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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第七章 白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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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临远在马背上,越行越热,贴身的内衣早已经被汗液浸透,口里也是一阵阵的发渴,沿路竟找不到水,因不知尚要行走多远,虽有水囊,却也不敢随便饮用。。现在祝临远倒真后悔在那酒店里喝多了酒。

再走一阵,有一大片树,浓荫下稍减炎热,祝临远策马徐徐走过,微风吹来,不觉渐渐有了几分倦意,加之酒意上涌,眼皮老是往下合,只是口渴愈甚,越走越心烦。走到树林那边,猛然听得泉声淙淙,祝临远精神为之一振,但举目一看,又不禁大失所望。原来这里倒有一股溪流,只是那股细细的山溪,是从旁面山坡上流下来的,一直下落到深谷里,可望而不可及。

祝临远驻马山坡,再仔细望去,对面那座山的形象果然像一匹大牦牛,不禁心中一喜,暗想这里大约就是牦牛岭了,到了这儿,离往生谷就不远了。二伯说那未明山庄就建在谷中平地之上,主人见我是远来的客人,想必定会热情款待于我。进了山庄我就可以美美的大吃一顿,在好好的睡上一觉了。想到这里不由精神一振。因牦牛岭就在眼前,故已不必节制用水,祝临远忙从腰间解下水囊痛喝一阵。饮水之后更见精神,口中吆喝一声,加急赶路而去。

所谓&qot;望山跑死马&qot;,这牦牛岭虽然眼看很近,走起来却还真费事。这一带山路陡峭,有些地方还有断崖绝壁,别说是马,就是一些没走惯山路的人,走起来也会心摇目眩,幸而&qot;紫电骝&qot;乃是异种神驹,颇有胆力,换了别的凡马,不但无法行走,怕就是站也站不稳当了。

祝临远催马急走了一阵,不觉已过了两三个小时,此时山势渐高,岭间云烟四起,阳光照来幻作五色,四周山峰如在雾中,只余山尖高刺入天,岭中一人一马就如浴在云海里一般。渐渐太阳已被山峰遮住,人也感觉凉爽不少,&qot;紫电骝&qot;沿着牦牛岭往上走着,居然又平又稳,祝临远却张大口打着呵欠,人也前仰后合的,只两手松松的握住缰绳,迷迷糊糊的打起瞌睡来。

也不知也不知走了多久,祝临远突然觉得**一软,就如腾云驾雾似的直朝下落,祝临远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刻睡意全消,两手紧紧抓住马鬃毛,两腿**马腹,极力将身子扎紧在马背上。

原来这&qot;紫电骝&qot;颇有灵性,上了岭顶以后,它就自作主张,并不顺着下山的道路去走,却顺着岭坡连纵带跳的直冲而下,祝临远万不料这匹马儿会自己挑着近路走,这一场奔跑直把他骇得魂飞魄散。

一直到了岭下平地,&qot;紫电骝&qot;长嘶一声收住脚步,祝临远才惊魂稍定,不禁有气,使劲在马股上打了两巴掌,不想那马甚是顽皮,竟又纵跳起来,差点把他掀下地去。季生大骂道:&qot;你这该死的长毛畜生,差点儿把你家大侠送去西天礼佛。你还跳!再跳本大侠可要不客气了!&qot;他这里骂马,语犹未毕,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冷笑道:&qot;小猴子骑马,没摔下来倒是怪事。&qot;语声极细微,却十分清晰。祝临远猛然一惊,忙抬头张望,四下里空山寂寂,鸟语寥寥,哪里有半个人影。

祝临远心下暗想道:&qot;这倒奇了,明明听见有人说话,怎会不见踪影,难道是什么成了精的鬼怪不成?&qot;这样一想,愈加惊疑,便勒住马,大声喝道:&qot;什么人敢在我祝大侠面前捣鬼?敢是活的不耐烦了!是好样的出来现身答话。不要装神弄鬼的吓唬人!&qot;他这一声喊毕,过了半晌,并无人出来答腔。

祝临远暗付道:&qot;难道是我的耳朵出了毛病?还是真有鬼魅在和我捣乱?&qot;一面想,一面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精致的西洋打火机来。此物是祝临远刚到手不久的十五岁生日礼物。是他父亲祝仲杰专门为他高价购得。原来祝临远虽是天生异能,但功力尚浅,还需借助外火来引发自身真火。

他手中紧握火机,一面脚尖点镫,在马上立起身来,伸长颈子四面张望。望了许久,四下仍是毫无人迹,不觉暗暗发慌,倒是**的&qot;紫电骝&qot;十分安静,悠闲的伸着长颈,嚼着地上偶然露出的青草。

这时一阵山风吹来,山上群树被刮得丫技乱摆,发出沙沙声音,祝临远狐疑一阵,又想道:&qot;莫非刚才不是人声,是风吹树枝,我听错了?可是我明明听见人说什么‘小猴子‘的。要真是我听错了,这样大惊小怪,传出去可要被天下英雄耻笑。&qot;正想着,身侧忽似又有人嗤的一笑,甘明大骇,再仔细一听,又没有了。不由心中惊念:&qot;这地方有点邪门,看来不宜久留。&qot;一提缰绳,催着马儿急急走去。却一心注意着背后,生怕有人会暗中出手袭击。

这样一直走出了两里地光景,祝临远才渐渐定下心来, 这时所走的又是沿崖一条小路,险峭异常,祝临远小心四顾,忽见前面岩边有一块大石凸出,上面似乎有人卧于其上,不觉心中惊异。催马走近一看,益觉意外。原来在崖石上睡卧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酒店里遇到的年轻人!

祝临远心中狐疑,停着一会,却毫无异状。年轻人似乎睡的很熟,大声打着鼾,祝临远暗想道:&qot;也许这人走累了,所以停下来想在此间睡上一觉也未可知。可是在这儿睡觉,实在是危险,跌下去怕不粉身碎骨。&qot;他毕竟是小孩,这样一想,便大声唤道:&qot;喂,朋友,快醒醒啊!你且张开眼看看,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好地方!&qot;

那人鼾声如雷,只是不醒。祝临远正想下马过去推他,忽然心中一动,想道:&qot;这人只比我早走半刻,我那‘紫电骝‘如此快的脚程,走了半日居然赶不上他!这其中只怕有些古怪!&qot;又向四周打量了一下,暗想:&qot;这里左边是山,右边是崖,转折不便,不知这人是什么路数,安知他不是存心诱我下马?可不要着了他的道儿。&qot;他想着再凝神对那熟睡中的年轻人脸上一望,只见他脸色晶润、皮肤白皙异常,又见他身下的这块巨石长满青苔甚是滑溜,而他躺在上面却稳如泰山,不见丝毫晃动。口中虽然鼾声不绝,看其胸口却并无起伏。心下已然明白,十有**,这人是有意戏弄自己。但他睡着不动,不知何意,自己何不喝破他,与他较量较量。 但转念一想:&qot;二伯再三嘱咐自己不可生事,这一耽误,眼看天色已晚,要在今夜赶不到未明山庄,叫我到哪儿投宿呢?说不得只好暂时忍一忍怒气,他如别无动作,也就算了。&qot;

祝临远想定主意,再看那年轻人,仍然是一动不动,鼾声不绝。便冷笑一声,策马向前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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