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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觞别罪》第四章:寒霜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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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女孩对他点点头表示赞许:“那标本呢?”听到这里船长沉默了,但也只沉默一会儿后,他也嬉皮笑脸给她解释了许多:“标本就是把他……把他的心肝肾都挖掉。然后~然后再过黑市转手卖掉。而且,我也多少留意了那小鬼一下,他腰间有好多刀口,看起来应该是被人把肾取出来之后,再丢掉的。当然了这不是吹牛啊!很多人为了给自己心理图个安稳,通常都不会把他们杀掉的,尤其是这种小孩子。反正什么也不知道,再加上没人愿意收养,所以什么时候死了也是正常的。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活过来的。但他应该也活不了多久吧。”寻思一会儿,他像是自嘲般笑了:“不过就我个人估计吧,那个小鬼肯定没你们值钱!”

现如今所有人都因他的话呆住了,这人脑子里只有钱了,完全没有顾忌到那个男孩的心情。胖女孩点点头对他表示理解,拍拍他的肩膀微笑着对他开口:“谢谢你的演讲,我们的实习也可以到此结束了。”船长听了这句话,以为就要见到光明之时,却被胖女孩狠狠甩了一巴掌!

留下最后忏悔,伴随头颅离开身体时的绝望。眼下这艘船上就只有她们了。满地尸体,肆意流淌的鲜血,犹如屠宰场鸡鸭心中留下的不甘一样!他们也不甘心!他们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死在一群孩子手里!他们绝对想不到自己的生命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胖胖恶魔视察一下周围,确定没有活口以后,才不慌不忙飞到她身边说道:“嗯嗯,今天你的表现很值得赞许。回家以后我会给家主大人如实汇报的。”

“嗯。”小女孩轻轻回应一句,张手扑到她怀里相拥而起,携手飞向了遥远的天际之外。

其她孩子看她们走了,也在身边人带领下,一个接一个展开那尚未成熟的的小翅膀。共同飞向了不知名海域,在那里,她们知道,她们的妈妈在等着她们。而自从离开那一刻开始,她就再没有看一眼小黑屋。

只是,在这十人团队里,除了已经死掉的小男孩之外,还剩下一个不会飞小妖女!她站在这里看她们成双成对飞天而去,独自一人在这弃船之上哭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女孩在不停哭泣。而他却开始了狩猎时间!微眯眼神,拔起尖刀,贪婪獠牙下,他一直在装死,不管是被人贩子下药抓来那时,不管是被女孩子用刀捅死那会,他!一直都是清醒的!

咕!咕咕!咕咕咕咕!肚子发出声响告诉他,今晨的屠杀将会是一场盛宴!完美将会让他吃个饱!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啊!

只有区区几个尸体,只有一片片战场炮灰!这让他根本吃不饱啊!残肢断腿的他!怎么可能吃饱啊!

可是现在,因为她们的介入,自己终于可以省下好多力气来享用这些猎物了!

唔唔!吭哧吭哧!他趴在没了头的老人身上,大口大口吞吃着!说是狼吞虎咽也不为过!手上沾满着厚厚血渍嘴角裂开的他,越发贪婪了!他需要吃!不停地吃!吃饱!只为了自己不再挨饿!吃饱!只为了自己不再被人杀害!吃饱!只为了再次引诱别人将他杀害!吃饱!只为了能将他人生生撕掉!

吃完这具尸体,寻着死亡气息的他,继续向船上走去!那里!有一个看他撕裂食物的女孩子!那里!更有让他吃饱的珍馐美味!

时间过了好久好久,失去了驾驭的船上,最后只留下一个怪物,以及一个胆小的女孩。他慢慢朝她走着!她慢慢向后退着!渐渐地浓雾四起,无形中挡住了彼此目光!但是女孩的惨叫声告诉我们。

他,开始了新一轮屠杀!

阳光明媚的清晨,在一个无人绿岛上,一个男孩压在一个女孩身上,伸出舌头不停舔她,她想反抗,奈何他太开心,反抗了半天,最后感觉心满意足的男孩子,才终于从她身上起来。懒散坐在一边地上,眨巴眼看她。而女孩子呢,则非常生气的指责他:“跟你这条狗说过多少遍了啦!跟人打招呼不用亲嘴的!你就是学不会!哼!”

哈哈哈~他说不出话,却发出了狗一样的声音。小女孩无语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想想那天,自己竟然会被他吓晕过去,事后还真是不甘心啊!不过好在他没对自己动手动脚,嘛~好像一个五六岁小孩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

她看了看蓝天,躺在沙地上休息一会儿,撇头看看正在一旁不停打滚嬉闹的他。不知从何开始,她心里对他产生了一股厌恶之情!刚见面时多可怕啊!可这会儿!嗯!一定要找个机会杀了他!

