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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员外,庶务缠身,有失远迎。怠慢之处,还望海涵。呵呵。”

头人迅速整了整衣装,大步走出了内墙,脸上堆着笑容,跟员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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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事的,还不给员外上茶。”

头人回头一脸严肃的嘱咐着管家,又瞬间恢复了笑脸,招呼起身行礼的员外再次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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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用了,已经喝了一壶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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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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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山哥哥!”

慧儿径直跑去书房,推开门,喊了一声却没见庆山置身其间。倒也没扭头就跑。而是进屋四处打探了一通个,就连抽屉也都挨个翻找了一遍,确信庆山不在里面了,这才打算转身出去,另觅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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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闻的窗外有人声。于是踩着凳子爬去窗口探望。婆娑竹影深处,确有一少年正舞刀弄剑,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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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山哥哥!”

慧儿冲着依稀的人影喊去。话音未落便已经跳下板凳,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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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庆山正身着单薄衣衫,在后院竹林里挥汗如雨。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招式,却也兢兢业业,不厌其烦的认真练习了好久。

依稀听得女声唤他名字,转头望去,却又四下无人。周遭竹影摇曳,庆山便以为是幻听,未放心上。

回头再遇提剑练习之际,气喘吁吁的慧儿已经蹦到跟前,满脸堆笑,眯着眼睛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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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山哥哥!”

“嗯,原来是慧儿……妹妹。”

“嗯嗯,庆山哥哥!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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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山详装镇定,很有点莫名的惬意对着凑上来的慧儿后撤了一步,将持木剑的手背了过去,然后做调息状。闭上眼睛,做了收式。

一旁目不转睛的慧儿,矜持着看罢庆山的简单架势,急忙高兴地拍手叫好。弄得庆山一脸的莫名其妙之余,脸上也泛起一阵红晕,很有点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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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山真棒!好厉害!”

“哪里。……”

“哪都有,呵呵。庆山哥哥!”

慧儿一脸的稚趣,让庆山有点忍俊不禁,却仍板着个脸,不肯透露半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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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外面冷。……进屋吧。”

“好!”

旋即进到书房里。关上窗户之后,庆山给慧儿披上厚重的披风,因为衣物肥大,于是将慧儿整个裹在了里面。虽然不怎么合身,倒也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可以暖和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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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手执铁条拨弄完炉中炭火,庆山一边给慧儿递上热茶。

“什么时候到的?”

“有半个时辰了。之前一直在厅堂里等着。慧儿想和庆山哥哥一起玩,就自己跑进来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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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来的真巧。我们也是昨天才刚回来。”庆山目光仍旧停留在炉中的炭火上,目不转睛的望着里面跃动的小火苗,一面红着脸蛋回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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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爹爹一直看的紧。一听说你们回来就带我一起来府上了。”

“是吗。……”

“嗯,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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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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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晃也已一月有余,年前跟你说起的不情之请,不知贤弟考虑的怎么样了?”

眼见着孟府头人的寒暄几句之后便默不作声,茶水又饮了一盏接一盏。在跟着一起慢条斯理的饮下第六盏茶之后,腹中鼓胀的高员外,终于在再去举杯之际放下手中茶杯,考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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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头人缓缓放下茶杯,回的不紧不慢。许是沉寂了良久,一时语塞,忘了如何言语一般。半响才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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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员外所言的是否是相约去府上一聚之事?孟某对此也很是难以启齿。府上琐事缠身,一直无暇脱身回复。员外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庆山那边,也忙于茅山修习之事,常年不在身边。如今年关之际,也是难得告假回来,作短暂休息。不日又将重返茅山继续修业。你看,这实在是没有时间啊,呵呵。还望员外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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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并非此事。咱们两家往来也已经年,来府上一聚之事,来日方长,终会有闲暇之日可以成行。倒是不急。我指的,是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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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件事?”

