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爷，就是她打了这位小姐。”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对，我们都看见了。这野丫头打了陆少爷的翻译。”

“陆少爷这野丫头有妈生没妈养，别看她表面柔柔弱弱的，实际上是条毒蛇呢！”

几位平日里教养不错的千金小姐都乐呵呵地笑出声来。

陆昀拧眉，只见眼前的女孩瘦弱不堪，相貌平平，明明二十多岁，看起来却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她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晚礼服，材质一般，显然也不是新衣，似乎是他人穿过的旧衣了。她个子矮，又怯弱地站在一群穿戴贵气举止傲气的小姐前，那些异样的歧视的目光如针一般扎在她身上，一时间水如烟手足无措、无地自容，畏畏缩缩。

“你叫什么？”

“水如……烟。”

不敢看陆昀，水如烟一直低着头。她是单眼皮，她的眼睛没有徐芊芊的杏眸那么美丽，睫毛也不似徐芊芊的眼睛那般细长，唯独一张小脸干净纯粹，让人对她生不出什么意见，甚至让人容易忽略掉这个人。

水如烟的母亲出自徐家，很早就死于那场阴谋之中。没有母亲呵护，加上水家和徐家是世代之仇，这两家人联姻生下的水如烟在水家的地位可想而知。这种性格胆小的人做不来这种在公众场合打人的事情。更何况，陆昀早就从戚莲月那里知道，打人的是水丽华。

陆昀皱了皱眉。

“不是她，不关她的事。”徐芊芊挣扎地说道，尽量不去扯动嘴角的伤口。

“我知道。”陆昀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让你受委屈了。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徐芊芊头皮发麻，别过头去，她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一行为成功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陆少爷是七大家族之中不少贵族小姐的倾慕对象，更为可贵的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洁身自好，从不曾和谁穿过绯闻。如今，他居然对一个被水丽华打的平民女人做出这种摸头的举动……一时间，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徐芊芊身上。

陆昀低声笑了。“害羞了？”

“别闹。”

徐芊芊脸色微微泛红，清纯的脸闪现出闪避之意，她推开了陆昀的手。然后默默从陆昀的怀里脱离开来，以手指着水如烟身后那个得意洋洋的女人。

“是你，污蔑我偷东西。不听解释就打我，现在又拿一个小姑娘顶罪……”

“你说是我就是我？在场有人看见我打你了吗？”水丽华轻蔑地翻白眼。

周围一片寂静，没人愿意为徐芊芊得罪一个贵族小姐。

“我没见过你这么野蛮不要脸的人！”徐芊芊涨红着脸道。

“你！”

“掌嘴。”

他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喙的冷酷气息，令人心生胆怯。

水丽华不可思议看着陆昀。难道陆少爷真的要为一个平民出头？

“陆少爷，你说什么？”

“我的话不说第二遍。”

水丽华握紧颤抖的拳头，不甘咬牙道，“陆少爷，她不过是个平民。你为一个平民出头，有没有想过我父亲？你有没有把我们水家放在眼里？”

“你这是，威胁我？”陆昀目光如浅碧微微一樣，风轻云淡道：“原来水当家就是这样调教女儿的，还没步入老年水当家就老糊涂了，我看这当家人也该换一换了。”

水丽华脸如菜色，父亲说过整个贵族圈子里，最不可以得罪的就是陆昀和陆思柏两兄弟。“陆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正要解释，就听陆昀凉凉说道：“你们水家素来喜欢靠裙带关系稳固家业。又生这么多女儿，我想，如果突然少了那么一个不听话的女儿，令尊，也不会太放在心上吧。”

闻言，水丽华浑身一颤，霎那间吓白了脸，哆嗦道：“陆少爷，我错了……”

她原本以为这个女人只是陆少爷带来的一个小翻译，她只是替戚莲月教训一个低贱的平民而已，没想到陆少爷这么在意這个女人。以前她也给贵族圈里庶小姐下马威，也没见陆少爷管过，今天却……

“还不快掌嘴？”

“是。”

水丽华又羞愧又恼怒，只是敢怒不敢言，缓缓抬起手，当众掌嘴。

“啪——”

陆少爷向来说一不二，水丽华虽是水家最受宠的女儿，但一旦她破坏了水家的利益，水家当家人第一个遗弃的就是她水丽华。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水丽华平日跋扈无脑，得罪不少人。这次陆昀教训她，自然围观了一群看笑话的，其中不乏平日里喜欢陆昀的来贬低水丽华表忠心的。

“呀，好惨！她真的自己打自己，看她平时高高在上的模样，现在这样真是可笑。”

“活该！她刚刚打徐小姐可是往死里打，就因为徐小姐不在七大贵族里就以为人家好欺负呢！真恶毒！”

“各位小姐，你们可别随意下定论，真正恶毒的人不知道躲在哪里看好戏呢。”这嘲讽的人是白家小姐白先惠。

“我刚刚可看见戚家那位也在场。”经白先慧提醒，也有人反应过来。

“啊？不会吧！你是说……”

“刚刚不知道她和水丽华说了什么，水丽华就出手打人，后来戚小姐一离开，陆少爷就来了。现在，水丽华被陆少爷教训，戚小姐不知躲在哪里看好戏呢，哈哈哈……”

听见众小姐的嘲讽，水丽华满脸羞红，知道自己被戚莲月算计。

就在这时，水丽华看见自直愣愣盯着自己看的姐姐，水如烟，水丽华脸色一沉，目光如毒。这个废物最近越来越放肆！不但没有帮到我，害我当众出丑，现在居然敢看我笑话！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

水丽华一记恶毒的目光扫过去，水如烟立刻面如土色。不知是不是吓呆了，水如烟直呆呆地看着水丽华自扇巴掌。惹得水丽华心里越发恨她。

徐芊芊敷着服务员给的冰袋，脸上还是疼。她对水丽华没有任何怜悯之情。看着水如烟害怕的样子，徐芊芊突然很心疼。

“那是水家大小姐，不过她母亲很早就过世，在家里地位很低。”陆昀发现这女人有兴趣地看着水如烟，便在她耳边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