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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小的奇妙江湖》第三章 “江湖”的日常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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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反复行进了几日之后,终是来到了最近的县城嘉荫县。还未到晌午时分便已入了城。看商队并没有在这条路上少跑。护卫首领给城门处的兵丁塞了点酒钱就顺利入了城。要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么大的商队想入县非得狠狠地掉一层油不可,毕竟这种跑远程的商队利润是非常大的,而且商队大代表代的货物多,为了及时处理货物和采购新的货物的商队往往被认为是一头头肥的流油的羊羔。

商队进了城后便散了开来,大部分人会跟着商队一起去城中的各个大的商行处理货物。那些跟着商队一同前行的人会自行离开,若是想着继续跟着商队走的两天之后再去城门口外集合就是了。

李道人倒是没有急着离开,看着李骗子老神在在的样子,王二小也就跟着坐在了杂物车的边缘,顺路还买了一个糖葫芦,嘴唇都被糖丝染得通红。少年人的身躯里仿佛藏着用不完的活力。不一会就又从板车旁翻身而下,在一旁小跑跟着队伍前行。偶尔在队伍里窜来窜去,看着街道两旁形形色色的路人,倒也不觉得无聊。

约莫是下午三四点时分,大部分货物已经按原定的计划处理掉了,只剩小部分贵重些的货物会由老板明天亲自处理。在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客栈门口,商队终是停下了,还未有人说话,小二已经招呼着人将拉车的牲口往后院牵了,一部分人跟着将货物卸了下来,老板径直走入了大堂与掌柜的打起了招呼。说起来这还是二小第一次看到周老板的全貌,一身宽松的袍服,略显得有些瘦弱了,约莫是跑了有一段年头了,走起路来自带着一丝悍气。

二小还待再看,却被师傅直接抓着衣领拖向了街道另一头,“哎,我自己会走,李骗子,你放开,我自己能走。”“老实点,蹭车蹭到这行了,过两天去城门口再跟着他们一起出发。我们现在去找点吃的垫垫肚子。”嘴上这么说着,手上还是将二小的衣服放了开来。

二小也未多话,第一次出远门,斗嘴归斗嘴对,于身边唯一认识的人还是蛮依赖的。跟着师傅七弯八绕绕了快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到了一家比刚才那家小的多的酒家。“呦,两位道长这边请,不知两位道长要吃点啥?是否有甚忌讳?”在一旁等小二擦完桌椅,李道人坐在了桌椅上才慢条斯理的答道:“切上一叠卤肉,二两浊酒,再来六个素饼吧。”“好勒,一叠卤肉,白云二两,素饼一盘,客官稍等,马上就到。”小二一边向后厨抱着菜名,转身后又去招呼起了其他客人。

“李骗子你还会喝酒啊,还有为什么你要二两浊酒那个人说什么白云二两啊?”“你不懂的事多着呢,既然带你出来,好好看,好好学。那个白云就是浊酒,不过大家都觉得白云这个名字好听一些罢了。”话音未落,旁边那桌却是起了风波。

一个脸上有一条狭长的刀疤,背后一把用布裹起来的长刀,约莫七尺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汉子跨步走到了旁边那一桌旁,“姓徐的,俺没招你惹你,你为何要坏俺好事?”那桌坐了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人,一柄剑摆在手边,“我与你非亲非故,这坏你好事又从何说起,再说了,那黑瞎子胆本来就是我先看上的也是我先付账的,与你何干?”“怎滴与我无关,我当时没带够钱,等我拿钱过来那摊主却说已被人买走,我便一路寻你至此”说完那汉子一拳重重敲在桌子上,这桌子估摸着也有一定年头了,差点被这汉子一拳锤断了开来。年轻人依旧是不慌不慢,先是夹了一片肉入了嘴,缓缓的咀嚼了几下,将小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右手却是摸上了剑,叹了一口气,“你这莽汉,扰人清静,我也不与你争辩,你若不服,且随我来,我们手底下见真章!”说罢竟是拿起来了剑径直走向门口。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刀疤脸汉子一把抓向了年轻人的肩膀,那年轻人仿佛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直接闪身躲过了这一抓。“谁说我要跑了,店家赚钱不易,要打,我们出去打便是了,莫要废话!”说罢,便径直出了酒家。那汉子闻言也跟了出去。对于这等是非老江湖都是在安静的吃着自己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刚入江湖的菜鸟们却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了,不一会儿便有数人起身也走了出去想看个热闹。

