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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上花开》白衣胜雪,气度清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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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步一步紧跟在那男人身后,抬眸望着前面那片白色清贵的伟岸身影,脑海中回想着刚刚在偏殿的那幕场景。

他黑如点墨的眸子微抬,眼底带着点点笑意,语气透着温润如玉,一字一句问我:“我瞧你还不错,去我府上当个小厮可好?”

那抹目光仿佛有什么自心底盛开,纠缠繁绕,霎那间将心勒紧。并在日后每一个岁月,春生夏长,绵绵不息。

我点了点头,就见他抬起骨节分明却又瘦弱的指尖,在距离我额间几寸的距离处停了下来,就听他淡笑的开口:“你这双眼睛当真举世无双,独一无二。”

我没有出声,不过心底却无端升起暖意,怕是再美也比不上他那双墨染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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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所有神仙都以落座,只有我跟着面前的那位姗姗而来,我感觉到头顶传来炙热的目光,抬头就见夜渊玄君目光深邃的看着我,而他旁边同穿喜服的女子朝我嫣然一笑,我也朝她笑笑算是回礼。

夜渊玄君收回目光拉着身旁的女子朝我们这边走近,轻声喊了句:“今日天帝能来参加我与绯玉的大婚,当真是我两的福泽。”

听到夜渊玄君的话,我猛然抬头,一双琉璃眼眸不自觉睁大,有些吃惊于这人就是我那未来夫君。

回想起当初在青丘时的那张举世侧颜,心身迷茫。直至看到他抬手握拳放在嘴角轻咳,司命在一旁默默替他披上白色裘衣,我才发现他比那次后,来的病态不少。

玄君身旁的绯玉一双皓眸灵动的在我身上转悠着,白嫩的双手轻轻搭在身边那双结实的臂膀上像是思量什么。

“父神也就只有我们几个孩子,他仙逝后我们这些兄弟们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天帝将手背在身后,扬唇轻笑,带着说不出的暖意。

绯玉笑眯眯地朝我走近,却是开口对天帝说的:“天帝这仙奴可是哪里找来的,与你今后可是福缘颇大啊!”

玄君连忙不动声色地托住绯玉,假装发怒:“阿玉不得胡闹。”

我在来这九重天前就听九哥说过这夜渊玄君与这绯玉,外界都说这玄君护妻护的紧,如今看来也并非传闻。

“无妨。”天帝经过绯玉地提点,像是想到什么,朝我打量了一眼就把目光放在在座的众仙,停顿数秒道:“这位小仙是你们众位神仙哪位府下的仙奴?”

听到我这未来夫君略带威言的声音,我心底暗叫不好,该不会被发现了?因为分神而导致我错过了他那双墨眸里的视线闪过的笑意,以及一直落在我九哥花墨染身上的视线。

九哥在台下看了良久,才缓缓起身,非常霸气侧漏道:“我家的。”

“原来是青丘的,说来你妹妹琉璃以后也要嫁给天帝做天妃的。这仙奴也甚得眼缘,不如让他先留在这九重天调教几日,到时候也好伺候新来天妃,同是青丘的,以后刚好也有个照应。”边上的司命开口缓缓道来。

我连忙暗地里朝九哥使眼色,如果我真留下来,到时候穿帮了可就麻烦大了。

九哥摇着折扇,狭长的目光直勾勾的放在自己这个未来妹夫身上,笑答:“你们这九重天倒是挺有意思的,先是抢了我一个妹妹,现在又想要我这疼爱异常的仙奴。”

在座的神仙,听到青丘这位九殿下的话,都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气。

司命仙君并没有慌乱,又道:“我们没有抢人的意思,九殿下不愿割爱,我们理解并不强求。”

他眼睛精亮,突然话锋一转:“凡间还有一位历练的神仙,他的命普我还在考量着怎么写,九殿下可以不用给人,给个意见就好。”

我不知道这司命仙君这是唱着哪一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九哥一收折扇,讨好笑道:“区区小仙奴而已,能得我这妹夫的眼,是他的福气,你们尽管要去就好,只是她毕竟是我的心头宠,你们替我好好待她。”

一旁的天帝开口:“自然。”

在心里我把九哥这个忘恩负义的骂了千万遍,打从下了凡,我就瞧出那位清浅姑娘怀有仙骨,是位下凡历劫的神仙。

果不其然,这样就把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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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延绵,宴席浩浩荡荡地连摆三日,而我也替这未来夫君束了三天的发。

