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上帝的忠诚子民，我来自中部海湾的一座都市，我叫何苦。是的我叫何苦。我出生在中部海湾，那里有晶莹剔透蓝色的海水，有温顺的海豚和骄傲的海燕。白色的沙滩上年轻靓丽的情侣，白色的帆船自由穿梭。”，何苦走上礼堂的中央，先是半跪着向神像祷告。然后转过身面对着人群，当他回忆家乡的时候一副开心满足的样子。

人群安静的倾听何苦的诉说，好像任谁没有去过何苦的家乡都能从何苦的言语间和表情上想象到他故乡的美丽。人群安详而奇异的沉寂在一片回忆的柔软里。

“在海湾的东北部有一条宽阔的河，翻圈着白色的浪花，涌入大海。大河的两岸是茂盛的森林，森林里到处都是欢快的金丝雀在唱歌。穿过森林，一座城池坐落在山体环绕的谷地，这就是我的家乡，雅克城。雅克城建在了大河的两岸，在城市的中央有一座大桥横跨两岸，在桥的两头是两座半圆的广场，广场相对而立成为一个圆形，而圆形的中心就在大河的中央，在那里树立着一座高耸入云霄的上帝之像。”

“在广场上坐着的是穿着白色长袍谈古论今饱学之士。兜售食物和玲琅满目的工艺品的商人，闲庭信步的大小姐，左顾右盼的雅克市民。还有精灵一般可爱游戏的猫咪。在广场的四周蜿蜒延伸的街道，爬上了半山腰。街道的两旁是被涂成和大海一样颜色的蓝色房子，也有和白色浪花一样的房子，这也是天空和白云的颜色，雅克城的市民是十分钟爱这两款颜色的。想童话里的城市一样，不是吗？”，何苦开心的笑着。

“我就生活在雅克城里，活着平凡而快乐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在雅克城群山环抱之外的沙漠里，人们发现了恶龙的血液。我妈妈告诉我那是上帝斩杀的恶龙留下的血液，黑色浓稠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恶龙的怨恨就藏在其中，你只需要轻轻点燃，它们便会发出熊熊烈火。后来一些外乡人疯狂的涌入雅克城，他们在雅克城外的沙漠里收集恶龙的血液，人们对此趋之若鹜。这些外乡人管恶龙的黑色血液叫“原油”，总之越来越多人的到来打破了雅克城的平静，恶龙的血液被巨大的轮船源源不断的运出海湾。这些外乡人通过贩卖恶龙的血液积累了惊人的财富，他们在雅克城里肆意妄为，他们修建摩天大楼，有的楼层甚至高过了大河中央的上帝的神像。他们带来了各种奇怪的事物，令人沉迷作恶的赌博，妖冶妩媚的女子，还有能够夺走人心神的鸦片。雅克市民被他们玩弄的团团转，年轻的人被巨大的报酬诱惑着走到沙漠里为那些外乡人卖命运输恶龙的血液。赚来的钱回到雅克城里又流连与鸦片馆，妓院和赛马场，最终钱又回到了外乡人的口袋里。雅克城的市民就这样被愚弄着白白浪费了力气，有的人甚至染上的性病，一家不得安宁。有人变卖财产房租，满足自己的毒瘾。”

台下的人群中发出惊呼，有的人憎恶有的怜爱何苦。何苦神情变得沮丧，说起过去似乎是在面对一件让自己愧疚的事情。

“越来越多的外乡人，有的是贩卖恶龙血液的大鳄，还有一些为了寻找新的工作机会的人。他们源源不断的涌进雅克城，城市像一个不停被充气的气球，不停的膨胀再膨胀，几近瘫痪的边缘。雅克城的统治者出资动用人力，在山上开凿了一条宽阔幽长的隧道。从雅克城到城外的沙漠只需要半个小时。统治者变得越来越贪婪，他们大型土木不断的扩充城市的面积，越来越多的居住区被建设出来，他们从来不会考虑这些房子要去卖给谁，要卖多少钱。现实是无论多少房子，多少钱，总有人出手把他们买走。统治者赚取了大量的金钱。拥挤不堪的街道，到处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倾家荡产的雅克市民露宿街头。城市里充斥着生活垃圾，毒品的味道和放荡不羁的男女的汗臭味道。大河变得不再清澈，各种漂浮的废弃物涌向海湾，恶臭薰天。”