看到这情景,王二小自然也想跟上去。在他往门口走去之前,却突然听到一句“那刀疤脸汉子估计有一番苦头要吃了,差距这么大,不看也罢。”王二小回头疑惑的看了一眼老骗子,发现他依然老神在在的眯着眼等着酒菜。未来得及细想,少年人终究按捺不住好气人也奔向了客栈门口。

刚到门口,便看到刀疤脸和那拿剑青年离着约莫有两米远。那汉子将刀上的布一扯,却是一柄虎纹大刀,发亮的刀身让人看得出主人对这刀确实是精心保养得。“那徐姓小贼,你也别说俺欺你年少,俺就事论事,这事却是你不厚道在先,俺咽不下这口气。”话音刚落那汉子便提刀欺步上前。

只见那书生样的青年带着轻笑:“你既如此将来,我也不和你争辩,待我们打完我们再好好聊一聊这事到底是谁的过。”青年也未拔剑,反倒将剑鞘一挑,往左退了半步,抵住了那刀疤脸汉子一记迎面劈来的重刀。“好,打完俺非得跟你说道说道,你若被俺砍伤,医药费俺出了。”说完那汉子改正侧,又是两刀攻了过去。

青年不慌不忙,单手出剑,“叮叮”两身脆响,刀剑相抵,却是僵持住了。刀疤脸汉子感觉占不到什么便宜,改为单手握刀,另一手握掌为拳,攻向青年面门,没想到那青年也变了一招,一掌斜击在刀疤脸的小臂上。汉子吃痛,往后退了两步。换了一口气,依然从正面攻来,你来我往数个回合却是丝毫未占到什么便宜。

围观的人群中突然发出一阵惊呼,原来是过了约莫数十招,那青年面向迎面而来的刀光突然不闪不避,踏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剑尖直接抵在了那壮汉的喉头上:“原以为你是哪家请来的挑事泼皮,看你也有几手硬功夫,想来做不出无故诬赖我此等无赖之事。”“俺打不过你,俺认,但行的正,站得直,怎么做出那等事?”那汉子却是被激的涨红了脸,连剑尖还抵在喉头上都顾不上了,“要杀要剐俺都无所谓,但不能无故污了俺的名声,传出去说俺一口刀诬赖别人,俺以后还在不在江湖混了!”

“你叫一口刀是吧,看你这样子也不似作伪。”那青年却是收剑回鞘,“你先随我来吧,把店家的桌子给赔了。吃完我自陪你去找那摊主问个明白。”“好。”

门口看热闹的众人见无戏可看,便又四处散了去,不时还听见有人讨论这二人是什么来路。看那一口刀和那徐姓男子应该都不是本地人,只从这二人打了这半盏茶的功夫无人认出二人是谁便可以看出来了。两人缓步进了酒家。那壮汉掏出了一小块散碎银子,“店家,给俺切两斤熟肉,再来两个小炒,其他算赔你的桌子钱,够是不够?”“够了够了,小二带这二位找个位置坐下来。”掌柜看样子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对于这种情况也不恼,只是指挥小二将那张坏掉的桌子撤了下去。

王二小此时已经坐在了桌子前,此时他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的画面,一刀一剑,仿佛慢镜头一样在他脑海里慢慢重播着,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那青年男子富有余力的样子更是在他心里埋下了一个小小的种子,那是一颗名为侠的种子。

李道长看到二小这个样子也不理睬,又夹了一块卤肉,抿了一口白云,舒服的长叹了一声。被这声长叹打断了回想的王二小看到碟子里剩的肉不多了,顿时顾不上再羡慕了。抓紧拿起了一块素饼,粗暴的从中间撕开,往中间塞了两片肉,大口的咀嚼了起来。

吃饱喝足,将剩下几个饼用油纸包了,放入了二小的衣袋里,小孩子饿的快,今天本就只吃了一顿,省的晚上没有吃食吵闹起来,也是一件烦事。旁边那桌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估摸着是找摊主去问明情况了。

此时,二小突然想起来自己听到的那句不看也罢,“师傅,你怎么知道那个一口刀会输啊?对,就是那个刀疤脸汉子叫一口刀,这是他自己报的名号。”不懂就问的二小十分知趣的喊起来师傅。老骗子先是抚了一下长须,轻咳了一声“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啥,眼力,那汉子虽然一股凶悍之气,出拳姿势稳妥有余而变化不足,应该只练过外家功夫,那青年很显然内家功夫已过小成,背后的攻击如此轻松裆下,比那壮汉高明太多……好了,走吧,早点找个店家歇脚,明早我还要去市集找点东西。”“好勒。”师徒二人结完账之后便离去寻住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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