“……正是。”

“既然高员外盛情邀请,如此这般,在下也实在却之不恭。”

员外听闻,面露喜色,直起腰板,继续听得聚精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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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外在江南一带经商多年,生意红火,财源滚滚,在下也略有耳闻。只是我等自北而来,在此只想偏安一偶,安享天伦。生财之道,实非我等这般粗人所能胜任。何况府上虽不至大富大贵,但勤俭之下也能保衣食无忧。入伙经商之事,实在爱莫能助。不过,在下以命人准备了一些银两,择日便送去府上,权当孟某一片心意,祝员外蒸蒸日上,财源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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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员外的脸色很有些难堪,那一点点不悦最终却还是被笑脸给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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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是小女和令郎的婚事。……贤弟考虑的如何了?”

“啊,对对对,是这件事,对对对,瞧我的脑子。呵呵。”

头人佯装敲打自己脑袋之际,一低头朝身旁站着的管家看了一眼,面面相觑,很有点不祥的预感当即应验的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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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

“啊……”

“此事……”

“嗯……”

头人回的慢吞吞,员外却接的急匆匆。一时间,厅堂里重回安静之际,又旋即被闯入的慧儿和庆山两人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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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看,庆山哥哥替我做的竹马。好不好看?呵呵。”

“嗯嗯,好看,好看,着实精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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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庆山见过高伯。”

庆山收起方才的嬉笑表情,一本正经的朝着厅堂里在座的长辈一一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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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好好好。呵呵。孟宪弟,几日不见,令郎越发英姿飒爽,玉树临风了。自古英雄出少年,果不其然啊。”

“员外过奖了。……”

头人示意之下,庆山去到一边坐下,很是规矩。看着对面靠着自己父亲的慧儿摆弄着手里的竹马。很有些暗暗得意,却终究没能写在脸上,微微扬起的嘴角也在瞥见头人目光之后,收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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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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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青梅,青梅竹马。孟贤弟,这可是好彩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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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郎正值舞勺之年,未及束发。小女也刚幼学,皆是蓬勃年少之纪。看两小儿每每也都是形影不离,也算投缘。况且你我两家往来经年,也甚为交好。何不锦上添花,喜上加喜,成了这门婚事,你我两家也能亲上加亲,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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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此事也已商议多次。老夫三番五次登门,贤弟也该能体察我一片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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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弟你也知道,内人离世较早,慧儿自幼都与我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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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

很有些为难的头人,再次听闻员外每每提起的辛酸往事,很有点倒背如流的意思。不自觉,脸上更添了一丝难色。

“一直以来,我们父女相依为命,家业也都是我一人苦苦支撑。虽然表面光鲜,可背地里心酸过往不胜枚举,又有谁能明了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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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难得与贤弟一见如故,小女对令郎也是情投意合。我这孤苦半世,才得见了些许仰赖依靠,怎么叫人不欢欣鼓舞,期许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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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自幼丧母,我也忙于经商,疏于照顾。如今得见令郎,年少俊朗,文武双全,实在是在下可以安心托付之人。若能得此贤婿,老夫内人泉下有知,也一定含笑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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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当着众人的面,员外掩面而泣,良久更是声泪俱下,泣不成声。一旁本是心不在焉的慧儿,这会儿见父亲居然弄假成真,很有点局促,连忙拉扯着父亲的一角,忍不住也哽咽起来。而这,让在旁的孟府众人很有点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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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儿虽然年幼,但也知书达理,举手投足也颇为大方得体,不失为大家闺秀。员外教女有方,着实佩服。吾儿若能纳慧儿为妻室,倒也是他的造化。却是是件难得的好事。……”

一听言语间峰回路转,员外抬起的胳膊赶忙收了回来。随手擦拭了并未有水滴溢出的眼角,转而将专注的目光投向了孟府头人那里,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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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二人都尚且年幼,庆山在茅山的修习之业也很是繁重,自古云:好男儿志在四方。先立业,后成家。家中对庆山从来都期于厚望,庆儿也十分刻苦,不曾懈怠。若员外不弃,愿以吾儿为婿,想必他日庆儿能成就一番事业,也该是员外喜闻乐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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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外,与孟府上下可谓礼待有加,孟某也绝非毫不领情。只是婚娶大事,非同小可。在下,迟迟未肯答应下来,无非是怕处置草率,伤了孩儿们的美好姻缘,误了员外一片赤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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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贤弟思虑周全,高某着实有点急躁,多有得罪。既然贤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安心了。正如你所言,婚娶之事,不比儿戏。着实需要再三斟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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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从长计议,务必求个圆满。呵呵。”

“孟贤弟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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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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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留步,就此别过,择日再携小女登门拜访。届时在与孟贤弟商议两儿的人生大事。留步,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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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恕孟某不复远送。如今乱世,兵匪流寇横行。高员外,奔波在外,还请多多提防,时刻小心才是。”

“多谢孟贤弟关照,高某谨记。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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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山哥哥再见!”

