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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苍鹤的明末风暴》第五章 州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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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弘治十年立太仓州,割昆山、常熟、嘉定三州地建太仓州,属苏州府,太仓东濒长江,与崇明岛隔江相望,水路便利,可以谓四通八达,加上海商聚集,商业十分发达。据说郑和南下西洋,就是以太仓浏家港为起点,开始了下西洋壮举。

王苍鹤被上百人拥着,向着州衙走去,走在宽阔的青石路面上,王苍鹤仔细打量着太仓大街边上的一座座小楼,这些小楼多为砖瓦房,大多只有一、两层,底层大多是作为店面使用。

店门外到处摆放着一个个小摊,街道上一群群衣着朴素的行人和街边不停吆喝着的小贩,让整个太仓变得热闹喧嚣起来。

王苍鹤感受着街上行人的安逸平和,心说,你们这些世家辛辛苦苦几代人攒下的家业,与其便宜了东林党和他们身后那群商人,还不如交给我,成就我的霸业,最少在我吃饱了过后,不会要你们的命。

“干什么?想聚众冲击州衙吗?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一阵粗暴的喝骂声,让王苍鹤瞬间回过神来,原来王苍鹤在思考的时候,不知不觉被人群拥着来到了州衙大门外。

刚才王苍鹤等一百多人一路行来,声势浩大,附近那些有闲功夫的人,见到有热闹可瞧,也都加入到王苍鹤的队伍,等到了州衙门口时,居然聚集了五、六百人。

在州衙门口当值的门子,看到那么多人向州衙而来,直接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民变,赶紧进衙门通知了典史王解之。

自从取消了县尉后,典史就代替县尉,成为了掌管州县缉捕、监狱的州县属官。而明朝时期一旦发生民变事件,第一个被追责的就是典史,之后才轮到州县里的主官,是以门子见到王苍鹤一行,马上就把典史王解之请了出来。

王典史一声暴喝,立即镇住了一干看热闹的群众,连几个秀才都缩了缩脑袋,生怕被王典史扣上聚众冲击州衙的罪名,虽然那些秀才们敢直接对着衙役呼来喝去,面对举人、权贵也敢据理力争。

但面对本地的官员,还是有不小的敬畏之意,毕竟本地官员可以直接到州学找上学正收拾他们,虽然很难直接剥夺他们身上的功名,但是就算只让学正给他们记过,对他们而言,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王苍鹤不知道来人是谁,只是见人群居然被一人镇住,心知他再不说话,就要被来人夺势,等会他还怎么打官司,于是双手抱拳,对着来人一拱,算是见过礼了,然后大声说道:

“无人冲击州衙,只是在下今日在太仓大街上被衙役勒索、权贵殴打,现在特来报官!”

衙役屠三没想到王苍鹤居然如此嚣张,明明是被他押回来的,居然反而要告他和张、杨两位,急忙对着王典史辩解道:

“姑父!你可别听这贼秃胡说八道!”

“闭嘴!叫王典史!”

王典史见到屠三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就上火,一听说别人要告他,他居然一点都沉不住气,一上来就吐露和自己的关系,那自己还怎么帮他?王典史真想走上前去,给屠三两巴掌。但是现在有这么多人看着,只好直接一声呵斥,打断了屠三的话。

“是!是!王典史!小人不过见他行迹可疑,上前盘查他的路引,没想到他不但没有路引,还蛮横得很,小人见他要跑,才与他撕扯了一番,而且他假冒士子,已被张举人识破,杨秀才也教训了他一顿,可他不但不悔改,还煽动民众闹事,王典史你可不要被这贼秃妖人骗了!”

屠三看到王典史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不渝之色,赶紧以官职相称,并把事情大略的讲了一遍,他当然不会去说自己想谋财害命的事,只是一口咬住王苍鹤没有路引的事,和重点指出王苍鹤与张、杨两人的矛盾。

开始屠三刚一说完,就引来群众的一阵喝骂。

“胡说八道!”

“明明是他们一起殴打王秀才,现在还敢反咬一口,真是毫无廉耻之心。”

王典史听到群众的怒骂声,联想到自己这个便宜侄儿的德性,心中已对王苍鹤的话信了大半。但是人心从来都是偏的,难道要他不帮自己这个便宜侄儿,反而跑去大义灭亲,然后回家被他老婆缠住闹腾吗?

