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陈意和宋山在古塔来回奔波了十几趟，被那张鬼脸吓了七八次，都有点免疫了之后，两人终于再次在走廊停了下来。

十二层，十几趟的来回，连宋山都受不了了。

可他看到陈意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大口大口呼吸着，没好气说：“呼呼，不行了不行了。陈意，队长说你身体不好……现在谁还说你身体不好，我一巴掌就甩他脸上！我堂堂分区长跑冠军好嘛？竟然比不上你！”

“行了行了！咱们总结一下吧。”

陈意身体虚弱，是在另一方面，他也不就身体多说什么，便和宋山捋顺他们这十几趟的实验结果。

“左右走廊，左右阶梯都试过了，见鬼！”

“盯着房门，不盯着房门，开着房门，关闭房门，都见鬼！”

“吹灭房间香火，不吹灭香火，同样见鬼！”

“还有，将祭品拆散，平整摆放胡乱摆放，见鬼！”

提起祭品摆放实验，宋山翻了翻白眼，那简直就是一场折磨，麻蛋，没事将祭品做得跟真的一样搞什么哦。

“最重要的是，捂着鼻子进入，不闻房间的香火味道，依然见鬼。”

这点十分重要，陈意之前怀疑房间香火有是人产生幻觉，也就是致幻作用，基本排除掉了。

“不见鬼的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从一层到十二层，从来都不看走廊上的壁画一眼！”

陈意下了一个判断，这点十分重要。

因为足足十二层之多的壁画，几乎很难出现不看壁画的情况，主要是壁画画得太过逼真和骇人了，谁都会忍不住看上一眼。

“那，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呢？为什么看了走廊壁画，进入房间之后，会看到那张鬼脸？”宋山挠了挠头，还是不明白陈意到底要做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走廊的壁画，来来回回，其实内容，甚至有几段还是一模一样的壁画？很简单，能将鬼，不过是因为心理暗示，以及最重要的视觉错觉而已！”

陈意笑了笑，拿出手机摆弄了一番，找出一张图片，递给宋山观看。

“看着这张图片，聚精会神！几分钟之后，闭上双眼！”

宋山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陈意的话去做，他盯着陈意手机上的图片，认真地看了几分钟。

这是一张莫名其妙的图片，很不规则，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外边缘全黑，里面间杂白色，好像是印章中的阴文雕刻一样。

宋山看了一会，眼睛都看酸了，陈意示意他可以闭上眼睛了。

“很好！睁开双眼，然后马上抬头看向头顶，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陈意话语传来，宋山立刻睁开双眼，按照陈意说的，马上看向了头顶。

然后，宋山张口瞪眼了。

“我了个去啊！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什么原理啊！”

宋山眨了眨眼睛，视野却死死锁定头顶的位置。

他头顶，当然是空白的墙壁，什么都没有，但陈意知道，他已经看到了一样东西。

“我也不懂，就是视觉错觉。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实的！总之，神秘房间出现鬼脸的事情，我们已经解决了。走吧，找何队长去，看看他那边有什么进展。”

陈意拍了拍还在发呆的宋山，两人一起离开了古塔。

回到刑警驻扎的建筑，何队长他们还在问话宁虚一众道士，陈意让宋山找来高官、富商、美女三个住客的问话视频，就坐在会议厅，开始观看起来。

问话，果然是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高官很拽的样子，一点都不合作。

富商很敏锐，陈意看出，他已经从刑警队员的询问中，察觉了一个事实。

他知道了刑警已经了解他们三个的关联之处。

陈意只能从富商的表现看到一点，富商了解这个事实之后，显然是惊讶了一下，虽然他很快隐藏了起来，但陈意发现，富商似乎有点惊慌的模样。

他在惊慌什么？

看完整个富商的视频，陈意都没有想明白这点。

陈意最后看的，是美女的问话视频。

不得不说，无论现实还是视频中，美女都是一样绝美动人，她十分雍容，有问必答，但陈意知道，问话的那个小年轻队员，根本就不是美女的对手。

果然，将这个视频看了几遍，陈意从美女口中得到的，就是他已经知道的资料，一点新的线索都没有。

“三人，都有各自不同的棘手之处啊。”

“什么棘手之处？说给我听听啊！”宋山啃着油条喝着豆浆，凑上来询问。

“我也不知道棘手在哪里。这个美女，似乎无懈可击了。但是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我一时说不出来。”陈意双眼间纠结成一个川字，说了一通废话。