“城市里的居民走上街头抗议，抗议统治者的不作为。然而很多参与抗议的人都被当局者抓紧了监狱，我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当局者和外乡商人勾结在一起，他们把这些关押的人送到沙漠里去开采恶魔的血液，在炎炎酷暑下钻井修路。我的母亲四方走访托人找关系，终于一个在雅克市司法机关上班的人开口说，如果我们家可以筹够10块金币就可以解救我的父亲。十块金币啊上帝，那是我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巨额财富，在他们的嘴里竟然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说出。我的母亲为了救出父亲大人，变卖了家里的房子和一艘用来出海打鱼的船只，还有两匹骆驼。东拼西凑才换来7块金币。还是差三块金币，我的母亲跪在雅克市的市政府门前，整整哭泣了三天三夜仍旧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我的父亲仍旧在茫茫的沙漠里渺无音讯。那一年我刚满二十岁，我痛恨我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的软弱。在无数个从母亲房间里传出的哭泣声里，我受尽煎熬，我幻想自己有一天一场大火烧掉雅克市的政府大楼。让茫茫的沙漠变成一片熊熊烈火的地狱。母亲告慰我，这是上帝对我们的考验，我的那些想法不过是一时被恶魔蒙蔽了心智。直到有一天一个外乡人来到了我们家，他穿着汗衫裸露着胳膊，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裤子，嘴里叼着一直又黑又粗的雪茄，吞雨吐雾。我看见他走进了我们家的客厅，手里轻佻的抖动着五块金晃晃的金币。他看着母亲的眼光特别邪恶，总是用眼睛的余光看向我。我心里说不出的讨厌他。他掏出一张纸放到我妈妈的面前，我清楚的记得母亲的手沾着红色的印泥不停的在颤抖，面如死灰的印在了外乡人给她的纸上，母亲眼睛却紧紧盯着外乡人手里的金币。”

“不…。”，我听到人群中有人痛苦的发出声音，他身体前倾着伸出手似乎这样就可以改变发生在何苦身上的记忆。

何苦在轻声抽泣。

整个礼堂里弥漫着痛苦和绝望。

何苦长处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高利贷。一个把你推进深渊还不断的往你身上投落石子的事情，金钱和**是一个泥潭，而高利贷则是黑洞，它足以毁灭一切。后来我的父亲从沙漠里回来了，我们一家三口为了偿还债务不得不再次返回沙漠帮助外乡人做事，我们是法律上的自由人，却是那个外乡人手里一张字据的奴隶。我的父亲脾气暴躁，总是说快些结束这该死的日子吧。然而摆在面前的犹如无底洞一样的债务欲壑难填。”

“我们也想过逃离雅克市，然而都没有成功。除了这些外乡人，雅克市的警察也会追捕我们，把我们关进大牢毒打一顿。一年的冬天我的父亲被沙漠石岗上的坠石砸伤了腿。一家人不得不返回雅克市里休息，母亲照顾受伤的父亲，我去港口上打工。因为家里的房子已经卖了，我们只得露宿街头，我们全家人在雅克市大桥下的洞子里勉强度日。有一天我在码头上正在做搬运工，突然我们家之前的街坊，一个现在因为毒瘾而失去尊严的乞丐。他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告诉我，出人命了出人命了！我跟着他慌张的跑回大河的桥底下。我看到桥下围着好多人，人们看到我都在指指点点，低头私语。警察拦成了一个圈禁止人入内。我穿过人群中闪出一条缝隙。看到那个曾经让我母亲画押签字的外乡人，他趾高气昂的站在那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以为他们夫妻二人死了，这笔帐就一笔勾销了吗？不，父债子偿！”，外乡人指着我，声色严厉。我没有理会他跑到，桥洞底下，我看到我削瘦的父亲表情痛苦且面色惨白，他的手伸向母亲在的方向，身体僵直在那里。我看到他绑着绷带的小腿上血色沁红了一片。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如同千百万颗炸弹突然燃爆，氧气被一瞬间被燃尽，血充上头顶。我看到了母亲衣衫不整的躺在那里，头发凌乱不堪，雪白的身体裸露在外。我紧紧的钻进拳头，指甲钳进肉里，我感觉到口里弥漫着血的腥味。我知道外面站着警察，去他妈的警察。我抱起母亲把她和父亲放在一起，用羊毛毯将他们的身体盖好。我赤手空拳的走出桥洞。”。【大家期盼已久的小说手机客户端上线啦！客户端支持离线阅读，无广告,上百万本小说免费看！字体和亮度调节、夜间模式、阅读进度记忆等多种强大功能。下载方式请关注微信公众号gegegengxin（按住三秒复制）