“谁敢在州衙门口喧哗!”

于是王典史又是一声暴喝,让衙门口彻底安静了下来。

王苍鹤眼见屠三见到来人,就直接上前哭诉告状,这才清楚,来人居然就是屠三的后台典史王解之。心说看来自己说话要小心点了,这个王典史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

王典史把头转向王苍鹤,冷声问道:“可是你这案犯要报官?”

王苍鹤见王典史一上来就乱扣帽子,也不恼火,只是呵呵一笑,然后不可置否地平视着王典史说道:“呵呵!王苍鹤可当不起案犯二字,公道自在人心!”

“既是报官为何聚众冲击州衙?你还不让他们散去!”

王典史也不去与王苍鹤辩论,直接要王苍鹤发话让周围人散去。

王苍鹤心中冷哼一声,心道你还真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现在我让吃瓜群众走了,就我一个人留在你地盘上,那到时还不是被你想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我!于是王苍鹤盯着王典史质问道:

“这些乡亲都是人证!而且谁规定了这些乡亲们不能旁听?王典史你吗?”

王典史见王苍鹤居然敢不听他的话,心中顿时大怒,先是指了指人群,又指着王苍鹤说道:“有那么多人证的吗?数百人挤在州衙门口熙熙攘攘地,你就不怕被州牧大老爷追责吗?”

王典史说话的声音不但越来越大,而且变得越来越严厉起来,说到最后言语中的威胁意味已越来越重了。

王苍鹤懒得与王典史废话,王典史明显是想把人群支走,居然抬出了知州来吓唬王苍鹤,可惜王苍鹤不但不是吓大的,而且绝不怕事,他现在只怕事闹得不够大。

于是王苍鹤直接与王典史撕破了脸皮,点出了王典史与屠三的关系。

“在下相信州牧大人必定是明了是非之人,岂会对王苍鹤加之无名之罪,到是王典史你不但阻拦在下报官,而且一再阻拦百姓旁听,是否是因为被告屠三是典史大人的侄子?想要枉法包庇屠三?”

“巧言令色!来人给我掌嘴!”

王典史听得王苍鹤拿他与屠三的关系说事,顿时勃然大怒,自从他当上知州属官之后,已经好久没有秀才敢跟他硬顶了,对着身旁的几个皂隶一挥手,让那几个皂隶上前收拾王苍鹤。

但是王苍鹤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意,对着走过来抓他手的皂隶,就是一巴掌,然后凌然不惧的直视王典史,大义凛然地说道:

“你敢!想要掌我的嘴,还请王典史先找大宗师剥夺了在下的方巾、儒衫再说!”

王典史没想到王苍鹤居然这么嚣张,竟敢在州衙门口扇衙役耳光,难道他就不怕我真的去上奏提学官,剥了他的儒衫?

王典史浑身气得发抖,却也无法可施,要知道他敢叫衙役去掌王苍鹤的嘴,不过是因为一般的秀才都怕他,他打一般的秀才,秀才通常会因为害怕他的官身忍下来。

但实际上依照法律,在秀才被提学官剥夺其头巾和身上的衣衫前,就算是一方大员,也没权力殴打秀才。

因此王典史当着四、五百群众的面,还真的不能把王苍鹤怎么样,只好指着一个班头,让班头去请州里的袁进第、袁学正。

“简直无法无天!你!快去州学把袁学正请来!你就等着记过吧!”

“王典史!在下忘了说了!在下生员籍贯不在太仓,王典史千万不要找错人了!王典史无论是想要记在下的过,还是想要剥夺在下的生员功名,好像都必需把在下发回原籍,再去找大宗师才行!”

王苍鹤等班头走远了,才慢悠悠说出一句话来,堵得王典史险些一口气上不来了。

“好!你......”

王典史没想到王苍鹤不但没有被吓住,居然敢还一点不怵的讽刺他,手指颤颤的指着王苍鹤,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中不停地大骂着王苍鹤这个刁民。

“好什么好!还不去通报!”

“哦!我明白了!王典史是想要避嫌吧!”

“你!”

“对!就是你!还不去通报州牧大老爷!”

王苍鹤一阵快语呛得王典史说不出话来,然后伸出手指,点了点先前在州衙门口见过的门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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