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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罗拉》阿萨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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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找我们是为什么呢?你该知道,我们行会和你们行会是有仇的,”行会会长,“毒刺”纳里多当斯,前曼尔拉弥斯王国情报团团长,“不怕我现在就把你这个未来的行会继承人给抹掉吗?”

“不,先生,我想您需要考虑的是利益问题,”戴着斗篷,把一张纸轻轻放到纳里多当斯面前,“五万格哈林,一条默默无闻的人命,就在港区内,您稳赚不亏。”

“这位可怜的老先生怎么惹了你?”纳里多当斯看着面前的人,“五万格哈林可是刺杀一位普通贵族的费用。”

“具体的您不需要理解吧——委托和原因不是一个性质的。”

“噢,当然,有免费的钱拿,我当然愿意,”也摸出一张纸,接过仆人递过来的笔,“请写张保证书,您因此次行动可能会导致的任何结果与本行会无关,如果到时候因为您的原因我们的成员被通缉或者被官方杀死,下一个要被抹除的人就是你,先生。”

“没有任何问题。”

还是每天坐在胖马酒馆阴暗的地方,面前放着千篇一律的调酒。抬头望望在柜台跟酒客聊天的老马坎里,浅浅地笑一下,摸一本书出来,翻几页,等着今晚或许有也会没有的生意找上她。

如果莱茵是个专业刺客的话,她会感觉到今晚的气氛是有些奇怪的——有两个人只是在看着这份热闹,桌上只是简单地放了啤酒,但一口都没动。可惜她不是,她继续看着书,等到夜深,无家可归或不想归家的人都醉倒在地上、桌上,老马坎里走过来,“小莱茵,该回去了,今天运气不太好嘛看起来。”

“没事,马坎里,”把放了一夜的酒喝掉,“走了,明天……”

忽然注意到在角落看着他们的两人,莱茵顿一顿,手放到挂在腰间的剑把上,“明天你还开门吗?”

“什么话,老马坎里那天不营业?”摸摸莱茵的头,“快回去吧,小家伙。”

“不……不了,天太晚了,今晚我去你房间休息,给我打个地铺就行。”

“什么……意思?”马坎里有点疑惑地看看莱茵,往她眼神停着的地方转去,“诶?两位,我们今晚要关门了,请问两位是流浪汉还是要开间房休息——如果两位是流浪者的话,可以就在这休息一宿,歇歇脚。”热情地走上去,被莱茵拉住。

“回去吧,朋友,今晚这里没有你们的活干。”

“抱歉,但是……”一人站起来,露出袖剑,“我们受托来送这位老人家去地狱,并且今晚不想看见别人的血,让开,小姑娘。”

老马坎里有些慌了——他一辈子没惹过什么人,对所有人都是笑脸相待,为什么会有人委托刺客来找他——是莱茵的原因吗?不,不可能,莱茵虽然是个刺客,但并不招摇,不至于有人会想杀了与她有关系的人。

“呵,既然是同行,那么……”把剑缓缓抽出来,立在鼻子前,“来吧,我有我要……”

“快走,莱茵,”上前把莱茵拦在身后,“我……”

把马坎里扯到背后,“我有我要守护的东西,至少我这份得之不易的生活。”

“失礼了。”

风一样地扑过来,袖剑直直的对着老马坎里——这个女孩不是自己的对手,不要伤及无辜。这样想着,莱茵的剑划开一条血链,这位刺客的手飞起来,带着袖剑。另一个刺客抽出剑,无视躺在地上哀嚎的伙伴,走上前。

“他只是一个刚入会的,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放心,小家伙,行会会把你的手治好的;小姑娘,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呵,我不需要任何机会,”盯着面前的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唉,那位先生特别交代要留你一命,真的麻烦。”

剑锋撞到一起,莱茵抬腿要踹,对方的腿已经碰到她的腹部,蛮横的力量把莱茵抬起,飞开。哼一声,挣扎着爬起,马坎里跑到她面前,母鸡护仔一般地张开手,“不要杀她!求求您,先生,不要杀她!”

“老人家,非常抱歉,但今晚我不是为她而来——只是得把面前的障碍扫掉,我才能完成我的任务;”微微鞠躬,“您的行为让我很感动,但今晚我要杀的人是您,所以,您必须死。”

“休想!”怒吼一声,推开马坎里,剑尖刺出。

刺客抬剑滑开莱茵的剑,一只手拔出匕首看准莱茵拿剑的右手用力钉下,插到手下的木板里。惨叫是少不了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淌下——这样的剧痛是她从未经历过的。

“抱歉,小姑娘,我没时间跟你胡闹,”刺客站起身,走拢目瞪口呆的马坎里,“好了,先生,就这样吧,这场闹剧该收场了——那位手被您女儿砍断的孩子还躺着呢。”

闭上泪眼,听着剑撕开皮肤扯断骨头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溅到自己脸上。她不敢睁眼,她不想再体验一次十四年前的那种无力感——她保护不了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小子!嘿!回来!”那位刺客的声音响起,一个脚步声在向自己走来——是第一个刺客来杀自己了吗?那真好,这样的无力,还真的不如死了。

“唔!”忍着闷哼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从被钉在地上的右手上传来,莱茵用力闭住小舌不让气流涌出——输了就输了,别输的哭爹喊娘的就好。因为自己能力而输乃至于被杀死,莱茵不后悔;但如果因为自己轻敌或者输的太憋屈,那她接受不了——宁愿去死,都不愿意如此。

“不伤及无辜!这是我们的教条!”另一个刺客快步走过来,抬手一巴掌掴到他脸上,“我的弟子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而不是输了之后便迁怒于他的对手——如果还想行会把你的手接回去,马上滚出去。”

恨恨地看一眼脸部抽搐得不像样的莱茵,转身向门口走。

“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刺客,如果你愿意来行会的话,我们可以为你提供很好的训练,”男人弯下腰,手里掏一个布袋放到莱茵左手边,“这里面是我的精灵朋友送给我的秘药,对你的伤口会有好处,里面还有一千哈格林的票据,权当我的学生对你造成的损伤的补偿。”

伤痛稍稍缓解,莱茵用力把刃尖完全在地板里的匕首拔出来,老马坎里的尸体躺在一边,他那慈祥的脸早不知道和他的头一起去了什么地方。血汩汩地流着,泪也止不住——她知道这不是因为老马坎里,她不会为了那些朋友而哭泣,她会尽力保护他们,但他们不值她的眼泪;伤口疼得紧,疼得眼前发黑。踉踉跄跄地推开门,半闭上眼,靠着记忆走上回家的路。

她可以不管的,但她忘不了父母在的那五年里经常跟她说的一句话:

“保护弱者,无怪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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