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章陈天真的成绩不好，完全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但是这并不是说他不聪明，相反，他非常聪明，只是他对读书不感兴趣而已。

离考试还有两个小时，陈天真就在学校门口了。他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餐，这是给他女朋友准备的。陈天真对他女朋友是疼爱有加，当然，这其中就包括明天给她准备早餐，就是高考期间也不例外。他急切地看望着路上，希望女朋友早些到来。女朋友的脾气他是知道的，那不是一般的暴躁，要是惹了她不高兴，那就一个星期别想过安稳的日子。

真，你在看什么？陈天真的背被人狠很地拍了一下。

陈天真猛地转过身来，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女朋友，忙道：小燕，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直在等你，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小燕脸上不含任何表情，接过早餐：你来这么早干什么，不是说提前半个小时来就可以来吗。对了，你昨天的数学考得怎么样？陈天真叹了口起，说：还能怎么样，一道题都不会解。不过还好，选择题比较多，ABCD四个答案，选对的概率是四分之一，这样算下来我应该得42分。小燕瞪了他一眼：哼，你还满有自信的嘛。陈天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说的是事实嘛。小燕猛地吃了一口饭，眉头皱了川字，然后将饭吐出，呸，呸，呸。双眼瞪着陈天真大声吼道：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早饭？都快结冰了，我不是叫你只提前半个小时来就可以了吗，你为什么不听？让我吃冷饭，吃坏了肚子怎么办？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有没有真心关心过我？陈天真被小燕吼了一愣，马上有笑着道歉：小燕，你不要生气，我陪你去吃牛肉面。小燕把早饭往地上一扔，大声说：你自己去吃吧！然后转身向学校走去。

陈天真谈了两年的恋爱，可是他就是弄不明白，这女人的脸为什么就像那阴晴不定的天气，说变就变呢？陈天真知道女朋友发这么大的脾气，自己可能又要过一阵苦日子了，当下摇了摇头，怀着沉重的心情进入了考场。

半个月后，高考成绩下来了。陈天真的成绩在学校是倒数第几名：语文89，数学48，英语37，综合56，总分230。陈天真对自己的成绩并不感到意外。在高中三年里他没有认真听过一节课，要是考上了重点大学那才是怪事。

班主任看陈天真没有一丝失落的表情，便问：天真，你对自己的成绩有什么看法？好像落榜了并没有让你难过。陈天真轻轻一笑：我为什么要难过，这样的成绩是意料之中的。这几年我没有认真学习过，要是考了个状元你不觉得可笑？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上天对那些刻苦学习的同学就太不公平了。班主任深深地看了陈天真一眼：你把这几年全部都浪费了，你就不觉得可惜，你就不觉得后悔？陈天真依然面带微笑地回答：后悔？可能会吧。不过那样有用吗？与其后悔，还不如考虑考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那你以后的路要怎样走？班主任又问。

陈天真望着窗外，过了好一阵子摇了摇头，盲目地说：我不知道。就在这时，一个女生闯进了办公室，她后面跟了一位中年妇女，可能是她的妈妈。

老师，我考得怎么样，多少分？班主任闻声向女生看去，道：原来是小燕呀，你考得不错，407分，上三流大学没有问题。当看到中年妇女时，班主任拿过一个椅子道：这位是小燕的妈妈吧？请坐，请坐。小燕，你来了呀！陈天真看见小燕进来连忙上前问道。这一声问得急切，问得暧昧，任谁都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中年妇女向陈天真看过来，只见陈天真穿着一件蓝布衣服，很旧，已经洗得发白了，但是还算干净。想来也是一个穷鬼。

小燕，这是你的同学？中年妇女向小燕问道，这样热情的同学还真不多见。小燕听出了母亲的不满，狠狠地瞪了陈天真一眼，忙解释道：妈妈，学校教我们要以礼待人，其实每个同学都是这样热情的。我说得没错吧，老师？班主任也看出了中年妇女对陈天真的不满，忙道：是呀，是呀，学校是教每位同学要以礼待人。中年妇女见班主任说话了，也不啊再说什么。只是狠很地哼了一声。

陈天真心里非常不爽，自己和小燕的妈妈从来就没有见过面，为什么她对自己这么大的意见？难道她知道了我和小燕之间的关系，可就看出来了又怎么样！

阿姨，我们以前见过面吗？要是我以前有得罪过你的地方，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中年妇女听了这话，脸色不好看了，她没有想到一个黄毛小子会当着老师的面和她顶嘴。我们没有见过面，你也没有得罪过我。你在学校受教育，懂得以礼待人，我只是一个粗人，你想，你会得罪我吗？陈天真说：没有就好，可是你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意见。中年妇女看着陈天真颇有深意地问：你喜欢我们家小燕？陈天真，班主任，小燕都被中年妇女这赤裸裸的问题问了一愣。

班主任向陈天真看来，想卡看他怎样回答。小燕没有想到母亲会在办公室问出这样羞人的问题，低下头，小脸羞得通红。

陈天真对这样的问题也很意外，但他还是做了个深呼吸，鼓起勇气，大声说道：是，我喜欢她！你考了多少分？中年妇女又问。

230。陈天真的回答没有先前的底气。

你父母在哪工作？在家务农。中年妇女轻蔑的一笑：你看看你，讲成绩吧，你才230分，我去考都比你考得高；讲人材吧，你长得也不怎么样；讲家势吧，你父母在家种田。从你的穿着就可以看出你完全是一个穷鬼。你喜欢小燕，你有能力喜欢她吗？你有资格喜欢她吗？你能给她什么？你知道她想要什么？你说你喜欢她，难道只是每天给她说几句甜言蜜语？如果这就是你说的喜欢的话，别说你，每个人都能办到。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个不求上进，只会欺骗少女感情的小人罢了。班主任觉得中年妇女说得太过了，忙阻止她再说下去：好了，你别说了，他还只是个孩子，要是说话有冒犯你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含。小燕也拉了拉母亲的手，说：妈，你就少说两句吧。陈天真哭了，是怎样哭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两行泪水从面颊上滚落了下来。他很久没有哭过了，甚至连哭的感觉都忘记了。以前，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会一笑而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是他的座右铭；以前，他认为自己没有尊严，确切的说是他放弃了尊严。他觉得只要自己过得开心，自我感觉良好就可以了。别人说我不求上进也好，说我下贱也罢，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可是这次他却流泪了，小燕妈妈说的这些话超越了他心中的底线。这些话也让他明白原来自己还是有尊严的。

陈天真暗道：成绩不好，长得不帅，不求上进，只会欺骗少女感情的小人？原来自己是这样一个人，可是我以前为什么没有感觉得到呢？哈哈，原来自己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小人。小燕看见陈天真脸色苍白，表情木然，两眼空洞，泪水不停地往下滚，心中不由一阵惭愧：天真，你别这样，我妈妈她说这些话是无心的，她说的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陈天真深深地看着小燕，问：小燕，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对不对？小燕被陈天真看得发慌，不过与他对视，低下头小声说道：天真，我们，我们是不可能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在陈天真听来却是晴天霹雳，原来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自己。陈天真将手狠狠一甩，冲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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