“啊？你说什么！”宋山饿坏了，吃快了一点，被豆浆咽了一下，语气有点哽咽。

语气有点哽咽……

要不是看着宋山，都不知道说话的是宋山呢。

对了，声音，声音不同了！

陈意终于想明白美女不对劲的地方，突然站起，压着宋山肩膀说：“山哥，分区送来的资料，除了文字，是不是有段关于三人的音频材料？我当时稍微听了一遍，现在不知道放哪里了，你给我找一找！”

“是有！你等一会，我给你找找看。”

宋山坐下来，开始在自己笔记本上搜索。

“山哥，陈意，你们过来一下，队长找你们！”

没等宋山将音频材料找出来，一名队员推门而入，十分焦急地喊着陈意两人。

见他焦急，两人只能放下手中的工作，和这队员走了出去。

“小徐，怎么了？何队长问出什么来了？”

一边走，宋山一边询问叫小徐的队员。

“还没结果呢！但是养生堂发生了一件事，队长不得不将问话停止了。”小徐也很着急，他喘着气断断续续说，“少了一个人。问话的时候，队长发现宁虚一众弟子中，少了一个。他们去喊的时候，发现那个小孩，已经死在他房间之中！”

小孩？那个小道士死了？

宁虚众多弟子之中，只有一个人的年纪，可以叫做小孩，就是昨晚房间中晕过去的那个小道士。

“不是吧？小孩死了！吗的，那个凶手那么可恶，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

宋山愤怒地吼了一声，加快速度跑了出去。

愤怒的宋山，让陈意很奇怪。

不好意思地说一句，他老爸说过，刑侦人员查案的时候，情绪不能太过激动。这不是陈意老爸无情，而是办案人员，首先要自己保持冷静，这也是一旦涉及亲人的案件，便是刑侦老手也要避嫌的原因。

听到小道士死亡，宋山很激动，给了陈意一种感觉。

宋山，乃至小徐，都对小道士印象很深刻，因为他们提起小道士，用的是“小孩”，而不是小道士。

他们都忙着查案，哪里会对一个不起眼的小道士印象深刻？就是陈意，也是因为小道士被“鬼脸”吓晕，才对他有点印象而已。

这只是陈意本人的一个小疑惑，他觉得没什么重要，便放在心底，追赶着宋山两人而去。

可他不知道，就是这个小得可以忽视的疑惑，让他后来触摸到了小道士死亡的真相。

提审宁虚和他的弟子们，为了方便，是在他们的住所里头。道士居住的地方，是整个养生堂最有特点的建筑。建筑是一座座高高的阁楼，一共七座，围绕一个偌大的院子，听闻是按照什么北斗七星布局，也不知道是唬一下客人，还有有什么特别用途。

七座阁楼，宁虚独占一座，审讯便在宁虚的阁楼中进行。

在审讯的过程中，刑警队长何山发现少了一个小道士之后，喊了一个刑警队员去让小道士过来，小道士的死亡，便是那名队员报告给何山的。

所以，到现在，何山也没有去小道士的房间，也就是死亡现场观看。

有时候，现场就摆在那里，迟早去看都行，重要的，是封锁好现场，以及，观察在场所有人的反应。

可宁虚和一众道士的反应，都是中规中矩，得知小道士死在自己房间之后，第一时间的反应差不多都是愕然，然后便是悲痛。一些个和小道士交情较好的道士，更是喃喃道怎么可能。

何山让人将小道士居住的阁楼封锁，然后派人逐层去看看情况。阁楼五层，很是窄小，一层只能住下两个道士，要想在案发之后藏在阁楼中，是件很难办到，也很愚蠢的事情。

果然，搜索了整座阁楼之后，何山听了下属的报告，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养生堂收入不错，宁虚对他和他的弟子们，倒是有点苛刻了。”

何山看了一眼七座阁楼的情况，和其他建筑的相比，算得上是简陋甚至有点破落，一层两个房间，都是小厅子、卧室，还有和厕所挤在一起的厨房，总共也不过是二十平方左右。

“何队长，情况怎么样？”

正在何山感叹的时候，陈意和宋山赶来了，见面就询问情况。

何山没有去小道士死亡现场，等得就是陈意的到来。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刑警队员说：“将你在房间中看到的情况，给陈意和宋山再说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