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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星辰之涧》第五章 驴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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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不动,身旁,骨灯自动从虚空中浮现,飘在半空中,荡起涟漪,里面的火焰一闪一闪,似乎在欢呼,又似乎在雀跃。

黑暗里,丝缕般的灰色气流不断的向骨灯汇聚,传出微微的吞咽声,愤怒,怨恨,恐惧,绝望,诸般的情绪意志,是‘冥’最好的食粮。

内视灵体,被破开的部分正在不断的恢复。吞噬,吞噬一切之物,壮大自身,这才是‘冥’真正的强大之处,灾厄之源,混乱的创造者!

马车外,属于木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一堆骷髅架起来的火堆,被扒光的杀手挂在十字架上,黑色的钉子钉住四肢,暗红色的血痂凝固在伤口处。

凉水喷在头上,将杀手激醒,昏暗的高台,三五火把,斑驳的火焰形成笑脸,正对他眨眼睛。

“升堂!”惊堂木响起,“贪......污....!”棍棒齐鸣。

杀手努力的聚焦视线,对着他不到两丈开外,一具木案,后面坐着一个红袍判官,却长着一颗驴头!

“台下何人,快快从实招来!”又是一声惊堂木。

“里...里子...”

“家住何处?”

“北燕...南蜀地界...江浙...大河套...村...”

“多少岁了?”

“二十...二十七..”

一番问答,被挂起来的杀手终于明白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光着身子,瑟瑟发抖!

“鸭记侍,拿卷宗来!”一只毛色灰白的鸭子,捧着一摞书卷,陈到木案前。驴头判官翻阅着书卷。

“大胆罪人!”一声呼喝,驴头判官怒目圆睁。

“速请北风昊天南火大祖东神太上西门陀佛鉴真大魔柱!”驴判官抬头望天。

一根黑色的棒子从空中落到高台上,一只紫色的眼睛从黑棒上睁开,紧紧的盯着杀手。

“里子,还不从实招来,二十七年来犯了多少人命?”

被紫色的眼睛盯着,杀手有些结巴,“十...十七个...”

“是吗!”驴判官不高兴了。黑棒上,一只只紫色的眼睛不断的睁开。

“大...大人,是十..十九个...”

“算你识相!怎么残害十九条人命的,还不快从实招来!”

“第一次杀人,是...是在村里...”杀手面露惧色,讲话吞吞吐吐,“村里的刘寡妇,有一天晚上我看见她在河里洗澡...她挣扎的太厉害,所以...就杀了她...”

脚下的骷髅火焰猛然聚高,燃上杀手的脚面,被挂起来的杀手却没有发觉,眼睛盯着黑棒,仿佛有一股力量驱使着他,不断的诉说,

“...有人花钱买他的命,我接了活,就杀了那个富商,可是被他五岁的女儿看见了...就把她溺死在了井里...”火焰一路蔓延,脚面,膝盖,腹部,一直漫过头部,最后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最后杀人,是在三天前,我杀了三个车夫...”随着他讲完,燃烧着的火焰瞬息退去,似乎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觉。

“依照法典,要受挖眼断肢之刑,然后永坠畜生道!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你一线生机。”驴判官手里摸着惊堂木,笑着看着杀手,如同一只循循善诱的魔鬼。

已经开始屁滚尿流的杀手猛然转醒,看着驴判官,双眼泛起一丝光亮!

“说,我和你妈,谁更漂亮!”

“啊?”

“说不出,来人,行刑!”驴判官嘲弄的笑容映入脑海,眼前便一阵剧痛,永坠黑暗。

杀手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托起,大片灰色的气息从他的周身涌出,最后是一丝丝白色的气息,也在半空中消散了。

“灵魂居然崩溃了。”扮演判官的木头有些扫兴,无趣的扔掉手里的惊堂木。

周围如水波一般晃动,又回到了火堆旁,里子杀手的尸体倒在那里,双目圆睁,眼球高高的凸起!

“下一个,希望能有点意思!”...

火焰,十字架,被扒光的杀手。

“升堂!”惊堂木再次响起...

.............