此后,这两人的交集便在虚伪中展开。女孩每天都会爬上山峰处点起绿色篝火,并朝着海的另一面大声呼喊着什么,这举动虽是让搜寻食物的男孩一阵好奇。不过想想没什么问题后,他便转身进船寻找食物去了。

傍晚,浑身泥垢的男孩从废弃船舱里拿出了好多好多食物,有肉有蔬菜,还有一些红红绿绿的水果。可是他不吃,他睁着大大天真无邪的眼睛。伸手便把所有食物推到了她面前,很珍惜这个女孩,他宁愿饿着也要把自己弄得一无所有,而单纯幸福下却只能让自己在一边看她慢慢吃。兴许是高兴吧,当看到她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后,他显然很高兴。

他大声嘶吼着开始了午夜狂欢。像一个动物似得。他围绕在篝火边不停旋转!龇牙咧嘴着叫嚣!仿佛随时都想和火焰撕咬一番!那嘎吱嘎吱爆裂火星,因为夜晚显得更加璀璨明亮。火的光辉映照于他眼眸深处。明亮火光侵袭他寒心深处之深渊!

滴~答~

似乎听到了一种很安静的声音,这声音让他早已破碎的身体有了一种舒适感,他忽然觉得好困啊,男孩没有想太多,慢慢闭上眼睡着了,在这个夜晚,他睡得很踏实,也就在第二天早上,他疑惑看着她。

眼巴巴看着女孩,可女孩身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涌出一批又一批黑衣人。他们站在她身后,一个年长的白发老头在她耳边听着什么。

点头,听,继续点头,继续听。一番耳语过后,他走到他面前,拿出刀子准备了解他的性命。

他开始挣扎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疯狂扭动身体,妄图挣断身上的绳子!他能挣脱啊!可他,却在装傻。

一样世界,不一样的残忍。在看她走到身边,听她对自己说了那一句话后,原本还在动的身体开始快速冷却了。

瞳孔停滞了,仿佛他的时间也在此刻冻结一般。在这个早晨,他死了。被这年间的温暖。新一年开始,旧一年结束,杀死了。

冰冷风,吹着他凉透的尸体,死亡气息传遍了每座城的大街小巷,原以为会有谁可怜他,或将他安葬,盖棺也好。披上一块麻布也罢。然,每一人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除了捂住眼鼻咒骂外,就是朝他腐烂的脸上吐口水。

人类啊,真是一群高能物种。高,或者能去死。然,见不得自己伸手拯救别人。

午间烈日越来越热了,烧的大地滚烫,而他就这般孤零零躺在地上,任凭蚊蝇飘飞在早已经腐烂的脸上。城里人受不了了,他们集体的抗议换来了一张草席。卫兵走到他身边,害怕的退后几步,戴上白色口罩。才一会儿。他们就像驱赶瘟魔一样,连同他与蚊蝇一起,在一片欢乐爆竹声中被踢进了大海。

冰冷海水,再一次让他苏醒,眼神懦弱而又迷茫的看向周围,伸手一抓,便发现了这张崭新草席。“哇!”他很开心的趴在这张草席上,虽然上面有着小草气息,但这,是他们送给我的东西吗?以为终于被人接受了,举起烂透小手在海上冲他们挥舞。虽然没有面目说不了话,但他还是非常高兴的对他们挥挥手。

只不过,当眼尖之人发现他还活着的时候。却引起了斗乱。他以为啊,他们是在欢迎自己,所以趴在草席上的他呢,就更加开心了。他伸出手划水,希望自己也能在这里拥有一片安生之地。然而,当他站在他们面前时,除了迎面飞来的刀枪刺杀之外,就只剩他们的诅咒与石块。

他,再一次跌入海里,不再动了。

兴许是累了,也许是饿了,在这片茫茫沙海中,他用那双布满血痂的小手,紧紧扯着那粗麻布裹成的小小衣衫。

咸咸海水让他冰冷的小身体不那么冷了,僵硬的小驱壳也好像树叶般轻轻漂浮在海面上,没有了热乎乎血液,这具小小的身躯也只能静静随着海面之跃动,一点点被冲向那遥远的未知世界。

那身上的伤痕累累,诠释着对这个世界的反抗!反抗这个世界的渴望!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曾几何时,没有过这样的渴望,现在却只有对这个世界满目的漠然,好像一具尸体,散发着腐烂气息。仿佛在对这个陌生的世界说。可以让我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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