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如馨一如既往地和素英睡在一张床上，无关其他，只是相互取暖而已。

她闭上眼总是会想起往事，那种太过伤人的往事。

谁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的陆家大宅正在干什么，也许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陆振华还是会夜宿在某一个夫人的房间里头，或者说还是在部队里头一整个晚上都不回陆宅。

她走的时候，九姨太王雪琴已经怀孕了，也许现在已经显怀了。她走的时候，燕萍整天病怏怏的，就算难得晴天，她也经常在房间里面，大太太经常红着眼睛，听说燕萍的情况不是很好，可能会活不过冬天。

她走的时候，整个东北都在下着雪，相比较在现代的时候还要来的大，温度也比现代低的多，问题是这个时候年代完全没有暖气的存在。

“夫人，今天你……”

素英开口，今天夫人回来的时候那样子完全是不同，倒真的有点像是上海女人的样子，用这个时候的话说叫做“时髦”。

“素英，欠人的东西总是要还的。”如馨翻了一个身，这个世界总是这样的，因果循环，就算是现在不还，也总有时间要还的，“而且欠钱容易还，人情却是难还的。”

她欠了秦然一个人情，所以她需要还。

而且秦然也不是一个小角色，甚至，他是希望她还他这一次人情的，不然的话也不会特意把她带到了宴会场所。

她想，她要还的人情是和韩家有关的。

素英不再说话，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她都不能解决点什么。

如馨猜的还是没错的。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秦然依旧来了小别院，但是和往常不同的事，他带了一些女性需要的事物，无疑是现在上海最流行衣物饰品，但是基本上都是姑娘家家的东西。

衣服虽然都是素色的，但是在细节上添加了一些让她都觉得惊叹的细节。

果然秦然还是下了不少的本钱的，或者说韩家的人能够让他下那么大的本钱。

秦然没有坐多久，这韩家的人已经派人送来了请帖。

那人来的时候，秦然和如馨正在院子里头下着棋。

如馨第一次和秦然一起下棋。

“杜小姐似乎是对韩家的邀请没有什么兴趣？”秦然看了一眼被如馨随意丢在一边的请帖。

“不，我很有兴趣。”

如馨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思索着自己应该下哪里比较好一点，她棋力原本就不高的更加没有秦然那一心两用的才能。

是么？

秦然轻笑了一声，她嘴巴上说是很有兴趣，但是这眼睛却连瞄一眼都没有，她能说出这种话来，还真的是有点违心。

“当然是有兴趣的，若是没有兴趣，可不就枉费了秦四爷你一番苦心么？”

如馨想了良久，才想好了自己下子的地方。

秦然低下了头，思索着如何去下下一步棋，但是他的分心只在一段时间而已，一会之后他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轻松地落子，然后把问题轻轻松松地推回到了如馨的面前，让她自己去解决。

如馨看了看棋盘，她已经无路可走。

如馨也懒得再去理会那棋盘，端过了放在一边的茶盏，里头的茶水温热，刚好入口。

秦然见如馨不在下棋，也把自己手中握着的棋子放回到了棋盒里面，也同如馨一样端过了茶盏在那边慢慢喝着。

如馨慢慢啜饮了两口，等那温润的茶水下了喉之后她才觉得自己有些干涩的喉咙得到了解救。

“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秦四爷你外给我安排的身份是什么呢？”

如馨对于韩家会知道她在哪里送来拜帖是一点都不会好奇的，唯一好奇的是，秦然给予她新的身份是什么，如果给予的是秦然女人这个身份，她想韩磊也不会贸贸然地给她送来了请帖。

所以，她不会是秦然的女人。

“我想，秦家远方表妹的这个身份应该不会辱没了夫人你的。”秦然脸上带着笑，他也料想到了她一定是会问出口的，所以他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借口。

远方表妹么，也的确是一个好的借口，身份上虽然不算是订好，但是至少还算是有点靠谱，还能证明是个清白人家。

“这么说，我倒是沾上了秦家的光了。”

如馨笑着，可是笑容却达不到深意，笑到灿烂的时候，她一下收敛了笑容。

“那么，秦四爷，我虽然不知道你把我介绍给韩少爷是什么意思，但是，事成之后，我想求秦四爷一件事情。”

如馨的态度卑微，如果她天生是古代的人，只怕现在已经跪下朝着他叩首了。

秦然微微调高了眉头。

“不妨直言。”

“我想求秦四爷，事成之后，让我带着素英走。”如馨说。

“走？”秦然的声音里面带了点好奇，“想走去哪里呢？”

“也许会去某个小家乡，也许会出国，南洋也好，美国也好，哪里都好，只要没有秦家没有陆家，没有傅文佩生活过的地方。”

那个时候，欠人的人情也应该还掉了。

秦然不支声，只是慢慢地把手上的茶喝完，等到他喝完最后一口茶的时候他才慢慢地开口了。

“夫人是记恨我了？”

他问。

但是这种情况下，他又能怎么选择呢？他在秦家就是这样长大的，不是被人设计就是设计人，他从小在这种氛围下成长起来，所以这是他的命。

而傅文佩遇上他，如果她安安分分地呆在东北，呆在陆振华的身边当那一个八姨太，而没有想要离开的话，他也不必如此。

恨么，他又能如何？

“无关恨不恨的，欠人的总是要还的，我还是很感激当时秦四爷那个时候替我挡了那一枪。”

她是很感激那个时候秦然帮她挡了那一枪，如果不是他的话，她也许就会死在东北，所以她欠他一条命，还他一个情也算是情理当中。

所以她不恨。

“我想，今天晚上和韩少爷的晚饭，我还是比较期待的。”如馨看了一眼请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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