回到车上,撩起窗帘一个劲的朝着庆山挥手致意的慧儿,很是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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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高氏父女一行的马车远去。门口驻足良久的管家很是不解的询问:

“一直以来,都不愿与人深交,头人如今为何应下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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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急切攀附,虽然不胜其烦,倒也没什么别有用心的企图。眼见清闲不得,又纠缠不清,若处理不当,只怕就此违了当日来此隐居的初衷,也白白辜负了一路上这么多牺牲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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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当是权宜之计。先应诺下来,日后再见机行事吧。”

“属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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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这乱世,狼烟四起,战火连天。这里虽然仍是歌舞升平,可谁又知道这一派祥和之景,又能独善其身多久?”

“我等背负的使命,可容不得半点懈怠。别让这眼前的安逸消磨了斗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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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朝一日,重返故土,国仇家恨得报之日,若你我仍侥幸安在,届时在把酒言欢,儿女情长不迟。”

“末将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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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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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疾驰而过的马车,在土路上掀起一阵扬尘,迷了屈指可数的一两个个正好出没在此行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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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掩面忙于躲避的脸上,全然都是些不悦。唯独正巧在此处经过,打算去村口的小酒肆里买壶酒回去的一鸣,虽是正面吃了一脸的尘土,脸上却还是保持着一路而来的欢愉神态。步伐也是照旧,还是像方才出门时的步调一样,昂首挺胸,活蹦乱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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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算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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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呃,好酒!”

在一鸣一再追问之下,心不在焉只顾着享用着眼前美酒佳酿的布凡,这会儿终于有意无意的算是回了一句。这让一鸣顿时雀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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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说话算话?”

“嗯嗯嗯。啊……真香啊。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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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言为定,驷马难追啊!师父!”

“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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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就开始教我!嗯……,就先教我怎么让烧鸡开口说话吧,呵呵,这个好玩。”

“嗯嗯嗯,好说好说,好喝!真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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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这个,还要教我武功,……还有仙术!那些什么神咒什么宝诰,我也要学!”

“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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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凡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的牛饮着壶中美酒,耳边一鸣一惊一乍的滔滔不拘,终究没有打搅到他此时的一片雅兴分毫。而师父的百般敷衍,也没能减少一鸣此刻半点的勃勃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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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续酒去!”

放下第五个空酒壶,眯着眼睛一脸绯红的看着身一鸣的布凡,这会儿已经有些晃荡起来。一抬手尚未说上话,一鸣已经心领神会的抱起桌上散落的空酒壶,拔腿就往门外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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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凡看着一鸣消失在眼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当下,摇了摇头很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却是酒劲冲头,便一下子倒在了桌上,趴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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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跑出门,疾行了有半里地之后,才被面前疾驰而过的马车耽搁下来。而重又准备飞奔往前之际,眼见着村口的酒肆已经近在咫尺,且一阵骚动由里面处拿了出来。这让一鸣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慢慢往前走去,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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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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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速将银两奉上!”

身着零星甲片,内衬污浊,尖嘴猴腮的小个散发男子,这会儿正恶狠狠的冲着酒肆店家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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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然,我身后这位爷手里的‘金丝玉把龙鳞夺命九环宝刀’,今儿个可就得见点血了!”

“哼!”

身后的胖子将手中锈迹斑斑的环刀,往破旧的桌子上重重的一拍。激起沉闷的声响,将本就颤颤巍巍的桌子震得一阵摇晃,行将散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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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去!”