次日我穿着淡色布衣站在昭华殿端茶倒水的时候,思绪还会乱飘,这绯玉那日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愣神间,我端着茶水朝面前的人迎面撞去,一袭白色稠衫顿时被大片大片的茶水浸透。而我的腰间却被人紧紧扣住,温热而又有力。我与天帝二人双双倒地,我却被他护在怀里并未受伤。

身后司命眼神飘忽,捂嘴轻咳。

我慌忙起身,面色染上一层绯红的薄晕,匆匆伸手拉起地上狼狈不堪却依旧镇定自诺的天帝,乖顺的退到一旁低头不语。

好在天帝也没有过多责怪,恐是看在我是来自青丘。

司命仙君今日一袭青色衣衫,在经过我旁边低语道:“你还愣在这干嘛,还不上去伺候,地上这些到时候本仙君让其他仙奴收拾。”

我连忙应声答是,紧跟在后面往殿内走去。我进来时,天帝已经端坐在雕花椅上,周身散发祥瑞之气,剑眉星目温润雅娴。

被我盯了良久,天帝温着眸望向我,起身朝我走近。

瞧这他这天人之姿我有些窘迫,脚下地步子不自觉后退,直至后背贴着冰冷的柱子才停下,这边我还未说话,就听他轻笑出声道:“我有那么可怕?”

我慌忙摇头,有些不敢看他俊逸的脸。

耳边传来他一声轻叹:“你去替我找件衣衫来。”想了想,他又道:“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你不用这么怕我。”

我面色大红,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想法,在这天宫这几日我也听了不少八卦,说我这未来夫君多年来不曾接近过任何女色,整日与这司命仙君一起,那日又突然要了我,难免让人想歪。

虽然我是女儿身,但在这外仙面前我却是实打实的男儿身。

我把目光放在天帝胸前的茶渍上,转身去为他寻了件衣裳,毕竟这事是我理亏。

在一堆衣裳中,我取了件白色的衣衫出来,就见他又当着我的面脱下那身衣服,结实的胸膛散发诱人的色泽,我一时间竟移不开了眼。

也在那时我才发现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透着股病态,虽然被他掩饰的很好,看着他泛白的唇,我心没来由的一阵疼痛。

恍惚间,他笑着开口:“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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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九重天上唯一的好处,就是每日都如同春日,暖暖的阳光高挂在头顶,偶尔还会有和煦的微风吹过发丝。

话说在这也有段时间了,也不知阿音怎么样了,我半躺在树上,透过稀疏的树叶往下偷偷看去,就见他的侧脸温润雅致,偶尔眉头紧锁却有马上松开,他看的折子我也不大懂,就只能趴在树上静静地看着。

“要看就下来看,整日趴在树上也不嫌累?”

听到他淡雅地声音,我笑着从树上一跃而下,坐在他对面,光明正大的欣赏起他俊逸非凡的脸。

抓过他案板上的桃子就往嘴里啃,突然想到什么,张口就问:“话说回来,整日都听她们喊你天帝,你可有名字?”

这要是换成别人可能早就怕的不知所云,可我是谁?青丘狐帝的掌上明珠,当然不会觉得这问题有多突兀。又或者说,这天帝这些日子待我太好,导致我并不觉得自己只是个仙奴。

他放下手中的折子,抬眸看我,一双白瓷骨似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白玉做成的桌子,平静安逸地看着我,沉默片刻才缓缓出声:“时间太久了,我也不记得我原来的名字唤做什么了。

我幼时,母妃爱唤我阿辰。”

我又咬了口手中香甜可口的仙桃,虽然觉得这阿辰好像在哪听过,不过很快就抛之脑后,眼睛呼噜呼噜转着:“我叫沉钰,你可要记得。”

对于我随口编的名字,他很认真的记下了,并且还说以后直接唤我阿钰。见到他这般模样,我有些吓到,其实我发现他这人待我其实极好的,骗他我有些于心不忍。

可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嫁给他后,又想着以后能弥补就尽量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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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整个天宫都被黑暗笼罩,而昭华殿内他总是掌灯到更深露重,烛火跳动,每每我都能在软塌上听他掩嘴低咳,声声催心。

我从榻上温软的薄被里钻了出来,随手拿起挂在屏风上的裘衣替他披在身上,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身体那般盈弱。低头看了眼桌上的白瓷碗里乌黑的药汁。

神态难免凝重起来,语气也加重了几分:“这太上老君特地送来药你不喝,这病如何好的利索。再说我……你那未过门的妻子也会担心的。”

我想了想连忙改口,慢慢端起那口白瓷碗施了些法加热,放在唇边抿了口,感觉刚好就递给了他。

他一直觉得这些汤药对他的伤并无作用,可是看到有那么个人陪在身旁关心他的病情,心中还是升起了暖意,就着她喝过的地方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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