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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兵荒马乱》第六章 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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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疏言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走到卫生间,两只眼睛还没睁开就随便拿了个牙刷口杯准备刷牙,呼噜噜在漱口的时候周末突然叫她:“白疏言!”她这才将将清醒,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慢慢睁开一双大眼睛,吐了一口白沫,问:“叫我干嘛?”周末无奈地捶捶门框,遇见这种女人你能怎么办?

“你……你用的是我的牙刷,我的口杯。”周末满脸的生无可恋让白疏言彻底醒了,她眯起双眼微微一笑,然后把周末的牙刷放进自己的口杯,又把自己的牙刷抽出来放进周末的口杯里,忽然间转换表情,把门锁死。

“好吧好吧,我原谅你,你不用这样,真的。毕竟我们都是同一个班相处过的,”周末嗓门突然提起来,“我也不会告诉苏泽和倪晨你梦游的时候喜欢用别人的牙刷刷牙的!”

其实白疏言本来没想对周末怎么样,她只是不想让周末在大清早的抢卫生间,她默默地洗了个脸,用倪晨的护肤品做了全套的护肤。一听到周末在门口没完没了的唠叨,她就忍不住想干点“好事儿”来犒劳犒劳周末那张嘴。

她拿起她自己的牙刷,也拿起周末的牙刷,左手一支右手一支对着马桶就是一顿狂刷,最后把两支牙刷都放进口杯里,任周末随意挑选。潇洒地开了卫生间的门,努力憋着笑去收拾东西。

“准备好了吗?”苏泽拎着包过来问。

“嗯,都好了,走吧!”白疏言说。

“等我一下等我一下。”倪晨慌乱地整理着着装,跟在两个人身后。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正在刷牙的周末,朝他道了个别就先走了。刚出门两秒钟,就听到周末一声惨叫,继而就是他的一句“白疏言你死定了”。白疏言不屑地耸耸肩,走了。

到了电视台,氛围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原本在路上嘻嘻哈哈的苏泽和倪晨,只要一进了电视台的大门就自然切换成严肃模式。电视台楼下的风好像也比小区里的风要大得多,总而言之,这个地方总让白疏言觉得压抑。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这些说不出来到底是忙碌还是轻松的日子着实让白疏言喜欢不起来。她心里一边感谢着苏泽的大恩大德,一边抱怨着工作的无聊乏味。只是个没有名分的“电视台工作者”,在这里她没资格参与到各种工作中,只是一些大佬们需要她的时候她才会感觉到自己的价值,可那些大佬怎么可能一直需要她呢?

她闲得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玩起了水笔,“哒哒哒”的声音引来了和她一样很闲的简言之。上次只打了个照面让白疏言对这个“前辈”的印象还不错,所以这次她见到简言之恭恭敬敬地向她问了个好。简言之才不领情,双手环抱着交叉在胸前,来来回回打量了白疏言好几次才开口问:“你谁啊?”那个傲气让白疏言一下子对这个女人没了好感。于是白疏言叉着腿,抻着脖子反问:“你谁啊?”

“你不认识我还向我问好?显然你是知道我的地位的。”简言之撩了一下头发,趾高气扬得可怕。

“事实上,我对每个人都这样。但我现在没必要对你礼貌了。”

“哈!我听说过你,走后门进来的?”简言之眼睛一瞥,很不屑道,“我们电视台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来的,这里又不是流浪动物收容所,您趁早请走吧!”简言之说完得意地就要离开这里。

“如果非要这么说,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对,我是不像你们那样正正经经通过一次又一次面试才进来的,那又怎么了?你面试过就说明你有能力吗?你长得好看就说明你有能力吗?我呸!一个比我来得早又比我职位高的人现在还无所事事到处摇晃,电视台缺你这种人吗?要说离开,你是不二之选。”

简言之被呛得说不话来,眼神直戳进白疏言眼睛里,白疏言可不怕她,唇枪舌剑这门功夫,在江湖上没人不怕白疏言,也没人不敢不服她!简言之“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愤愤地离开了。周围的同事们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等简言之走远开始欢呼,对白疏言各种称赞,白疏言吓了一跳,当即说了句“哎我的妈”,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心脏,怕是受宠若惊极了。

白疏言总好奇苏泽他们三个的工作,溜溜达达走到录影棚门口,躲在虚掩的门背后,透过门缝看苏泽工作的样子,这场景似曾相识,就如同上学的时候苏泽对待学业一样,不管是高中的数学题还是大学的摄影作业,只要苏泽做,就一定是最好的。白疏言看着,心里不由得生出羡慕,如果自己能站在苏泽身边那该多好。

正看着,身边有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出现了,这又把白疏言吓了一跳,险些大叫出来。倪晨拿着节目策划表捂着嘴冲她嘻嘻地笑。白疏言轻拍了一下倪晨的头,责怪她:“吓死我了你!”