一旁把着门的另一个瘦子又恶狠狠的跟了一句。说完欠身往屋里挪了一步,躲开门外一阵阵凌冽刺骨。保持着蛮狠表情的同时,继续搓揉双手和臂膀,哆嗦着,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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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一阵叮叮咣咣的打砸声响过后,掀开帘子从里屋出来的彪形大汉,将夹带出来的大酒坛子抛给了一旁站着的瘦子,转身一脸横肉的喊道:

“还啰嗦个屁!给老子滚一边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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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将同伙手里攥着衣领的店家老头退去一边,自己上去拉开抽屉,翻找起来。不一会儿,就掏出了一把铜钱和几块碎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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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捂着腰际和身旁脸上淤青的小儿依偎在一起的老头,眼见此景,几欲起身。却是被散发男子伸过来的哨棒,逼退了回去。只得眼含热泪,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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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喝阻之声一响,让屋里的一众恶徒顿时侧目望了过来。而门口被飞来酒壶砸中的瘦子,正捂着脑袋痛苦的应声倒下。

飞身进来的一鸣,侧着身左脚踩上门框,右脚往前又踏在倒地瘦子的面门上借力腾空而起,在一众匪患的瞩目之下,翻了个跟头,落下时正好踩在了方才拍案的胖子手持的环刀刀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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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顿时乱作一团,面前几欲抽刀迎击的胖子却是费尽气力也没能从一鸣脚下拔出自己那把‘金丝玉把龙鳞夺命九环宝刀’。气急败坏的神情没在脸上停留多久,就被一鸣一脚扫踢,跌倒去了一旁。

回身的一鸣,眼见哨棒劈头砸了过来,立刻侧身躲开。因用力过猛而俯身向前嚷嚷着冲撞过来的散发男子,被一鸣抬脚直击后脑勺,于是踉跄着往一旁刚倒地的胖子那边扑了过去,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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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此状,扔了钱两的恶汉也扑了上来,被一鸣轻松的一阵左躲右闪。几次下来抓捕未果,让他更是火冒三丈。正乐于戏弄恶汉的一鸣,注意到一旁已经起身的胖子和散发男子这会儿已经他站立着的桌子绕去身后,连同一直观战不敢上前的另一个瘦子,正好绕着一鸣,已将四面全部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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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眉来眼去之后,不约而同的冲杀过来。而一鸣迅速倒地,一个飞铲将声势最弱的瘦子踢去墙边。离开桌面的同时,也正好躲过了众人落下的刀剑棍棒的袭击。

站定的一鸣一弯腰,躲过背后拦腰平砍过来的环刀,双手顺势撑住地面,抬起双脚一个翻身,将满是污泥的鞋底结结实实的印在了刚回过头来的胖子的大脸上,并随之将他顶!顶出几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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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立着的一鸣又见挥舞大刀的恶汉和手持哨棒的散发男子已奔袭而来近在咫尺,连忙两个个前翻,重新站上另一张桌子上,回身发力,用脚后跟轻轻一点两人的手腕,应声将所持兵器震脱,而后未及兵器落地之际,一个扫踢将刚好把脸凑过来的两人结结实实的扇了出去。

重重的摔去墙边,呻吟之际,飞来的环刀直插散发男子的头顶,深深插入土墙之内的同时,也在男子头顶划出一道开口,未及皮肉,却是把头发分成了对称的两半。

而空中的哨棒被一鸣往一旁侧踢之后,撞到几欲起身的胖子和瘦子脸上,将两人击晕之后重重的弹了回来。未及注视,就伸手接过回来的棍子之后,一鸣挥舞大棒,高高跃起,在面前惊叫的大汉面前,拍了下去。

随着一声巨响,落地的长棍在彪形大汉面前砸出一道深深的印记,而哨棒的头正好落在着急躲避而岔开了腿的恶汉裤裆前面。只差分毫就重创命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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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一鸣放下了棍子,早已惊出一身冷汗的大块头,终于忍不住,裤子地下湿了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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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微扬,露出淡淡一笑的一鸣,睁开眼时,却见一众恶匪正大摇大摆的凑打砸过后一片狼藉的酒肆里出来。洋洋得意的脸上未见方才被自己踢飞时落下的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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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小兔崽子!”

“滚一边去!找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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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鸣欠身在路,怀抱着空酒壶,眼看着屋里角落遭受殴打的店家老小的凄苦神情,双手不自觉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望着恶匪嬉笑着扬长而去,终于咬着牙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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