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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二爷有点坏》第7章 病重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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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里停留了两日,燕麟方带着容青妧离开。和来时一样,回去她依旧是被他抱着下山的,只不过那时的她一路都在昏睡。

然而,回去后她却反而更加得不到休息。

也不知是躺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就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小声地哭个不停。待费力地睁开眼一看,竟是章雅宁。

撑了倦累的身子坐起,容青妧揉着额角轻问:“怎么了?”

“大……大夫人她不行了!”章雅宁满脸泪痕,声音里充满了恐慌。

不行了?

容青妧顿时清醒过来,也顾不上身子的不适了,只想立马弄清楚其中原委:“怎么回事?”

“就……就是你和二……二爷出府的那、那天……”

容青妧等了半天,章雅宁也只是哭着吐出来一句。她实在没性子再等,便转而询问起旁边的苏禾:“你来说,说清楚。”

苏禾不含糊,当即便道:“那梅家表小姐临走前去探望大夫人时,也不知说了什么,当晚便让大夫人吐了药。一夜过去,病情突然就加重了。府里的大夫说是大夫人受了刺激,神思过重,郁结于心,怕是就这几日了。”

“可知那梅嫣雪究竟说了什么?”

苏禾摇头。

容青妧不由想起燕麟来,以他对燕府的掌控,想必是该清楚的,但这两天里他竟然什么都没说。

她攥着手里的被子,不觉有些埋怨燕麟,可她也知道,现在想这些都是没用的,紧要的是把后面的事都安排好。

“大公子就快回府了,让院子里的人都紧着点,别再如往日那般散漫!再修书一封,等等……通知大夫人母家的事容我和二爷商量过后再定。大夫人那里,让大夫和丫头都伺候好了,一日还活着,一日就是我燕府的大夫人,万不可怠慢!”

苏禾领了命令离去。

容青妧看了眼还在低声抽噎的章雅宁,无奈地叹口气:“夫人这两日也去大夫人那里陪着点。”

“让我伺候她么?我不会……”章雅宁怯怯道。

那你会什么?容青妧很想问这一句,但最终还是温声安慰:“这些年大夫人待我们素来宽厚,你就当她是姐姐。现在她这样病重,我们于情于理都该去关心。”

谁知章雅宁并不买账,撅着嘴嘟囔道:“那是她看不上我们,你忘了一开始她是怎么对我们的?我永远都记得她那句,章家的小姐矜贵,章家的狗也能随便咬人了?她分明就是把我也当成那章家的狗。”

容青妧听了心里一惊,细细盯着章雅宁看了半晌,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才十五岁的姑娘仍旧稚嫩,却难掩日渐铺陈开的美貌和明丽,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何以本该明亮清澈的眼眸里会有丝丝阴影?

容青妧显然没想到章雅宁还记得当初的那件事,并怀恨在心。

她也记得,可她能理解大夫人当时的做法,若换了她去,未必就能做得更好更圆滑。

而让她更心惊的是章雅宁后面的一个“也”字,撇开大夫人,当时就只有她们两人,那在章雅宁心中,谁才该是章家的狗?

容青妧没敢让自己再想下去,转而问道:“既是如此,那夫人又为何落泪不止?”

“我是担心,她死了以后,掌院的事是不是就得交给我了?你知道的,我没经验,娘亲以前教得也不大明白。一下子接手这么大的燕府,要管的人和事那么多,我怕自己处理不好给惹出祸事来……”章雅宁弱弱道。

容青妧默然无语,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天真。

掌院?章雅宁难道忘了上面还有一个燕麟?先不说会不会让她插手,即便会,偌大的燕府又怎么可能会交给她一个人打理?

恰逢有丫头过来询问账目的事,容青妧便借故离去,让人送回了章雅宁。

话她已经说了,章雅宁做不做便看她自己了。

以前的容青妧会事事为章雅宁考虑,如今她依旧会,但毕竟占了燕府院台的位子,以后终究是要以燕府为重的。况且,她也很清楚自己自打到了燕府后,所仰仗的从来都是燕麟,而不是章家。

容青妧找去燕麟的书房时,他正和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侍卫司阙交代着什么。

见到她来,也只是望了她一眼就对司阙道:“尽快办好。”

司阙离开后,他方转过来面对她:“过来。”

容青妧却是站在原地对他行礼:“我是来请教二爷的,大夫人病重,可是要通知澜州慕府?”