这一夜过得似乎很漫长,谢青坐在那,源源不断的负面意志被‘冥’贪婪的吃掉,转化成精纯的气魄,填补在灵体的缺口上,一夜之间,灵体的伤势便已经恢复大半。

白日从荒原上升起,谢青从马车上下来,在荒原上走了几步,柔弱的身体让他有些不适宜。

昨夜的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滩黑色的灰烬留在那里。歪脖子的汉子幽幽转醒,黑色的夜行衣皱巴巴的贴在身上,怀里抱着一只荒原狼,一人一狼深情的对视着,然后悲怆的哭了。

歪脖泪流满面,紧紧的抱着荒原狼,灰狼也非常人性化的伸出前爪,搭在歪脖的肩膀上,昂起头朝着天空,发出低声的呜咽,浑浊的兽瞳里流下了两行清泪。

谢青微微歪着头,有些关切的看着这一对怪异的组合,他们昨晚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呢,以至于竟如此的悲痛。

马车没有停留多久,便再次出发了,歪脖和灰狼成了木头的忠实小弟,而剩下的杀手和荒原狼,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自从解决了这群杀手,旅程便不再有多少波澜,期间遇到了几伙趁火打劫的流民,不用他们出手,歪脖往前一站,抖了抖脸上的刀疤,这些已经饿得浑身干瘦的汉子,就被吓跑了。

没有足够的资料和信息,谢青就无法快速的介入这个世界的力量层次。这些看似充满天地的正面气息,对于只熟悉过九幽负面能量的他来说,完全是未知的。

几日的行程里,谢青尝试了很多方法,效果都远不如预期,尝试以‘冥’的力量去吞噬一些能量和物质,却反馈回了一种如同反胃一般的波动,消化的很慢,转化出的气魄之力也少的可怜。

唾手可得的能量气息,轻微的气魄就可以将它们从空气中剥离出来,汇聚成五彩斑斓的能量,但每当他想将这些能量融入身体之中,便会出现一股怪异的力量,将这些汇聚的能量粒子冲散。

似乎身体在本能的排斥这股能量,再一次失败后,谢青缓缓松开手心,任由彩色的能量粒子消散在空中,在没有得到成体系的修行法之前,短时间里,这条路似乎是走不通了。

那么,关于武者呢,谢青开始整理关于武者修炼的记忆。相较于超凡之力,对于武学,这些人的记忆里有着大量的认知。

易形拳术,剑法,暗器机关,五花八门无奇不有。武者十二重天,大致有三大境界,六重人境,九重地境,十二重天境。

黑衣杀手统一修习的是一门名叫“断三章”心法,还别说,这个心法的最后三章确实是断篇的。还有一门,似乎是镇北王谢家的家学,名为“谢氏剑章”,听起来像是一门剑法。

谢青还是更倾向于后者。在九幽里,他什么都没有得到,否则哪里用得这般麻烦。什么小殿下,不过是个糊弄鬼的虚称罢了...

将注意力放在“谢氏剑章”中,这门心法,更像是一篇祭祖用的祭文,生涩难懂的文言体,大致讲述的是谢氏曾经的一位祖先的事迹,粗略的看了一下,便直接略过到心法正文,气血?经脉?内息...

.........

从燕中荒原到北都,少说有百里之遥,月余的车程,木头顾忌着马匹,一路上走得不紧不慢。歪脖和那只灰狼一直跟马车,每次停下,便会勤快的准备篝火,寻找野味。

自从开始参悟了那篇所谓的家传心法,谢青便更少离开马车了。

每到晚上,木头便坐在火堆旁,看着燃烧的火焰不知在想什么,而歪脖和灰狼,则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蜷缩在马车旁,看着隐隐从车厢缝隙里透出的绿色光芒,眼神中透着敬畏。

已经三日过去了,谢青有些沮丧,一遍一遍的梳理着剑章的内容,经脉,穴位都没问题,可是却就是无法入门,‘气感’这种模糊的概念,对于他来说,确实有些难以理解。

虽然他已经是拥有了一色的灵,可以借助‘冥’的力量,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强硬嫁接来的结果,抛开这些,他只不过是一个有着科学唯物主义思想价值观的弱小灵魂...

咬咬牙,既然无法体会‘气感’的存在,干脆用气魄推经脉气血运转。说做便做,聚起气魄,重复确认过心法路径,几处关键的穴位,凝神静气,气魄聚拢到经脉中,直接推动气血,以达到气血循环的目的,即“剑章”中所谓的小周天。

人体的经脉,血液的流动都有着特定的规律,强行的去改变流动的方向,无疑对经脉和心脏都有着强大的冲击。

周身的血管猛然全部鼓起,心脏压抑的剧烈跳动,一股胀痛感直冲大脑。

‘有效果!’,谢青微微有些喜色,感受着气血随着气魄的推动形成循环,身体似乎在发生一些非常微妙的变化。

这样简单粗暴了些,却行之有效,对于产生的负面不适感,谢青直接忽略。

气血的流动越来越顺畅,气魄的阻力渐小,直到某一刻,似乎冲破了一层隔膜,又或者某一扇门被打开了,气血开始自然而然的进行所谓的‘小周天’循环,而不再需要气魄去推动。

谢青沉浸在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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