“干嘛?是你先门缝里看人的。这样可不对。”倪晨装作很正经的样子说。

“死丫头片子,两年不见会损人了。”白疏言上下打量她一番,不仅笑出声来。

“想看就进去看啊!在这儿多凄惨啊!该有人说我们电视台虐待你了。”

“行啦,你先去忙。我等会儿还有事。晚上见。”

“啊!我好羡慕你啊,来去自由,根本没有人管。”倪晨撅起小嘴。

“行啦行啦!”白疏言拉开录影棚的大门,硬是把倪晨推了进去。

不巧,简言之只是回了个头就和白疏言四目相对,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让白疏言看了真是想一拳闷过去,让她肿个几天几夜。

因为自由,所以下班时间并不固定;所以白疏言要按之前约定的,去赴修思磊的约。尽管心里万般不乐意,各种诅咒各种埋怨,却还是为了某些不知名的东西走上了赴约的路。

白疏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进了一幢格外华丽的房子之后,转过来又转过去,把白疏言转得不耐烦的时候刚好看到修思磊优雅地在屋里拉着小提琴,白疏言本能地翻了个白眼,没有往前,修思磊看到她来了就停止了演奏,歪头朝她一笑,白疏言心里想:令人作呕!

修思磊放下小提琴,走到白疏言跟前,问:“你是为了苏泽才过来的吧?”

“你少废话!趁我现在手无寸铁,你赶紧的,有屁就放!”

“你为了苏泽都可以来赴一个仇人的约,那我要是用苏泽作为交换条件再要求你一些事,你会不会也答应啊?”

白疏言无力地抬抬眼皮,“嘁”了一声,站直了,抬起头,说道:“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可以让你活着接下一个通告。”

“嗯~很好,”修思磊走到桌前,坐下来,“你做我助理吧!”白疏言吃惊地把头转向修思磊,“你知道,我现在可以算是娱乐圈最红的鲜肉,我随便接两部戏就能发给你用不完的工资,我还会给你提供好的住宿条件,天天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砰”地一声,白疏言双手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地盯着修思磊,整个人就快被仇恨吞噬了一样,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脸上只写着两个字:滚蛋。修思磊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两年,什么都没怕过,今天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吓得说不话来,但他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不自然地笑了笑,又说:“哇哦!你发起火来真可爱!”

“你尽管用苏泽威胁我,你可以提出任何条件,只要你不怕死。”

白疏言狠狠瞪了修思磊一眼,脚步匆匆中看得出她的愤怒,修思磊坐在一桌美食面前无奈地叹了口气,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又是一个无奈中夹杂着阴险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

愤怒的白疏言七拐八拐终于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了,她真想拿把刀把姓修的大卸八块,这种人有什么资格享受荣华富贵,凭什么所有欢呼和称赞都是他的,所有鄙夷和嘲讽都是白疏言的?明明是修思磊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反倒活得越来越好,这到底是为什么?

白疏言站在原地大吼了一声,路人纷纷回头看她,她怎么会在意这些呢?转头就是一句“看什么看,走你的路”。随意拦了一辆车,告诉司机她要去“林溪小区”,一路上她都在回想着两年前那个夜晚,愤怒化为了悲伤,眼泪又不受控制地跳出来。她又掏出那部旧手机,看了看她和父母的最后一张合影,手捂住嘴,失控地哭起来,猛地一回头,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司机的脸,那司机脸上一道从眉尾划到嘴角的疤让她立刻停止了哭泣。她把手机收在口袋里,趁没被司机发现,偷偷多看了他几眼,然后看向窗外,这环境恰恰是自己很熟悉的,知道不是被他拐卖,心里就踏实多了。

几分钟后,司机在林溪小区的门口停了下来,白疏言匆匆忙忙拿上包就下了车,就在关车门的那一瞬间,她听到司机说了一句“现在住得还真是不错”,身上汗毛立马竖起来了。车门被关了起来,车子扬长而去,白疏言记下来车牌号,颤颤巍巍地往家走……

该怎么办?难道他跟踪她那么久就是为了知道她现在住在哪儿?他本来有机会下手的,可是却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放了,为什么?或许他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杀人灭口?

白疏言越来越后怕,坐在了长椅上,回想着最近几个月发生的种种,她眉头紧锁,怎么也想不到一切因果。最可怕的往往不是这种被人追着的处境,而是尽管知道危险却不知道该往哪儿逃,想站出来和危险决一死战,可是一个人啊,怎么战胜那庞大的、躲在黑暗里的力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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