“昨日我已差人去办。”

昨日……他和她在那山中小屋里几乎厮磨了整日,居然还能分了心思去处理这件事,容青妧真不知该心惊,还是该心冷。

“既然事情已经妥帖,青晚便不打扰二爷了。”容青妧转身欲走,书房的门却在此时突然砰得一声合上了。

然后,他长臂撑在门上,将她拢在他和门之间:“怎么,怪我没放权给你?”

她抿唇偏头,低垂着眉眼不去看他:“青晚不敢。”

“小青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骗人的孩子?”他握住她下巴,将她脸庞扳了过去正对着他,跟着便俯身咬上她唇瓣。

容青妧站着任他吻,再没有其他反应,直到……他加重了力道。

她吃痛,尝到血的腥甜:“别,二爷……”

“想清楚再回答。”他稍稍后退,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仿佛只要她说错一个字,方才的疼痛便会席卷重来。

容青妧气急又委屈,当即愤懑地抬头迎上他的桃花眼:“二爷给我院台的位子,莫不是哄着我玩的?”

她以为他会动怒,不想他反而松了手,瞧着心情似乎还不错,只是嗓音依旧泛冷:“燕府可不仅有小夫人一处院子。”

她一听便明白了:“谁向二爷怨抱了?”

家主燕锦的正妻早在司马昱兵败被杀时就已经病逝,而家主这些年一直忙于政事,再加上有大公子,便一直没有续娶,只留了几位姨娘和侍妾在府里。除此之外,便是大公子的两房侍妾,那还是两位夫人进府时各自陪的一位。

而燕麟的院子是干干净净的,只他一人。至于旁支,早随着燕府的壮大而迁到其他地方去了,只需每年奉上账册检阅即可,内院里并无多少往来。

那会是谁?

燕麟扬眉笑了:“你敢说你没有?”

容青妧哑声,她跟在章雅宁身边三年多了,早习惯事事为她考虑。如今成了院台,这习惯却没多少改变,份例赏赐什么的仍是偏向章雅宁的院子。

可她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就有人捅到了燕麟面前。

“若你还认为自己是章家人,那这院台不做也罢,总不能一直用我燕府的银子去养个外人!”燕麟敛了笑冷道,“何况院台的职责不仅仅是在银子上,更要对各院夫人或侍妾行督导之责。别说让章雅宁给我大哥一个孩子,你能让她圆、房么?”

容青妧停在原地,抿着唇低头盯着自己的裙摆,不反驳,也不走。

“想不清楚就回去好好想,还不清楚就自己给我卸了这院台的位子!”燕麟说完便挥袖打开了房门,转身向外。他可以不问缘由地宠着她,但那样就只能将她放进自己的院子。而他知道守着一方小天地有多寂寞,所以他放手让她去闯,可如果她自己不明白,那么他不介意让她多跌几次。

只有摔疼了,她才会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在即将擦肩而过时,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袖子,低声道:“二爷,我知道错了……”

“哪儿错了?”

她仰头看过来,目光是难得的专注:“我是二爷的人,自然该以二爷为重,以燕府为重。这后院,说到底是燕府的后院。”

总归还不算太笨。

燕麟面色稍缓,看着她舒眉淡道:“内院杂事我这你可以先缓着点儿,待院子里有人了再考虑不迟。”

“那二爷怎么不娶回来几个?”她暗地里撇撇嘴,斜了目光望他,就像是在故意激他。

却不知,她这小模样看在他眼里便与那撒娇几无二致,他存了逗弄的心思,循着话头继续问道:“若我真娶呢?”

“自然是行督导之责,早日给二爷留个后。”她回答得一本正经,只那双杏眸里却汪出了水雾。

燕麟失笑,捧起她的脸便是一阵深吻,过后展臂将她搂进怀里,愉悦道:“放心,你家二爷暂时还没有去祸害旁人的心思。”

容青妧靠在他怀里沉默不语。她其实也奇怪过,燕麟已经二十有五了,寻常人家早就做了父亲,更别提还是燕府这样的大家族,即便在子嗣上多有慎重,那至少也该有两三个侍妾通房。像章雅宁的嫡兄,十八就有了第一个孩子,而同样不曾婚配的聂家两位公子,听说大少爷也是有庶子的。像燕麟这样干干净净的,遍寻四府里怕是也只有他一个了。

她并不想承认,这句话让她的心底泛出了隐秘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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